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我是冤枉的啊!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枯榮有季字數:5343更新時間:24/06/27 16:18:44
    西門慶猶如餓狼,這一次回家,怎麼感覺這個家,仿若不是自己家了!

    進屋的時候這一個個奴僕瞧着自己的眼神,怎麼感覺跟看陌生人一樣。

    過去那些敬畏的眼神全都不見了,仿若他是一隻大馬猴,等着看笑話一樣。

    此刻盯着自家妻子,西門慶更是心中詫異。

    這個娘們是怎麼回事?

    高高在上的眼神,看向自己的目光,猶如在看一個小丑。

    “沒什麼意思,相公沒事的話,那我們也就放心了。”吳月娘不鹹不淡說道。

    正是這樣的語氣,讓西門慶瞬間狐疑。

    “戴安!你過來!”西門慶冷聲道。

    戴安上前一步:“大官人!有何事吩咐小人?”

    “王潮那些人呢?”西門慶陰冷冷問道。

    “小人不知!”戴安昂着身子,不卑不亢道。

    “混蛋!”西門慶一耳光抽過去,“一個下人,居然這麼口氣跟我說話,你直起背,給誰看?這個家,我還沒死呢?你這小子,怎麼跟變了一個人一樣。誰他娘的給你這個膽子的?”

    這一耳光打得脆響,在整個廳堂迴響。

    周圍還有諸多婢女、僕人瞧着,一個個都露出駭然之色。

    家中主人的威勢,不是一般人能夠抵擋的。

    戴安也是臉色大變,連退數步,這一巴掌含怒而擊,打得他腦瓜子嗡嗡作響。

    他一隻手捂住臉頰,辯解道:“小人着實不知!”

    西門慶獰笑一聲,一腳踹過去,徑直將戴安踢翻在地,轉而一陣拳打腳踢,直打得戴安遍體鱗傷。

    終於,西門慶長吁一口氣,仿若肚子中的怒火的,得到了釋放。

    “戴安,爲何不在衙門候着!竟讓我一個人步行而歸?”西門慶冷冷說道。

    戴安不發一言,躺在地上,疼得面目扭曲。

    此時此刻,他忽然理解了自家夫人,今天這位主人真的仿若變了一人。

    吳月娘淡淡道:“是我讓他不要去的!”

    西門慶不聽這話還好,一聽這話,猶如一頭餓狼,猛地撲過去,一把抓住吳月娘,朝着地上狠狠一推。

    “賤人!你敢偷人!我要休了你!”西門慶怒聲說道。

    吳月娘擡頭:“你又打我!這是第三次了!西門慶,從今往後,咱們恩斷義絕,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賤貨!”西門慶面無表情道,“我要休了你,把你趕出家門!瞧你這趾高氣揚的模樣,你就是個賤貨。”

    吳月娘冷笑一聲道:“事到如今,你還沒明白嗎?”

    “明白?我明白什麼?”西門慶一愣。

    沒有人說話,吳月娘沒有說話,掙扎着爬起身的戴安也跪在地上。

    整個廳堂,一下子變得安靜至極。

    西門慶愣了一下,下意識扭過頭。

    不知道什麼時候,武松一行公人們,此刻將廳堂圍攏得水泄不通。

    西門慶眉頭一挑,厲聲道:“武都頭,你這是何意?爲何擅闖我家?”

    武松一隻手按住腰間長刀,淡淡道:“得人報,西門慶勾結梁山賊寇,私藏違禁物品!我奉相公令,特來查辦!”

    西門慶眼珠子慢慢睜大,最後笑道:“武都頭,是我的耳朵聽錯了,還是您出錯了!我一個經商的人,怎麼會跟梁山勾結?我連他們是誰都不知道!你們這是胡說八道啊!”

    “胡說八道?這由不得你說。來人啊,給我搜!”武松高聲一喊!

    登時公人們猶如虎狼,瞬間分散開,朝着周遭搜索。

    西門慶哈哈大笑,轉而道:“武松,我看你是瘋了!實話告訴你,我從沒有跟什麼梁山有什麼勾連,你們這是冤枉好人!儘管搜,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搜到什麼!”

