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小插曲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青葉7字數:3334更新時間:24/06/27 16:18:35
“單論晉王祭奠這件事情,太子跟魏王即便是再寬宏大量,也不可能就這麼把這事兒認下來啊。要不然,豈不是天下人都要認爲只有晉王一人有至孝之心?太子跟魏王豈不就被比下去了?”
“關乎……太子跟魏王聲譽?”
“陛下怕是因此也會對太子、魏王有看法吧?”
崔英、常和此刻神情極爲專注入戲,這些皇室祕辛,可不是一般人能接觸到的。
但這些,跟他們的仕途有什麼關係呢?
崔自在聽着兩人的理解,一拍桌子說道:“是啊,崔大人跟常大人都能想到其中的利弊,太子跟魏王豈能不知?”
“所以……。”
“那太子跟魏王也打算過來祭奠嗎?”
兩人再次問道。
“東宮事物多,太子即便是想,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抽出身來。魏王如今在編《括地誌》,幾乎也沒有時間來祭奠長孫皇后。何況如今還聽說,晉王已經趁熱打鐵,準備住在這醴泉,爲其母後守陵了。”
“在,就在驛館那邊後院,全部都是晉王的人。”常和急忙說道。
“對,晉王也在呢。”崔英附和道。
兩人說話間,曹青衣的芳心又開始莫名咚咚亂跳,像是要從胸口掙脫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束縛般。
“那太子跟魏王打算怎麼辦呢?”崔英再次崔問道。
這說了半天,也沒有說到點兒上啊。
這跟他們元日後的仕途……好像距離還很遙遠吧?
常和的神情變的若有所思,而崔自在也不着急說下去,緩緩喝掉酒杯裏的酒。
崔英急忙上前再次跟倒上。
“崔公子,您的意思是否是,在下與崔兄進入太子或者是魏王的視線了?”
常和的猜測把崔自在旁邊的崔英都嚇了一跳。
“常大人果然機智,據說正是如此。”
崔自在再次一拍桌子,這次顯然是爲常和叫好。
“如今長安城都傳開了,太子跟魏王都給吏部上了奏章,要替陵令、縣令以及其他官員表功,以期爲兩位加官晉爵。”
“此言當真?”
崔英手都開始抖了,常和此時也好不到哪裏去,興奮的跟府裏又給他添了一個妾似的,渾身上下忍不住的在篩糠。
“若是沒有其他變故的話,應該不會有什麼差錯。”崔自在自信的說道。
常和、崔英二人此時顯然都很興奮,這對於他們而言,可謂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如此說來,坍塌一事兒的風聲這就算是徹底過去了?”崔英問道。
崔自在點着頭:“閻大匠這不已經也在醴泉了嗎?難道親眼所見還有假?”
於是原本還想讓曹青衣爲他們唱上一曲的兩人,此時在坐下後連連說着大局爲重、大局爲重,不能因小失大,多謝崔公子點撥、提醒之類的話。
另外一邊的李治回到房間時,兩個小家夥已經睡的呼呼的了。
姜楠披着厚衣侍奉李治更衣,嘴裏說着剛剛李清、李明達知道醴泉湖後,睡前一直鬧着明日要遊湖。
李治捏了捏李清熟睡的臉龐,回頭對姜楠說道:“明日反正也沒什麼事兒,只要安排好那些賬房跟瓷匠就可以了。想要做水泥,少說也得一二十天的時間才能開始。”
“那奴婢準備些明日遊湖的物品?”
姜楠看着李治坐在睡榻上,把一張虎皮包在身上,瞬間顯得虎頭虎腦的可愛。
“行,讓王相和去準備就是了,大冷天的晚上別凍着了。”
姜楠心頭暖暖的點點頭,輕輕把房門關上,最終還是選擇自己連夜來整理。
跟姜楠說好第二日要早早起來去遊湖的左右護法,第二日清晨果然不出所料的變卦了。
賴在溫暖的睡榻上說什麼也不願意起來。
被李治揪着小耳朵的李明達,無奈之下被迫起來時,開始問着那火炕什麼時候能睡上,真的會很暖和嗎?
得到李治肯定的回答後,李明達開始變心:我要跟姜楠一起睡。
李清在姜楠懷裏還在哭,是的,昨夜尿牀了。
所以李明達這才要跟姜楠睡。
把左右護法拾掇起來交給姜楠跟王相和,李治則迎着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走出了房間。
閻立德、閻立本兩人站在放着數十口賬簿、名冊箱子的房間門口卻是不得入內。
而昨日跟隨唐善識來的十個賬房,則是可以毫無阻攔的進入。
這讓閻立德、閻立本很是生氣,但面對毫無商量餘地的北衙禁衛軍,他們又無可奈何。
唐善識天還未亮,就帶着驍騎尉寧從戈以及數個燒瓷窯的工匠去了煙霞鎮。
而謝遠懷也大清早去了九嵕山,跟其他人開始重新清點所有的物資等等。
看着李治大搖大擺的走過來,閻立德兩人瞬間圍了過來,而後這才跟着李治有幸進入了房間。
也並沒有打算插手查賬,只是告知這十位賬房,每一本都需要列出明確的數目出來,有出入的地方單獨整理成冊,標記好對應就行。
每天太陽落山時,他都會過來檢查。
剛剛到達驛館的陳不勝,幾乎是小跑着到了房間門口。
禁衛軍顯然不會讓他進來,隨着李治招手後才得以進來。
陳不勝的手裏拿了一塊木板,進來之後就問李治:“殿下,您看這樣的行不行?”
