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比爛的世界

    距離姜華稱公，還有兩天。距離周天子發佈罪己詔，已經過去了兩個月。距離韓趙魏三氏和智氏的決戰，還有一個月。韓趙魏三氏和智氏已經約定了決戰的日子，就在今年的冬至日。

    此時此刻，大多數貴族、練氣士們的感覺就是腦子不夠用了，今年發生的各種大事實在是太多了。隨便一件，放在過去，都是幾十年幾百年也未必發生的大事。

    吳侯闔閭，差點兒成功的以一己之力滅國。

    這一次，滅亡的不是小諸侯國，而是越國這樣的大諸侯國。

    尤其是如今的越國，玄級道兵大幾十萬，真人、初代不下雙手之數，一次性的真人、初代，前前後後更是有着三五十個。

    尤其是最後的會稽決戰，會稽的特殊領域，更是令人大開眼界。

    這樣的實力，放在一百年前，絕對是齊國、秦國的實力。可是放到如今，卻差點兒被闔閭一個人挑了。就這還是因爲闔閭根本不擅長戰鬥，要是換一個擅長戰鬥的人過來，這一戰，越國說不定就真的會被滅掉。

    諸侯、貴族們對於大真人的認知，再次增加了一條：一人敵國。

    孫子指揮大軍，且戰且退，順利逃回長江，如今依仗長江和楚國處於僵持狀態，秦國援軍退去。

    關於這一條消息，大家夥兒看的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楚國有意爲之，故意放任孫子帶領大軍歸去，還是說孫子和秦軍之間有了默契，秦軍放開一條生路，讓吳軍順利逃走。甚至說不定是孫子太過厲害，兵法之道遠遠領先，所以出其不意之下，順利撤離。

    各種謠言滿天飛，在青蓮幻界之中關於此戰進行的兵棋推演都不知道進行了多少次了。各國的將軍們，也都在反覆思考，不斷的重塑這一戰，如果當時我是誰誰誰，我站在他的位置上，我會怎麼做？

    類似的模擬，實在是太多太多，連帶着青蓮幻界的價格又一次瘋漲，又一次供不應求。

    鹽城債券交易所，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災難，一口氣蒸發了至少兩千萬億的財富。一位位賭狗，排隊自殺。有的賭狗，自殺也要在楚國使館附近自殺，還有的賭狗，臨終前又去借貸了一筆，然後把錢打在了懸賞伯庸腦袋的項目之上。至於拼着死亡，也要殺死伯庸的，也有不少。

    對於這事兒，各國高層都清楚伯庸是冤枉的。可越是如此，他們就越是通過各種渠道不斷強調，這一切都在伯庸的預料之內。可以預見的是，隨着時間的流逝，伯庸的形象已經變的越來越聰明，越來越厲害，全天下都在他的算計之內，天下人都是他的旗子……

    這已經不是足智多謀了，這是多智近妖！

    洛陽陷落，周天子去王號、辭去天下共主之位，稱公，末代周天子最終死於宮殿之內。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衆說紛紜。他的兒子，成了周公。

    這件事兒，原本也應該很大，影響力很深遠才對，但是如今大家夥兒討論這事兒的都沒多少。

    知道了之後，也就是嗯上一聲。畢竟，大周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太久太久，大周的忠臣們，平王東遷的時候就死的差不多了。

    緊接着，姜華也要稱公，稱炎公。

    無數貴族、煉氣士們，知曉這個消息之後，就開始各種猜測：炎公是不是要立志爭霸天下了？炎公稱公之後，是不是會有大動作？炎公真的忍不住了嗎？

    所以，爲了搞清楚這件事，天下各國都派遣了使者前來觀禮。

    這就是鹽城如今的地位，各國不知不覺的，就已經把鹽城的位置放的很高很高，仔細一看，似乎已經和曾經的晉國差不多了。

    一個月後的冬至日，韓趙魏三氏和智氏，即將展開最終決戰……

    這些大事，放到過去，隨便一件，都足以成爲大家夥兒好幾年的談資。好幾年大家夥兒討論天下大勢的話題，都不缺了。

    可是如今，卻集中在了短短一年之內！

    一件接着一件，根本就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誰能想到，本以爲債券交易所會直接一蹶不振，可是短短兩個月就經歷了從大災到大喜，再到大災的過程！”

    “確實，短短兩個月，竟然又有一千萬億左右的錢財進入了債券交易所，怎麼可能呢？”

    “爲何不可能？馬上智氏和韓趙魏三氏就要決戰了，誰輸誰贏可不好說。這種時候，提前把沒花掉的錢，提前把自家祖輩流傳下來的錢送到鹽城裏面，這樣就算是輸了，未來子孫後代還能有個保底。”

    “你是說，這一千萬億，其實都是晉國貴族的錢？他們這麼有錢？”

