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事發 發誓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青葉7字數:3636更新時間:24/06/27 16:18:35
    李泰身邊的太監陳生,突然湊到了李泰耳邊低語了幾句。

    李泰瞬間臉色大變,而後跟李承乾互望了一眼。

    “怎麼了?”李承乾皺眉沉聲問道。

    李泰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李治。

    隨即拉了一把李治,與李承乾一同走到了雅間角落處。

    “父皇派了金吾衛滿城尋我們。”李泰沒好氣說道。

    李治瞬間感覺屁股又是火辣辣的痛。

    李承乾微微思索了下,隨即沉聲道:“立刻回宮”。

    李泰、李治急忙跟上。

    其他人面面相覷,剛剛還好好的,轉眼間這是怎麼了?

    就在三兄弟帶人剛離開,曹青衣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突然間門口衝進來一個小身影。

    “公子……。”

    曹青衣看着去而復返的李治驚喜道。

    “我硯臺。”

    李治火急火燎的一把拿起硯臺,只見裏面還有少許墨,於是順手就潑在了剛剛寫的那首詩上。

    曹青衣心疼的叫出聲時,李治則是看了看手裏的硯臺,又順勢拉過曹純的衣袖,胡亂把硯臺擦了擦,便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曹青衣瞬間有些惘然若失,剛剛還好好的,怎麼轉眼間就人去樓空了?

    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怎麼回事兒?”從安樂館一路出來的李承乾沉聲問道。

    剛剛一路跑出來,好像足疾都痊癒了。

    肥胖的李泰都變的靈敏輕便了許多。

    李治的屁股好像也不疼了,走路也不扭扭捏捏了。

    兄弟三人站在安樂館門前,大眼瞪小眼。

    而不遠處的地方,十幾個身着便服的金吾衛,與一名太監正注視着他們三人。

    “雉奴沒在宮,父皇找不到人發火了。長樂、豫章、城陽都在宮裏,兕子跟清兒一直哭鬧不睡覺,非要找雉奴……。”

    李泰沒好氣的看了李治一眼,擡腳就踢:“都是你幹的好事兒!”

    李治即便是躲過了李泰的一腳,但腳面還是碰到屁股了。

    一陣齜牙咧嘴的疼,氣呼呼道:“我哪知道她們會回宮啊?我出來時,把她們安置在大姐那裏了,還以爲她們……。”

    “你啊……。”

    李承乾的手指在虛空中指點着李治:“那你沒事兒跑到這安樂館做什麼?這是你能來的地方?”

    “我……。”

    李治想說自己今日出宮是爲了找歸屬感,就像此心安處是吾鄉那般。

    但歸屬感要是找到了青樓裏,這說出去後怕是會被人打死吧?

    “就是純好奇,過來看看。我哪知道會碰到你們兩個啊?”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還是想想一會兒回宮後,怎麼跟父皇解釋吧。”李泰凝重說道。

    “上車。”李承乾冷哼一聲。

    隨即兄弟三人爬上了一輛車。

    李承乾看着上車的李泰,愣了下:“雉奴上我車情有可原,你上我車做什麼?不回你魏王府?”

    李泰不屑的笑了下:“你覺得你今夜還回得了你的東宮嗎?你覺得我還回得了魏王府嗎?”

    李承乾頓時徹底冷靜了下來。

    “不出所料的話,此刻魏王府、東宮都被父皇派人守住了,想回去?呵、做夢。”

    不過盞茶時間,兄弟三人已經跪在了立政門門前。

    而再往前,便是今夜讓他們膽寒、心慌的立政殿。

    “都怪長樂跟豫章,肯定是她們把兕子跟清兒送進宮的,要不然父皇怎麼會知道?”李治不滿嘀咕道。

    “雉奴你還真是……。”李承乾看着最大的罪魁禍首。

    “有事兒的時候大姐、二姐,蘭姐的,這出事兒了,就長樂、豫章的了?”

    “大哥,所以說對有些人不能太好了。人前大哥、四哥親熱的叫着,誰知道背後怎麼編排我們呢?”

    “我是那種人嗎?我是就事論事。今日的事情,長樂跟豫章本就做的不對。”

    “那你可知道,我跟大哥是被你連累的?”

    “憑什麼這麼說?我還說我是被你們連累的。”

    “嘿……。”李泰挽袖子就要揍李治。

    李承乾拉了一把李泰:“雉奴,你要是在宮裏的話,你覺得父皇還會找我跟你四哥嗎?”

    “怎麼不會?萬一有什麼朝堂政事、邊疆兵事要找你們商議呢?”李治死鴨子嘴硬,絕不肯認自己是最大的罪魁禍首。

    “大哥,我忍不了了,在父皇收拾咱們前,你讓我先揍一頓這忘恩負義的混賬出出氣。”

    三人的爭吵、推諉顯然改變不了任何東西。

    四周除了金吾衛外,自然還有看守他們三人的太監。

    甚至就連李世民身邊的心腹太監王相和,此刻也站在一處陰影裏,靜靜的陪着他們三兄弟等着天亮。

    等着大唐皇帝對他三個嫡子的處置。

    而此時的安樂館內,從那充滿詩情畫意的氛圍中清醒過來後,曹純整個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今夜的一切就像是做夢一樣。

    看看自己青色衫裙袖子上的殘墨,此刻倒像是一幅意境悠遠的潑墨畫。

    而那兩幅如今放在自己閨房的詞與詩,每一個字都彷彿契在了她的芳心與靈魂上,仿若讓她找到了自己的一生良人。

    但……一想到他只有九歲!

