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一 玄武的動作
類別:
武俠仙俠
作者:
橫刀笑崑崙字數:4229更新時間:24/06/27 17:06:29
就在辰御天等人在京畿府的分析的同時,他們口中的真兇武乘天,此刻正在城內一座茶館中,與一個人對峙。
“閣下可是姓武?”
對面的人,看着武乘天藏在斗笠下的容貌,緩緩開口。
武乘天微微愣了一下,拿着茶杯的手在身前緩緩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喝了一口茶。
“不,閣下認錯人了,”
“哦?是麼?”對面的人輕聲一笑,“在下真的認錯了人麼?”
“自然。”武乘天沒有擡頭,道。
“那不知閣下能夠擡起頭來讓在下好好看看?”對面的人又笑了。
武乘天心中沒來由升起了一絲警覺。
隨即緩緩擡起了眼皮,向着面前之人投去了一絲目光。
眼前是一名二十多歲的白衣公子,手持一柄白色的摺扇,面帶淡淡笑意,行止之間,一派儒雅之風。
“我已經說過了,閣下認錯人了。”
“可是在下感覺並沒有認錯,所以才問閣下能不能擡頭讓在下看一眼。”白衣公子面帶笑容。
武乘天心中更加警覺,卻依舊低着頭。
“老夫相貌醜陋,恐怕閣下不喜,還是算了吧。”
“哦……既然如此,那看來在下還真的有可能認錯了人,打擾了,請……”白衣公子說完,直接離開了。
聽到他的聲音越來越遠,武乘天心中鬆了口氣。
然而,就在擡頭確認對方是否離去之時,他卻發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憑空多出了一個信封。
武乘天目光微微一凝。
他記得很清楚,方纔這桌子上,可沒有此物。
那麼此物,應該便是方纔那白衣公子留下的。
想到那白衣公子方纔的奇怪話語,武乘天眉頭微皺,沉吟片刻,拿起了信封。
隨即,他的雙目,頓時一怔!
“這是……”
一抹驚駭之芒劃過眼眸,武乘天皺眉,望着信封上早已寫好的四個大字。
“武兄親啓。”
武乘天帶着疑惑拆開了信封,只是看了一眼,神色驟然大變!
“啊?!這,這是……”
他猛然站了起來,身子微微顫抖着,隨即一把將手中的信撕得粉碎,而後扔下了幾錢碎銀,匆匆離開了茶館,
茶館不遠處的一家布店門口,方纔的白衣公子氣定神閒,搖着手中的摺扇,望着茶館門口匆匆衝出的身影,微微一笑。
武乘天東張西望了一陣,也看到了那個似不容於塵世的白衣之影。
隨即其神色掠過一抹憤怒,朝着白衣公子走了過來。
看着武乘天距離自己還有幾步距離,白衣公子微微一笑,輕聲道:“看來在下果然沒有認錯了。”
武乘天目中怒火隱隱,一步來到白衣面前,揪住了對方的衣領,質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白衣面色毫無變化,笑道:“這個問題,應該由在下來問你才對,不知此刻的你,究竟是姓武?還是姓岳?”
“你……”
武乘天目中的怒火更加熾盛,抓着衣領的右手也更加有力。
“還是不願意說麼……但這也無妨,你能夠追出來,應該是看了在下留下的信息,既然如此,即便你不說,在下心中也已經有了答案。”
白衣盯着武乘天,忽然微微一笑。
聞言,武乘天目光劇烈一閃,片刻後,緩緩放開了白衣。
“既然你全都已經清楚了,那我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了。我就是你要找的武姓之人。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白衣輕輕整了一下自己的衣領,笑道:“武兄你如此聰明,難道還不明白在下想要的是什麼?”
武乘天嘆了口氣,“果然還是爲了那樣東西麼?”
“當然,或許武兄你並不知道那東西的價值,但在下相信你應該不會拿尊夫人的性命開玩笑。”
白衣笑道。
聽聞此言,武乘天目中閃過一抹歷芒,問道:“你們究竟想做什麼?”