    武松站在原地,猶如一個鐵柱子:“能搜到什麼,大官人心中最有數啊。”

    “有數?我有什麼數?你在胡說八道什麼?這件事沒完,武松,我定要去縣衙告發你!你公報私仇,實在是膽大妄爲!”西門慶咄咄逼人說道。

    “若是查不到東西,隨便你怎麼去告發!我也是接相公之令!”武松面無表情道。

    “那是誰告發我?”西門慶質問說道。

    武松捏了捏鼻子:“無可奉告!”

    “哈哈哈哈!荒唐至極!查吧!我根本沒有做這種事,也不會怕你們查!”西門慶根本無所謂,順勢一屁股坐在上位,端起一壺茶,直接對着茶嘴,咕咚咕咚一陣狂喝。

    他蛇一樣的眼睛,環視一圈,地上躺着吳月娘、戴安。

    “等此間事畢,吳月娘定要休掉,這個娘們心思都不在老子身上了!留着就是個禍害!戴安這小子,也要掃地出門!原本是個伶俐的人,現在也是腦子進屎了!”

    西門慶大腦中飛速盤算,他討厭一切不受掌控的感覺。

    妻子不再賢惠,忠心的心腹僕人,也變得傻乎乎的。

    這一切到處都透露着詭異,仿若暗地裏面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操控着這一切。

    這種感覺,也是一閃而逝,西門慶很快沒當一回事。

    廳堂中,再次陷入一番死寂。

    武松依舊站在原地,西門慶也沒有把他當回事。

    “有些餓了!”西門慶悠閒地翹起二郎腿,拿起桌子上的糕點,大口大口的吃着。

    有時候,他還故意露出挑釁的眼神,朝着武松炫耀。

    可惜,武松不爲所動,眼神淡漠,什麼都沒管。

    時間一分一秒而過,西門慶漸漸有些坐立不安了。

    因爲那些散開的公人們,好像徹底消失一樣,半晌見不到蹤影。

    正當他思考中,屋外一陣嘈雜聲響,浩浩蕩蕩一羣人,擡着一個又一個的黑色的箱子過來。

    然後,這些大箱子紛紛放在廳堂中。

    一名公人拱手道:“稟都頭,從地下密室中,查詢到十二副甲冑,二十套弓箭,還有刀劍若干!”

    “好你個西門慶!私藏甲冑,這是要謀反嗎?來人啊!把他給我抓了!”武松大怒,單手一擡,這些公人們猶如虎狼,瞬間衝上前,直接給西門慶上枷。

    西門慶嘴裏還吃着東西,當場懵逼!

    甲冑?

    弓箭?

    刀槍?

    都特娘的什麼東西?

    “不是,武都頭,我家裏從來不曾有這些東西!冤枉啊,我是冤枉的啊!”西門慶這下子慌了。

    不管事情到底怎麼了,西門慶不是傻子!

    私藏甲冑,那是殺頭的大罪!

    到底誰害他?

    饒是西門慶膽大包天,這一刻,也是心中慌亂成狗。

    武松一腳踢開一個大箱,裏面堆疊着一層層甲冑。

    “冤枉?有哪個冤枉你?”武松指着甲冑,又踢開一個箱子,“這些箱子,我們全部拆開了,這些刀槍是怎麼回事?好一個西門慶,名面上是個合法商人,背地裏面居然私藏甲冑武器,你這是想要造反啊!”

    “不!不!不!我沒有,有人還要謀害我,這是栽贓嫁禍的啊!”物證齊在,西門慶大恐,“武都頭,您聽我解釋!”

    “解釋?那就不必了!給我回衙門,你跟知縣相公解釋吧!”武松冷冷說道,“帶走!”

    西門慶便是再傻,也知道這會被人陰了,猶如一頭倔驢一樣,上下撲騰:“我是冤枉的,月娘,你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是無辜的啊!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呢。我從不認識什麼梁山中人,也不認識他們的寨主。”

    可惜!

    吳月娘一臉冷漠之色,她靜靜地起身,猶如看一個陌生人。

    西門慶慌了,又望向戴安:“戴安,我這些年對你不薄,你可一定爲我作證啊!”

    戴安往後退了一步,臉上露出殘忍而快意的笑容。

    剎那之間,西門慶瞬間明白過來,他之前不該把事情做絕啊!

