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 夜殺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橫刀笑崑崙字數:4465更新時間:24/06/27 17:06:29
    雪天寒一語,猶如驚醒夢中人,讓所有人都是一陣恍然。

    辰御天和公孫,也是微微點了點頭。這一點,也是目前比較困擾他們的問題。

    如果在白秀秀死亡的那一刻,劉敬言能夠有不在場證明的話,那麼其殺人之論便能夠不攻自破。

    但眼下,他們,去找不到這樣的證明。

    劉母聞言,想了想道:“我兒是更夫,他平常都是和一個自幼一起長大的發小一起打更的,或許,那個人可能知道我兒在二更時分的行蹤。”

    “哦?真的麼?看來我們明天要去拜訪一下他了。”辰御天道。

    “不。”劉母搖了搖頭,“他是更夫,白天的話,他一般都在休息的。如果大人要想找他的話,最好是趁着晚上他清醒的時候。”

    “既然如此,那還請夫人告知那人的住處所在。”公孫拱手道。

    劉母搖頭,“我不知道他究竟住在何處,不過聽言兒說,一般像這種時候,他應該都會在城裏的萬金賭坊裏。”

    聞言,衆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

    就在這時,玄曦突然站了起來,看了看衆人。

    衆人對她如此突然地動作表示奇怪,紛紛看向她。

    “玄曦,你有什麼事麼?”

    龍尊看了她一眼,輕聲問道。

    “是的,師父,我有個決定,要在這裏,向大家宣佈。”玄曦向着龍尊微微拱手,隨即看向在場的所有人。

    衆人都認真地看她。

    只見玄曦看着衆人,鄭重開口,“我決定從今夜開始閉關,不突破到罡氣離體,就絕不出關!!”

    “什麼?”

    聞言,,所有人都是吃了一驚,尤其是辰御天和龍尊這兩個瞭解玄曦的人,目中的驚訝之色相比其他人,要更勝一籌。

    “哎?公主,你,你是在說真的麼?”

    辰御天如同見鬼一般的看着玄曦,目中的懷疑光芒幾乎要將其吞噬。

    “當然是真的了!本宮一言九鼎,怎麼會說假話呢?”

    玄曦的神色極爲認真,堅定。

    見狀,辰御天終於明白她是認真的了。

    但是,爲什麼呢?

    爲什麼一向最不喜歡修煉的玄曦公主,會突然主動要求閉關呢?

    這實在是比任何的謎團都要讓人費解。

    “因爲經過這次與花蝴蝶的戰鬥後,讓我深刻的體會到了自己功力的不足,我想要變強,不想成爲咱們之中,最弱的人!”

    在龍尊的再三詢問下,玄曦如是說道。

    聽完她的回答,在場衆人皆表示理解。

    畢竟,拋卻九龍府同僚的身份不談,大家也都是武者,都很清楚強者之心,是每一個武者,都必須具備的東西。

    沒有哪一個武者,甘願成爲弱者。

    所以,玄曦的想法,衆人多少都能夠感同身受一些。

    但玄曦在說完這些話後,忽然擡起了頭,看向了衆人之中的呃辰御天。

    “還有就是因爲……”

    說到這裏,她突然俏臉生紅。

    辰御天的臉也不由微微一紅。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是將目光放在了二人身上。

    衆目睽睽之下,玄曦的臉越來越紅,最終抵不住這種注視,捂着小臉羞澀而逃……

    而辰御天看着她逃走的背影,卻微微有些愣神。

    見狀,衆人也不管有沒有誤會,紛紛有一副會意的眼神,看向了依然留在現場的辰御天……

    ……

    萬金賭坊,幽州城內最大的賭坊之一。

    身爲整個幽州城裏最豪華的賭坊之一,萬金賭坊,向來都是一些賭徒的天堂。

    據說,整個每到夜晚,整個幽州城的賭徒,足有三分之二,都聚集在萬金賭坊裏面。

    在這裏,不僅可以玩遍所有的賭博遊戲,還可以進行賭鬥、賭馬、賭舞等一系列刺激好玩的特別活動。

    而這,也是這個萬金賭坊,最吸引人的地方。

    爲了弄清楚劉敬言在案發當晚究竟有沒有不在場證明之事,辰御天帶着公孫、霍元極以及唐鳳玲三人,在劉母的指示下,來到了這座有名的銷金窟。

    而當衆人來到此地時,正好趕上了此處極爲特別的賭舞正在進行!

