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世道之道

    福祿壽喜四姬沿着金光的方向走到宋平子近前，這一路步履都很小心，似乎是不靠近金光邊緣。在天源星外等待宋平子確認的四姬，神情是恭敬與肅穆的。此時，儘管小心不落在金光之外，但四姬的表現卻截然不同，神態穩重、臉色淡然，這一刻才所有人心目中應該有的樣子。

    “我有一些疑惑，還請四位助我解惑。”宋平子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四姬。

    “界主有話請講。”福姬開口說道，聲如黃鶯，清脆悅耳。

    “天源星雖是寰宇世界核心，但你等四人也是衆生心願，爲何看上去懼怕走出這金光之外。”

    “先有衆生，才有心願。”福姬回到道。

    宋平子點點頭，認可她的觀念，但也說明在控制寰宇世界而言，天源星的等級高於福祿壽喜四星。不是直系傳遞，卻是延伸旁支，所以天源星不是她們能進來的，如果沒有這一道金光道路，她們永遠無法踏上。

    這道金光恐怕還是隔絕她們的一言一行的關鍵。但能進來，說明恐怕她們四人的賜福還是有一些限制。可是爲什麼能在火磁空間賜福給宋平存呢？

    福姬聞聽宋平子的問題，當即笑道：“界主可知爲何我等以女性形象出現？”

    說到這個，宋平子才發覺自己一直忽視了有一個問題，她們四個一直都是以“人族”形象出現的，可是最初不是萬靈心願嗎？不管如何，只是不應該是以“人族”的形象出現才對。

    “大勢”福姬繼續回答道。

    “也是衆生心願。”祿姬補充道。

    “如此說來，各位的形態是依照寰宇世界大勢而化。那你們原本的樣子呢？”

    “界主，既是心願，那就是心相。”福姬解開了宋平子心中的疑惑。心相，心願之相，並非定勢。

    定世筆中的神魂默默的祈福，可是定神感受到的哪裏是什麼人形，分明是四張白紙。

    “界主，停下，請停下。”最小的喜姬失聲先叫了胡來，其餘三姬也是臉色蒼白，卻是忍着未吭一聲。

    定世筆中的神魂退回，四姬才鬆了一口氣。喜姬拍了拍胸口，大喘氣道：“界主，我們承受不起這等心願，恐怕不是沉睡萬年，是要直接分崩離析，喜星崩碎了。”

    宋平子這才想起，福姬和喜姬賜福宋平存都沉睡萬年，或許是因爲在寰宇世界之外，力量有限，但的確也是需要耗費能量的。定世筆有魂，也是生靈之一，但定世筆乃是定寰宇世界，其所含之心願所許的能量又豈是她們能承受的。

    無意的舉動，讓宋平子似乎抓住了四姬的命脈，先前那種高昂的氣質瞬間恢復到日常狀態，神情都帶上了拘謹。

    “我無意冒犯，只是簡單測試一下。”宋平子帶着一絲歉意。

    但這絲歉意在四姬的感受中卻是赤裸裸的威脅，“界主，您有話只管問，能回答您的我們絕不隱藏。”壽姬與祿姬相視一眼，開口說道。

    福姬卻是上前一步，半福說道：“界主，規則之下，我們知無不言。還請諒解我們四姬常年沉睡，醒來常被流放，不要爲難我們。”

    宋平子原本還放鬆了一點的心情此刻卻是苦笑不已，好多問題看樣子問也白問，好在他並無多大雄心壯志，也在等待宋平存處理危機之後再來看。只好輕聲問道最迫切的問題，“你們可否現在告訴我關於你們、‘洪’和曾馱之間的關係？”

    福姬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地說道：“‘洪’是寰宇世界的創造者，他主導制定了萬靈共生的規則，曾馱承載着寰宇世界，我們則是調劑這個世界生靈關係的潤滑劑。寰宇世界隔絕於蒼茫之外，能量是恆定的，但是能量一旦失衡，‘洪’留下了的規則就是讓最強者去彌補寰宇世界的能量。”