白衣笑道:“這就不是武兄你應該瞭解的了,你只要幫助我得到你藏起來的東西,尊夫人我定然毫髮無損地還給你。”
聞言,武乘天的神色,略有些不好看起來
“此話當真?”他看着白衣,神色中略帶着一絲懷疑,問道。
“你說呢?”
白衣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武乘天沉默起來。
見狀,白衣淡淡笑了笑,“武兄,你儘管放心,只要你肯幫助我,尊夫人定會無恙,不過若是你想要耍什麼花樣,就莫怪我……“
他話未說完,便聽武乘天目光森冷道:“希望你能夠信守承諾。”
“自然。”白衣笑了笑,隨即道,“那就請武兄賜教了。”
武乘天冷冷地地看了他一眼,道:“東西就在孟星魂居住的客棧房間內,我將它藏在了一幅畫中,不過聽說前些日子那家客棧遭了賊,所有的畫都被偷走了……恐怕此刻已經落入了某些有心人的手中了。”
聞言,白衣神色一怔,旋即笑道:“武兄話語中有心人,可是別有所指?”
武乘天冷冷一笑,“既然你知道我手中之物究竟是什麼,自然也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反正我所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了,你應該信守承諾了。”
白衣笑道:“這是自然,不過,我方纔所說,是武兄助我得到那樣東西後,我會放尊夫人回來,所以在我拿到那樣東西之前,還請武兄稍微忍耐一下才好。”
話落,其周身內力猛然一陣鼓動,一股怪風憑空而生!
武乘天徹底變了臉色,看着周身環繞着勁風的白衣,吼道:“你難道想要食言麼?”
“哈哈……放心,在下一言九鼎,只要拿到想要之物,定會放尊夫人歸來。”
白衣的身形在勁風中猛然消失不見,只留下一陣傳音在武乘天的耳中轟然響起。
武乘天面色一變,一步踏出,就要追白衣而去,然而就在其方擡起腳的剎那,一道風刃猛然激射而來。
武乘天不得以後退。
擡頭再看時,哪裏還有白衣的影子……
“混蛋,上當了……”武乘天的面色一變,望着白衣離去的方向,握緊了拳頭。
……
……
白衣離開武乘天后,手中的摺扇恍然一變,竟是化作了一個類似玄武的玉石雕飾。
回想起方纔最後氣急敗壞的武乘天,他淡然一笑,“武乘天這邊顯然已經得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了……不過他方纔說殘圖極有可能已經落入有心人之手,指的應該是覆天教吧?”
“他們的速度還真是快呢……不過,東西應該還沒有落入他們手中,否則他們也不可能還想現在這般留在京城了……”
“看來八成是出了什麼意外……前往一探……”
話落間,其身形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原地……
再出現時,人已經到了數尺之外……
約莫一盞茶之後,他人已經來到了悅來老店的門口。
雖說之前經歷了那離奇的盜竊案,但這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客店的生意。
白衣來此之時,還不是正午飯點,但大堂卻已經坐滿了人,彼此三五成羣,坐在一起談天說地,好不熱鬧。
更有幾個跑堂夥計,在其間跑上跑下,忙碌不休。
看着店中的景象,白衣淡淡一笑,擡步入堂,直接來到掌櫃李雲的面前。
“掌櫃的。”
“喲,這位客官,有什麼事麼?”李雲客氣地衝着白衣拱了拱手,滿面笑意。
“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此人是我的一個鄉親,此番進京受了他家人所託,特意過來探望一下。”白衣道。
“哦?不知客官想要打聽什麼人?”李雲微微有些好奇。
白衣道:“此人我也不曾見過,只是知道他家姓孟,名字叫做星雲!”
“啊?孟星雲?!”
聽到這個名字,李雲頓時吃了一驚!