    暴打兩個人,這兩個人早就恨他入骨。

    一步錯,步步錯!

    從打算勾搭潘金蓮開始,好像他無往不利的手段,猶如碰到了某種詛咒!

    對!

    一種無形的力量好似掐住他的脖頸,西門慶渾身一顫,電光石火之間,他想起了那一日的算命道士!

    那家夥說過,若是糾纏女人,便有大的禍患!

    難道應驗在潘金蓮的頭上?

    這一刻,西門慶腸子都悔青了!

    “當初爲何不聽大師之言啊?”西門慶發出絕望的嘶吼,下一刻,整個人猶如一條死狗,被公人們拖走。

    很快,整個家中再次陷入安靜。

    刀槍與甲冑,全部押解而出。

    吳月娘整理一下衣衫,再次回到位子上。

    這一刻,所有僕人們,望向這位夫人,充滿了敬畏之色。

    “從今天開始,這個家就有我說了算!但是.....大小事情,要先由戴安安排!”吳月娘一字一頓道,“便是這陽谷縣的產業,往後也要戴安操持。我只負責每月的覈算。另外,你們都記住了,戴安以後就是我的兒子。”

    衆人都是大驚,望向戴安的眼神,變得格外不同。

    戴安興奮的面孔漲紅,這一刻,感覺人生來到了頂峯!

    那位吳先生安排的厲害啊!

    他萬萬沒想到,那些箱子中竟然都是甲冑!

    這一刻,他的心臟一陣亂跳,夫人背後的人,到底是誰呢?

    居然連甲冑都能安排?

    這一刻,戴安心中一陣恐懼,越發不敢小覷夫人了。

    往後必須忠心,唯有這樣,他才有富貴。

    吳月娘擡擡手:“你們都退下吧!”

    這些僕人、女婢如蒙大赦,紛紛後退,瞬間消失不見。

    “戴安!”吳月娘喊了一聲。

    戴安噗通跪在地上:“母親!”

    “今晚我會出去一趟,家中你看好了!”吳月娘說到這裏,“另外,有些事情,你要藏在心頭,爛在心頭。有些事情知道太多,會有殺身之禍。明白嗎?”

    “兒子明白!兒子的富貴都是母親給的,我若是這點都不清楚的話!那我也好去死了。”戴安趕忙說道。

    “過些日子,我會給你物色美人,你若有看得中的小娘子,也好跟我說。”吳月娘笑吟吟說道。

    戴安心中一暖:“兒子只想好好孝順母親,這些事情不去想。”

    “好!既然你不去想,那母親往後給你物色,那個,隔壁地環兒,我看你們平常走得挺近,便賜給你做貼身婢女。如何?”吳月娘做主道。

    戴安身子一震,臉上又是激動,又是訝異之色。

    “母親見微知著,那兒子多謝了!”戴安趕忙又磕頭道。

    吳月娘想了想,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戴安聽。

    “我原本不想走這條路,只是一輩子的依靠,爲了別的女人,將我當作草芥。我爲這個家付出一切,卻得來這個結果。他要什麼女人,我從不阻攔!只是他太傷我的心,簡直要把我趕盡殺絕。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這都是他逼我的。”

    一番番話,聽來都是碎心之言。

    戴安道:“母親切勿傷心,人還得向前看!”

    “對啊!向前看!”吳月娘站起身,“我出門一趟。今晚就不回來了。”

    “母親,安排兩個婢女一起吧。一個人出門不安全。”

    “也罷!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吳月娘感覺心情非常的愉快。

    戴安說得對,人一定要向前看。

    總是活在過去,終究會活得痛苦。

    本想一了百了,沒想到樑公子幫他解決了麻煩。

    ........

    陽谷縣,又到了太陽落山。

    夜色降臨,黑暗籠罩大地,眼前一切,越發看不清楚。

    四合院中,一處最大的廂房內,一陣纏綿聲後,吳月娘昂起修長的脖頸,猶如一隻白天鵝。

    她的脖頸實在太好看了。

    猶如斷氣一樣的聲音,然後,吳月娘緊緊抱住晁蓋:“恩公!恩公~~~~”

    這聲音實在太好聽了,晁蓋感覺這簡直就是人間極品。

    晁蓋輕輕安撫一陣:“臉都紅了!”

