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第二次天地大變

    纕仙儀式！

    這四個字，已經在靈界攪動風雨！

    “迴歸靈界，創下此城，辛苦千年，正是爲了更高層次的仙道！”

    “唯有如此，我們才能衝破仙人桎梏，抵達更高！”

    “是時候了，纕仙儀式，開始籌備！”

    對各大迴歸仙城的仙人們來說，這是最重要的盛會。

    消息也通過仙城，傳向世間。

    “纕仙儀式……據說只要纕仙儀式成功，儀式所籠罩之處，所有生靈都會被福澤，發生蛻變，脫胎換骨等！”

    “真的假的？”

    “無論如何，纕仙儀式都值得去看看，如果真的我們也能參與……那一定是個難得的機會！”

    不只是各大仙城，靈界其他勢力、生靈等，也都在朝着諸多仙城涌去，想要見證這場神蹟。

    巨大的道臺、仙道的陣法等，在靈界的名山大川、大小仙城之間建立起來，一時間鼎盛無比。

    而面對這種情況，道宗、梵宗、五行教等大勢力，卻都是默然，沒有任何動作。

    但根據道宗得到的消息，這些大勢力的高層加快了而逃離的速度，只留下底層和少部分高層在靈界，坐觀成敗。

    一眨眼，又是十年過去。

    十年歲月，在世間各大仙城的籌備之下，纕仙儀式終於開始－－

    轟隆！

    這一日，天地間規則顯化，各種大道本源如同被驚醒的鳥，化作滿天的虹霞，好似一張彌天大網，將整個靈界包裹其中。

    但是各大仙城之中，澎湃的異種仙氣沖天而起，裹挾着各大仙城以億萬計的生靈之意，衝破蒼穹，讓那張天地大網頓時都搖晃起來！

    一時間，靈界廣袤無垠的大地，居然搖晃起來，一場史無前例的大地震來襲，同時，南海之上，更是有滔天的海嘯，海水狂涌，大地之上，江河都在倒流！

    天地間的光芒都暗淡下去，就像是到了歲月末日一般。

    那張天地大網，正在逐步被破開。

    道宗。

    天道峯上，枯緣子，太清子等一羣仙人正在遙遙遠觀，當他們看到天地大網搖晃，並且開始出現破碎的時候，都是不禁深深嘆了一口氣。

    “想要從外破掉靈界的天道，太難，但是想要從內部破掉，卻很簡單。”

    太清子感慨道：“他們放這些仙人回來，用所謂的更高仙道來做誘餌，讓他們統率蒼生意，去破庇佑蒼生的天道，如子弒父，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

    枯緣子的看着天道被攻擊，被破開，老眼之中，更是顯得痛苦不已，道：“天道被破，天下大禍便來了，倘若此時停下，還爲時不晚……敲響警世鐘，敲響警世鐘！”

    道宗至寶之一，警世鐘，每當危及天下蒼生的大禍出現之時，就可以奏響，能夠向整個靈界傳遞大禍的消息。

    但，此鍾早在千年之前就已經響起過多次了，並沒有起到警示的作用，反而換來了道宗那場南海之上的大潰敗。

    太清子卻是苦笑一聲，道：“他們不會停下。”

    “世人聽不聽是他們的事情，我道宗，總得盡自己的義務和責任。”

    枯緣子閉上了眼睛，蒼老的臉龐疲憊而悲哀，手在輕輕顫抖，道：“蒼生罹難不能救，吾輩嘶吼無人知，奈何，奈何－－”

    他仰天長嘯，嘯聲之中，盡是悲痛之情！

    這一剎那，枯緣子那滿頭烏黑的長髮，竟然在一瞬間，變得如霜一般雪白。

    枯緣子，一剎白頭－－

    ……

    恰如太清子所說。

    當道宗警世鐘在天地間悲鳴的時候，根本無人在意。

    世人在狂歡。

    南海之上，異域再次顯化了！

    這一次，從異域之中，潑天的仙道物質，狂飆而下，天道的缺口正在逐步出現，那些傳說中的仙道經文、物質、本源等，順着南海的汪洋，流淌向整個靈界。

    南海如同變成了一方美輪美奐的仙境，讓世人都爲之瘋狂了。

    同時，各種仙道之氣，越過靈界天地之力的阻攔，向纕仙儀式的各大仙城涌來，讓這些仙城之中、周圍，所有的蒼生都被覆蓋，如同仙雨降臨，所有生靈都受到了洗禮！

    “纕仙儀式，真的有效！”

