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章 此人還能落榜不成

    北麓山脈的考覈還在繼續，無當邊軍馬失前蹄，反被孟行一行淘汰，引起其他邊軍警惕。

    爲免重蹈覆轍，各路邊軍開始合作，合力圍剿孟行一行。

    他們收起輕視，全力以赴，幾軍聯合驅趕，在第三天便將孟行等人逼入死角，不得不形成正面決戰。

    一番激鬥，淘汰孟行組織起來的百餘位武舉人，不料最後關頭，仍被狡猾的孟行衝出重圍！

    各路邊軍統帥自覺大失面子，罕見聯手。

    到第四日傍晚。八個氣動境頂峯修爲的統領終於將孟行圍堵在一處山坳之中。

    孟行挑釁單挑，八位統領也想試試他的成色，輪番上陣。

    最後孟行力竭戰敗被人擡下山，淘汰出局。

    單挑結果，戰局如何，所有當事人都諱莫如深。

    北麓山脈的考覈還有一日，此時山中還有數量不少的武舉人，幾路邊軍抓緊圍捕，淘汰，但是到了考覈結束，山上還有一些落網之魚。

    “第二，有此膽略的武舉人，人數不少，但此人既是組織者，能得他人跟隨，自然加分更多。”

    只因爲對付孟行一夥花了太多的時間。

    “……”

    “我看此人點爲武狀元也不爲過。”

    衆將紛紛說道。

    “連未經戰事的武舉人都收拾不了，一個孟行就弄的你們雞飛狗跳！若是北奴、火蠻、飛雲犯境，你們拿什麼抵擋？”

    “若是戰時，這一百二十餘武舉人都是國之英才，都因他而亡！”

    考覈結束，各路邊軍下山交差，統計、彙報戰績。

    兵部尚書道：

    “而劉青松，則是策士之才。”

    “……”此人居然直接說皇帝此言差矣，皇帝趙恆一時也是無言。

    “武狀元考覈，便看個舉人對自身定位，若是孟行以武藝縱橫，作爲先鋒猛將，他便是武狀元，但若論將帥，他便不合格。”

    “考核內容雖是生存時間越久越好，但憑此人面對逆境，敢於組織人手反攻，膽略便是上佳！這是其一。”

    無當軍的將軍沉聲道：“無當軍知恥而後勇，勢必要找回這個場子，尚書大人，今年我們無當軍什麼人都不要，就要孟行！”

    皇帝也不說破，點點頭：

    “……”看他這個排序，頗含深意。

    兵部尚書道：

    兵書尚書卻還沒走，道：“關於孟行，臣還有一事，要先跟皇上說明！”

    “孟行實戰中雖淘汰了無當軍，但論結果，他所率之部共舉人有一百二十餘，全部淘汰，無一倖免！”

    “相比孟行，我看是大有不如。”

    ”臣選武狀元，是選面對強敵敢於出頭，還能擊破之的將才，而不是躲起來當縮頭烏龜！”

    “……”

    兵部尚書冷然道：“此次考覈，便是要看各位舉人對自己定位！孟行自居將帥之位，便要以將帥標準考覈他！此次考覈是生存五日，他既敢集結人馬，對抗邊軍，那便要有本事戰而勝之！”

    “實戰呢？”

    前面說了一大堆，說那些有的沒的，還以爲你對孟行有意見，看不上他！

    皇帝早就注意到了劉青松，這人表現不好，但掌握的密法卻極爲實用，只不過擔不起將帥之職。

    李奶奶的，原來到頭來你是要搶人！

    兵部尚書冷道：“無當軍今年這一副熊樣，也不好意思向兵部要錢要糧要名額，你們今年軍費削減一成！”

    兵部尚書也親臨此地，各邊軍的一些將軍也來了。

    “李奶奶的做夢！”

    “諸位將軍勿需激動，孟行是文舉人出身，他定要回去會試，未必從軍。”

    “老夫也愛紙上談兵啊。”

    “餘者十數人雖然隱匿比他久，但論作爲卻是爾爾，非是大將之才，擔不起武狀元的氣魄。”