    “百年前的時候，晉國的年收入也是獨一檔，如今改革之後，晉國的收入雖然比不上鹽城，但也遠遠領先其他國家……”

    “可是這麼多錢，他們都藏着掖着，也不用於決戰嗎？”

    “你傻啊，決戰贏了，收穫最大的是韓趙魏三氏或者是智氏，然後才是跟隨他們的貴族。可是，就算這些貴族追隨他們獲取了勝利，他們還能像過去那樣，保持巨大的封地嗎？”

    “嗯，應該不能。如今除了楚國之外，集權才是天下最流行的改革。如今韓趙魏三氏和智氏，都在拼了命的集權。唯一的區別就在於，韓趙魏三氏更加集權，智氏對於其他貴族，稍微還要點兒臉，但也不多了。”

    “對啊，既然勝利之後，這些貴族還是要被集權，還是要被奪走大多數封地，那幹嘛要爲了他們的大業去葬送祖祖輩輩所積累的財富呢？”

    “怪不得，不過，還是好有錢啊，這可是一千萬億錢啊，這麼短的時間，他們的錢也運不過去吧？”

    “確實運不過去，但是鹽城在晉國開的有錢莊，錢莊裏面可以抵押借貸。其他人不敢做這個生意，鹽城敢啊！就算是智氏或者韓趙魏三氏取得了勝利，也不敢立刻和鹽城翻臉。否則，天下諸侯都得高興壞了。”

    “而且，鹽城抵押的時候，也不收土地，最多收一些礦藏，收了之後，還第一時間派人瘋狂挖礦，能挖走的都挖走，你以爲這是防備誰呢？這就是防止未來有一天，勝利者翻臉不認人，鹽城也精着呢！”

    “可是，韓趙魏三氏和智氏，就這麼看着？”

    “當然不，他們趁機又從債券交易所裏面套現。同時發行新的戰爭債券，那些貴族們，多多少少都會買上一些的。萬一對方贏了，到時候拿着對方發行的戰爭債券，這就是忠臣啊。有了這些戰爭債券，就算是封地保不住，起碼家族能保住！”

    “這戰爭債券，妙就妙在不記名！”

    聽着衆人的討論，呂不韋笑了笑，就前往了炎君府邸。看着府邸上面的牌匾，估計再過兩天，就要從炎君更換成炎公了。

    剛好姜華這會兒沒事兒，正在釣魚，所以呂不韋很快就見到了姜華。

    “主君。”

    姜華看了看眼前的呂不韋，幾個呼吸後才笑着道：“看來，先生已經徹底適應了大真人的力量。”

    呂不韋開心的笑了幾聲：“這都得歸功於債券交易所這個平臺，說到底這都是主君您的功勞。否則，我呂不韋如今能不能成爲真人，都還是兩說，更何況是大真人呢？”

    “不過，臣可不敢直接對外宣稱已經突破。這突破的消息，還是要藏一藏，否則，那些聰明人們一眼就能看出真相。”

    這玩意兒又不是破案，講究嚴絲合縫的證據，證據稍微少一點其他人就不信。幕後黑手到底是誰，講究的是一個自由心證，講究的是唯心，你呂不韋和范蠡，同時在災難之後不久突破，這就是最大的疑點！

    懷疑，就夠了！

    所以，呂不韋打算先過個十年八年的，再找個機會閉關，出關的時候宣佈自己突破。這樣未來史書上記錄自己突破的時間，就是百家九十五年甚至是百家一百年，而不是災難發生之後沒幾天。

    “嗯，那如何讓債券交易所恢復正常，你們想好了嗎？”姜華接着問道。

    呂不韋當即就拿出了一枚玉簡：“臣已經想好了，都記錄在這枚玉簡之上。”

    “債券交易所裏面債券的價格，最大的問題就是信心。”

    “如今，全天下的交易者，都陷入了災難性的恐慌之中，短時間內，想要讓他們重拾信心很難，辦法確實有不少，但是效果可能會大打折扣。這種時候，一個勁兒的宣佈各種好消息，也得等到人心慢慢恢復之後，才能見到最大的效果。所以，這條路臣不取。”

    “臣的想法就是，製造更壞的消息，讓天下的錢財無處可去，最終只能進入債券交易所之內。”

    “這錢藏在家裏，可能一覺睡醒，國家都滅亡了，更何況是家裏的錢財？”

    “這錢除了鹽城之外，全天下哪裏都不安全，這就是臣接下來要宣傳的內容！”

    “想要讓天下人明白這一點，其實也不難，只需告訴他們，債券交易所隨時都能進隨時都能出，進出自由。再把過去的歷史，翻出來告訴他們，錢藏在哪裏都不安全。再把如今的天下大勢渲染的誇張一些，封君、小諸侯、大諸侯都只有死路一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