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仙人見我需行禮（長章）

    厲雲霄很謹慎，他做了遮掩，渾身籠罩在一個黑色的斗篷之中，那斗篷還能屏蔽神識的探查。

    顯然，他並不想讓人知道是他殺了李安。

    但李安對生命氣機的覺察太敏銳了，他騙不過李安。

    “你是什麼人……”

    閉關地內，盤坐於蒲團上的李安吃驚的開口，道：“你……你是來殺我的？”

    “難不成來和伱談情說愛不成？！”

    厲雲霄臉色冷漠，盯着李安，道：“姓李的，你不過是一下界螻蟻，命運本該低微，卻偏要闖進靈界來，攪風攪雨，今日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你不該入道宗。”

    “更不該和註定與你無緣的人有這麼多的勾連！”

    “所以，你該死。”

    他隱藏於黑色斗篷之中，話語陰冷至極，比起當年意氣風發的鎮邪峯天才，如今的鎮邪峯峯主多了一種陰鬱之氣。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從遇到李安之後，厲雲霄其實一直不怎麼順……

    當年在天演道境之中，在化神階段被李安擊敗，後來與譚清雪成婚，又發現譚清雪居然還心有他念，再後來，還被上官瀟瀟一巴掌扇爛了臉，成爲一生之恥辱。

    也不怪他，對李安如此恨之入骨了。

    李安臉色難看，“我大道已斷，從此只求了度殘生，能擋誰的路？殺我，對你們又有什麼意義？”

    “怕死？”

    厲雲霄冷笑，“跪下來，求我。”

    李安臉色難看，咬牙道：“就算我跪下，你也不可能放過我。”

    “你說對－－”

    話音落下，厲雲霄就已經直接出手，他的手中一道恐怖的仙光爆發，直接殺向李安－－

    那仙光之中，更是暗含一根仙索，乃是天宸子祭煉的法器。

    仙光籠罩而下，頓時，李安身上也有仙光一道，化作結界，竟似要將李安從原地隔開來，仙力浩瀚無窮，厲雲霄打出的仙光都奈何不了他－－

    但是，那根仙索卻是爆發出一陣烏黑的血光，邪惡詭異的力量頓時浮現，居然將保護李安的光罩刺穿了一個洞，黑色的仙索好似一條毒蛇，直接刺入傀儡李安的眉心－－

    “啊－－”

    傀儡李安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呼，那黑色仙索入體之後，直接消失不見，但卻將傀儡李安的元神死死捆住，只要厲雲霄一個念頭，就能將傀儡李安的元神給震殺！

    傀儡李安的元神，自然是李安煉化出來的僞魂。

    “該結束了－－”

    厲雲霄冷笑一聲，就要動手。

    藏在蒲團下的李安也已經緩緩激活仙棺，準備用天雷砸將出去。

    但就在此刻，厲雲霄的元神忽然一陣晃動，他像是感覺到了什麼，臉色不禁大變，道：“誰動了我肉身？！”

    他元神竭盡全力，想要殺掉李安，但卻似乎支撐不住，一聲大呼，元神就極速退去－－

    “姓李的，我定殺你－－”

    他不甘的怒吼一聲，身影從洞穴之中消失不見，連傀儡李安身上的仙索都沒來及取出。

    蒲團下，李安：“？？？”

    又怎麼回事？

    這對夫妻搞毛呢……

    都來殺自己，最後都沒有殺成？

    “肯定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李安思忖，如果厲雲霄這次殺不了他……其實後面機會就不多了。

    因爲，此事一旦敗露，道宗高層馬上就會介入。

    李安再怎麼廢物，也是道宗的長老，同門相殘，在道宗內乃是大忌。

    他心念一動，馬上移形換影，把傀儡收起。

    同時，他還檢查了一下，傀儡的靈臺之中，那黑色仙索已經將傀儡的元神都給洞穿，與之纏繞交錯在一起，彼此難分。

    只差外界一絲力量，仙索就能瞬間將傀儡的元神給絞殺。

    這是一件針對元神的仙道法寶，但是卻和道宗法寶的正氣凌然不一樣，充滿了邪惡的味道，甚至還夾雜着詭異之氣！

    專門用來破仙法的。

    厲雲霄手中居然有這種東西……道宗內應該是不允許煉製這些東西的吧？

    他沒有猶豫，直接將那傀儡的元神吞入自身靈臺。

    纏繞其中的黑色仙索，自然也一併進入他靈臺之中。

    畢竟，事情鬧大了，枯緣子等上層一定會對李安進行檢查，如果他們發現李安的元神一點兒問題都沒有，黑色仙索也不見，那厲雲霄和他身後的人，也會馬上覺查到異常，甚至可能暴露李安的祕密。