    只見賭坊二樓的賭鬥臺上,六名絕美舞姬穿着單薄的衣衫持劍而立,舞臺四周,則懸掛着諸多類似射箭用的標靶一般的東西,一眼望去,足足有數百個。

    辰御天衆人站在臺下,望着眼前的一幕,皆有些好奇。

    他們根本不知道,這樣的擺設究竟是要做些什麼。

    不過,他們來此,本來也並不是爲了賭博。

    “我等三人分開打探,看看此處是否有人認得那個劉敬言的發小,他既然是此地的常客,那麼認識他的人,應該不少。”

    望着臺上的動靜,辰御天給另外二人傳音。

    公孫和唐鳳玲微微點了點頭,隨即,公孫直接離去,但唐鳳玲,卻是沒有動作。

    不但如此,她還一臉奇怪地看着辰御天。

    “你還站在這裏做什麼?”

    聽到這話,辰御天頓時奇道,“什麼意思?”

    “你不是我等要分開打探麼?”

    “嗯。是啊,怎麼了?”

    “那你怎麼還站在這裏,快點去別處打探啦。”唐鳳玲一本正經地對辰御天道。

    聞言,辰御天頓時無語。

    “這裏交給我就行,你快點去別處打探吧!”唐鳳玲微微眨了眨眼,

    辰御天哪裏還不明白她的意思,只好離開。

    不過,他雖然離開了之前的位置,卻沒有離開賭舞的擂臺,而是調轉了個方向,來到了對面。

    望着眼前如開水一般沸騰不休的賭徒們,辰御天微微皺了皺眉,此時賭舞顯然已經快要正式開始了,正是所有參與賭舞的賭徒們最後下注的時間。

    看着一個個將錢壓倒各自心儀的舞姬身上的賭徒們,辰御天摸了摸下巴,隨即從腰間掏出十兩紋銀,沉吟片刻,走向了下注的盤口。

    然後,他對這其中一個剛剛下過注的賭徒抱了抱拳,“這位兄弟,在下想要請教一下,這賭舞,究竟是怎麼個賭法?”

    那賭徒見他施的是江湖禮數,同樣抱了抱拳,“兄弟是外地人吧?”

    “沒錯。在下今日剛剛來到幽州,聽聞這萬金賭坊好玩的極多,所以過來見識見識。”

    “難怪你會不知道這賭舞的賭法了。”賭徒微微點頭,“你看到那舞臺四周的標靶了麼?”

    “看到了。”辰御天點頭。

    “這賭舞的奧祕,就在這些標靶上。”

    “哦?此話怎講?”

    “這賭舞的舞姬,是由萬金賭坊親自調教的,這些女子在賭舞之時,會演奏一種極爲優美的劍舞,而這賭舞,就是讓這些舞姬在劍舞途中,不斷地此中這舞臺四周的標靶,最終誰刺中的標靶多,那麼那名舞姬,便會是此次賭舞的勝利者。”

    “原來如此。”辰御天微微點頭。

    “你在看這些舞姬們手中所拿的木劍,那劍尖之上,是不是塗抹着各種各種不同的顏料?”

    辰御天仔細看了一眼,“的確如此。”

    “這些顏料,就是最後評判的標準,標靶上佔道的哪種顏料最多,那麼這個標靶,便屬於對應顏色的舞姬。”

    “原來如此。”辰御天一陣恍然。

    “怎麼樣,兄臺要不要也來賭兩把?”

    辰御天笑了笑,“既然趕上了這種盛事,那在下便也賭上一把好了。”

    說着,他看了看臺上的五名舞姬,不動聲色地張開靈覺。

    隨即,他將手中的那十兩紋銀,盡數壓在了其中的黃衣舞姬的身上。

    看到他的選擇,那名賭徒忽然笑了。

    辰御天不解,“兄弟你笑什麼?”

    “兄臺真是大手筆,如果我沒有猜錯,閣下應該是習武之人吧?”

    “正是。”

    “在下奉勸兄臺一句,這是賭舞,並非賭武,不是武功好就可以取勝的。”

    賭徒的話音剛落,擂臺上猛然傳來幾聲沉悶的鼓音,隨即,那五名持木劍舞姬,在鼓聲響起的一剎那,紛紛揮劍,翩翩起舞!

    賭舞,正式開始了!

