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北涼之戰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丟失的紅鞋字數:5250更新時間:24/06/27 17:09:39
    北涼國。

    沿着河岸設立的營寨陣法邊,法士大軍又擺開了陣勢。

    不過,比起進攻黃龍山和閬天城,沿河排列的陣仗卻小了許多,似乎有許多幕蘭部落沒有參與,而是朝着更加繁華的地方去了。

    此時,幕蘭人的營帳之中,幾個部落大上師正在一起開會。

    “沒曾想九國盟被擊破後,依舊有人干預反抗我們?”

    “哈哈,聽說是一羣外來之人,恐怕不知道我們幕蘭人的利害吧?”

    “真是可恨極了,居然還敢反抗,浪費我等的時間和兵力至此清繳……”

    帳篷中燃着一道靈火,桌案上擺着各色靈果,還有炙烤之後的肉食,酒香從堆砌的酒壺中飄出,幕蘭人的大上師們因爲接二連三的勝利,此時已經心中驕縱不已輕視一切了。

    窟骨大上師凝眉掃視了一圈同族們心中憂慮,想起了樂上師在臨別之前的叮囑。

    讓他務必要儘快督促這羣同族之人鎮壓九國盟內的所有抵抗勢力。

    九國盟之敗一在於內奸,二在於首領敗亡於草原。

    實際上,九國盟的整體勢力未損,哪怕是幕蘭人打下了閬天城,九國盟修士不過是少了一座堅城,元嬰修士若是聚齊起來依舊是一股龐大的力量。

    若是等來的天南之地其他燕族人的援軍,幕蘭人有極大的概率會被趕出天南的!

    “咳咳!”

    窟骨咳嗽了一聲道。

    “好了,酒也喝了,肉也吃了,面前的敵人也該解決了,天天隔着河與對方對峙,實在是耽誤我等劫掠啊!”

    窟骨知曉這羣同族的貪婪,故意用劫掠勾起心中貪慾。

    果然,當窟骨說完之後,幾個大上師都開心道:“聽說這個北涼國十分荒涼,你們可要多分我幾個城啊!”

    “好了,到時候,誰戰功大,誰就先選!”

    幾個大上師交頭接耳的定下了戰後分賬協議。

    一道號角聲從營帳中響起。

    繼而,接二連三的號角聲吹響,夜露深寒薄霧之中的對岸傳來的同樣的鐘鼓聲,那鼓聲也不知是什麼樣式竟然聲如驚雷響徹兩岸。

    從帳篷中爬出來的幕蘭法士,在頭人的帶領下戰陣而立。

    也不用多鼓舞,指着對岸的營寨,法士們便命令道:“渡河,破寨!”

    幕蘭法士看着淺淺的一條北涼河,若非是河對岸不知了諸多陣法,幕蘭法士相信自己不會被攔下。

    “雲一般高的黃龍山都被攻下了,城牆如山的閬天城也陷落了,小小一條水溝豈能難到我們啊?”

    法士們戰意高昂的踩在河灘上,就這麼直直的朝着河邊衝去。

    河對面,眼見着一波波黑壓壓的法士襲擊。

    頓時,營寨中門打開,飛出了上前修士,齊齊施展諸多術法。

    火球、冰錐、風刃、金刀、落石。

    一股腦的朝着幕蘭人隊伍中砸來,隔着一道北涼河的距離並不遠。

    這些術法威力不小,劈頭蓋臉落下之後,砸碎一道道靈光,幕蘭人們粗陋的防禦法器,都被恐怖的法術羣砸碎了。

    “啊啊啊!”

    低階法士轉瞬間便被凍死、刺死、壓死、燒死。

    河岸邊頃刻間多了一堆屍體,屍體身上的死狀還各有不同。

    小小的北涼河竟然出現了如此激烈的反抗,頓時讓幕蘭法士的隊伍猛地一驚。

    繼而是無邊的狂怒!

    “竟然還敢反抗?”