    做完這一切，他已經感知到，外界有人來了！

    是張源。

    李安放下了心。

    “李道友，可還安好？”

    張源走到洞府之前開口。

    “救命，救命……”

    李安倒在地上，身體蜷縮扭曲，臉色蒼白，痛得渾身發顫，艱難開口。

    張源衝將進來，看到李安的樣子，大驚失色，急忙將他抱起，道：“不好，不好，有人僞裝了枯緣太上的手諭，讓我前往南腐島上，我中了別人的調虎離山之計……沒想到是針對你來了！”

    他急忙待着李安，去找人醫治。

    ……

    而此刻。

    整個海灣上空，天地間的規則都像是被攪碎了，各種大道碎片層層疊疊，一股股難以想象的力量，朝着整個南海海面上虹吸－－

    一百零八座懸空仙城，成千上萬的恐怖大陣，以南腐島爲核心，撬動了天地間的一切力量，好似一隻荒古巨獸徹底覺醒，吞天掠地。

    南海上，巨大的波浪一層接着一層，海嘯沖天，浪濤狂亂，幾萬長高的水柱不斷衝擊而起，大海簡直像是要被分開了一般。

    而在遙遠的南海深處，一團團恐怖的灰色風暴……

    已經襲來！

    “詭異風暴，真的來了，真的來了！”

    “撤退，所有人，馬上回撤，離開新洲，回到靈界宗門固守－－”

    “道宗真的成功了，在南海深處居然真的還藏着詭異風暴……道宗能夠守住嗎？”

    “三天，不出三天，風暴就會抵達大陸，我們的時間不多，趕緊走－－”

    世人都在觀望，如今看到南海深處的異變，世間譁然，很多勢力，都是直接撤走！

    三百年大亂，太過慘烈，就算是仙人都可能隕落，那是噩夢。

    只有梵宗、五行教、日月教等大勢力，沒有全部離開，他們都派出了一些真正可以衝仙的天才人物，這一天正式進入海灣南腐島上，同時積極佈防，準備迎接道宗引來的南海仙風。

    其他勢力也明白，道宗所擔憂的未必不會變成現實，雞蛋不能全部放在一個籃子裏，既然道宗已經開了一條路衝在後面，那他們也會跟上下一些注的。

    “終於成功了－－”

    海灣，一座仙島之上，道宗的幾位太上，都是露出了欣慰之色。

    他們的神態都帶着深深的疲憊，畢竟，前後光是啓動大陣，不斷試錯，就花費了幾十年歲月，而這幾十年間，他們幾乎是不休不眠，全力運轉。

    “三日之後，南海仙風抵達此地，此地將會成爲風暴最強盛之處，通知下去，所有參加成仙儀式的人，都上南腐島，準備－－”

    太清子開口吩咐。

    他身後，掌教蘇夜白點點頭，道：“弟子這就去安排－－”

    “成敗在此一舉！”

    枯緣子也走了過來，道：“太清，爲師也當真希望，你當年所說的一切，只是虛妄，不會變成真實。”

    他的老眼之中，也帶着一絲濃濃擔憂：“南海深處……當真令人看不透啊。”

    太清子道：“師父，事已至此，我們只能接受。”

    “接受一切，面對一切。”

    枯緣子點點頭，道：“你說得對。”

    “我道宗上下，絕不後退半步便是！縱然死，也須在這天地間留下一股浩然正氣！”

    話語鏗鏘。

    忽然，他身上一道玉符亮起，他頓時拿了起來，一眼掃過，頓時臉色一變－－

    “師父，怎麼了？”太清子發問。

    “有人已墮魔道中！”

    枯緣子眉頭緊皺，馬上傳令：“三代仙人全部集合！”

    道宗目前有三代仙人，第一代是原本就埋在地下的尸解仙，第二代則是原本的太上長老們，比如枯緣子，第三代就是掌教太清子、喬如穆等。

    即將成仙的雲淺、赫連屠仙等一代，也包括李安，都屬於第四代。

    太清子也知曉必然發生了重要之事，便也馬上傳令。

    ……

    不久之後。

    枯緣子帶着三代仙人，都落在了回春島上。

    這座島礁也是後來人工建立的，島上有大陣，可以源源不斷提供生機，注入天地之間，幫助成仙大典中的修者們活下來。

    也稱爲回春峯修者暫時的駐地。

    “怎麼又傷成這個樣子了？”