    “纕仙儀式真的在眷顧我們！”

    “太好了！”

    蒼生歡騰！

    那些主持纕仙儀式的迴歸仙人們，此刻更是激動到了極點，他們竭盡全力－－

    高漲的蒼生意志，如同一柄鋒利的長劍，逆天而起，要將天地間那無形的道之大網給破滅！

    靈界大道之偉力，浩瀚無窮，其實縱然億萬蒼生之意志，對於天地來說，或許仍舊只算一根刺－－

    但現在，一座仙城就是一根刺！

    一根根刺扎出來的針孔，逐步匯聚在一起，同時異域也在發力，從外部進行莫大的壓迫，很快，天地間那大網便出現了一個口子－－

    轟隆！

    天地變換，早已經在外界窺伺已久的異仙界，怎會放過這個機會，海量的詭異之氣，頓時從天地間的那個缺口，涌入靈界之中。

    纕仙儀式忽然之間鉅變，南海之上的仙道物質，霎時間全都消失了。

    滾滾異氣，涌入天穹，霎時間讓整個靈界，都猛然暗淡下來，而異氣所至，最先抵達的就是那些仙城的上空。

    “不對，這怎麼回事？降臨於此的，怎會是詭異之氣？不應該是更高層次的仙道傳承嗎？”

    “不對，不對……”

    “發生了什麼？纕仙儀式，纕的是更高層次的仙道，怎麼會引來這些鬼東西！”

    仙城之中，所有人都是大驚失色，而那些仙人，更是駭然。

    異氣滾滾，將整個仙城籠罩！

    “不……怎麼回事，我的身體怎麼會開始腐爛？！”

    某地，一座仙城之中，當詭異之氣降臨後，一尊強大的迴歸仙人，發出了淒厲的慘呼聲，他從高高的纕仙臺上跌落下來，身上的滾滾仙氣都消散了，而皮膚之上，出現了大片大片的腐爛斑點，膿水從中流淌而出，驚人至極。

    這位仙人從異域歸來之後，意氣風發，甚至一度佔據了道洲的一塊名山，名聲震天響，但如今居然發生如此詭異變化，讓周圍所有人都是駭然無比。

    而這只是開始！

    在這千年來，這位仙人在仙城之中，培養了其餘十幾位仙人，一同主持纕仙儀式，此刻，其他的仙人都沒有逃過厄難。

    “救命，救我！”

    “怎麼回事，我的仙道修爲……腐爛了！”

    “我正值鼎盛，怎會如此……”

    仙人墜落，仙道腐爛，仙氣都消散了，詭異之氣所到之處，越是強大的仙人，越是遭受了可怕的災難。

    而仙城之中的生靈，也都不同程度的爆發了。

    千年來，仙城之中香火鼎盛，聚齊了無數的門徒天才，修爲水漲船高，渡劫、大乘等隨處可見，但是，如今卻都陷入了慘禍之中。

    一縷異氣入體，便將一尊仙人給毀滅，一道詭力落下，渡劫大乘都在哀嚎！

    幾乎以合道爲分界，合道及以上修爲者，遭受的詭劫都十分恐怖，渾身腐爛而死，而合道級以下，只要是曾經服用過仙道物質、或者修煉過異域仙經的修者，也都遭到了一定的侵襲，肌體發生了某種不可逆的變化。

    一個美貌如花、傾國傾城的玉人，此刻嘶吼着，她的頭髮變成了豬鬃一般的事物，身上長出了無數黑色的毛髮……

    一個化神期的天才，少年英姿，此刻卻扭曲在地上，胸膛之中，一隻只血爪破開了五臟六腑，生長了出來……

    一個年高德劭的老者，此刻眼珠子中流淌着腐爛的血，無數的蛆蟲佈滿了他的瞳孔，骨頭上長出大片大片的骨刺，穿過血肉，讓他變得如刺蝟一般……

    “不可名狀……這是不可名狀！”

