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兄弟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小貞德字數:3191更新時間:24/06/27 16:19:22
    回家之前,劉凌放下了一百兩銀票,可把喜來樂嚇了一跳。

    雙方一番推辭之後,最終喜來樂將趙元鬆的那二十兩銀錠收下,還直說太多了實在是太多了。

    對喜來樂來說,這錢或許太多了,但劉凌卻還覺得太少了。

    畢竟,在這大周,若非碰到他,吳招娣這條命,十有八九就沒了,就是在現代,發生這種情況後,能完好無損的走下手術檯,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奇蹟。

    這份恩情,劉凌算是記下了。

    來的時候坐着祥子的驢車,回去的時候,還是這輛車,不過和來時的極速飛車相比,回去的時候就緩慢很多了。

    車子緩緩前行,生怕出現一絲顛簸。

    劉凌和錢佳寧算是折騰了好幾天,此時他們再也提不起精神來了,在這緩緩行進的車上睡了過去。

    吳招娣則趴在車邊上,面帶微笑的欣賞着周圍的景色。

    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之後,她的臉上多了幾分燦爛,少了幾分憂愁。

    ……

    劉家村,劉廣五家。

    趙四死盯着劉廣五道:“我說兄弟啊,你能不能發財,我能不能報仇,可就看這一次的了。”

    “若是吳老爺不能把劉凌辦挺,到時候這魏縣便是他劉凌的天下了。”

    “到時候,他想要收拾你我,可就和捏死一兩只螞蟻一般簡單!”

    劉廣五聽後點了點頭道:“放心吧老四,這次我一定給他瞧個明白!”

    被蘇如意剁了老二之後,趙四差點沒掛掉,他原本想着等傷養好之後,再來找劉凌報仇。

    可還沒等他的傷勢好利索,便得到了劉凌已經和田德祿搭上了關係,還將吳祥都給收拾了一頓。

    聽到這話,趙四瞬間麻爪了。

    吳祥在魏縣可算是隻手遮天的人物,連他都在劉凌身上吃了虧,就更不用說自己了。

    作爲一個合格的流氓,趙四深知流氓的生存之道。

    那便是好漢不吃眼前虧,如今劉凌風頭正盛,自己上去找茬,那不是找死嗎?

    所以,他便暗中潛伏了起來,開始等待機會。

    直到昨天,吳祥家傳出了消息,說吳老爺懸賞五十兩,要人去探查劉凌那紡織作坊的底細,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趙四便趕忙找到了曾經和他一起廝混過的劉廣五。

    他原以爲,劉廣五作爲劉家村人,一定知道內情,但來了才知道,劉廣五也和劉凌有過節,作坊裏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他也不清楚。

    不過,劉廣五腦子倒也活泛,當即便讓張翠芬去打聽情況。

    前段時間,劉廣五爲了二兩銀子,將他們那一脈的人得罪了個乾淨,如今事情才過去沒幾天,他們自然沒給張翠芬好臉色看。

    更何況,第二批人選之中,他們那一脈的人,也只有三個進了工廠,而且還各個是四十歲左右的老婆子,和這些真正的村裏老油條相比,張翠芬就差遠了。

    她一番打探,不僅沒套出作坊的情況,反倒是把趙四來他家的事給不小心抖露出來了。

    於是,她也只能告敗退走。

    當然,看電視劇的經驗告訴我們,壞人是沒有那麼容易放棄的。

    自家人不成,他便打起了劉凌那一脈,以及劉茂那一脈的主意。

    她認爲,憑藉着她那三寸不爛之舌,一定能撬開一個人的嘴巴。

    然而,在她第一次出擊失敗之後,劉茂便得到了消息,之後他又將消息透露給了所有的人,並下了嚴令,誰要是敢把話說出去,死了連祖墳都不能進!

    村內的人本就對張翠芬這種喜歡擺弄是非的挺厭煩的,再加上利益相關,劉茂又下了嚴令。

    所以衆人自然是守口如瓶。

    一些性情溫順老實的人,最多在張翠芬說的天花亂墜的時候一言不發,等她什麼時候口乾舌燥,說不出話來的時候,再該幹啥幹啥。

    而若是性格潑辣一點的,則陰陽怪氣的對張翠芬道:“哎呀,你們家不是打死也不來織布作坊做工的嗎?怎麼打聽這個幹嘛?”

    “是打算把劉凌家的地還回去了嗎?”

    更有甚者,見她上門,直接把門鎖上,連門都不讓她進。

    如此一來,張翠芬是徹底沒招了。

    於是,爲了那五十兩銀子,劉廣五便打算今夜夜探織布作坊。

    反正劉凌家的院牆也不高,劉廣五本人人高馬大,若是再墊上幾塊磚頭,便能趴到牆上。

    因爲要晚上行動,所以劉廣五便打算白天好好睡上一覺,這樣,晚上才好有精神。

    然而,就在他送走了趙四,準備上牀睡覺的時候,門外卻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老五,幹嘛呢!”