李治走到跟前看了看,示意放在了一口未開封的箱子上。
而後從自己的挎包裏拿出了那個小炭筆包打開。
從一到零,十個阿拉伯數字被李治歪歪扭扭的寫在了上面。
閻立德、閻立本一臉莫名,看着那些簡單的符號,卻不知是何用意。
李治很滿意自己手裏的炭筆在硬木板上寫出較爲清晰的字跡。
也沒有向閻立德等人解釋是何意,便命陳不勝放到角落備用。
吃過早飯,梳妝打扮後的左右護法終於是恢復了滿滿活力,開始着急叫嚷着要去遊醴泉湖。
驛館後院的賬房自然是不用擔心,有金吾衛守着,整個醴泉怕是沒人敢闖。
閻立德、閻立本兩人顯然不願意跟李治去遊湖。
寧願在自己的房間看看書,研究研究李治那稱之爲素描的畫技。
或者是再琢磨琢磨昨日幫李治砌好的火炕跟爐子。
一夜的時間,雖然那火炕跟爐子的泥坯都還有些溼,但今日正好可以把爐子點燃,去烘乾那泥坯。
雖然左右護法嚷嚷着要快快走,但等真正準備出發時,李明達跟李清就又墨跡上了。
一會兒這個要如廁,一會兒那個要換另外一件好看的衣裳。
看到這個換了個新的皮裘,另外一個也開始嚷嚷着要換。
但好在李治已經習慣了,何況又不用他自己親自動手,受苦受累的都是姜楠跟其他宮女。
總之,當李治再次從房間出來時,不經意扭頭望了眼不遠處砌在牆外爐子,頓時是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爐子沒問題,房間的火炕也沒有問題,這些他昨天回來時都看過了。
但如今那爐子跟房間窗戶處則是滾滾黑煙往外冒,給人一種彷彿那滾滾黑煙中正困着一隻兇面獠牙的妖怪。
走水了這是?
不對,根本不可能是走水。
因爲一點兒火苗都沒有。
李治下意識的往屋檐外快走兩步,擡頭望天……壞了,特麼的沒煙囪!
一陣急促的咳嗽聲打斷了李治的呆滯。
只見閻立德、閻立本以及兩位工匠,被房間裏的黑煙嗆的眼淚汪汪,一個個狼狽的從房間踉蹌着跑了出來。
幾人臉都被燻黑了,一個個逃出生天般的連連在面前擺手揮散着煙塵。
正看見李治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們。
“殿下,不行,這個法子行不通……。”
閻立德扭頭又看了一眼黑煙滾滾的房間,示意工匠把爐子趕緊熄滅。
李治想笑,但當着兩位長者的面,他實在是不好意思。
於是只好緊繃着臉,瞪着眼睛憋着笑,用眼神示意閻立德看天。
“怎……怎麼了?”閻立德跟閻立本不由一同順着李治的視線望天。
“我想問兩位大人,煙囪呢?”
李治已經不想笑話兩位將作監的官員了,因爲他突然覺得,這件事情傳出去的話會很丟人!
隨着李治的提醒,閻立德、閻立本瞬間意識到問題的根本,瞬間老臉一紅!
但好在臉龐剛被黑煙燻的有些狼狽,再尷尬也很難從臉上直觀的看出來。
“這……。”
閻立德尷尬的無言以對,而閻立本則是哈哈笑出了聲。
“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將作監的顏面可就成笑話了。”
“疏……疏忽大意了。”閻立德也尷尬的笑着道。
短暫的尷尬,倒是顯現出了閻立德、閻立本兩人的豁達心胸與開朗秉性。
二人在李治心中的好感不自覺也提升了一個臺階。
而二人對李治的聰穎、寬容也又多了幾分瞭解跟尊重。
三人之間,不過短短時間的接觸,但通過這火炕跟火爐,好像已經開始在慢慢建立着一些共事的默契。
隨即與李治又是一陣商議,最終決定從北面那面牆接一個直通火炕的煙囪。
至於這有些尷尬的小插曲,只有他們三人跟兩個工匠知道,其餘人等一概不知。
於是隨着李治離開,閻立德、閻立本也開始命工匠鑿牆,開始砌一個高出房頂的煙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