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一隻饃字數:3308更新時間:24/06/27 17:13:23
哥譚警察局裏有鬼。
如果爲惡的只有一人,人們可以檢舉他,可以告發他,可以把他關進監獄。
但如果,作惡的人比檢舉的人、告發的人、維持秩序的人更多,伸張正義就變成了世界上最困難的事。
哥譚重案組值得信任,但問題是哥譚警察局不止有重案組。
從這個角度看,直接炸掉整個警局可能更爲便捷。
“你的表情好嚴肅。”傑森眯起眼睛,“根據我的經驗推測,你是不是在想一些暴/力/血/腥少/兒/不/宜的事?”
“我的中間名是可怕。”艾瑪麗絲支着下巴沉沉道。
她把玩着手裏肯尼送來的箱子,試圖找到一條能撬開的縫。
傑森撐在沙發靠背上,一探腰,輕輕鬆鬆勾走艾瑪麗絲手裏的箱子。
他眼裏飛掠過流轉的思緒,隨後得意地宣佈:“而我的中間名是可惡。”
他的手指飛動,箱子在他手上變成一個旋轉的球。艾瑪麗絲去抓箱子,被傑森靈敏躲過。
“解決。”他把箱子擺回桌上。原本找不到縫隙的正方體上多出幾條可推拉的豁口。
艾瑪麗絲狐疑地朝他看去:“你怎麼一下就打開了?”
“我以前接觸過類似的東西。”傑森坐到她旁邊,好奇得像即將出發春遊的小朋友,“快打開,你不想知道裏面有什麼嗎?”
這句話說服了艾瑪麗絲,她暫且放過了傑森的問題。
兩雙眼睛的緊密注視下,艾瑪麗絲打開保險箱,箱體自動歸爲四大塊黑色金屬,落到桌面上。
艾瑪麗絲觀察裏面的東西:“這是……無人機?”
圓筒型的機身被漆成黃黑兩色,末端是一個小小的助推器。它們一共六個,壘成一座蜜蜂金字塔。
“確切說,是浮游炮。”
傑森在底部翻找兩下,摸出一個小盒子,盒子裏是一隻黑色的耳扣和兩片類似隱形眼鏡的薄晶片。
他把耳扣扣到艾瑪麗絲耳朵上:“你叫什麼名字?”
啊,失憶的人又多了一個?
艾瑪麗絲撥他的手:“你動什麼歪腦筋呢?”
耳扣“嘀”一聲,亮起一道微光。
“聲紋確認。”
“借你一根手指用用。”傑森嘀咕着,拿起艾瑪麗絲的食指摁在耳扣上。
“指紋確認。”
他捏起晶片就要往艾瑪麗絲眼睛裏戳,艾瑪麗絲拽住他的手,“你等等,別別別,我自己來。”
她小心地把晶片戴進眼睛裏,眨了眨,輕微的不適感隨眼珠轉動的動作消失。
“虹膜確認。”
“機主已綁定,‘蜂羣’爲您服務。”
桌面上的六個浮游炮靜默地懸浮,艾瑪麗絲嚇了一跳:“哇哦!”
傑森戳了戳其中一隻蜜蜂似的浮游炮:“我承認,它有一點點小帥。”
艾瑪麗絲開始頻繁眨眼、轉動眼球,她面前展開的操作面板一動不動。
她皺眉:“它不能眨眼使用嗎?”
傑森:“你的耳扣是拿來幹嘛的?”
……不是所有的系統,都是逆轉系統。
“快捷指令綁定,隨行、威懾、殲滅。”
艾瑪麗絲興致勃勃地試了幾個,她收起浮游炮:“可惜,它不是我的。”
“它就是你的,別人送給你了,那就是你的。”
“它是證物。”
“現在還不是證物。”傑森說,“在它被送上法庭或者警局的證物室前,你可以靈活使用它。”
艾瑪麗絲懷疑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內部消息?”
“哥譚要亂起來了。”傑森說,“一般情況下,我會好心勸你暫時離開哥譚,去一個陽光燦爛的地方度假。考慮到你的工作情況,你肯定不會走,那我只能建議你保護好自己。”
“一個比較實用的方法是改裝律所,我可以友情爲你提供一些改造意見和購買渠道。”
艾瑪麗絲苦惱地垮下臉:“這段時間我可能沒錢。”
傑森看她的眼神一比一復刻歐也妮看葛朗臺:“你上次還說,達米安的委託金夠你吃半年!”
艾瑪麗絲忍痛:“我可以把賣甜甜圈的利潤分出來,再撥三分之一……不,四分之一的存款!”
“我看你這段時間還是別吃肉了,”傑森無情道,“吃草攢錢吧。”
“對了,”他突然提起,“這幾天的甜甜圈怎麼都沒有賣完,是口味需要改進嗎?”
“做生意嘛,銷量不穩定很正常。”艾瑪麗絲打着哈哈。
傑森走後,她心虛地算了一筆賬,算算自己要給傑森分多少錢。
虧得傑森最近很忙,每天在律所頂多待一個半小時,他還沒發現艾瑪麗絲揹着他破屋藏嬌。
被藏嬌的人是來幹活的。
下午是傑克的工作時間,工作內容爲代替艾瑪麗絲在律所外的路口賣甜甜圈。
“讓我猜猜,你什麼時候願意把我介紹給你的另一位助理?”傑克繼承了艾瑪麗絲的小馬紮,揣手坐在餐車後。
“看他什麼時候能發現。”艾瑪麗絲背起包,包裏裝着雨衣、雨靴和一頂假髮。
傑克調侃道:“你這樣顯得很可疑,你不怕他發現你的祕密行動?”
