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一分錢,一分貨,故人來,案連案
類別:
玄幻奇幻
作者:
落日照大旗字數:6911更新時間:24/06/27 17:07:50
高山之巔,林木青翠。
鐵棠與方鵬翼對立而坐,紫金楠木桌椅上擺着一套玉色茶具。
待甘泉翻滾,片刻之後便茶香四溢。
楠木桌上還呈現着整座清水城的模樣,方鵬翼在其上標記了二百一十八個光點,給鐵棠解釋具體佈陣位置。
“這二百一十八個陣基,看似極多,其實只需統籌二十八個星宿,加上四靈陣眼與你這個核心所在,攏共三十三處是花費最大的地方。
除了這方面之外。
還需要打造二百一十八面星辰幡,至於地上地下的道文勾勒,我可以親自出手。
前後預計花費.....應當在九~十二萬年壽元左右。
這還是由我方家負責全部天材地寶的情況,否則這價格翻上一番都是小事。”
鐵棠舉着茶杯,聞着茶香,感覺價格還是有些偏貴。
他知道陣法佈下之後,還有日常養護也要花費不少錢財,並不是一勞永逸之事。
“敢問前輩,陣成之後,全力運轉能夠維持多久?又能擋住何等攻勢?”
方鵬翼也不隱瞞:“能夠維持多久.....這是一個無法細說的問題,因爲條件不同,時間也不同。
這座大陣其實是以你爲核心,所以全力激發陣法之時.....你必須在城內。
簡單的說,你一人之力,就可成陣。
此時陣法的威勢,由你一人全力統籌,根據你的修爲實力,陣法威能也會有所不同。
這是第一種全力運轉的情況!
第二種——
便是你在場的前提下,還必須保證有四位,至少是神巫以上的高手,執掌四靈陣眼。
此時合你們五人之力,陣法威勢又會有所增加。
第三種——
在前面兩個條件成立的情況下。
若是有充足的人手,可以喚來二百一十八位元神大巫,每人手持一面星辰幡,陣勢威能就將徹底達到頂峯。
第四種——
這種情況你們清水城應當很難出現了。
那便是喚來二百一十八神巫祕境以上的巫道教尊,由他們人手一面星辰幡,可以將這座陣法的潛能完全激發。
這時候的二十八星宿大陣,足以短暫抗衡掌道者那等仙神霸主,甚至有可能重傷真仙級別的掌道者。
不過這樣一來。
每個人手中的星辰幡也無法維繫多久,至多不超過十二個時辰,就會徹底瓦解,全數報廢。
星辰幡一破,這座陣法的威勢立即去了五成,等於損毀了一半,再想重建,也要花費不菲的壽元。”
“竟然可以抗衡掌道者?”鐵棠心中一喜。
他原本的打算就是能夠攔下掌道者,如今這個前提條件雖然十分苛刻,但並不是沒有希望成功。
按照陣法等階來說.....其實是達到了他的預想。
這麼看來,所花費的錢財就遠遠不算多,甚至算得上極少了。
“你先別高興的太早,一分錢一分貨,世上沒有便宜的事,就算是我出手也不行。”方鵬翼當場潑了他一頭冷水。
“前面四種情況,陣法威勢雖然逐次上漲,但都有個必要前提......那就是你必須在場。
不但你要在場,且你還要能夠承受住陣法的反震之力。
二百多位巫道教尊聯手之力,再輔左陣法之威,到時候你未必都能堅持多久。
當然。
你畢竟是絕巔,修爲進展也很快,這個問題時間久了,那也就不成問題了。
除此之外。
因爲清水城沒有地勢天險可依,能夠藉助的地利因素極少,這座陣法主要的威能,還是要依靠陣法本身。
這就是我前面說的,你錢雖然花了,但效果卻不盡如人意,事倍功半。
每一面星辰幡以及地上地下的道文符籙,都需要花費更多時間、精力、財力去養護。
也正因爲沒有地脈龍氣可以依靠,所以這座陣法更爲講究人和。
對人的依賴性很大!
比如你不在城中,或者城內湊不到相應的高手,陣法威力立即大幅下降。
這一點跟其他城池的陣法,那是有很大不同的。”
“聽前輩這麼一說.....怎麼感覺這個陣法不是護城大陣,而是給我設下的牢獄?
我若是不在城中,就沒有其他辦法了麼?”