白衣目中閃過一縷精芒,叫道:“不錯,就是他,看來掌櫃的果然認識他,不知道掌櫃的能否上去將他喊下來,就說有同鄉想要見他。”
聞言,李雲目中,立刻涌上了一抹……難言的複雜之色。
他看着白衣,卻不知應該說些什麼。
白衣見狀,奇道:“掌櫃的覺得此事有些爲難?如果是需要銀兩的話,在下這裏也略有薄資,倒是無妨。”
“客官,你誤會了。”
看到白衣伸手就要從懷中取出銀錢,李雲連忙開口道,“不是我覺得爲難,而是……”
說道這裏,他的話語再度頓了一下。
白衣疑惑地看着他。
“唉……我也不騙你……”李雲的目光急促的閃爍了幾下後,種種嘆了口氣道,“你要找的那個人,已經死了。他的人頭,至今還在官府裏面呢。”
聽到這話,白衣頓時愣住了!
李雲無奈的嘆了口氣。
過了片刻,白衣呆滯的眼神才略有光芒閃過,其身子微微顫抖,看着李雲,露出一幅難以置信的神色。
“掌櫃的,你……是說笑的吧?“
李雲嘆了口氣,道:“唉……客官,我哪裏有心情和你說笑,我說的都是真的。”
聽到這話,白衣的身子再度猛然一震!
一抹悲痛,緩緩涌上!
看着其如此,李雲緩緩地嘆了口氣,道:“客官,還請你節哀順變,你既然是他的同鄉,就請你將他的留在此處的遺物帶回去吧。”
聞言,白衣默默點了點頭,目中的悲色,絲毫未減。
李雲嘆了口氣,進了櫃檯後面的廂房,取出了一個包裹。
這些,便是孟星雲留在店中的遺物。
李雲將包裹交給了白衣,白衣接過,打開包裹仔細檢查了一番,眉頭微皺。
“掌櫃的,雖然在下很感謝你幫他收錄了遺物,但在下還是有一事想要向你請教,這裏原本應該還有一幅畫,不知爲何不見了蹤影?”
聽聞白衣此言,李雲大吃一驚,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還有一幅畫?”
白衣神色不變,解釋道:“掌櫃的有所不知,在下此番進京,其實是受了孟兄家人之請,要從他的手中將那一幅傳家寶畫作帶回去,如今他人竟亡故他鄉,畫作也不在這些遺物之中,在下還真不知道回去之後,該如何向孟家之人交代。”
李雲點點頭,“原來如此……既然這幅畫是亡者的傳家之寶,自然是要物歸原主的。不過畫並不在我的店裏,他被官府的人帶回去了。”
“官府?”白衣眉頭一皺,奇道。
“正是,詳情聽說……”說罷,李雲便將當初自己在告示上看到孟星雲人頭、去官府報案以及後來官府來店裏搜查一事,全部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白衣。
白衣聽罷,微微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沒想到竟然還發生了這種事,多謝你的告知。”
李雲擺手笑道:“這不算什麼,若那幅畫對於客官你極爲重要的話,我這就與你一同前往官府,幫你把畫拿出來。”
白衣微微擺了擺手,道:“這就不用麻煩掌櫃的了,此事有在下一人即可,請……”
說完,白衣拿起了那包裹,衝着李雲微微點了點頭,離開了店裏。
李雲望着他離去的背影,不在意的笑了笑。
絲毫沒有發現,這個方纔還一臉謙遜禮貌的白衣人,在腳步邁出客店大門的那一剎那,嘴角,緩緩浮現出了一抹……邪異的笑容。
……
……
深山。
一座小木屋孤零零地佇立在山峯之下。
這木屋很新,看起來就像是剛剛建成一般,在這荒山野嶺之中,尤顯得突兀。
木屋內,有兩個人。
一個人坐在椅子上。
一個人,則被五花大綁在粗糙的木牀上。
坐着的人,看着被綁着的人,那覆蓋在青銅面具下的嘴角,裂開了一絲縫隙。
綁着的人,看着那一襲紅色的倩影,目中卻滿是驚恐之色。
“呵呵……害怕了麼?”
坐着的人,透過覆蓋着臉頰的青銅面具,傳出一陣嫵媚千嬌的笑聲。
被綁着的人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卻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神已經將一切都暴露無遺。
於是坐着的人又笑了。
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推開了屋子裏僅有的一扇窗戶,望向窗外。
陽光透過其身體與窗戶的縫隙,投射在木屋內。
“呵呵……不用怕,很快就會結束了,一切,很快都會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