    給李安治療的，乃是老熟人雪煙姑娘，如今又一次相見，她不禁嘆了一口氣。

    她和李安交集不算多，但印象卻很深刻。

    李安剛回長青峯的時候，龍呂等人想要挑戰李安，李安以自身有道傷爲理由拒絕，龍呂等人就找雪煙替李安看病，結果，越看，李安故意把自己傷勢擴大，拖了五十年……

    一度把她搞抑鬱了，自我懷疑。

    後來，李安魔種又被奪，她又照料過李安一段時間。

    上千年過去，再次見到李安，李安的傷勢……又是讓她都嘆息的。

    用了各種仙藥等，穩住李安的元神性命，她還李安好好休息，便走出房間。

    外面大廳中，氣氛十分凝重。

    諸多仙人都來了。

    雪煙有些意外，當年李安魔種被奪的時候，也是這般陣仗……

    “雪煙峯主，李安傷勢如何？”

    太清子開口發問。

    雪煙的師父，上任峯主汪如復在三百年大亂中死去，所以她接任了峯主之位。

    雪煙道：“啓稟諸位仙人，李安傷在元神，靈臺中仍有一把黑色仙索，將他元神纏繞死了，不斷消耗他元神的力量，若那黑色仙索不除，晚輩無能爲力－－”

    “我來！”

    枯緣子一拍桌子，站起身來，臉色陰沉無比。

    “師父，弟子來吧，要爲李安取出此物，頗有些風險……”

    太清子起身，枯緣子卻搖頭道：“我老了不中用了，連李安這麼個晚輩都護不住，罪責在我，如今他受了傷，我就是贖罪，也該去救他。”

    說完，他卻是朝着忘姬祖師、天宸子祖師兩人那邊看了一眼，然後一甩大袖，長身進去了。

    忘姬祖師神色淡然，而天宸子卻是眉頭緊皺。

    不久之後。

    枯緣子已帶着李安走了出來，李安虛弱的坐在一張椅子上，由雪煙推着。

    枯緣子的臉上微微有些蒼白，他連續耗費仙力幾十年，運轉大陣，如今又催動元神爲李安取出此物，消耗太大。

    “這就是襲擊李安的東西。”

    他將一根黑色仙索扔在了地上，做回上首，冷聲道：“李安，你仔細說說，究竟是誰對你出手？”

    “能夠破我仙光傷到你，必然是仙人，道宗的仙人，幾乎都在這裏了，你只管指認，縱然是仙人，犯了門規，該殺，也是殺－－”

    枯緣子話語凌厲至極。

    他是真的動了肝火，直接給李安一道仙光，還讓張源親自守護，是爲了什麼？

    就是爲了告訴暗中想要動手的人，這樣做，過界了！

    犯了底線。

    可還是有人動手了，這不只是蔑視他，在他看來，更是對道宗祖訓、門規的褻瀆！

    所有仙人都是神色一凜。

    而李安卻是木然搖搖頭，道：“弟子不知……那動手之人，乃是以元神逍遙遊來殺我，他全身藏在不可探查的黑色斗篷之中。

    “咳咳……當時弟子自以爲必死，卻不知發生了什麼，那人的元神一陣搖晃，就飛速消失了，緊接着張源長老就進來了……”

    枯緣子盯着李安：“那黑色斗篷人和你說了什麼？”

    李安道：“他說，我不該擋了別人的仙路……”

    “誰的仙路？！”

    “不曾說……”

    大廳中沉默到了極點。

    這個答案，是李安深思熟慮的結果！

    首先，譚清雪絕對不能說出來。

    說出她的事情，宗門肯定會抓她，進行責罰。

    但她畢竟沒殺李安，算是懸崖勒馬，罪不至死，她還能活着。

    不能一擊必殺，那就不如不出手－－畢竟，她還掌握着李安的一些祕密。

    把她逼急了，她會不會告訴其他人關於那神祕物質的事情？到時候，李安麻煩更大。

    至於厲雲霄……那更是沒有證據的事情了。

    難道告訴衆人，李安的養命鑄仙訣能夠分辨生命氣息？

    所以，說了沒有用。

    更何況，厲雲霄身後的仙人天宸子……更是難以牽扯到了，厲雲霄犯了錯，就能把他也拉下水麼？

    很難很難。

    道宗門規森嚴，但也是要講證據的。

    反覆思考，李安才選擇這樣說。

    不如裝傻！

    大殿中安靜了許久，忘姬祖師才站起身來，朝着枯緣子行了一禮，道：“啓稟師伯，譚清雪和我說過，她對李安頗爲念念不忘，成仙之時或許有塵念。”