    “如果最強者不願意呢？”宋平子繼續追問道。

    “身爲大帝，帝氣就是寰宇世界的能量，世界樹就是吸取能量的手段。”祿姬在一旁冷冷的補充道。

    聽到這裏宋平子心裏咯噔了一下，不禁皺起了眉頭：“這豈不是讓天帝成爲了犧牲品？”

    “可以這麼說。”祿姬坦然地說道，“如果天帝都不足以彌補，那就是大帝，二十八大帝其實已經是最好的格局，否則曾馱也不會去搶一個帝位，雖然自稱靈皇，等級也是一樣，這樣就減少了一位大帝名額，減少了能量的消耗。這也是爲了維護寰宇世界的穩定和發展。有巨大的光環收穫自然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祿姬所賜乃是功名，她的解釋宋平子也明白了原因。讓你成就天帝，給你最高的功名和權勢，自然在寰宇世界出現問題的時候你就要站出來承擔這個責任。

    但是宋平子真的爲天帝宋平存不值，他似乎一開始就被賦予了責任，最快稱帝，還迅速的在大帝對決中成就天帝之位，本該是個傳奇，然而卻是一個笑話。

    所以，當他得知自己這個天帝的位份是怎麼獲得的，加上前任天帝的各種推測，還能如此精心的安排一場神魂替代，不得不說本身各方面的確是有超越大多數大帝的能力和心性。

    宋平子沉默了片刻然後問道：“那曾馱呢？他在這個過程中扮演了什麼角色？不可能只是支撐整個寰宇世界這麼簡單吧！”

    “曾馱是世界樹的靈體顯化，爲了延緩寰宇世界能量的消耗，保存萬靈根基，看似衝動，實際上也是大功臣一個。”祿姬繼續解釋道，“他的本體本來就負責調配環宇世界的資源，通過世界樹將資源配給調配到各星系，搶佔所謂的靈皇本就是無奈之舉，只是世人並不知曉，萬靈最初將他視爲救星，人族將他視爲另類。但現在恐怕別說人族，就連萬靈也未必真的對他有多敬仰，甚至不少人還以爲是他在限制靈族回到寰宇世界發展。只有兩族和一人明白，選擇了支持他。”

    “你說的是狐族、霸王猇和畢方吧？”宋平子問道。

    “嗯。一個極陰體質，一個神魂驚天，一個算計無雙，他們有在寰宇世界立足的本事。”祿姬嘆了一口氣，想了想還是接着說道：“人族有一句話說得很不錯，求而不得的無助與彷徨太久，拼盡全力後依然無法觸及，最後就會反求諸己。”

    求而不得，反求諸己，不是一個很陽光的詞嗎？但宋平子從祿姬的口中聽到的卻是傷感，瞬間明白過來，這那是很陽光啊！這是窮盡極致最後都無法企及的生存環境始終得不到之後，反而勸慰自己向巔峯低頭的無奈。

    宋平子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心中對於曾馱的敬意不禁又增加了幾分。但曾馱給他的印象又讓宋平子不得不保持懷疑，曾馱那種事出無常的做法，常常是讓他都措手不及，對於爭搶這一個帝位他的說法與祿姬明顯又有差距。

    是因爲自己與他尚不熟悉，還是因爲別的，他現在還不知道，這邊事了之後返回靈源界，不知道他又有什麼反常的舉動出來。

    想到這裏，他追問了一句，“世界樹會有老去的那一天嗎？”

    祿姬回頭看了看一直不怎麼說話的壽姬，壽姬微微躬身一禮說道：“他比我都活得久！還要得長！”

    “哦！哈哈哈！”宋平子聽着這句話，失聲笑了出來。這個回答真是絕妙，自己還真的險些就真的信了那曾馱。

    宋平子的笑聲讓四姬有些不明所以，但她們也不敢多問。福姬輕聲說道：“界主，寰宇世界新的紀元，各種規則是延續還是重新，請您示下。”

    如果是之前的宋平子，四姬未必會請示。但宋平子那一手無意的祈福，讓各人都明白自己的分量在哪兒，畢竟就正如她們自己所言，先有萬靈才有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