第六百八十一章 明智的選擇

    晨鳴大陸十大仙宗各有自己的宗門選址特色，無極門算是另類。被毀掉的宗門看上去並無什麼特別的，似乎當年創建無極門的時候就是在原有的地方逐漸擴大形成，有些像一個小村寨最後逐漸形成超級大城的感覺。

    而四象觀、七品居、八旗縱三個宗門在晨鳴大陸的位置相對特殊，它們呈三角形分佈，相互之間成掎角之勢，但各自又有着獨特的地理環境。

    四象觀位處西南方一片廣袤的原始森林之中，四周被參天古樹環繞，宗門建築以木石結構爲主，與周圍的自然環境和諧相融。宗門甚至沒有一個完整的區域劃分，只是在某一個區域比較集中，好在擴散不廣。

    這個宗門原本以修煉四象功法爲主，講究的是與天地間的四象之力相融合，從而達到周而復始、無限循環的完美境界。

    七品居則坐落在西北一條蜿蜒的山脈之巔，整個宗門彷彿一座巨大的城堡，易守難攻。七品居本身其實並無一個完整的宗門概念，但從遠古至今，更像是凡人的體修，以極致的痛苦體驗，勘破世事，破繭成蝶，也是少數修仙宗門當中不太注重團體和宗門意識，更樂意讓門人弟子自身苦修的修仙宗門。

    而八旗縱則是建立在正北一片遼闊的草原之上，宗門被巨石城牆包圍，呈現八角形狀。如此有規則的城牆，但城內卻保留着草原的建築風，以形似帳篷的圓頂獨立建築爲主，風格粗獷豪放。據說原本沒有城牆，這城牆是八面大旗爲守護草原仙宗所化，外觀看不出任何異常，但八面內牆卻是八部絕世仙道典籍，所以也是不歡迎外人進入的唯一一個仙宗，在八旗縱巨石城牆之外才有了零散的一些建築，看似隨意，實則就是巨石城牆外一道星羅密佈的守護大陣。

    此時，三個宗門都陷入無極門設置的巨大幻境之中，各自體驗着當初六脈書院的感受。

    無極門的弟子從幾年前就開始逐漸滲透，摸清了這些宗門最基礎和核心的機密，雖然只是 概念和表象，但這對宋平存而言就已經足夠了。

    此時，四象觀。

    幻境之內，四象觀的弟子們彷彿置身於一個巨大的迷宮之中，他們看到的不再是熟悉的宗門景象，而是一片荒蕪和破敗。天空中的日月星辰都變得模糊不清，地上的草木山石也都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宋平存讓所有長老和弟子尋找可以一擊致命的四象觀的長老和精英弟子，自己在四象觀遊走了一圈之後直奔其宗門的核心，一處與所有四象觀風格完全不一樣的純石質的建築。

    建築不同的還在於全部抹白的外牆，分外顯眼。宋平存走進裏面，非常寬敞，像是一個巨型的室內廣場，廣場四周還有不少看似呆若木雞的四象觀長老和弟子。正中一人似乎正在邁步走向最裏面的一個寶座，卻如同思考一般的站在了原地。

    宋平存召喚出時空幻境塔懸於廣場中央上方，“策”字令牌在手中，引導靈珠新藍星的力量輸入其中。

    一道淡藍的光暈散開，在原本的環境之中，按照他的意願展開了又一場幻境，不過這個幻境之中，他可以主導這些被幻境所籠罩之人的行動，而自身卻是可以無懼一切攻擊。

    一切妥當，宋平存走到最裏面的寶座上坐下，一指點出，整個廣場上的人開始“清醒”過來，各自做着自己該做的事，但是他們的內心卻一一的被宋平存掌握，儘管只是很短的時間，但經歷了漫長的幻境折磨，幾乎所有人都會下意識的將最重要的事情進行梳理，幾個呼吸的時間，宋平存的鬢髮又多了幾縷白髮。