    是他四哥的聲音。

    當年劉廣五的父親一連生下了他們弟兄五個,可到如今前面三個都已經下去伺候爹孃了。

    在世的便只剩下他們兩兄弟了。

    雖說前幾日爲了二兩銀子的事情鬧的不愉快,但兄弟終究是兄弟,再加上如今村裏的人都孤立他,所以倍感孤獨的劉廣五熱情的打開了門。

    “哥!咋了!”

    劉廣四左右看了看,然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壺美酒說道:“瞧,這是啥!”

    “嘶!這是酒?還是甘泉酒坊的杜康!”劉廣五倒吸了一口涼氣。

    劉家村平日裏的生活,也就是勉強吃飽飯的樣子,除非特別富裕的家庭,不然一般是喝不起酒的。

    當年劉廣五在當混子的時候,有點錢財便要買酒喝,可等有了家庭之後,便再也沒閒錢買了。

    如今見兄長提着酒來,他的饞蟲自然是被勾了起來。

    “哥,哪來的酒!”

    劉廣四嘿嘿一笑,說道:“這不,昨天劉凌他丈人死了,你哥我去幫忙挖墳,每人發了一瓶。”

    “我想來想去,還是找你喝來吧,畢竟在這世上,就剩咱們兄弟倆人了,今後咱們兄弟倆可要團結啊!”

    聽到這話,劉廣五頓時心中一軟。

    之前議事的時候,劉廣四充當劉玄鐵的馬前卒,讓他對其很是記恨了幾日。

    但當看到兄長有了好酒之後,還記得找自己一起喝,於是,他當即便將之前的所有不愉快,拋到了腦後。

    “哥!啥也別說了,快進來,我讓翠芬給你整幾個菜,咱哥倆好好喝一場!”

    兄弟二人進門之後,張翠芬很快便看到了劉廣四懷裏的酒,她張了張嘴想要說話。

    然而,劉廣五卻搶先說道:“嘿,還愣着幹什麼?沒看到我們兄弟兩個要喝酒嗎?趕緊去弄幾個菜去!”

    看着二人,張翠芬的驢臉拉得老長,她沒好氣道:“麥子還沒收,家裏都快沒東西吃了,我去哪給你倆弄菜吃?”

    去年的收成交了稅之後,本就不剩多少,能堅持到麥收時節便已經算是不錯了,張翠芬也確實弄不出來菜來。

    然而,劉廣五卻覺得哥哥拿着這麼好的酒來找自己,自己若是連菜都弄不出來,那也太丟人了。

    於是他大手一揮道:“家裏不還有二兩銀子嘛?拿去買些肉來!”

    聽到這話,張翠芬臉都綠了,那二兩銀子是準備給他們兒子讀私塾用的。

    而這時,劉廣四卻笑着擺了擺手道:“不用那麼麻煩,去我家找你嫂子要點花生米來就是!”

    張翠芬頓時在心中暗道:哼!既然你家有花生米,直接帶來便是,還得讓我去拿,真是麻煩!

    隨後她便扭着腰走出了家門。

    劉廣五也並不想破開那二兩銀子,他知道若是破開了,幾天怕是就花完了,於是他便順着話茬子抱怨道:“嗨這敗家娘們,平日裏一點也不知省儉,到現在連點肉也買不來。”

    “你說說娶她這種娘們,能幹啥?”

    劉廣四嘿嘿一笑,說道:“咱兄弟今天高興,不談娘們,走咱們先喝上兩杯。”

    隨後,二人進屋便喝了起來。

    這種杜康酒是提純過的,估摸着有個四十來度,是劉凌特意準備的。

    劉廣四早有準備,每次喝酒的時候,他都趁着對方仰脖子的時候,將酒倒掉。

    幾杯酒下肚,劉廣五便臉色發紅身子亂晃。

    就在這時,張翠芬才拿着花生米回來。

    “給你們,我去地裏看看。”

    將花生米往桌上一放張翠芬便去了裏屋一趟,將那銀子踹走了,她怕劉廣五喝多了之後,真的將這銀子給花了去。

    而這也正和劉廣四的心意,若是這個婆娘在這,他接下來的話,倒也未必好說。

    吃了幾粒花生米,劉廣四便佯裝無意的說道:“唉,現在咱們村啊,全都看劉凌的臉色,他這次可真是走了狗屎運發財了哦!”

    聽到這話,原本還有些有些暈暈乎乎的劉廣五頓時來了精神。

    他左右看了看然後道:“哥,你說這劉凌到底咋回事啊,之前咱們村混的最差的就是他了。

    可現在,他又是弄個織布作坊,又是買地蓋房子的,我聽說,他還在縣城弄了店面,他到底那來的這麼多錢?”

    劉廣四輕蔑一笑,說道:“我不說了嘛,走狗屎運了。”

    “怎麼個狗屎運法?”劉廣五挑眉問道。

    劉廣四聞言看了看左右,然後壓低了聲音道:“兄弟,我和你說,你可別和別人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