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考試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小貞德字數:3211更新時間:24/06/27 16:19:22
    朱壽也只是突發奇想而已,聽到朱聰的勸解之後便也放棄了。

    不過,這時他突然道:“嘶!對了,你說咱們出來也已經有了一個多月了,父皇怎麼也沒派人來找咱們?”

    這個問題朱聰早就想過了,剛開始的時候,他還覺得是自己老爹太過生氣,索性不理他們了。

    但細細想來,父親也不是那樣的人,但其他理由他又實在是想不到。

    於是,便也只能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要不,咱們兩個主動回去向父皇請罪吧!”

    此話一出,朱壽腦袋頓時搖的和撥浪鼓似的。

    “不行不行,我還沒玩夠呢!而且有了這次,下次咱們想要再逃出來,怕不是要更加艱難。

    反正橫豎是一頓揍,與其自己回家,還不如玩個痛快!”

    聽到這話,朱聰也是無言,最終他也只能順着自己的兄長。

    而這時,先生徐永板着臉走了過來對二人道:“上課了,還站在這幹嘛?等着我請你們嗎?”

    聽到徐永的聲音,二人頓時神色一緊,隨後他們兩個回身衝徐永笑了笑,然後趕忙拿上課本向課堂之中跑去。

    之前在皇宮之中聽那些師傅們上課的時候,朱壽一直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而且經常開小差。

    可如今來到這劉家村的學堂之中,聽着這個落第舉人講的書經,卻能一股腦的聽進去。

    在劉凌走後,其他人也各司其職的忙碌了起來,整個劉家村又顯現出了一幅欣欣向榮的景象。

    ……

    另一邊,劉凌和林騰則一路快馬加鞭的向着縣城而去。

    雖說這場考試叫縣試,乃是田德祿主考,但爲了防止作弊,保州府還是派了教授下來督查考試以及幫着審閱試卷。

    所以,就算是劉凌也得按時到達考場,不然的話,便會被取消本次考試的資格。

    一路快馬加鞭的來到考場之後,便見田德祿正和一名中年官員聊得開心。

    大周的教授和現代的教授並不是一回事。

    雖然都是主管教育工作,但前者更有權利,大概相當於省教育局的辦事員。

    論官職是從七品的官職,比田德祿低一個檔次,但不管怎麼說人家也是在州府做事,更加接近權利中心,理論上也更有升職的空間。

    當然,田德祿之所以能和此人聊得開心,也並非他是州府的官員,而是他的出身。

    在大周,只要考上了進士,出來便能直接當官,而且起步往往不低,最差的也是七品縣令。

    起步便是七品,那教授這種從七品的官職,便不是進士幹的了,而是舉人。

    一些考不上進士的舉人便會主動去吏部報到,謀求官職。

    這種情況下謀求的官職,和田德祿這種縣中小吏謀求的官職差不多,說白了就是十分磕磣。

    能撈到一個從九品的官職便是祖墳上冒青煙了,更多情況下幹的還是一些沒有品級的不入流的官職。

    之後再慢慢熬資歷,一點點往上升,能升到知縣便是捅破天花板了。

    而眼前這個中年男子,很明顯便是以舉人的身份進入官場,然後通過走關係,最終成爲了一個州府的教授的。

    由於都不是進士出身,田德祿自然也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與之話着家常。

    劉凌勒住繮繩翻身下馬,一旁的林騰默契的將繮繩接了過來,然後引着馬匹轉身離去。

    聽到馬嘶聲,田德祿和中年男子立刻側目看了過來。

    在看到劉凌一身書生裝扮的時候,田德祿有些驚訝:“嘶!劉凌,你怎麼來了?”

    劉凌之前並沒有將自己要考試的事情,告訴田德祿,一來是想憑自己本事,二來也懶得欠他人情。

    聽到田德祿問話之後,劉凌拱了拱手道:“見過田大人!”

    一旁的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劉凌一番之後,有些不悅道:“田大人,這也是你們魏縣的學生?”

    雖然沒有明說,但田德祿依舊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這老小子是嫌劉凌沒有按着規矩給自己下跪施禮呢!

    爲了防止出現誤會,田德祿忙道:“正是我縣的學生,而且他還是朝廷剛剛冊封的子爵,領魏縣都尉的官銜,說起來,比我們官職還要大的!”

    此話一出,中年人剛纔的不滿瞬間一掃而空,他連忙放下茶盞站起身來對劉凌拱手道:“原來是都尉大人,久仰久仰!”