    “我知道了，這根本不是纕仙儀式，這是詭異降臨！”

    “救命……”

    蒼生在哀嚎，仙城化作地獄。

    詭異之氣首先降臨仙城，而後繼續擴散開去，瀰漫到處，便是災禍之所……

    ……

    大禍在瀰漫，舉世都在恐慌。

    第二場天地大變，以纕仙儀式爲序曲，正式降臨。

    只不過，這一次再也不像第一次，締造黃金大世，或者如世人所想，帶來更高層次的仙道。

    仙道物質等只是短暫地傾瀉，當天地缺口出現之後，涌入靈界的，就只剩下詭異之氣了……

    新洲，在過去的無數歲月之中，一度被視作人間修行的聖地，仙城起來一座座，天才縱橫無數，鼎盛至極。

    如今，大片大片的仙城變成人間地獄，仙人級存在幾乎全都腐敗了，異變、不可名狀在橫行，無數的生靈在逃亡……

    詭異物質猶如無情的寒冬，將秋後的螻蟻大片大片地凍死在大地上。

    “梵宗的人，那是梵宗高層，他們去何處？”

    “逃離……梵宗上層，早就已經準備好了越界船，如今正在進行最後的逃離！”

    “他們怎麼能丟下我們？救救我們！”

    在世人遭遇大禍的時候，做最後觀察的靈界各大勢力，終於開始了最後的撤退。

    大片大片的越界船從天穹中橫行而過，開啓了離開靈界的征程。

    “五行教的人也跑了，他們要放棄靈界了……”

    “靈界徹底變成地獄了，能跑的人都跑了，我們怎麼辦？”

    “爲什麼，我們也是五行教的人，各位長老，你們怎麼能丟下我們？”

    五行教，日月教，太清門……各種高高在上的大勢力，都在逃亡，無數的修者想要去追逐越界船，想要一起離開靈界，但那些大勢力，就連自己宗門的中底層都全部撇下了不管，又怎麼會拯救蒼生？

    世人哭嚎着，痛呼着。

    “假的，都是假的，兩千年黃金盛世，只是一場夢……”

    “異域，異域的人算計了我們……”

    “荒唐啊，如果不是纕仙儀式，或許我們能夠撐很久很久……”

    就像是一場大夢醒來，所有甦醒的人，都只能承受代價。

    “不，爲什麼凡人都沒有事？”

    “不只是凡人，有一個小門派，封閉於深山之中，沒有踏足過我們修的仙道，也沒有被詭異物質侵襲，這…怎麼會？”

    “這根本不是什麼仙道，這是死路，死路啊……天下蒼生都走錯路了，走錯路了！”

    沉溺於仙道大夢的修者們，都醒悟過來。

    潮水褪去，真相終於顯露，但是卻需要付出無人能夠承受的殘酷代價了。

    “能去什麼地方？”

    “道宗！道宗所在的道洲沒有仙城，那裏是乾淨的！”

    “對，警世鐘，道宗的警世鐘響起，他們是對的，他們預見到了這場大禍，他們一定可以救我們！”

    就在這一日，走投無路的世人，終於想起了上千年來，那個早已經被他們唾罵、遺棄的道宗，如同難民一般，瘋狂朝着道洲潮涌而去……

    實際上，在兩千年的歲月之中，道宗統治的道洲疆土，其實一直在萎縮。

    只剩下原來的十分之一左右。

    畢竟，各大勢力的蠶食，新出現仙人的覬覦……讓道宗一直在龜縮。

    但是，如今道洲的確是世間最後一片淨土了。

    曾經的道洲，被視作落後和愚昧之地，沒有建立任何一座仙城，甚至用嚴苛的門規，要求門下弟子不得使用仙道物質，修煉來自異域的仙道經文等，這也導致道宗越來越落後……

    如今，卻截然反了過來。

    “吾宗，英明！”

    “僞仙路終於敗了，可惜，來得太遲了，來得太遲了，堅守兩千年，當看到正義終於伸張的時候，卻來不及了！”

    “天下生靈涌來……該如何？馬上請示主宗！”