    接二連三的勝利讓幕蘭法士心志頗高。

    已經習慣了戰戰兢兢的九國盟修士,如今碰上了這麼一夥越國硬茬子。

    幕蘭法士用心中的憤怒掩飾着內心的恐慌。

    強行渡河的法士越來越多了。

    河岸這邊結陣的修士,不斷的施展着術法,與隊友們一起攻擊。

    鋪天蓋地的術法攻擊,哪怕是能抵抗一二,但是數量頻次太高,也不過轉瞬便死了。

    幕蘭人自然不願捱打不反擊。

    河對岸這邊,也不少法士施展術法,可惜完全無法集羣。

    也沒有這種強大的火力覆蓋戰術。

    零星飛過北涼河的幕蘭人法術,砸在了對岸修士的身上之後,一陣陣靈光漣漪不斷閃爍着,而後貼在胸口的金光符化作灰燼,可是幕蘭人丟來的火球也已經湮滅了。

    防禦和攻擊對消之下,修士一點傷勢全無。

    眼見沒有受傷,修士又拿出符篆,貼在了原先的胸口之處,並且默默催動法術還擊。

    沒有覆蓋火力的術法,哪怕打中了對面修士,也會被符篆和法器抵擋,幕蘭人完全受不了這樣對攻。

    不一會兒,河岸之地當即潰散開來。

    眼見着陣勢潰散,北涼河的營寨中,飛出數十雄壯體修。

    身着法器鎧甲,拿着兇蠻利器。

    或是大斧、或是大劍,瘋狂收割幕蘭法士,宛如麥田割麥一般,一地一地的全是屍體,在河岸邊鋪了厚厚的一層。

    “爾敢!”

    幕蘭法士中的金丹法師見狀,大怒朝着這羣體修動手。

    卻見這羣體修士們也不貪功,眼見對方營陣中飛出金丹,當即扭頭就往河岸逃去,河對岸法術集羣齊齊施術法。

    漫天流星一般飛來的術法,不敢說傷害到金丹修士,但是阻攔片刻綽綽有餘。

    幕蘭法士的金丹也不心齊,一共飛出了六七位金丹。

    被術法阻隔了三個,又有一個金丹停下。

    一個兩個金丹莽撞追入了河中。

    可不等擒下那羣大膽的體修,便見河中猛地炸開水花。

    一道藍光和青光流轉。

    兩位追入河中的金丹法師,頓時就腦袋沖天而飛了!

    原來,北涼河之中,早已潛藏數位金丹修士。

    待幕蘭法士莽撞追過河岸之後,對方一擊必殺伏殺了兩位金丹。

    卻見從水中鑽出了七八位金丹修士。

    都是身着奇異的淡藍色法袍,身形氣息若影若現的那種。

    對岸金丹法師見狀當即大步潰敗,宛如剛纔被術法轟退的法士羣一樣。

    可惜,這羣站在水中的金丹修士,卻冷眼看着這羣敗退的幕蘭法士沒有追,而是朝着這羣法士身後的營帳中看去。

    果然,眼見河中修士不追,營帳中的大上師們便露面了。

    死死盯着河中的修士眼中滿是怨毒。

    “好狡猾的天南修士,竟然沒有追殺過來……”

    “好了,計謀不過是小道而已,咱們幕蘭人就應該真刀真槍的硬幹!”

    “不如一起出手掠陣,試一試對面元嬰實力?”

    “好!”

    幾個幕蘭大上師不再廢話,飛上了北涼河上空禁制。

    揮手,禁制瞬間破碎。

    一道道宛如鎖鏈的金色陣紋崩潰,整個北涼河的水都開始沸騰起來。

    “來了!”

    越國六派這邊眉頭一凝。

    按照越國這邊的鬥陣習慣,應該是底下的修士對耗,然後等底層修士耗的差不多了,才應該有上層的元嬰出手啊!

    九國盟和幕蘭人這邊的風俗好像不太一樣。

    元嬰修士動輒就喜歡擼袖子上場。

    底層修士鬥法不過是開胃菜,頂層鬥法才能決定勝負。

    “這也太輕擲底牌了吧?”

