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人心散了

    從除夕前兩天鹽城出兵，到最終四月初七，天下諸侯聚在一起，前後剛好百日時光。

    今天，天下諸侯匯聚一堂。

    大國諸侯和姜華坐在一個涼亭之內，其他人也各自坐在一個個涼亭之內。

    姜華的面前，是其他七位大國諸侯，姜華的背後，擺放着九座九鼎。

    這次會面結束之後，姜華就會帶着魏斯、趙無恤、韓非子、秦公前往祕境，接受屬於他們的聖人傳承。

    縱然如今天下已經一統，姜華也不願意爲了聖人傳承而壞了自己的名聲。可能，這就是懷裏揣着河圖洛書帶來的自信吧。整個天下，古往今來，在姜華的面前沒有任何祕密。

    五帝層次的傳承都有好幾十份，聖人層次的祕術、道法、神通、寶物，加在一起，怎麼都有好幾百份接近一千份了。

    上面的還是完整傳承，而一個完整的傳承，拆一拆，就能拆成好幾份不完整的傳承。

    總之，對於如今的姜華而言，傳承太多，沒時間一一仔細研究，也是一個必須考慮的問題。

    所以，接下來，姜華會陸續對簽訂了契約的人開放部分傳承。

    另外，姜華還打算在黃天世界中的某些幻境之中，留下前輩的傳承。相性契合的，才能獲得前輩傳承。

    這樣，既可以培養當代人，也能讓過去的前輩們的智慧在當今之世重現。

    反正，把前輩傳承都藏着掖着，只能自己一個人看，不允許任何其他人觀看的行爲，姜華是看不上的。

    智慧這玩意兒，向來是思想碰撞，推陳出新的。

    理論上講，後人就應該比前人擁有更多的智慧、知識，這倒不是因爲後人真的比前人聰明，而是因爲後人的基礎更好，站在了前人的肩膀上前進，那如果還沒有前人厲害，那只能說明後人太廢物了。

    “諸君不必灰心，天下一統才只是開始，還有着更加廣闊的未來等着諸位。”

    在姜華看來，在座的這七位諸侯，其實都還算優秀，都有可取之處。

    他們今天失敗，更多的是非戰之罪。

    “孤無意間獲得了些許上古傳承，得知了前輩們飛昇而去的目的地。”

    “天地之外，尚有天地，如今，孤便知曉十四個其他天地的座標，只是能在虛空之中隨意遨遊的，起碼都是聖人。”

    “未來，孤也會效仿前輩，飛昇而去。”

    “諸君，建功立業的機會，依然是存在的。”

    “成聖其實也並沒有那麼遙遠。”

    和諸侯們講了講未來，諸侯們不管心裏怎麼想，表面上都一副很激動的模樣，見狀，姜華也失去了繼續講述未來的興趣。

    地位太高，無論自己說什麼，諸侯們都只會說好好好，根本聽不到心裏話。

    這倒不怪這些諸侯，實在是差距太大，諸侯們不敢說心裏話，生怕得罪了姜華。

    如果是散人，倒也無所謂。但諸侯們家大業大，就算是投降了，每個人背後也多是有一大家子的，不可能無所顧忌。越是在乎家族，此刻顧忌也就越多。

    姜華看了看韓非子，看了看魏斯，又看了看趙無恤以及燕丹，他們四個，可都是當年在鹽城求學過的，說起來當時和姜華，也都算是朋友，那時的大家，聊天的時候有說有笑的。

    當時姜華是小諸侯，他們是繼承人，大家彼此間也還算是平等交流。可到了今天，一切都不一樣了。大家連說幾句稍微真心一點的話都不行了，可能這便是孤家寡人的由來吧。

    想了想，姜華覺得，等到諸侯以及其他的賢人們，慢慢的習慣了鹽城的新生活，會煥發第二春的。

    既然如今的鹽城有這個實力和機會，那麼這個天下，終究得變成一家人！

    就在姜華和諸侯們坐在一起吃吃喝喝的時候，各國的大將軍、國相們，也都坐在一處涼亭之內，開始討論。

    和有些放不開，有些壓抑自己的諸侯們不一樣，各國的國相們，都是最聰明的一羣人，而且他們的牽掛也沒有多少，大多數國相都不是什麼大家族出身，說話的時候，顧忌也少了很多。他們討論討論着，很快話題就歪樓了。