    這一日，道宗的很多弟子都在慟哭。

    兩千年的黃金盛世，道宗不聞不問，堅守着古老的修行道統，從上到下，都承受了太大的壓力，有很多天才叛出宗門，有很多長老率人離去……留下的，也都在懷疑之中堅守，憑藉着對道宗的一槍熱忱和信任在堅守。

    如今，他們終於明白，自己堅守的東西沒有錯。

    可惜，卻是太遲了，太遲了……

    ……

    道宗。

    警世鐘還在響，卻是這般無力，就像是爲整個世界送葬的哀曲。

    天道峯大殿之中，道宗的諸多太上長老、峯主們，都是沉默着，沉默着。

    天亮了，光明終於照射在道宗身上，對與錯在滄海橫流之中，終於彰顯出來。

    天也黑了，靈界已經成爲定局，天地缺口已經被異域打開，就算道宗傾盡全力，也無力補天裂。

    “諸位認爲，值此之時，該如何？”

    枯緣子滿頭白發，像是衰老了無數的歲月，疲憊而絕望。

    他絕望的目光所到之處，看到的也只是一張張絕望的臉。

    是的，道宗正確了，但沒有人能夠高興起來。

    “關閉道洲，不容任何一人入內！”

    有峯主握緊了拳頭，雙眼通紅：“他們壞了靈界，還想要得到我道宗的庇護，天下哪兒有這麼好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承擔責任！”

    “對，關閉道洲，能夠護住現在的道洲生靈，已經不易！”

    “他們的愚蠢對得上他們所受的苦難！”

    很多人都有種悲憤之意。

    道宗扮演的角色……的確太過悲情。

    曾竭力嘶吼，曾全力阻攔，但道宗用無數弟子生命鑄起來的防線卻被世人攻破，甚至，就連天道都被蒼生意志給劃出了缺口……

    “李太上，你怎麼看？”

    太清子看向李安。

    衆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他身上，經過上一次，李安準確言中這只是第二場天地大變，他在太上之中，就已經有了真正的話語權。

    李安起身，朝着衆人行了一禮，道：“如果李某沒有猜錯，諸位應該已經建造了許多越界大船。”

    “如今其他勢力，梵宗、五行教等，已經離去，道宗也刻不容緩了，請馬上讓道宗種子離開－－”

    “然後，誘天下人入道洲，佈陣盡殺之－－”

    此言一出，衆人駭然。

    太清子死死盯着李安。

    “天下人作孽，天下人承擔，他們自己選的本來就是一條死路……”

    李安緩緩開口，“況且，以我對異域的瞭解，現在沒有死去的蒼生，以後會活得更慘，更慘。”

    “我不想看這世間生靈，被當做沒有尊嚴的豬養着。”

    對李安來說，就算靈界蒼生都死絕了，又如何？

    都是活該。

    救他們？

    想多了。

    他之所以提議以道洲爲陣殺絕天下蒼生，是爲以後做打算。

    多死些人在道洲，以後道洲的土地會變得肥沃起來，替異域種養靈藥的時候會省事一些，而且，他也可以藉此機會提前養出一兩塊好土地，說不定以後藏身詭異之後還有用呢。

    “太毒。”

    “不妥……”

    道宗衆人都是不禁搖頭。

    但枯緣子卻站起身來，道：“就按照李安說的辦－－開放道洲，放天下人進來！”

    聞言，衆人都是驚了。

    而枯緣子臉上如此凝重，他道：“所有越界船做好撤離準備－－”

    “另外，開放道洲，讓天下生靈進入道洲！”

    “所有弟子，馬上出發前往道洲各地，從凡人、底層修仙者中，甄選出合適的人選，帶回道宗，用越界船先送他們離開靈界！”

    衆人都是怔住。

    饒是李安這樣的自私自利之輩，此刻也不禁感覺喉嚨猛然有些發堵，擡眼看向枯緣子，這一刻，他竟有種在仰望高山的錯覺……

    “第三次天地大變不會那麼快到來，我們還有時間！”

    枯緣子蒼老的眼眸深邃而堅定：“靈界不只是道宗、梵宗、五行教的靈界，不只是那些天才、高級修仙者的靈界，這裏還是無數凡人、無數底層修仙者、無數靈獸靈禽的家園。”