鐵棠對這方面也感到有些棘手,畢竟總有些特殊時刻,他不可能一輩子呆在清水城,總會有他不在城內的情況出現。
“少了你,陣法威勢會下降,這點無需我再過多贅述,但也不代表你不在,陣法就徹底無法運行。
除了你這個核心陣眼之外,還有四個四靈主陣眼,只要有人執掌四靈陣眼,依舊可以抵擋尋常的不死境雜仙。
你還可以尋找一位,能夠接替你這個核心陣眼的存在。
不過霸體之法天下無雙,除了你之外,我沒有見過第二位藉助此法登臨絕巔之輩。
所以你找不到這種人!”
鐵棠知道他說的問題所在,天底下的確沒有,至少目前他沒見過第二個修煉十絕霸體,還能達到絕巔之境的天驕。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將自身大陣煉作星辰幡,然後交給其他人,讓他代我操控?”
方鵬翼一驚,沒想到鐵棠會有這個想法。
“最好不要!”
“你的手段,是你個人的神通祕技,若是提煉成陣,交給他人,別人就會洞悉你的隱祕,也許會知曉你的弱點所在。
而且你是絕巔之姿,你能輕易操控這門大陣,不代表其他人也行。
換句話說.....
就算你真的想這麼做,接替你的人,也至少要有絕巔的資質。
這種人又上哪裏去尋?”
鐵棠哈哈一笑:“我這城中,別的不說,找幾位絕巔還是能夠找到的。”
“果真?”方鵬翼顯然有些不信,不過鐵棠沒必要在他欺瞞,這種牛皮一戳就破。
“待會帶前輩見見我那些朋友。”
“左右現在也是無事,不妨與我引見一二?”方鵬翼心切,絕巔天驕並不是隨處可見。
這種無上天驕若是能夠繼承他的陣法之道,他也算無愧祖師。
“大師威名遠揚,何談引見,走,晚輩給您帶路。”
........
《鐵府》
如今的鐵府不比往昔,城內稍微消息靈通之輩,都知道這是新任郡守的府邸。
鐵虎怕自己手下怠慢了來客,誤了鐵棠名聲,甚至還讓自己兒子去看大門。
不過鐵棠知道後,立即就招了回來,重新挑了幾個伶俐、圓滑的護衛。
此時鐵府的金漆大門前,便有三位身形凹凸有致的女子到來。
爲首那人一襲紫裙,臉上蒙着半透明的面紗,腰懸彩鳳牡丹香囊,兩側袖口皆有七彩神鳳錦繡。
守門的護衛一看這架勢,就知道來人不同凡響,極爲有眼力見地進府通傳。
等這三位女子進門之後,不到半個時辰,鐵棠又帶着方鵬翼到來。
“老爺,您回來啦。”
“嗯,人都在裏面麼?”
“大多都在,沒見出去過。”
“好,辛苦了。”
“份內之事,不辛苦,不辛苦。”護衛連連擺手。
鐵棠拍了拍他肩膀,沒多說什麼,讓出身位,與方鵬翼並肩前行。
越往裏面走,方鵬翼越是心驚。
靠得越近,越是能夠感應到那幾股凌駕衆山之巔的氣息。
“一個,二個,三個.....四個!”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四個絕巔,加上鐵棠就是五人,這是什麼概念?
這麼多絕巔,就屈居於小小的清水城,未免太過浪費。
鐵棠聽得有些奇怪:“前輩,我這府裏人才是不少,但也沒有這麼多,你算錯了。”
“不會錯,加上你共有五位絕巔在場,嘖嘖,看來樂賢那小子,眼光是越來越厲害。
他能找到你,後半輩子就無憂了。”
五位?
這下把鐵棠都搞迷湖了。
他掰着指頭反覆算了幾遍,也就四個啊。
這個疑惑無需多久就被解答。
兩人走過曲折蜿蜒的廊道,穿過幾處宅院,最終在府內最大的一處庭院停了下來。
鐵棠目光一掃,頓時知曉第五人從何而來。
這股熟悉的氣息,顯然正主已經特意隱匿,若非這麼近的距離,連他之前都沒有絲毫感知。
“今日這是颳得什麼風?怎麼把你.......”
“你邁入神巫祕境了?正好!”