    首先是張良開了個頭：“其實我覆盤了一下，我發現炎公的優勢、鹽城的優勢真的特別大，即使在百家一百二十年的時候，諸侯組建諸侯聯軍，贏面也不大，可是炎公卻耐得住寂寞，硬是等着楚國主力北上之後才出兵。”

    “確實，咱們列國除了九鼎之外，根本就沒有聖人層次的戰鬥力，這一點很致命。”孫恩直接說到。

    聽到這裏，王巨君微微搖頭：“嗯，可能燕國除了九鼎之外，確實沒有其他聖人層次的戰鬥力，但楚國其實是有的。而且，還有兩件。”

    聽到這裏，孫恩頓時瞪大了眼睛，搖晃着手裏的五行元珠，稍微有那麼一些不好意思。

    這五行元珠，乃是他帶着燕丹投降之後，姜華贈送給孫恩的禮物。名義上是贈送，實際上就是賞賜，這件寶物是一件極品靈寶，內部蘊含着五方五行世界，每一方都分屬先天，一旦五行合一，短時間內，甚至能和聖人過上一招。

    對於這件禮物，孫恩很是喜歡，所以就隨手帶着。

    見狀，王巨君就拿出了一柄風火玄雀扇，頓時，這就像是打開了開關一樣，在座的都拿出了一件件極品靈寶或普通靈寶。

    在各國投降過程中發揮出巨大作用的，都是極品靈寶。

    沒有刻意阻攔各國投降的國相，都是普通靈寶。

    舞了幾下寶扇，王巨君接着道：“這第一便是楚公一脈，很久以前，楚公的祖上只是一個小小的子爵，後來一代代的變成了南方之主，楚公這一脈還是有些奇遇的。其中，最大的奇遇便是祝融氏的傳承。”

    王巨君嘴裏的祝融氏，指的是初代祝融氏，乃是炎帝後人，在聖人之中都是強者。

    “所以，大真人層次的楚公，如果願意自我犧牲，再獻祭大量的楚公族人，再使用特殊的祭祀法門，是有機會召喚初代祝融氏的。”

    “當然，這樣的祝融氏實力肯定比不上真正的祝融氏，但也算是聖人層次的戰鬥力了。”

    “只是代價太大，楚公一直在猶豫。”

    一旦使用這個祕法，最終楚國能不能一統天下不好說，但是楚公本人肯定是要死翹翹的，連帶着楚公一脈大量的嫡系族人，還有大量的國族，全都要損失慘重，就算是擊退了鹽城的進攻，這也是一次性手段。

    下一次鹽城進攻的時候，又該怎麼辦？

    最重要的是，楚公自我犧牲了，楚公一脈的未來，又會如何？能比如今的下場更好嗎？

    “所以，楚公思考了很久，但是最終還是被炎公的誠意打動。”

    “連夫差那樣的，都能獲得兩門聖人傳承……”

    “這其實也是炎公信譽足夠好，一方面，有海外浮島，可以在浮島之上，延續祖先的祭祀。一方面，投降之後，財富可以保留，再加上投降之後，還給聖人傳承，所以楚公最終還是降了。”

    “至於這第二個聖人層次的戰力，是我和兩位師弟的設想。”

    “我們參悟九鼎之後，根據九鼎以及儒家以心印心的祕術原理，開創了一道特殊的祕術，可以在必要時讓所有楚國人的力量聚集在一起，這樣的力量，自然可以和聖人一較高下。”

    “然而，人心散了。”

    “從百家務十多年那場改革開始，鹽城就開始滲透楚國的貴族，彼此間就成了好友。”

    “對於大多數貴族而言，土地不如傳承。大多數封君，都沒法抵抗大真人層次祕法的誘惑。”

    “而自從改革之後，楚國就從楚公一個人的，變成了楚公和所有楚國貴族的，可能這也是楚公不願意拼命的原因之一吧。”

    聽到這裏，張良微微點頭：“韓國有一張法網，可以同時聚集所有韓國人的力量，然而人心變化，最後也就沒用了。”

    “魏國也有。”

    “趙國也有。”

    “秦國也是一樣。”

    “長卿弄出來了一個，但還未驗證，吳國就滅亡了。”

    聽到這裏，孫恩左看看右看看，合着七大諸侯裏面，就燕國只有一個九鼎，除了九鼎之外，一個聖人層次戰力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