    “說是禍事，但禍因不過都是上層的貪婪而已。”

    “能夠從黃金大世中得到好處的，都不是那沉默的大多數。”

    “不能因爲少部分人作孽，就讓大部分人承擔－－能救一個是一個，在第三場大變來臨之前，道宗上下，只有一件任務，救人！”

    “哪怕是一個凡人，哪怕是一個煉氣修士，哪怕是一隻靈鶴……能救多少救多少，送他們離開！”

    枯緣子閉上了眼睛，似乎這個決定，用盡了他最後的力氣：“我道宗，不負蒼生！”

    道宗，不負蒼生！

    只此一語。

    大殿之中，諸多太上，峯主等，都不再有任何反對的聲音，他們只是一一站起身來，然後朝着枯緣子行了一禮。

    “我道宗，不負蒼生！”

    “我道宗，不負蒼生！”

    ……

    這句話，成了道宗上下唯一的信條。

    這一日，道宗令傳遍天下，道洲從此大開，天下蒼生可有序進入道洲，另外，道宗將甄選合適之人，送離靈界，所有生靈都有平等的機會！

    這一日，太上、峯主級人物，親自率領道宗弟子，前往道洲各地。

    這一日，道洲徹底開放！

    ……

    警世鐘一直在響，一直在響……

    ……

    天道峯。

    李安還沒有離開，枯緣子讓他單獨留了下來。

    “李安，”

    枯緣子疲憊而無力地看着他。

    李安行了一禮：“太上有何吩咐，但請直說便是。”

    枯緣子卻是搖搖頭，道：“沒什麼吩咐……我只是想和你說，屬於我們道宗的時代結束了，屬於我這一代人的時代，也結束了。”

    他話語之中，似乎帶着無盡的唏噓和悲涼，他走到李安的面前，拍了拍李安的肩膀，老眼之中，似乎帶着一絲期許，一絲希冀，道：“接下來，是你這一代人的時代。”

    “以後會怎麼樣，我不知道，滄海橫流，風起雲涌，只能由你們去看了。”

    “這是道宗的掌教令，我想把他交給你，你……可願接下？”

    他取出了一枚令牌。

    那令牌材質簡單，是用花崗岩的岩石雕刻而成的，在上面只有八個古體小字：順天而行，逆勢而爲。

    這八個字，便是道宗立宗無數歲月的根本所在。

    順天而行，所以在修行上倡導道法自然，不做強求。

    逆勢而爲，所以在人事之上竭盡全力，雖千萬人吾往矣。

    雖然只是一塊普通石令，但經過道宗代代執掌，卻道韻自生，僅僅是直視之，就讓人心中寧靜下來，平白生了一股從容不迫的勇氣！

    李安心中莫名一顫，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猶豫，然後理智佔了上風，強行壓下心中一絲悸動，道：“晚輩不敢接。”

    “蘇掌教執掌道宗，並無不妥，此物還是交還給他吧－－”

    “晚輩告退－－”

    李安當即便轉身離開，幾有逃離之感。

    他當然明白枯緣子的意思。

    道宗覆滅在即，以後何人來振興道宗？道宗是否還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他把掌教之令給了李安，並不是讓李安現在執掌道宗，而是希望在道宗覆滅之後，有朝一日，李安還能讓這枚石令重新出現在世間……

    “我爲何會有一絲衝動，接下那石令？”

    走出大殿，李安平靜的心中在反思。

    那石令難道經過無數道宗掌教的手，所以如同饕天魔罐蓋子一樣，有了魔力嗎……

    應該是的。

    可當他注視那令牌的時候，分明沒有任何魔力在影響他，令牌只是在那裏，他看到了……而已。

    “重建道宗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李安如同在說服自己：“這不是我應該承擔的責任……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沒有任何關係！”

    他深吸了一口氣，直接傳令給李清然，讓她帶着殿內的諸多弟子，隨他前往道洲。

    不多時，李清然已經帶着數百名李安旗下弟子到來。

    “太上，可有吩咐？”

    李安道：“按照道宗令，隨我去道洲……救人。”

    ………

    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