    吳月娘將腦袋埋在他的懷中:“對不起,我說過,那是最後一次。可是我一直想你,忘不掉你。我的身體,我的靈魂都在想你。”

    “想我就見我吧!”晁蓋道,“我明天要走了!你是留在這裏,還是跟我走?”

    “恩公要去哪裏?”

    “不要叫恩公了,叫主人。”晁蓋俯視吳月娘。

    “主人~~~~”吳月娘此刻聽話得猶如一隻小貓咪。

    晁蓋道:“陽谷縣你一個女人家,想必也難撐着,讓戴安在這裏經營,回頭定期過來查驗。你帶着貼身的僕役、婢女,跟我一起走。”

    吳月娘道:“主人是做什麼呢?要去哪裏呢?往後你養我嗎?我不想讓你爲難。我聽說了,你這次來,還帶了一個小姑娘。”

    “你這是吃醋了?”

    吳月娘道:“當然吃醋,不過我嫁過人,不會要求什麼身份,我只有一個要求。”

    “什麼?”

    “對我好一點,哪怕騙我,也不要在跟我的時候,還想別的女人!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就好好陪我!可以嗎?”吳月娘哀求說道。

    “當然!你這要求太低了!你是我的珍寶啊!以後你就知道了。”晁蓋一把抱住她,“我沒有婚配,往後定會給你名分的。”

    “不!”吳月娘擡手捂住晁蓋的嘴巴,“我不要!你以後有要迎娶的人。不用管我,就讓我好好愛你,哪一天如果你不愛我了。請你不要嫌棄我,你就告訴我。那我就遠離你,找個地方了此殘生。”

    “傻姑娘啊!”晁蓋一下子生出疼惜之心,這個女人,也是一個可憐人啊。

    絕對是被西門慶傷害的狠了,這是一個好女人啊。

    可惜,着實可惜。

    西門慶不知道疼惜。

    “你帶着我走,不會爲難吧?”吳月娘小心翼翼問道,她內心也很掙扎,可是她很清楚,自從跟整個男人發生那種關係之後,她很害怕以後想念的日子。

    況且,陽谷縣她也不想待了。

    “爲難?你也太小看我了!”晁蓋一把將她抱緊,“我的女人,當然要跟着我!怎麼?你想離開我?”

    吳月娘趕忙搖頭:“不是,我只是怕給你帶來麻煩。”

    “有什麼麻煩的,只要你願意,那就跟我走。”晁蓋正色說道。

    吳月娘問道:“西門慶,真的活不了?”

    “嗯,他必須得死!”晁蓋冷冷道,轉而又問,“你捨不得?”

    “不是捨不得,只是想着多年夫妻,他走上這條絕路,實在是咎由自取。”吳月娘嘆息一聲。

    “人生就是這樣,很多時候就是選擇。一次選擇錯誤,那就是懸崖!”

    吳月娘道:“以後,讓我懷一個孩子,那樣的話,即使你不在我身旁,我也能度過那些痛苦的日子。”

    晁蓋哈哈一笑:“月娘啊,你太小看你自己了!人生從來不是爲了一個男人。男人只是生活的一部分,你得活出你自己。”

    “我自己?”吳月娘一臉疑惑。

    “女人不是只能待在家中,還能做一些喜歡的事情。”

    “還能這樣嗎?”

    “當然!”晁蓋想了想,“明天,你去縣衙看看西門慶吧!終究是夫妻一場,讓他死心也好!”

    吳月娘愣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當晚,兩人享用一頓豐盛晚餐,又折騰半夜。

    第二天一早,吳月娘艱難起身,感覺雙腿都在發軟,仿若連走路都不行了。

    梳妝打扮一陣之後,吳月娘起身出門,剛走到門口,吳用拱手道:“吳某恭候夫人多時了!”

    “吳先生,這是?”

    “我與夫人同去。”

    “原來如此!”吳月娘恍然大悟。

    不多時,吳月娘一行人來到監牢。

    “我來了!”吳月娘望着西門慶,淡淡說道。

    西門慶登時喊道:“夫人,你終於來了!你是來救我的嗎?”

    “不!我是來告訴你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