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罪名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春秋各半字數:2405更新時間:24/06/27 16:46:07
    自古以來。

    文臣們最喜歡的就是,讓太子監國,皇帝自己跑出去玩。

    哪怕不是去玩,只要出宮,就是文人們的機會。

    而歷史上,因爲太子建國之後,被皇帝猜忌的有一個算一個,都逃不掉被皇帝忌憚,最後泯然衆人矣。

    皇家自己的內耗。

    得利的就是朝臣們,這一點皇帝知道,太子也知道,卻在面對權利的時候,半點也不由人。

    特別是在面對一位很強勢的皇帝時。

    這段時間就是朝臣們喘息的機會,也是他們挑撥離間,消耗皇權的機會。

    老皇帝客死異鄉,他們就有了從龍之功。

    老皇帝歸來,他們也就有了撥亂反正機會。

    左右都是他們兩頭押注,兩頭得利,穩當得不行。

    總之一句話,死的都是皇家的人,和他們這些朝臣,有個屁的關係。

    朱載壡第一次監國。

    也是第一次上朝坐在龍椅上。

    文武百官分列兩旁。

    爲首者嚴嵩神情肅穆地站立在首位。

    “臣,有本要奏······”

    一名大臣搶先出列。

    誰知話還未曾說完,坐在上面正打着哈欠的朱載壡,眼皮子一擡,脆生生地道:“你是在欺負太子年幼嗎?”

    毫不客氣的質問。

    讓本來還嘆息,又被這個老貨搶了先的其他大臣們,臉色立刻就變了。

    哪有這麼在朝堂上說話的?

    侍讀學士們難道沒有教過太子的禮儀?

    衆人眼睛不着痕跡地瞧了一眼,人羣中翰林院的那一羣人。

    翰林院衆人也是一臉懵逼。

    在上朝之前,教導得好好的,可坐上了那個位子,怎麼的話全部變了?

    “臣,不敢。”

    這名大臣嚇得惶恐跪在地上,再也不敢多言。

    “哦!不敢?那就是有想過?”

    朱載壡揉了揉眼睛,隨口問道。

    心中還很好奇,這人怎麼突然就跪了?

    他身邊的太監和宮女們,沒有那個跪得這麼快的。

    “容本殿下想一想,想過欺負太子年幼,是什麼罪名來這?”

    誅心的話,一句接着一句地往外蹦。

    大臣瞬間就嚇尿了。

    有沒有這麼玩的?

    他只說了半句話,難道就要被滅族了?

    早知如此,說什麼都不會第一個跳出來上奏。

    “哎呀!判定罪名,是那個部門來着?”

    想了想,朱載壡突然發現,他還不清楚給人定罪是通過個衙門,那種方式。

    “你,對,就是你,說說是那個衙門審理犯人的?”

    朱載壡隨手往下面一點。

    在手指着的方向,立刻就出現了一陣騷動。

    朝會剛剛開始,就開成這種詭異的狀態,是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

    太子年幼可以隨便說。

    朝臣們想要痛斥,也得注意自己是不是佔着理,朱載壡不是幼主,人家的父皇嘉靖正春秋鼎盛。

    若被抓住了把柄,誰也不想九族突然不見了。

    “還低着頭幹嘛?本太子見過你,出來說話。”

    那人擡頭看了看周圍的同僚,都不自覺地離他遠了一點距離,明白太子說的是誰。

    於是不得不出列拜見。

    “臣,刑部主事,徐學詩拜見太子。”

    先行禮之後,才緩緩說道:“朝臣輕視太子,若太子監國,等同皇帝,此罪大惡極,應移交吏部,禮部,刑部和大理寺共同會審。”

    徐學詩剛剛入朝爲官。

    就攤上了這麼一件大事,往後他都不知該如何面對同僚們了。

    不過他也不認爲最先出列的那名奏本大臣有多可憐。

    既然想做馬前卒,就得有馬前卒的覺悟。

    現在辦砸了。

    那就只能受着。

    投機取巧不是不可以。

    但不是皇帝前腳出了京城,後腳就給人家太子挖坑。

    正說話間,突然嗅到了醫者尿騷味。

    朝中的大臣們,一個個嫌棄得齜牙咧嘴。

    坐在龍椅上的朱載壡也是捂着鼻子,甕聲甕氣地繼續問道:“現在加上朝堂便溺,又該當何罪?”

    明擺着的事情,徐學詩也沒法推到別人身上。

    只能接着道:“殿前失儀,輕則鞭笞,重則死罪。”

    眼看着一名大臣,只是說了半句話,還不能算得上說錯,就被人玩得命都沒了。

    前面的罪行,可大可小。

    完全看幾個衙門會審的情況如何。

    可後面這一下,就是自己作死了。

    此人,徐學詩認識,工部郎中,名叫魏朝安,是主管都水清吏司,正五品的官員。

    掌稽覈、估銷河道、海塘、江防、溝渠、水利、橋樑、道路工程經費,以及各省修造戰船、渡船及其他各種船隻經費,並覈銷河防官兵俸餉。

    權力大,油水足。

    想必急着跳出來,就是看中了裕王殿下河邊的那些工坊吧。

    徐學詩胡亂地想着。

    其實雖不中,也不遠了。

    巨大的利益,在嘉靖還沒有出宮的時候,沒人敢跳出來。

    現在龍椅上坐個小孩子。

    都想着隨便忽悠一下,反正兩兄弟互掐,他們渾水摸魚,得利就成,

    誰知道······

    還沒開始,就已經陣亡了。

    實在不堪大用。

    “哦!原來死罪了呀!”

    朱載壡讚歎了一聲。

    之前出宮和他二弟一起玩的時候,經常被這麼教訓。

    剛剛不過是一次很熟悉的反駁。

    瞬間就兒戲似得,讓一名朝中大臣涼了。

    瞬間滿朝文武,連呼吸聲都減小了幾分,生怕也來一個殿前失儀。

    實在太嚇人了。

    朝堂一瞬間,安靜的不行。

    等了好一會,朱載壡都快要你繼續打瞌睡了,既沒有人上奏,也沒有人喊退朝。

    有氣無力的掃了一眼下面。

    “諸位愛卿,爲何都一言不發呀?”

    良久,朱載壡問出了自己發現的問題。

    他還急着回去睡回籠覺呢。

    這些人真耽誤事。

    一名武將滿心不願地被人推了出來。

    沒辦法,誰讓武將沒權利呢。

    “稟太子,臣乃武將,不善言辭。”

    推脫的話,讓朱載壡點了點頭,揮手示意退下。

    “武將既然不善言辭,那麼文臣可有話說?”

    文臣們心中淚崩。

    早知道他們就不應該今日開這個朝會。

    現在這情況,說什麼都有可能栽進去。

    又等了一會,朱載壡見真的沒人說話了,正想着讓一直跟着的小太監陳洪宣佈退朝。

    一名文臣不得已走了出來。

    “臣,有本要奏。”

    “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