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趁夜偷襲

    幾天以後平安帶領神機營趕回太原邊城，隨行的還有幾萬朵顏三衛的騎兵。

    朱允熥讓他們休整兩日之後直接帶兵出發，隨行六萬騎兵，再加上神機營聲勢浩大。

    爲了減小沿途官府的糧草壓力，耿炳文精打細算，從軍糧之中擠出一部分，讓跟隨的商人幫忙押運前往甘肅，如此一來就能夠保證大軍的糧草充足。

    而此時在甘肅邊城，鐵鉉伸出舌頭來舔了舔乾癟的嘴皮，現在已經過去將近一個月了，外面留有少量騎兵安營紮寨，已經好幾天沒有主動進攻了。

    城內的幾千士兵現在折損過半，不過有他這個主官身先士卒，士氣上還算穩定，好在一點糧食充足，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只要這些草原人不大規模的進攻，那麼在手上幾個月也沒問題，可是鐵鉉考慮的並不是這個。

    草原人如今大舉進攻甘肅，留下一部分人在這裏看着其他的兵馬肯定是去各處掃蕩，如果這時候他光想着自己的話，那麼甘肅的百姓就遭了殃。

    收回目光之後，他轉頭看向身邊的士兵笑着問道。

    “怎麼樣都扛得住嗎？”

    這些士兵們發出一陣笑聲來，當下便有一名士兵接口說道。

    “大人放心，咱們這些人只要揮得動刀，他們就打不上城來！而且這兩天明顯他們的攻勢減弱，說明這些草原人扛不住了，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要撤兵了。”

    鐵鉉聽到這話以後，輕輕搖了搖頭，他的臉上露出一抹哀傷之色說道。

    “以前我聽過一個說法，這些草原人叫我們中原人爲兩腳羊，你們可知道爲什麼會有這個說法嗎？”

    此話一出，便有一位老兵，眼圈頓時就紅了，他咬牙切齒的說道。

    “那是因爲他們那些人餓極了，會把咱們這些人當成食物給吃了，比如元朝大名鼎鼎的怯薛軍，他們就是以吃人爲樂！”

    聽到這話一些年輕的士兵臉上都露出震驚的表情，當下便有人說道。

    “不會吧，吃人！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情嗎？”

    那名老兵重重地啐了一口唾沫罵道。

    “他們根本都不是人，就是畜生！”

    鐵鉉這時候點了點頭說道。

    “他說的不假，的確就是這樣，所以他們留下一部分人馬在城外看守目的就是想要去劫掠和殺害百姓。你們可以想想現在有多少百姓已經成爲了他們口中之食，刀下之鬼？”

    他這麼一說，周圍的氣氛頓時便凝重起來。

    此時鐵鉉提高了幾分聲音，看着在場，衆人大聲說道。

    “當兵爲的就是保國安民！”

    說到這裏，他用手朝着城外一指。

    “可是現在敵人就在外面，他們如今正在殺害我們的百姓，玷污我們的女子，我想問一句，可有勇士願意出城一戰？”

    此話一出，在場這些士兵們面面相覷，要知道守城已經很艱難了，這時候出城作戰，無異於送死，所以他們都有些猶豫。

    而鐵鉉此時的聲音則是提高了幾分。

    “如果不將外面這些草原人打疼了，那麼他們就會無所顧忌的到處殺人，所以我們必須讓他們知道咱們還有反抗之力，讓他們不敢肆無忌憚，只有這樣才能夠救下更多的百姓！”

    說到這裏，他咽了一口唾沫，潤了一下嗓子，聲音更大，甚至有些嘶啞。

    “朝廷如今的援軍正在路上，我們不能坐視這些百姓白白被殺，如果因此而城池陷落，那麼第一個死的便是我鐵鉉，爾等可願與我共存亡否？”

    這兩天他一個文官在城牆之上跟士兵們共同作戰，已經讓這些士兵們對他佩服不已，現如今聽到這番話，當下便有幾名士兵站起身來說道。

    “大人說的不錯，咱們既然端了當兵這碗飯，就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兄弟姐妹被敵人殺害，我就不相信這些草原人是三頭六臂！咱們豁出這條命去，也能夠把他們給打疼了，鐵大人你就下命令吧，咱們這些人願意出戰！”

    有人站出來，當了第一個吃螃蟹的後面便有陸陸續續的人站起身來，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不提也就罷了，一旦提起來，總能夠燃燒其人的血性。

    因爲人是有腦子的會聯想，更何況有些士兵還是當地人，他們當然不希望自己熟識之人成爲敵人的刀下亡魂，甚至遭到玷污。

    情緒一被調動起來，更多的人便參與其中，鐵鉉見到這一幕，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來。

    “所有受傷之人不在此列，因爲外出之時需要作戰，而且積極危險，咱們還要留下一些人手來守城池，不過進攻之時也要相加考慮！因此今日晚間三更時分，你們順承而下，目標只有一個，就是燒燬對方的營帳，得手之後若是有機會馬上撤回來！”

    聽說是夜襲不少的老兵頓時就回過味兒了，正面打他們的勝算不大，不過偷襲的話，趁着對方立足未穩之時撤回來，還有大概率的機會能夠活命。

    也就是說此行看似兇險，不過也不是死路一條，於是這些老兵們七嘴八舌，便開始出起主意來。

    “如果是夜襲的話，身上最好不要穿盔甲，這麼做有兩個好處，第一就是能夠辨識自己人，另外一個就是，跑起來更快！”

    “說的不錯，而且外出之時一定要找根木棍咬在口中，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要張嘴，緊緊的咬住口中的木棍就成！”

    ……

    所謂衆人拾柴火焰高，一個個主意提出來，反而讓這些士兵們更加有信心，當天夜晚三更時分月黑風高正是偷襲的好時候。

    城牆之上放下幾根繩子，每一個士兵緊緊地抓住繩子順城牆而下，然後迅速的集合，趁着夜色朝着敵人的營地摸了過去。

    這些草原人打了這麼長時間，城中的士兵從來沒有出外作戰過，因此也讓這些草原人在防禦之上有所懈怠，畢竟自己這一方人多。

    在他們看來，除非是城中的明軍想不開，否則的話絕對不敢來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