    曹青衣就茫然了。

    現實的嚴酷讓她心情凌亂,眼睜睜看着外面的天光漸漸矇矇亮。

    走進閨房來的丫鬟竹葉兒,想要試着幫曹純洗掉衣袖上的殘墨。

    只是手還沒有碰到那潑墨畫般的衣袖,就被曹純緊張的抱緊在懷裏。

    搖着頭堅決道:“不洗。”

    立政門門前的李治,顯然不會知道,他今夜的所作所爲,硬生生讓美豔不可方物曹純,體會到了後世網絡奔現似的車禍現場。

    那聊天記錄、那視頻、那相片,都是那麼真誠的讓人心動。

    那聲音、那身段都是那麼的動聽與迷人。

    但是……一切在奔現後就都坍塌了!

    天色矇矇亮,前方的立政殿便開始有了動靜。

    跪在立政門前的三兄弟瞬間清醒過來。

    李治下意識的抹了抹嘴邊的哈喇子:“嗯,怎麼了?”

    “快閉嘴吧,父皇要過來了。”胖子李泰大義凜然、跪的筆直。

    跪在中間的李承乾,老老實實的像是給誰上墳似的,兩手撐着地,悲壯且虔誠。

    李治屁股疼,塌着腰、撇着腿,跪趴在那像是練蛤蟆功。

    人未至,聲先來。

    一陣馬槊拖地的聲音,讓三兄弟頭皮發麻。

    腳步聲像是踩在了三兄弟的心坎兒上,呼吸都變的有些急促跟困難。

    馬槊聲停了下來,腳步聲也停了下來。

    大唐皇帝俯視着眼前的三個逆子,環視四周:“太醫都來了嗎?”

    跪的最爲悲壯且虔誠的李承乾一陣哆嗦。

    跪的大義凜然而又筆直的胖子李泰,也不表現自己頭鐵不服的態度了,瞬間蜷縮了起來。

    像堆肉山。

    晉王李治施展蛤蟆功,開始緩緩後退,他想跑。

    “再敢動彈一下,朕打斷你的狗腿!”

    晉王瞬間不敢動了。

    而就在這時,不遠處響起了嘈雜的腳步聲。

    只見十數個太醫,各自提着藥箱跑了過來,而後在不遠處站成一排。

    此時,正值朝臣開始上朝的時候,李世民還有時間來教訓眼前的三個逆子。

    馬槊重重的往地上一砸,面前三個逆子瞬間又是一陣哆嗦。

    “今日朕不是皇帝,你們也不是太子、魏王、晉王。”

    李世民提着馬槊在三人面前來回踱步:“所以跟你們昨夜去了哪裏、做了什麼,都沒有關係。朕也不問,也不會再去查。今日就是一個父親跟自己三個嫡子之間的事情。懂了嗎?”

    “懂……懂了。”

    “懂。”

    “哦。”

    “來人,過來按住朕的三個逆子。”李世民沉喝一聲。

    瞬間就有金吾衛跑過來,把兄弟三人按趴在了地面上動彈不得。

    剛剛跑過來有些氣喘吁吁的十數個太醫,此時也動作整齊劃一的打開了藥箱。

    李世民提着馬槊,看了看一個個如臨大敵的太醫,道:“今日朕的三個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就別怪朕暴虐無道、誅爾等九族!”

    十數個太醫急忙異口同聲:有高呼保太子無虞的,有保魏王無恙的,有保晉王無礙的。

    而後不等他們高呼完自己的保證,一道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瞬間淹沒了他們的保證聲。

    “哇哦……。”太子李承乾,差點兒昏厥過去。

    “哦……吼……。”魏王李泰,差點兒魂飛魄散。

    “嗷嗚……。”晉王李治,差點兒人神俱滅。

    三人彷彿看見了長孫皇后在向他們微笑招手。

    在李世民重重的馬槊下,三位嫡子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瞬間響徹整個太極宮上空。

    立政殿前方的萬春殿,陪着李明達的豫章公主,熟睡中迷迷糊糊被驚醒:“宮裏什麼時候養豬了嗎?”

    李明達翻了個身,睡意朦朧、含糊不清:“是九哥。”

    豫章公主李映蘭瞪圓了眼睛:“這……。”

    另一間偏殿的長樂公主與李清,同樣是熟睡中迷迷糊糊被驚醒:“你在宮裏養豬了?”

    李清翻個身嘟囔着:“是九哥回來了。”

    李麗質愣了。

    兩儀殿前,準備上朝的一衆朝臣中。

    高士廉碰了碰旁邊閉目養神的長孫無忌:“趙國公,這是……宮裏養驢了?”

    長孫無忌嘴角一陣抽抽。

    他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結合昨天發生在自己府裏的事情,以及長樂公主被留在了皇宮一事兒來看,這肯定不是驢叫聲。

    因爲驢叫聲……不會這麼慘絕人寰!

    立政門前,啪的一聲,李世民神清氣爽的扔掉了手裏的馬槊,向不遠處的太醫們招了招手。

    差點兒被嚇呆了的太醫們於是一擁而上。

    像是早就商量好了誰該給誰治傷一樣,瞬間就圍在了兄弟三人跟前。

    李世民施施然的往立政殿走去。

    身後則是傳來嫡子們的詛咒聲。

    李承乾有氣無力:“我發誓,以後晉王不得入東宮,違令者……斬!”

    李泰上氣不接下氣:“我青雀發誓,今後絕不再跟雉奴這個掃把星來往!往後魏王府,李治永不得入內!”

    李治鼻涕眼淚滿面,仰天長嘶:“我發誓,從今往後,我雉奴跟長樂、豫章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