    的確如方纔那名賭徒所言,這賭舞之舞姬,演奏的是一種極其特別的劍舞。

    說其特別,是因爲此種劍舞完全不像是平常所見那種,充滿了殺伐氣勢。

    這種劍舞,更顯柔美,用來觀賞,的確是賞心悅目至極。

    除此之外,這在外人看似優美絕倫的舞蹈,在那些舞姬們的眼中,更像是一場激烈的競爭。

    因爲,她們不僅需要讓每一個舞蹈的動作都極盡優美,讓自己在舞蹈中刺中更多的標靶,還要提防臺上其他舞姬的偷襲,或者攔阻其他舞姬得手,這樣,才能夠確保最後的勝利,會屬於自己。

    辰御天看着臺上的激烈的舞蹈競爭,不由微微苦笑。

    的確如那賭徒所言,在此處,武功好真的不一定能夠勝利,因爲武功好,就意味着很可能會成爲其他舞姬們率先針對的目標。

    比如現在臺上的那名黃衣舞姬,此刻完全被其他四名舞姬針對,不但一個標靶都沒有刺中,還被四人聯手以舞蹈攻擊,根本沒有省裏的希望。

    “這根本,就是一場綜合實力的較量。武功、心計、運氣、舞技都缺一不可……”

    最終,辰御天嘆了口氣。

    因爲,他所押的那名黃衣舞姬,在半途之時便被四人聯手針對出局,失去了勝利的機會。

    “看來在下果然不太適合賭。”他自嘲一笑。

    “哈哈……賭之一字,憑的就是運氣,閣下也只是運氣不太好罷了!”那賭徒笑道,他所押的舞姬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績,這讓他賺了不少。

    辰御天看了看他,“看樣子兄臺倒是一名賭中老手了。”

    “哈哈……不敢當,不敢當……”

    “那不知兄臺對這萬金賭坊內的賭客可都熟悉?”辰御天目光一閃,問道。

    “哈哈……兄弟,不是我老胡吹牛。在這萬金賭坊裏的人,只要不是像你這樣的新手,我老胡全都認識。”賭客哈哈大笑,很是豪爽道。

    “哦?那在下向你打聽一個人,只要你肯幫忙,這個,就是你的了。”

    說着,辰御天再度拿出了十兩紋銀。

    老胡一看見此物,眼睛都直了,連忙點了點頭,“好好,閣下說話算話!不是我老胡跟你吹,這萬金賭坊的常客,我沒有一個不認識的。你要找誰,儘管說就是了。”

    “如此甚好。”辰御天微微一笑,將手中的銀兩放到了老胡手中,“胡大哥,我想打聽一下你認不認識大嘴劉?”

    大嘴劉,便是劉母口中,那劉敬言發小的綽號。

    “噢!他呀,我認識,以往每次賭舞他必定都在這擂臺的最前面,今天倒是還沒看見他。”

    “他會不會在樓下賭錢?”

    “不,不可能。”老胡道,“那小子不但是個賭鬼,還是個色鬼。以前每逢賭舞,他必然會站在對面最前方。今天居然不在,想必應該是沒有來吧。”

    說着,老胡指了指對面。

    辰御天順着其指示的的方向看去,就見對面唐鳳玲也在和一個人說話,其眉頭微皺,想來也是和辰御天一樣得到了相同的消息。

    “那你可知他住在何處?”

    “這個……不知。我與他不是很熟,只是認識罷了。”老胡搖頭。

    “原來如此。”辰御天點了點頭,“那您知道他平時在賭坊裏面,都和哪些人比較熟麼?”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如此啊。”辰御天微微點頭,目中露出思索之芒……

    就在這時,其身旁忽然有一個人影與其擦肩而過,辰御天本來沒有在意,但突然間,他的目光卻是驀然一閃!

    剛剛的那個人影,似乎……有些熟悉啊……

    下了二樓,辰御天、唐鳳玲以及公孫在門口會和。

    三人各自說了自己打探的結果,不過所得到的信息基本相同。唯有公孫,在一樓找到了一個與大嘴劉相熟的人,打聽到了他的住址。

    於是三人立刻趕往那裏。

    可是,到達之後,卻發現大嘴劉,也並不在家裏。

    而且聽其鄰居所言,此人,已經足足失蹤了五天。

    ……

    夜深人靜,客鄉居客棧門口,林掌櫃伸了個攔腰,緩緩地走向了幽靜的街道。

    今晚的月亮很圓,很亮。

    林掌櫃的心情也很高興。

    然而,此時的他,渾然不知,死神,即將降臨在他的面前。

    走過不久,前方的街道上,驀然出現了一道身影。

    熟悉的鮮紅披風,熟悉的黑色勁裝,以及那熟悉的蝴蝶面具……一些都是那麼熟悉。

    甚至,就連着場景,都有種似曾相識之感。

    街道上的人影,在看到林掌櫃後,沒有說任何話語。有的,只是一抹冷笑。

    隨即,蝴蝶鏢出手,一抹血花,飛濺……

    有風吹來,街道上的人影,如風散去,留下的,唯有一方繡着血色蝴蝶的,白色繡帕……

    還有,那無力倒在冰冷地面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