    皇帝點點頭。

    兵部尚書不再言語。

    “故此若是臣來定武進士榜，劉青松爲第一，呂天生爲第二，而孟行本是要落榜的，但他力舉二千斤，勇冠三軍！便是以武藝絕倫條例上榜，排在武進士最後一位。”

    “故此劉青松勝於孟行。”

    “……李尚書這是何意啊？”

    “孟行要去考會試也無關緊要，反正文進士上了榜，也需派去六部學習，先定他去我兵部也沒錯的。”

    兵部尚書這才道：“是，皇上，既大家都關心孟行，我便先說此人。”

    “孟行在北麓山脈生存共計四十個時辰，比他生存久的武狀元有二十餘人，論成績也只是‘次上’”

    “白將軍這話就差了，若是論報效家國，保護英才，我們飛熊軍也是不差的，孟行……”

    “……”

    “若是論考核成績，的確如此。”

    皇帝感覺也被這老貨擺了一道，一時無言，衆將絕倒，這裏就屬這個老東西最奸詐，最不是東西了！

    皇帝趙恆看了一會兒，聽了一會兒，才道：

    “此人挑出了此次武舉選拔最佳的一百二十餘武舉人，都是有膽有略的真正國之棟樑！然而孟行卻一個都沒能保護下來，他本人都難以倖免，反而被一羣縮頭烏龜活到最後！”

    無當軍的將軍率先道：“該打該罰，此事我無話可說！誰讓我們無當軍反被淘汰了！”

    “……”邊軍諸將瞪着他，好傢伙，這老東西圖窮匕見！

    當然，若是當一個隨軍策士，則是綽綽有餘，而且隨着入軍歷練，今後未必不能成長。

    兵部尚書又道：“武試科，孟行箭術稍差，馬戰技巧一般，而力量出類拔萃，綜合考覈能定一個‘上’”

    “放屁！”

    “哦，李尚書請講。”

    此時不是在朝堂上，而且武將多粗獷，大家說話也隨便一些，趙恆並不見怪：

    “呂天生？”皇帝道：“此人在此次考覈之中，率衆與孟行匯合，若我看的不錯，兩隊合於一處，是孟行爲主，呂天生爲副。如今孟行比不上劉青松，呂天生卻是行了？”

    “綜合各科成績，今科只在兩人之間，一人是劉青松，此人文試、武試都是‘上’，實戰則生存足五日，考覈結束時還未被淘汰出局，成績也是‘上’，考核成績綜合起來，便是武狀元了。”

    皇帝點頭：

    兵部尚書緊接着道：

    “哦，李尚書請講。”

    兵書尚書道：“文試一科，孟行作答中規中矩，本來也能給‘上’，不過引經據典過多，有些理論臣也沒聽過，他又打過幾次仗，這麼多理論！紙上談兵，有些文人的臭毛病，故此定他文科成績爲‘次上’。”

    皇帝和衆將，都聽兵部尚書道：

    兵部尚書正色道：

    “……此人還能落榜不成？”

    兵部尚書毫不猶豫道：“呂天生。”

    往年武舉，皇帝不來，兵部尚書就是主考官，就算皇帝來了，定武狀元都要問兵部尚書的意見。

    皇帝問道：

    兵部尚書十分不滿：

    有意思麼？

    “軍人嘛，血勇爲先，此人還算有救。”兵部尚書好似看不見衆將軍的怨念，撫須笑道：

    “你們是沒有嘴麼，不會跟我一起罵他？”

    “……此事我們無當軍願賭服輸，我沒有意見，但我要提一個要求！”

    提起孟行，北麓行宮之內瞬間成了菜市場，各路邊軍都在爭孟行，污言穢語，吵成一片。

    “不要說什麼孟行！不要找什麼藉口！此次考覈五天，北麓山上居然還有武舉人沒被淘汰，這就是你們邊軍選拔出來的精銳？”

    兵部尚書卻道：“皇上此言差矣。”

    “臣沒說不是，故此此人現在是萬不能放去各路邊軍的，但若是放入兵部，臣便能慢慢教他。”

    皇帝問道：

    “你也放屁！”

    ”豈有此理啊！”

    兵書尚書道：“懇請皇上將孟行直接調入兵部。”

