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清遠道長的悔意 燕趙集團的求援

    任平生限制雲龍觀的傳教，並不只是因爲天一道對他的幫助不夠，也並非害怕天一道不好控制，更不是對道教有意見。

    究其根本，是因爲他認爲這位清遠道長對他不夠坦誠。

    這個印象種下之後，雲龍觀的傳道當然不會得到任平生的全力支持，甚至爲了掌握平衡，任平生專門對更容易掌控，也對他的幫助更大的雲隱門敞開支持，不但得到了更大的回報，也讓他在超凡知識方面，徹底擺脫了對於天一道的依賴。

    此時，清遠道長還不知道任平生心中所想，依然在賣力的遊說着任平生，想要在全國範圍內建立道觀，供奉自然之神靈，卻沒有看出任平生眼底越發的不耐。

    “道長，便在城外雲門山腳下，擇地建一道觀，你且打造一支符兵，讓本王看看效果。”

    任平生毫不掩飾自己對於雲門的喜愛和支持，齊風城外贈與雲門當做山門的小山，被他賜予“雲門山”並親自題詞，在山下命當時的工部司建造了牌樓，凡是登山之人，都可以看到齊王墨寶。

    “啊這······”

    清遠道長正滿懷期待的時候，卻得到這個答覆，頓時心中大急。

    “我做事喜歡腳踏實地。格物致知，凡真知都在實踐中來，如果效果達到我的預期，自然可以在全國推廣開來。”

    任平生安撫說道。

    “是！貧道明白了。”

    清遠道長說道。

    他見任平生一直未曾詢問身後女道，想了想自己此行目的，此時主動介紹說道：“大王，這是貧道弟子夏圓，今年不過二十二歲，已經練氣，精於符道、請神、遁術三法。”

    “不錯。”

    任平生看了夏圓一眼，評價說道。

    “願爲大王護衛！”

    清遠道長舉薦說道。

    天一道希望，能將自己人安排到大王的身邊，能夠掌握大王的喜惡，也能更多表現出天一道脈的價值，還能在有些時候對大王施加一些影響。

    任平生搖搖頭：“如此才俊，便封爲道官，負責雲門山道觀建設之事吧。”

    說着，他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茶盞中金黃色的茶水，茶香四溢，靈氣撲面。

    這茶還是雲龍觀所貢，採摘自雲龍山一株靈茶樹，每年產量不多，是雲龍觀專門用來上貢的茶樹。

    “唉！”

    清遠道長心中輕嘆一聲，看大王絲毫沒有留下夏圓的意思，又見到大王端茶送客，他也只能識相的站了起來，和任平生告退。

    任平生點點頭。

    等清遠道長邁過門檻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大王彷彿自言自語的一句話：“心如明鏡，勿使塵埃附。言如擎磬，勿使虛華響。”

    清遠道長腳步一頓，隨即踏步離去，穿行在王宮之中，他心頭不斷琢磨着大王這句偈子的意思。

    他明白這是大王的敲打。

    當他離開王宮之後，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

    “師父，剛剛臨走時，大仙尊所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夏圓也注意到了大王的那一句言語，心中疑惑，總覺得是在奉勸他們什麼。

    “這是在告訴咱們，要心口如一，做事不得隱瞞。”

    清遠道長輕聲說道。

    他已經想清楚了大王的意思。

    也正是明白了這話中的意思，他心中更覺棘手。大王認爲天一道對他有所隱瞞，不夠坦誠，這種印象一旦有了，想要去更改這種印象，就非常困難了。

    因爲這是非常主觀的一種看法，想要去糾正別人的主觀認知，就需要花費太多的心思，去進行精巧的設計。

    而這位大王太聰明了，想要更改聰明人的認知，這其中的困難就越發的大了——尤其是他們真的有不可言說的祕密瞞着這位大仙尊的前提下。

    他回想起在花山元君觀時候，第一次在暗中接觸這位大王的時候的情景。

    想來他當時的待價而沽，在齊王的心中已經留下了一個“不夠坦誠”的印象。

    這讓他開始後悔自己當時的選擇。

    “那咱們的大仙庭······”

    夏圓話還未說完，就見師父眼神嚴厲掃來，連忙住口。

    “走吧，咱們先回道觀，明日一早去雲門山，拜訪一下蘇掌門。”

    清遠道長當先而行。

    “哦。”