    “宋平存，你......？！？”一道驚慌的聲音在幻境中響起，只見原本要邁步走向寶座的四象觀的宗主陳弘毅手指着宋平存，卻驚慌的後退了幾步。宗門被前來報復的無極門極度殘忍的滅掉，他已經心灰意冷，留下自己一個人看着殘垣斷壁，如同風中燭火，搖搖欲墜，可是明明宋平存已經帶着無極門的人離開，卻又忽然出現在他面前，怎麼能不讓他驚恐

    陳弘毅原本身材高大魁梧，面容剛毅，眉宇間有一股不屈的意志，但此刻卻是身形佝僂，眼神渙散，他身爲四象觀的宗主，雖然有着過人的修爲和見識。雖然此刻“清醒”過來，慌張驚恐只持續了幾息，周圍完整的宗門大殿和門人弟子，都明明白白的告訴他，自己可能經歷了一場絕對瘋狂的幻境。

    後退的幾步，讓他清醒過來，內心雖然還是在痛苦，但他的神情卻開始強迫恢復冷靜和鎮定。

    宋平存看着陳弘毅，微微一笑道：“陳宗主果然名不虛傳，能夠在此等幻境中清醒過來，瞬間就保持鎮定，實在令人佩服。”

    說着他話鋒一轉道：“不過陳宗主應該也清楚這個幻境不是你自己走出來的，自然這個幻境也可以讓它一直就這樣下去，精神恐懼的結果，不需我多說，你應該明白你幻境中所見除了血腥場面之外，一切都會成真。”

    聽到這裏，陳弘毅的眉頭緊鎖沉聲說道：“宋宗主這是何意？耗費這麼大的工程，不只是想讓我體會宗門破碎的痛苦吧？”

    宋平存笑得很自在，輕聲說道：“不，你看看你的門人弟子們，他們知道嗎？你還在幻境之中，我什麼時候讓你清醒你才能清醒，現在你認爲你清醒了，那就算清醒了吧！”

    陳弘毅眼神四周一掃，所有在大殿中的人真的就像他不存在一樣。而還有幾個長老跪在“宋平存”面前，似乎在述說着什麼，臉上的表情痛苦而無力。

    “這，這怎麼回事？”

    “告訴你了，他們清醒了。你還在幻境之中。”

    陳弘毅怎麼可能輕信，擡手就是一道道掌氣向着寶座之上的宋平存打去，可是他所看到的是那跪在宋平存面前的長老飛身而起阻擋着他的攻擊，然後在他的掌風之下臉帶笑容的死去。

    “啊！啊！啊！”陳弘毅真的要瘋了。還是不停地的一道道攻擊向着宋平存而去。一個個身影在他的攻擊下或直接死亡，或粉身碎骨。

    陳弘毅終於無力的停下了手。他已經分辨不出到底是怎麼回事了，明明也有攻擊越過了阻攔的弟子打在了宋平存身上，可他卻一點事也沒有，動也沒動，反而自己四象觀的門人弟子不斷的阻攔着他，一個個死去。

    “宋平存，你到底要做什麼？爲什麼要這麼折磨我？”陳弘毅發出撕心裂肺的痛苦大叫。

    “哈哈！”宋平存反而大笑了起來，笑聲之後，說道：“陳宗主誤會了。我宋平存雖然不是好人，但也不至於折磨你，都告訴你是幻境了。你偏不信，這個幻境只是爲了讓陳宗主和貴宗的弟子們能夠有一個清醒的認識，認識到我們無極門如果要對付你四象觀是多麼簡單的一件事。”

    說完 ，宋平存對着陳弘毅厲聲說道：“現在讓你看看，什麼才叫滅門！”

    一道光幕在宋平存身前的血肉堆上出現，那是整個四象觀的縮略圖，但儘管很小，憑藉陳弘毅的目力，他還是能看出這是真實的場景，自己的門人弟子全都靜靜的呆立着，而那些長老和精英弟子他們的身邊都有一個或者兩個身穿無極門服飾的人，個個手中都舉着一把寒光閃閃的大刀。

    等陳弘毅看清之後，宋平存用只有他才能聽清的聲音說了一個字：“殺”。

    陳弘毅就這樣看着影像中，一個個弟子、長老應聲被大刀劈開，魂魄驚慌的逃竄，又被那些無極門的人抓住，一團無名火將這些魂魄不斷的炙烤。

    見到這一幕，陳弘毅已經癱坐在地，“宋平存，你到底要做什麼？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幻境，都是假的！”