    聽他這樣說，各邊軍將領都議論紛紛：“尚書大人是否太過苛刻？”

    “此事全憑孟行個人意願，朕也不會強逼。李尚書，先考覈今科武舉的成績吧。”

    “若是孟行率衆抵抗五日，武狀元舍他其誰？哪還需討論！”

    兵部尚書繼續道：

    皇帝聽他反而對孟行一頓誇，對劉青松等人一頓貶，也是被他搞糊塗了。

    “而劉青松雖葬送八十餘舉人，但最後有二十餘舉人隨他活了下來。”

    “臣對孟行最大的不滿，是因爲臣對他寄予厚望，他卻令臣很失望！”

    兵部尚書臉色難看，皇帝一言不發，在上面看笑話呢！

    “那誰人是武狀元？”

    無當軍的將軍頓時起鬨道：“那不準他考了！”

    “劉青松，考核成績自然是極好，但是論膽識、氣魄、作爲，卻是遠比不上孟行，孟行敗在將帥之位，大局之上！而論膽識、氣魄、作爲，孟行之下便是呂天生，此人作爲副手，是極合格的。”

    “臣對孟行不滿，非是他不優秀，臣認爲他是極優秀的！”

    “再不濟，也要使所率人馬堅守五日，方爲成功！”

    “考覈便是考覈，軍人之職，是按命令行事，實戰既是考覈生存，便以生存時間爲評判，不管過程如何，重要達到目的。”

    各路將軍被兵部尚書罵的狗血噴頭，卻也是一點辦法沒有。

    “第三，此人帶人淘汰無當軍，滅敵百餘，在本次考覈中唯他所率武舉人做到，臣說他第一，當之無愧！”

    “……是。”衆將軍道：“孟行可真是的……”

    皇帝道：“李尚書這樣說，也有道理。那麼除了劉青松，還有誰人還可以爲武狀元？”

    “嘿嘿，孟行的兵法策略有些理論，老夫見也沒見過，卻又覺得有些道理。故此懇請皇上將他調入兵部，令老夫一解疑惑。”

    “哦，這麼說來，孟行是無緣武狀元了。”

    “你還敢提要求？”

    衆將聞言鬨然大笑：“文人的確是這樣的。”

    “都給我住嘴！”兵部尚書喝道：“爭什麼？今年武舉名次沒定，孟行是不是武進士還兩說，你們爭什麼？”

    “……”

    “吳將軍什麼意思？”白杆軍的將軍道：“難道要打擊報復不成？這件事我可不答應！大人，爲免吳將軍攜私報復，我提議將孟行調入我們白杆軍，保護國之英才，我白杆杆義不容辭！”

    大家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

    “怎能這樣算？”

    “李尚書既這麼說，朕也沒有意見，伱先去放武進士榜吧，就按你說的定。”

    “其實老夫也有一些文人的臭毛病，就愛探究一些兵法理論。”

    “正是，我們武舉，難道是後孃養的麼，說考就考，考中了，說不來就不來？”

    衆將頓時都抱拳恭賀，道：“恭喜皇上又獲一批將才！”

    “此人在實戰考覈中一戰葬送八十餘武舉人，本人望風而遁，表現很是糟糕。此人雖掌握一些陰陽家的密法，對軍隊有所助力，但當武狀元，恐怕很多人不會心服。”

    皇帝若有所思，這老東西只說武進士榜，在這裏等他。

    “孟行還是來我們隴西邊軍吧……”

    而且各路邊軍的調撥，也是兵部尚書在主持，他的權柄、權威極大，罵起人來，皇帝在一邊都要先聽着。

    “……你不是說他罪莫大焉，不是將帥之才，還紙上談兵，有文人的臭毛病麼？”

    “此次考覈若是實戰，孟行部未完成軍令！故此他作爲將帥，並不過關。”

    “臣認爲，作爲副帥，呂天生表現可圈可點。”

    劉青松？

    “臣不能對他不滿麼？若是實戰，他罪過大了！”兵部尚書環視堂下其他將軍道：

    “如今雖是滅了無當軍部，有着漂亮戰績，但本部卻遭全滅，這便是孟行這個主帥的失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