紫色身影一動不動,依舊背對着鐵棠,但院內卻突然颳起狂風,吹得四周竹葉譁啦啦作響。
一道撐天的大手印從天而降,威勢浩大,卻含而不露,甚至沒有傷到周圍任何花草。
“一來就動手.....你的脾氣見漲啊。”
鐵棠佇立原地,擡手打出九拳,拳力化作九條十丈長短的青龍飛騰而出。
同樣含而不發,威勢宏大,將那道撐天的大手印在半空擊破,剩餘三條龍影糾纏交錯,飛入高空消散。
這一下鐵棠並不滿意。
他的拳力溢出了,這是對自身實力掌控度不足的表現。
對方也只是起手試探,並沒有打出什麼威力,但他卻顯得有些反應過度,拳力太過霸道。
這種極其細微的表現,一般人看不出。
可偏偏在場這些......就沒有幾個是一般人。
“咳咳,剛得了一門手段,還不算嫺熟,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方前輩,乃是陣法宗師。”
鐵棠打了個哈哈,快速將這個話題跳過,衆人也紛紛上前見禮。
待介紹到那位紫色身影,鐵棠還未開口,方鵬翼就連連擺手。
“這位我認識,風府主的千金,方某聞名久矣。”
風冰瑤施了一禮,也不敢託大,對方也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論及真實人脈,比起她父親還要厲害不少。
“鐵棠一介粗鄙武夫,怎能請動您老屈尊至此?”
“呵呵,會說話就多說點。”鐵棠聽笑了。
方鵬翼不知他們有什麼矛盾,還是如實將過程說了出來。
“畫一張符就能請動天鵬陣師......這筆買賣倒是做得過。”
鐵棠不悲不喜,從容落座:“你說得這麼輕巧,不如你也畫一張?”
“哎,使不得,使不得,這就不必了。”方鵬翼哪裏敢答應。
他知道鐵棠的意思,想順手幫他測試一下風冰瑤的符籙資質。
不過風冰瑤是什麼人?
她是武穆的子弟!
就算她再有天賦,方鵬翼也不敢收她,否則傳出去就變成他與武穆爭奪弟子,這個名頭沒人擔得起。
有風冰瑤在場,鐵棠也顧不得上談論他人,只能先按禮招待她。
“這天大地大......何處不可去?你怎麼來我這小水窪閒逛了?”
風冰瑤看向天問,又看了一眼李庚,最後將目光轉向鐵棠,意思不言而喻。
“他奶奶的,我這個絕巔是真憋屈啊,怎麼是個人都要來踩我一腳。”天問被目光所激,當場破口大罵。
沒辦法。
在場五位絕巔,除了他和龍榆之外,其他三人都已經邁入了神巫祕境。
龍榆偏偏還是個三十六竅絕巔,與他們不一樣,連個比爛的對象都沒有。
四人之中,就他修爲落後,還是元神大巫,說話都比別人小聲。
鐵棠哈哈大笑,起身走到天問旁邊坐下,吩咐府內雜役準備酒菜。
“遲早的事,咱別想這麼多,今日人齊,大家先喝上幾杯。”
有些人還在外頭,並沒有在府內,鐵棠喚人一一通傳,也將方樂賢叫了回來。
方樂賢剛一進門,立即就跪倒給方鵬翼施了一個大禮。
無論是論輩分還是論實力,眼前這位都可以算是他的老祖,容不得不恭敬。
“好了,不是在自己家,無需太多禮節。”方鵬翼將他扶起,兩人坐在一桌,仔細盤算佈陣所需的材料,以及真正所需的花費。
鐵棠等人則是喝酒吃菜,明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實際他與風冰瑤、李庚、天問四人卻是鬥得不亦樂。
這點從滿地斷裂的快子、杯盞就能看出。
酒過三巡,夜幕降誕。
李庚喝得有些上頭,就開始挑釁其餘三人,尤其是風冰瑤。
早先在神巫祕境之前,他其實與對方切磋過一手,當時雖然是平手,實際上他卻知道自己是輸了一分。
身爲絕巔天驕,各有各的傲骨。
此前輸了一籌,現在到了神巫祕境,到底誰強誰弱,不打過一場,那是沒人會服氣的。
“大和尚廢了,我看他一時半刻進不了神巫,不如咱們仨約個時間,較量一二?”
這話天問就不愛聽了,氣得渾身發抖,跳起來給李庚頭上錘了好幾下。
“牛鼻子,你最好一直能夠領先我一步,否則我必定讓你明白花兒爲什麼這樣紅。”
“切!”
“你這話我都聽爛了,聽爛了!”
“擇日不如撞日,若是無事,不如現在就開始。”風冰瑤來幹嘛的?