    夏圓悻悻跟在其身後。

    又想到大王不要自己，心裏些氣餒。

    “大仙庭？”

    任平生端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想着剛剛夏圓的話。

    “剛剛，清遠老道似乎覺察到我的念力了？”

    他有些不確定。

    以前還從未有人，能覺察到他的念力觀察。

    “不過，這老道果然不夠坦誠。

    給你這一次機會，希望你能把握住住。”

    任平生放下茶杯，走出國安齋。

    今晚的月光不甚明媚，倒顯得漫天星河絢麗。

    踩着月光，踱步走回齊興堂。

    卻見小婉正在院中等待。

    “還未安寢？”

    任平生問道。

    “少爺，我在等伱哩。”

    小婉笑嘻嘻道：“剛剛我去樂道堂，見姐姐已經睡了。”

    說着，她湊了過來，抱住了任平生的胳膊，暗示說道。

    任平生看她眼光柔和，但含媚意，手臂輕輕用力，便將其橫抱了起來。

    身嬌體柔，窈窕水潤。

    此時風光錦被翻，一夜春宵日高眠。

    後半夜，齊風縣颳起了風。

    此後數日，北風蕭蕭，落葉飄飄，天氣漸冷。

    在這一日小雪，燕趙集團的使者來到了齊風縣。

    “四公子！”

    年輕人揹着揹簍，走在前面，十幾個江湖人士打扮的男人跟在他的身後。

    他走在齊風城的柏油路上，腳踩着淺淺的白雪，發出“沙沙”的聲響，左看看右看看，看什麼都覺得新奇，看什麼都覺得震撼。

    齊國軍事上的強大，本就讓他對齊國有着很深的濾鏡。此時再看到這個城市的到處都是前所未見的東西，更讓他感覺到齊國的神祕與強大。

    他也無法擺脫時代的窠臼，第一反應還是在往靈氣復甦以後的異能上面去想。

    “那大樓，我這輩子從沒有見過這樣高的，齊國人到底是怎樣建起來的，不會倒嗎？”

    “這道路，究竟是怎麼做的，下雨下雪也不會泥濘，走在這上面，下大雨也不怕了吧！”

    “那些叫汽車的東西，不用牛馬也能自己跑的飛快，這個如果運輸軍需豈不方便？”

    “怪不得，怪不得齊國能完敗達魯人！”

    這位四公子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雙眼睛不停地在齊風城中貪婪地觀察着。

    度過了最初的震撼之後，他升起了偷師的想法。

    但任他如何看，卻也只能看到其中的表象。有些事情，看似看明白了，但仔細去想的時候，又覺得是空中樓閣，沒有內中的那個“道理”支撐，根本行不通。

    走着走着，他們便跨過了雲水橋，進入了內城當中。

    內城的景色，反而給他們一種熟悉感。

    一直到了王宮門前，他們才遞上了朱侃的文書。

    當文書遞到祕書處的時候，黃文光滿是詫異。

    朱侃作爲當今天下實力強悍的軍閥之一，派來使者竟然沒有通過官方溝通渠道，反而派了他的四兒子過來遞交拜帖。

    帖子上面所言，也通篇以“臣下”自稱，並不像是領軍一方的軍閥，而像是齊國的領兵大將。

    黃文光看完帖子，已經瞭解了朱侃的意思。

    在驗明正身，派人將四公子朱青帶到中書閣休息之後，匆匆到了元和殿，找到了正在批閱公文的任平生，彙報了此事，得到首肯之後，宣朱青到元和殿覲見。

    任平生也未着急羣臣，只派人知會了遠在金山郡的劉強，並招參謀部的參謀長高門，齊興集團總裁盧俊義前來覲見。

    “小臣朱青，拜見大王！”

    朱青進入大殿之後，立即跪地磕頭，行跪拜之禮。

    “平身吧，你的來意孤已經知道。朱將軍所提條件，孤原則上是同意的。”

    和與北皖集團談判時候不一樣，對於燕趙集團，任平生沒有和他們玩什麼彎彎繞。

    一是朱侃信中所言，非常清楚，言辭懇切，條件厚道。如今戰時，希望爲漢人守土，待到戰事結束，願意卸甲歸田，聽從大王安排。

    作爲抗擊達魯統一戰線的發起者，只因爲一句“爲漢人守漢土”，齊國便不能在明面上否決這一次的合作和求援。

    二是朱侃此人性格剛直，爲人沒有玩政治的那麼多花花腸子。任平生也沒必要和他談那麼多條件。

    三是今時不同往日，齊國現在如日中天，只要打敗達魯蠻子，以後統一天下已成不可遏制的大勢，凡是有心眼的人，都能看明白這一點。

    “小臣拜謝大王！”