    宋平存卻是微微一笑道：“陳宗主希望是假的還是真的？”

    “假的，假的！宋平存，有什麼話，你說，你說，我全都答應你！”陳弘毅是真的已經到了瘋癲的邊緣。

    宋平存看着陳弘毅的模樣，心中並沒有絲毫的憐憫，這就是修行的殘酷。比起寰宇世界幻境之中那些大帝忽然沒有了無限壽元，這都不算什麼。比起晨鳴大陸可能要面臨的危機，這點幻境的折磨更不算什麼。他淡淡地說道：“陳宗主，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你們四象觀與我無極門並無深仇大恨，但你們卻選擇了與那些想要滅我無極門的勢力站在一起，這就註定了你們今天的結局。”

    說着，宋平存輕輕一揮手，廣場上的幻境隨之消散，露出了原本被幻境所籠罩的四象觀大殿的真實景象。那些原本挨宋平存面前堆積如山的血肉全部消失不見，在原本呆立的位置，四象觀弟子和長老們紛紛驚醒過來，臉上露出茫然和驚恐的神色。他們看着寶座上的宋平存和癱坐在地的陳弘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陳宗主，現在你可相信我所說的了？”宋平存微笑着問道。

    陳弘毅沒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宋平存，眼中盡是絕望和無力。他知道，四象觀已經完全落在了宋平存的手中，生死只在對方一念之間。而現在到底是真的還是幻境都不重要了，因爲那個坐在寶座之上的人瞬間就可以讓一切又變成屠場。

    宋平存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麼廢話。他直接從寶座上站起，走到陳弘毅的面前，俯視着這個曾經參與無極門宗門被毀的四象觀宗主。

    “陳宗主，我給你一個選擇。要麼你帶領四象觀歸順我無極門，成爲我無極門的附屬宗門。要麼，我就讓你親眼看着你的四象觀在你的面前徹底毀滅。現在你所見都是真實的，但這大殿之外你所有的門人弟子，都還在我的手心之中，一個念頭，四象觀同樣可以毀滅。”宋平存的聲音冰冷而殘忍，彷彿一把銳利的刀割在陳弘毅的心頭。

    聽到宋平存的話，陳弘毅猛地擡起頭，雙眼中爆發出強烈的光芒。他緊緊地盯着宋平存，彷彿要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什麼來。他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也是他四象觀最後的希望。

    “我……”陳弘毅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心中充滿了痛苦、矛盾和掙扎，一方面他不想讓自己辛苦創立的四象觀就此毀滅在自己的手中，另一方面他又不想讓自己和門人弟子成爲無極門的附屬。

    看到陳弘毅的猶豫和掙扎，宋平存並不着急。他知道，自己已經掌握了主動權，無論陳弘毅做出什麼選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他只是靜靜地等待着對方的回答，彷彿一隻貓在等待着老鼠的最後掙扎。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變得特別漫長，大殿中的氣氛也變得越來越壓抑。那些四象觀的弟子和長老們都不敢說話，只是默默地看着這一幕，等待着最後的結局。

    終於，在經過了漫長的掙扎和思考之後，陳弘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吐出。他擡頭看着宋平存，眼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

    “我……願意帶領四象觀歸順無極門！”陳弘毅的聲音雖然有些顫抖，但卻充滿了決心和堅定。他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選擇，也是他四象觀最後的希望。

    “恭喜你做了一個明智的選擇。”宋平存從寶座之上站起來，像一個君王一般的俯視着四象觀大殿上的所有人，邁開腳步從寶座所在的高臺上走了下來。

    兩邊驚恐的四象觀弟子不由自主的向後退開，然而又不敢遠離，宋平存放處的畫面還在大殿之上，每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所有四象觀的長老和精英弟子想要掙扎，卻被壓制得死死的，根本不敢有任何異動。

    大殿上的人讓出了一個通道，彷彿是在躲避一個瘟神，又像是在迎接一個走下凡間的神靈。

    宋平存一直走到陳弘毅身邊，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我再讓你看看，你的選擇爲何是明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