    魏縣出了個子爵的事情,在保州府的官場上是人盡皆知,根據傳言,這還是老牌勳貴寧東侯親自舉薦的,其背景強大,而且本人也有勇有謀,以一個村子的代價,幹掉了爲禍魏縣多年的範老五。

    要知道,當年他可是幹掉了內閣大學士劉一景。

    在得知範老五被劉凌幹掉之後,劉一景的很多學生都對劉凌大爲誇讚。

    像這種天生攜帶一大股背景的人,是他這個從七品教授絕對招惹不起的存在。

    隨後,中年人也自我介紹道:“卑職乃是保州府教授,黃童。”

    “原來是黃大人,幸會幸會!”不知何時,劉凌已經對大周人見面時的客套話滾瓜亂熟。

    一番客套之後,田德祿開口對劉凌問道:“對了劉凌,你今日怎麼來了?難不成你也要參加本次縣試?”

    劉凌點了點頭道:“不瞞你說,我已經準備了數個月之久了!此次縣試,我志在必得!”

    聽到劉凌的話,剛纔還一本正經的黃童差點沒摔個跟頭。

    要知道,在大週考科舉,雖說沒有年齡限制,但最起碼也要有十年的寒窗苦讀。

    你這準備幾個月就想通過縣試,這也太逗了。

    但礙於對方的身份,黃童也並沒有說話。

    一旁的田德祿也知道劉凌整天攻讀經史典籍的事情,剛開始的時候,他也以爲劉凌要靠科舉來提升自己的社會地位。

    但如今後者已經成爲了子爵,遠的不說,至少在魏縣是完全吃得開的。

    在地位上,也能和自己平起平坐。

    如此一來,他還考科舉作甚?躺平不好嗎?

    當然,田德祿雖然這樣想,但卻不能這麼問,而是皺着眉頭有些埋怨道:“此時,也未曾聽你說起過啊!如今……”

    說到這,田德祿馬上意識到不對勁,周圍不僅有黃童,還有其他前來考試的學生們。

    在田德祿說到這的時候,那些學生們紛紛看了過來。

    科舉舞弊在大周絕對是大罪,一旦被查處輕則終身禁考,重則直接殺頭。

    負責的官員最輕的也是原地免職。

    如今在這大庭廣衆之下,田德祿若是擺出了有意偏袒的姿態,一旦被人告發,他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於是他趕忙將剩下來的話嚥到了肚子裏。

    而劉凌也避嫌的說道:“田大人,我這不是怕打擾到您嗎?好了,時間快到了,二位稍歇,我先進考場了!”

    說罷,劉凌對着二人拱了拱手,然後大步走進了考場之中。

    按着常理來說,進入考場的時候,要經過嚴格的搜身以防止夾帶,但在這裏搜身的差役全都認識劉凌,也知道他和黃捕頭以及田德祿都是鐵哥們,根本沒有人上前敢搜他的身。

    爲了防止落人話柄,劉凌主動上前交出了自己攜帶的筆墨紙硯讓人查看。

    而那些差役也走過場似的搜了一遍之後,便讓劉凌進入到了考場之中。

    看着一身白色長衫,大步而行的劉凌,不少前來參加考試的讀書之人都是目光陰寒。

    雖說縣試考的是童生,但前來報考的可大多都是成年人,甚至還有一些三四十歲,乃至四五十歲的人前來參加考試。

    這些人便是大周的高考釘子戶,屢考不中,但卻一直爲了心中的執念不肯放棄。

    正因爲如此,這些人的心理多少有些不太正常。

    在看到劉凌進入考場之前,和田德祿以及黃童談笑風生之後,他們便暗自覺得這傢伙已經將二人買通了。

    再加上剛纔的衙役連搜身都不敢,他們便更加篤定了心中的想法。

    “哼!此次考試你若是考不中便算了,你若是考中了,我必定要去保州府舉報於你!”一名二十來歲的青年學生暗自說道。

    其他人也不由得發出感慨道:“這朗朗乾坤之下,怎麼盡是些雞鳴狗盜,骯髒齷齪之事。”

    “是啊,取士不公,天下又怎麼會有公道二字呢?”

    “諸位,勿要多言,提筆書寫便是,若是他真有本事倒也罷了,若真的有人徇私舞弊,我等便一同去州府告狀!”

    衆人一番議論之後,才大步的走入考場之中。

    門外,看着那些頗爲激動的學生們,田德祿輕蔑一笑:“呵呵,一羣腐儒,當真可笑。”

    黃童也無奈的搖了搖頭:“一羣心胸狹隘之輩,此生怕是都難有成就!”

    “算了,既然這些人有此心思,那此次考試的試卷,我便封好名冊帶回保州府,由學政大人親審吧,不知田大人可有意見?”

    田德祿聞言立刻明白了黃童的意思,這傢伙看似是爲了避險,但實際上也是不相信自己。

    畢竟這次考試是由二人負責的,若是田德祿徇私舞弊拉了劉凌一把,結果被人舉報了,那他黃童也要跟着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