    朱青還以爲將要來一場紛繁復雜的談判，爲此他一路而來想了很多。

    卻沒想到這位大王這樣爽利！

    他在站起來的時候，忍不住偷眼瞧了大王一眼，直覺的他坐在龍椅之上，身形高大且威嚴，比自己的父親更加堂皇大氣，讓人一眼觀之，便覺得有帝王之像！

    心中覺得，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自家老爹和人家一比，簡直就是土雞和鳳凰的區別。

    “不過，齊軍兵力不足，兼且防線狹長。很難對燕趙與蠻子的戰場形成有力的支持。”

    任平生說道。

    “這······”

    朱青一時訥訥，不知如何去說。

    “朱將軍信中所言，情真意切，言辭懇切，而且爲漢人守漢土，對抗達魯蠻子，這是齊國所提出的統一戰線之倡導，齊國對於朱將軍不能不支持。

    但是醜話需說在前面。

    齊國如今經歷岳陽一戰，國庫已然空虛。

    兼且防線極長，沿海四省海岸線一萬八千裏，海上賊寇海盜，處處需要防禦；西部彩雲省、雲江省面對夷人生番，戰事摩擦不斷；岳陽郡需囤積重兵，以面對磨刀霍霍，隨時再次出兵而來的達魯人；國內新佔之地，亦有土匪、活屍、妖魔需要滌盪乾淨。

    處處都要用兵，處處都要用錢，處處都有難處。

    對於朱將軍的支持，或許不能達到預期。”

    任平生的話說的很清楚。

    他並沒有提朱侃對齊國稱臣之事，也未說朱侃徵求齊王下旨，編練燕趙大軍爲齊國第五路軍的事情。

    因爲，以如今天下的形勢，任平生已經不需要去追求這些名義上的東西了。

    反而，實際利益更符合齊國的需求。

    這個時候，高門、盧俊義各自帶人和黃文光聯袂而來，在通報之後，帶着隨從官員上殿請安。

    “朱副將，高參謀我國國防部總參參謀長，代表着我軍軍方。這位是齊興集團總裁盧俊義，代表爲軍械生產者齊興集團。”

    黃文光給朱青介紹說道。

    “見過高參謀長，見過盧總裁！”

    雙方互相見禮。

    任平生在說了幾句話之後，便離開了元和殿，將這裏交給高門和盧俊義發揮。

    而高門和盧俊義，在來的時候就得到了交代，領會了大王的意思。

    “聽說，在燕趙大軍當中，朱將軍也訓練了一支兩萬人的火槍軍？”

    雙方在元和殿落座以後，高門首先開口問道。

    朱青沉吟片刻說道：“這個我不太清楚，不過和我隨行而來的有軍中幕僚，對於這些事很是清楚。”

    他意識到，雖然大王已經定了調子，但是談判還是不可避免的來了，自己一個人在這裏單打獨鬥可不行，必須要把燕趙幕僚喊來才行！

    黃文光和盧俊義、高門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遣人前去將朱青帶來的人一起喊了過來。

    “此乃燕趙軍師董雲茂，對於燕趙軍事瞭如指掌，諸大人如有問題，可以與董軍師詢問。”

    朱青介紹過雙方之後，又轉問了剛剛高門所問的問題。

    這個問題他當然也知道，只是找個由頭，將自己的人都叫過來，但此時卻也不好親自回答這個問題了。

    董雲茂連忙對黃文光等人施禮：“我軍的確訓練過兩萬五千火銃兵，不過火銃生產極爲耗費功夫和金錢，且點火慢、射程短、準度差，更經常炸膛。

    如此成本極高，發揮作用不大，這兩萬多火銃兵，已經成爲雞肋一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這個問題也好解決，齊軍可以賣給你們一批燧發槍······”

    如今，齊軍確實打下來了一批舊的燧發槍和霰彈槍，大約三萬支，這些軍火正好可以用作外貿，作爲支持盟友，賣給朱侃。

    昨天熬夜，今天發現眼睛紅了，又癢又疼又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