    令狐老祖看着幕蘭大上師輕嘆一聲。

    可對面不懂試探在試探的策略,眼見底層修士的戰爭不暢,當即頭腦一熱就擼着袖子上場了。實際上,這也和幕蘭人的生活習慣有關。

    幕蘭人以部落遊牧而居的,各部落牧民奉修行者爲神。

    部落內的一切都是法士們的財產。

    從天南劫掠到的財貨也不過是讓部落內的財富更富裕一些。

    實際上,這些底層的法士和牧民,也都是幕蘭大上師們的所有物。

    誰又願意自己的財產這麼輕易損耗呢?

    幕蘭法士的大帳這邊,一共飛出了九位大上師。

    北涼國這邊也同樣飛出了九位元嬰修士。

    兩邊看似人數一樣,但幕蘭人更有底氣,因爲他們的援軍不遠,哪怕是這場戰爭失利,也能輕鬆逃入其他部落控制區。

    “諸位,小心!”

    巨劍門的元嬰老者拔出一柄銀灰色巨劍吼道。

    “死來!”

    說罷,這位劍修頂着巨劍,朝着幕蘭大上師的方向殺了過去。

    幕蘭大上師眼見一位劍修要近身,當即施展諸多超級靈術劈頭打下。

    靈術威力極大,但發酵時間短。

    老者所持銀灰巨劍也不知是什麼材質?

    竟然如熱刀切牛油一般,將所有靈術攻擊切開,朝着法士肉身殺去。

    “好劍!”

    青雀在一旁讚歎道。

    一旁的黑衣巨闕堡元嬰開口道:“老劍癡手中這劍乃是‘厭靈鐵’所制,專克諸多花裏胡哨的術法,走的時候一劍破萬法的路子!”

    日冕馬也扭頭驚歎,這種靈材他也聽過。

    不過,大多會被用作打造囚具,少有人會用來當做法寶的。

    皆因此物十分厭棄靈氣,哪怕劍修不假與外物,靈氣傳遞不進劍內,便也無法便利御使飛劍。

    可眼見對面巨劍門的灰髮壯漢,一柄巨劍在他手中紛飛翻轉着,將法士們襲來的攻擊一一挑飛,動作嫺熟幾如羚羊掛角一般!

    越國其他幾位元嬰也沒有閒着。

    南宮婉雖然散功在即,可是卻沒有怠戰且戰,而是一柄月輪翻飛着,將一位大上師圈入了戰鬥。

    令狐老祖的鬥法技巧也不弱,嫺熟的將一位上師拉扯住。

    多是正魔戰場廝殺下來的,越國這羣元嬰的實力不錯。

    而在似乎也慣於鬥法了!

    與大上師們捉殺起來,竟然絲毫不落下風。

    整個北涼河上方都是元嬰修士和幕蘭大上師們戰鬥的場所。

    河邊的幕蘭法士們仰着頭眼巴巴的看着鬥戰。

    可卻不知對面剛剛該沿河防禦的越國六派修士們,可比這羣等着上層戰鬥結束幕蘭法士們積極多了。

    早就在營寨內準備好的越國修士們,一下推倒營寨土牆推出戰爭傀儡和戰船。

    朝着還仰頭望天等待勝負的幕蘭法士這邊攻擊了。

    幕蘭法士也沒見過這種不等上層勝負的情況,被越國修士的這一波突襲打的頓時大潰而逃。

    綿延百里的幕蘭人營帳,燃起了嫋遮天蔽日的黑煙。

    幕蘭法士一下子被越國修士打崩了!

    一開始,越國六派的金丹還佔主導,後來逃亡而來的九國盟修士也都奮發了起來,眼見着仇深似海的幕蘭人被打潰當即不要命的追殺了起來。

    一路追殺,一路逃亡。

    幕蘭人一路伏屍有幾百裏,也驚動了天空的大上師們!

    眼見着部落和財產被破,上空的大上師們也坐不住了。

    “你我正在爭鬥,怎麼可以襲營?”

    幕蘭人的大上師們一臉驚怒的責問道。

    問的越國六派這邊一頭霧水,心想戰爭不就是這麼打的嗎?