    “是否是她出手，我馬上抓來審問。”

    “不必了！”

    枯緣子卻是大手一揮，“能夠驅策這些邪物煉製法寶的，在道宗沒幾個人，不包括你。”

    他老眼直接放在了天宸子身上，道：“天宸子，你怎麼解釋？！”

    天宸子長嘆了一聲，道：“此物的確是我煉製，前段時間，追索魔女上官瀟瀟之時，我把此物送給了鎮邪峯許左林。”

    許左林，鎮邪峯長老，厲雲霄的師弟，兩人關係莫逆！

    不久後，許左林被帶上大殿，看到那黑色仙索，他直接跪地認罪。

    “啓稟諸位仙人……的確是我所爲！”

    許左林咬牙開口：“雲霄師兄雨我怕關係莫逆，自從他成婚之後，長長愁容滿面，我知曉譚清雪對李安念念不忘，一直對李安懷有恨意，如今他又阻攔了成仙之事……我便自作主張，想要殺他－－”

    “弟子觸犯門規，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話音落下，他忽然噴出一口黑血，當場暴斃。

    －－他已認下此罪，如今又當場暴斃，想要再追究，便是死無對證了！

    李安頓時心中一凜，天宸子……夠狠。

    爲了保厲雲霄，不惜犧牲許左林。

    幸好，幸好他思慮周全，沒有把厲雲霄等說出來，否則此刻非但釘不死他們，反而會很被動。

    “左林！”

    天宸子痛心疾首，上前抱起他屍身，道：“何苦，何苦！”

    衆仙人都是神色微微一凜。

    “天宸子治下不嚴，導致出了這等禍事，甘受門規－－”

    天宸子也朝着枯緣道人跪下來了，臉上盡是悲慼之色。

    枯緣子臉色陰沉，“門規自該受，李安身受此孽，你對他不起，不向他行禮道歉嗎？！”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微微一驚。

    他們都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讓天宸子給李安行禮？李安根本沒有這樣的身份和資格，枯緣子之所以要天宸子這樣做，是爲了……

    敲打！

    天宸子需要行禮的，不是李安，而是門規。

    這是要讓在場的仙人，都明白敬畏。

    天宸子臉色難看，身體微微僵硬，但只是愣了一瞬，他就深吸了一口氣，整理儀容，端莊鄭重，朝着李安深深鞠了一禮，低下了仙人高貴的頭顱，道：

    “李安長老，天宸子對門規守之不嚴，心懷不敬，導致劣徒傷了你，萬分抱歉，請李安長老海涵－－”

    他的聲音不卑不亢。

    因爲他心中也明白，他現在敬的不是李安，行禮的不是李安。

    而是門規！

    李安顯得侷促無比，急忙道：“前輩快快……折煞晚輩，折煞晚輩了！”

    “李安長老，可願原諒天宸子？”

    “原……原諒！”

    李安艱難起身想要扶起天宸子，但天宸子聞言，就已經自己起身來，根本不看他一眼，轉過去看向枯緣子，道：“弟子領罰。”

    枯緣子這才點點頭，道：“成仙大典就在眼前，責罰暫緩，待成仙大典後再論！但膽敢再犯，便是死罪，立殺無赦！”

    他又掃了現場衆人一眼，道:“道宗之所以是道宗，不是因爲道宗有多少仙藏底蘊、仙道高手，而是有門規法度，有追求正義之心，所以才是道宗，這一點，你們都需謹記！”

    “李安修爲低微前途全無，但不意味着他這樣的弱者，就可以隨意犧牲——一旦起了犧牲弱者成全強者的魔念，距離魔道便真正不遠了！”

    衆人無不點頭，神色肅然！

    枯緣子維護的不只是李安，如此鄭重其事，根本上是爲了維護道宗。

    “李安受傷，請雪煙峯主盡心治療，一切用度，由鎮邪峯供應，若需要仙道奇物等的，只管找天宸子要！”