她壓了壓頭頂的鴨舌帽,騎上自行車:“他忙着呢。”
傑森說得沒錯,哥譚要變天了。
這座城市在等一場酣暢淋漓的暴雨,黑面具和企鵝人在等一場盛大開演的勝負。
經過長達一週的盯梢和文森特警司提供的情報,艾瑪麗絲理清了事件的起因經過。
黑面具走/私了一批貨物,僱傭企鵝人運送到哥譚。企鵝人在這中途起了貪心,他昧下一船貨物,藏到米勒灣的貨倉裏。
這件事很快被黑面具發現,企鵝人留在貨倉的打手被黑面具派來的殺手滅口。倒黴蛋杜雷在打手搬貨的空隙偷走了黑面具的貨物之二。
其中一樣貨落到了哥譚警察局手裏,據說裏面的東西已經被紅頭罩帶走,證物保險箱不翼而飛。
另一樣東西被杜雷送給了自己的弟弟肯尼,又被肯尼送給了艾瑪麗絲。他可能以爲警局或者黑面具收回了第二個箱子,蜂羣浮游炮目前的所有者是艾瑪麗絲。
如此一來,杜雷後續不願接受艾瑪麗絲的辯護,大概率是受到了黑面具的威脅。一人頂罪——典型的幫.派做法。
當他膽大包天偷走兩個保險箱時,黑面具早已決定好小賊的下場。黑面具不着急拿回他偷走的東西。
警局門口的殺手不過是一個提醒。他的目標是奧尼爾夫人,但艾瑪麗絲擋下了他的子彈。
這已足夠。低成本的栽贓陷害只需要一個腐/敗的證物科。爲了和黑面具搭上關係,科里根什麼都願意做。
杜雷所經歷的一切對哥譚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盤踞在黑暗世界的兩方霸主,他們的一舉一動牽動每一處貧寒、混亂的街道。
黑面具和企鵝人不止是阿卡姆瘋人院裏走出來的瘋子,他們更是幫.派領袖,是幫/派橫行的舊時代留下的殘黨。
他們收買法官、操控警察,招攬每一個街頭鬥毆的流浪漢和癮/君子。
他們販賣違/禁/品、販賣走/私物、販賣/人口,像做塗色遊戲一樣給每一個街區塗上自己的顏色。
假如有人觸動了他們的利益,即使是合作多年的朋友,下場也不過是一枚子彈。
“我很抱歉,我們原本不該走到這一步的。”黑暗中,有人惋惜道。
血跡在昂貴的羊絨地毯上蜿蜒,鋪開大片赤紅。女人倒在地上,僵硬的四肢無處安放,如同一個被隨意丟棄的木偶。
她毫無光澤的眼睛是蒙塵的玻璃珠,映照出一個矮而胖的身影。
那影子形似一隻笨拙的企鵝,他彎腰,用手帕擦了擦她臉上的血,拽掉她手腕上的一條蝴蝶結手鍊。
“我真的很遺憾。”粗糙又圓滾滾的手指撫摸着雨傘的傘柄,“我們認識很多年了,我真沒想到有一天你會背叛我,站到我的敵人那邊。”
他唏噓地搖頭,爲失去了一位真摯的朋友痛心。
“把這兒燒了,別留下痕跡。”
手鍊纏在傘柄上,一晃一晃,蝴蝶結的掛墜撞到傘柄,落下一顆綴着的鑽石。
“聰明人變成了癡愚,是一條最容易上鉤的游魚……”*
那影子停下:“把她的律所炸掉,把索萊娜可能留下的所有東西全部銷燬。”
門外守着的女人恭謙點頭,他繼續朝前踱着步子:“……因爲她憑恃才高學廣,卻看不見自己的狂妄。”*
一場大火,埋葬所有。沉睡的街道半夜被火警喚醒。
索萊娜·西科尼的訃告只在報紙上佔據了半個巴掌大的小格。她的朋友們爲她舉行了一場葬禮。
艾瑪麗絲受到了邀請。她穿着黑色正裝,胸口彆着一枝白花,安靜地聽牧師禱告。
索萊娜的墓碑前立着一座天使雕像。守護天使手拿棕枝,擡首望天。艾瑪麗絲順着她的視線看去,今日的哥譚陰雲密布。
棺木擡進墳墓,艾瑪麗絲將口袋裏斷掉的蝴蝶結手鍊放在索萊娜手邊,與她一同葬在六尺之下。
她沒有參加後續的悼念會,在滾滾烏雲下出發。
幾分鐘後,艾瑪麗絲在街邊的服裝店換掉正裝,帶上帽子、口罩和墨鏡,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她的裝扮在這裏一點也不奇怪,每一個來黑市的人都不希望被人認出自己的身份。
艾瑪麗絲估算着自己手頭能用的所有錢,雙眼在往來的人羣中忙碌地搜索自己的目標。
她看到了一個熟面孔。
艾瑪麗絲拉緊口罩,向他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