    可幕蘭的大上師和九國盟多年爭鬥,早就形成了一套約定俗成的規則。

    譬如,雙方高層交手的時候,底層不允許隨意的廝殺破壞了,兩邊的高層也不允許隨意對低級修士出手。

    否則,哪一年幕蘭人進攻不利,但是潛入一兩個幕蘭大上師還是很簡單的。

    這兩三個幕蘭大上師什麼都不幹,也不佔地也不劫掠靈物就專門殺戮。

    一路殺,一路逃。

    不用幾天就能把一個凡人國度殺光了。

    幾次下來,九國盟也就成了一片鬼蜮荒土了,同樣,幕蘭人這邊也會被九國盟的高層修士襲擊屠戮。

    沒有了大量的部族人口供奉,幕蘭的大上師也要成喪家之犬。

    兩邊便也默契的停止了這種無意義的殺戮。

    主動開始形成高層與高層戰鬥,低級修士輸了就投降的默契。

    當然,這種投降的代價極大,會被殺死、會被掠奪、會被奴役。

    可越國修士可是外來者,壓根不知道兩邊默契。

    肯定是怎麼能贏怎麼來了?

    當年,魔道入侵越國的時候,越國修士內部涌現一堆戰鬥天才。

    這也不過一百多年快兩百年,這一羣涌現的才俊大多沒死。

    戰鬥嗅覺和戰鬥本能復甦,底層小規模戰鬥一旦發動,就頃刻就把幕蘭部落打的大潰。

    天空中的大上師們也不免受到了一些影響。

    “哼,與我戰鬥,還敢走神?”

    日冕馬眼見北涼河的底層修士贏了,當即氣勢一張掌中飛出了五團火焰。

    這五團火焰分辨化作了五方五帝!

    “咦,火煞?”

    越國令狐輕咦了一聲。

    火煞在日冕馬的操縱之下,化作了五道模糊的人型。

    皆隱隱透露出元嬰初期的氣息。

    可惜,五道火影的身影虛浮,不一會兒應該就會消散了。

    日冕馬對敵之人正是窟骨上師。

    眼見對面使出奇異手段心中警惕,一見五道虛影凝聚之後當即就要逃。

    可惜,此法乃是日冕馬多年琢磨而成。

    上古兇獸天賦異稟,可卻從無章法可言,所以敗在了修士腳下。

    神通驚天動地,可是若被參透,實在容易被針對。

    日冕馬和諸多分身兄弟一樣殺傷力不足。

    一般來說,日冕馬若是有上古兇獸身軀,化作一頭宛如山丘般的赤紅天馬,身上鬃毛燃燒如飛宛如太古烈炎,蹄子一踏便是一座熔岩山谷,便也不需要思考種種辦法彌補殺傷力了。

    可沒柰何,日冕馬不過是李素修行而成的兇獸分身,有兇獸之軀卻沒有上古兇獸的兇悍妖軀。

    要知道,這上古兇獸的妖軀,可是多年吞食靈藥靈果,吸納靈氣搏殺其他妖獸所鍛鍊出來的,而並非真的是什麼天生血脈高貴而至此。

    日冕馬心知鍛鍊兇獸體魄所耗時間和靈物數量巨大,索性走的是修士一道轉型研究起了適合自己的功法和手段。

    以李素收藏之豐富,日冕馬的所獲頗豐。

    便通過李素的‘閻羅金身法’,推演出了自己的‘火煞五帝’法。

    日冕馬以靈火殺人無數,靈火之中凝聚無量煞氣。

    本來應該用佛道之法消解,可日冕馬卻可另闢蹊徑,將火種煞氣化作己用之物,凝聚火煞帝身殺敵衛身。

    五道虛影一閃,便困住了窟骨。

    也不多言,青紫藍紅綠,五朵火焰忽閃而過,五道虛幻之身齊齊出手,便是青木生靈之焱,紫光天羅之火,蔚藍深海之火,赤血丹心之火,百瘴腐骨之火。

    五道火焰將窟骨上師團團困住,不一會兒便見此人五臟內火焚空,臉上的五竅也噴出靈火而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