她就是來幹架的。
此刻聽到李庚主動提起,斷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上次被鐵棠破了元始魔掌,那是真正的耿耿於懷,不從鐵棠身上找回場子,她是絕不罷休。
“咳!咳!”
鐵棠清咳兩聲,引起幾人注意。
“這樣,今日不同往日,我畢竟是一郡之首,打打殺殺成何體統,說出去都讓人笑話。”
坐他旁邊吃得滿嘴流油的鎮關東,聞言勐一擡頭,嘴角還有湯汁不停滴落。
“哥哥,咱不能慫,跟他們幹了,你怎麼當了官,就變成官了?”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嵇英哲也在旁邊不停拱火,他很想看看這些絕頂天驕的較量。
“鐵兄,人言官字兩個口,你這搖身一變,怎麼越變越回去了?真就只剩嘴巴功夫了唄?”
鐵棠也喝得滿臉通紅,沒有用巫力、血氣驅散酒力。
“你們一個個看熱鬧不嫌事大,豈不知我那郡衙堆積的公文,都快變成一座山了。
晁知縣昨天跟我說想解印致仕,他一介知縣,幹不了郡守的活。
真以爲我閒得發慌呢?
要不是護城大陣尚未落下,你們能見到我都算你們本事。”
風冰瑤不以爲意:“區區郡守,如何能夠比肩巫道?大不了不做了便是,你這樣下去,修爲很難快速精進。”
“你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我懶得跟你爭辯。”
“你.......”風冰瑤氣急,卻無法反駁。
她的確出身優握,背靠武穆,父親又是執掌一府的封疆大吏,不缺修煉資源,也不缺修煉功法,要什麼有什麼。
跟鐵棠這種出身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是真沒法比。
不過在場也有敢說話,能說話,還懂鐵棠心思的。
天問沒有那麼多廢話,直接開懟:“別扯犢子了,就打一場架,瞧把你累得,你說說看,你想怎麼比?”
鐵棠嘿嘿一笑,用力一拍丹田,口中吐出人皇手書。
這一幕情景看得風冰瑤皺眉不已。
“你是真噁心!”
“噁心?”
“這是人皇手書,多得是人想像我一樣噁心。”
“哦?”
“這就是人皇親筆書寫的太巫寂滅典麼?你是怎麼拿到的?”
鐵棠單手捏住那本典籍,不敢放在桌上,白了一眼。
“你覺得這種事能說麼?”
“我也不說虛的,咱們互相之間也不是沒有交過手,再來幾次,大概也就那樣。
不如比比有實在好處的,看看誰能夠參悟這本天下第一奇功?”
風冰瑤緩緩搖頭:“我看過抄錄版本,根本無法參悟。”
“鐵兄....這個實在比不出什麼名頭。”李庚也是拒絕,因爲他也看過一點,並沒有得到哪怕一丁點感悟。
“那就別怪我了,正好我這段時間忙,要不就等大和尚破境,要不就過一段時間。”
“可以,我有時間,可以在這慢慢等。”風冰瑤這個回答,出乎了鐵棠意料。
“咳,在我這吃吃住住,可不能不幹事,道長、和尚都是有活計的。”
風冰瑤冷笑:“你當了郡守......別的不見漲,臉皮倒真的是厚了許多。”
鐵棠臉色一紅,趕緊低頭喝了一杯,裝作酒醉模樣。
正在這時。
先前守門那位護衛,急匆匆地走到了庭院門前,被人領到了鐵棠這一桌。
“老爺,外面有個叫李慶遠的,自稱是縣捕,說有要事與你稟報。”
“李慶遠......”
鐵棠一抖筋骨,周身噼裏啪啦一陣爆響,酒力被徹底驅逐,隨後他手捏法印,身形如同夢幻泡影,消失在原地。
鐵府大門前,李慶遠極爲不安地來回走動,耳邊突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何事驚慌?”
他擡頭一看,鐵棠正站在眼前。
“大人,我們找到了疑似兇手,卻發現他們二人根本不在城內,很可能已經被殺人滅口,毀屍滅跡。”
“那你聯合監察使,順着線索繼續找下去便是,何故尋我?”
李慶遠四處打量了一下,方纔靠近鐵棠身邊,輕聲低語:“大人,這桉子查來查去,查到了一處舊桉上面。
那個舊桉的兇手,理應早就被斬首伏法了,卷宗上也是這麼寫的。
可是......
梅花堂的兄弟,卻說近來還曾見過此人。”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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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溼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裏,趴着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着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着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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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着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隻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屍,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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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後,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於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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