    枯緣子又道了一句，擺擺手道:“此事到此爲止——”

    衆人隨即散去。

    ……

    這只是成仙大典前的一個小插曲。

    隨後，李安在張源的守護下直接閉關，只有雪煙能夠接觸他，爲他療傷。

    向雲天等人前來過，但是李安也沒有見他們。

    雖然已經經過此事，但李安仍舊保持着警惕，但好在一直風平浪靜。

    南海仙風已經從海上來襲，三天的時間對於修者來說，實在太過短暫。

    這三天對即將衝擊這場成仙大典的修者來說，註定是煎熬的。

    期待，忐忑，不安……

    或者其他。

    眨眼間，第三天終於到來。

    整個新洲幾乎空無一人，就像是末日來臨了，歷經上千年的黃金大世之後，灰色的氣霧重新籠罩了這片大地。

    南腐島所在海灣，更是風雨欲來，海浪沖天，詭異的氣息濃郁得幾乎液化，風暴以肉眼可見的速速朝着海灣襲來……

    ……

    “雲淺，我不知道紫仙子給你的究竟是什麼，但你身上，才是真正的道宗正統。”

    曾經的掌教，太清子注視着雲淺，眼中殷切無比，“你一定要成仙，要活下來。”

    “如果我走的其他路錯了，那你的存在，就不至於讓我錯得太離譜。”

    太清子的確一直在押注詭異。

    但是，他畢竟是道宗之人，內心自然也會希望，希望正統仙道能夠戰勝詭異……

    雲淺，便是第四代中仙道造詣最深者。

    雲淺點點頭，道：“詭異將至，我會追尋道宗列仙的足跡，直到詭異盡頭，弄個分明－－”

    她神色恬淡非常。

    ……

    “你的道心好了很多，看來你的心結，解開了？”

    忘姬祖師看着譚清雪，眼中帶着一絲讚賞，以及好奇：“李安沒有說出你的名字，否則，還真是有些麻煩……”

    “你怎麼做到的？”

    聞言，譚清雪卻是默然，李安沒有說出她名字……她不意外。

    “弟子的心結的確解開了。”

    譚清雪微微一笑，道：“我以爲自己的內心夠堅定了，但其實一直是有遺憾的，見李安一次，遺憾補全。”

    “從今以後，我將真正踏上仙路，屬於我自己的仙路。”

    “我已於紅塵無憾。”

    其實她的確收穫很多。

    在她見到李安的時候，她才猛然驚覺，其實她本身，的確是有心劫的。

    但不是她編造的，所謂鍾情李安的孽債。

    相反，是鬱郁不得志，是愛而不得，她曾付出許多真情在李安身上，可她從來也不確定，李安究竟是否真的在乎過她。

    直到這一次。

    她明白了。

    李安在乎她的。

    所以，她於紅塵中的那一番缺憾，反而因此而補齊，這是就連她自己在此前也不曾覺察的。

    “從今以後，與李安一刀兩斷？”忘姬祖師開口。

    “只是路人。”

    她平靜而釋然，沒有絲毫假裝和掩飾，“我已明心見性，昨日之我死矣，今日之我，爲長生，而生。”

    當她知曉李安也在乎她的時候，她放過了李安，但是也真正從心中把李安斬去了。

    真正的放下。

    忘姬祖師十分欣賞，道：“好，好！”

    “厲雲霄呢？”

    “他的宿命，就是以死，成全我。”

    譚清雪雍容而淡然。

    ……

    成仙大典即將開始。

    閉關地，李安也在猶豫。

    他心中其實有個衝動。

    動手，幹掉厲雲霄和譚清雪。

    這對狗男女對他的威脅很大。

    厲雲霄對他得恨意是不加掩飾的，就算這次成仙大典過了，對方恐怕也會想辦法危難李安。

    譚清雪更甚，她知曉李安的一些祕密。

    都有取死之道。

    但在成仙大典中渾水摸魚……

    很難。

    很難！

    就在他猶豫之時，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他閉關地……

    李安吃了一驚，以爲是又有人來殺他，但反應過來，隨即微微放鬆。

    上官瀟瀟。

    “這個時候了，你來做什麼？”

    李安道。

    “來看看我乖徒兒讓人殺了沒有，順路，給我乖徒兒道個別啊。”

    上官瀟瀟微微一笑。

    ……

    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