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一個人沒有心，就該死的

    “去！”

    煉器爐中的墨聖令金液一分爲二，被孟行做成兩個護腕的模樣，非攻和另一段靈韻分別落入兩個護腕之中。

    他原本試圖令兩個靈韻落在一起，但發現居然有一些衝突，只能先分開存放。

    孟行再催發《鼎故革新》影響金液，感受到建立的感應，使其飛快與兩段靈韻融合。

    一時三刻便大功告成，水到渠成，並不顯得費力。

    “收！”

    兩個護腕一下落在孟行手腕上，嚴絲合縫，沒令他感覺到絲毫不適。

    護手從這麼熱的爐子中出來，直接落在孟行手上，居然一點都不燙手。

    孟行便知道這是神器，與神劍一樣不會傷害主人，比靈器和靈劍還要高一個檔次。

    這就是《鼎故革新》的厲害了，兩次使用，兩次都鑄造出神劍一個檔次的器物。

    不知不覺，他在工部的煉器房忙活了將近一天。

    兩人看着桌上羅盤一般的物件，這是識氣盤，裏面一道氣息已是沉伏，再不如之前如箭頭一般。

    難道是因爲三角關係最穩固麼？

    孟行這樣猜測着。

    說到這裏，蛇瞳道人忍不住激動戰慄：

    這個兼愛，是大愛，但不是濫愛，是要互幫互助。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哈哈，破解機關之祕，豈非我等所長麼？”

    只因他知道公輸班未死，就躲在譽王府之中。

    這麼多天了，他總該死了吧！

    萬物有靈，人與其發生共鳴就能建立靈感，而《鼎故革新》就是一種溝通的法門，萬事萬物都有使自己長久存在的本能，而《鼎故革新》是最好的辦法。

    公輸安咳咳幾聲道：“還未好全，恢復了五分而已。”

    如果原本墨聖令中，是《兼愛》、《非攻》、《誅不義》三道靈韻共存，形成穩固的三角，而一氣道的人使用無氣術靈韻替代了其中的一段，便能使這個墨聖令非一氣道人不能激發……同時，又保證即便旁人湊齊三塊墨聖令，也無法打開墨聖寶箱。

    孟行小心收好。

    但班大師居然打了一套養生功，打的虎虎生風！

    兩人又說了一番墨聖寶箱的事，對制定的計劃充滿了信心：

    公輸安第一時間，甚至寧願相信班大師是在迴光返照！

    有時候，公輸安也只能守株待兔，好幾天沒看到班大師了。

    “墨聖寶箱的線索出現在長京，李道衡已是南下前來，王家的那一位，近日的動向也是前來京城，班大師也是知情人之一，還有其他勢力參與，真是熱鬧無比。”

    “道主修爲雖直追聖人，但差一絲便是天壤之別，而國運乃是元聖所鑄，各聖之中，又以元聖爲尊……若是遭國運針對，墨麒麟也不算什麼，更何況一縷氣息。”

    “墨麒麟氣息忽然丟失，難道已被人抹去？”

    公輸安搖搖頭。

    “當年戰神公輸盤戰場推演輸給墨聖，居然令後代投入墨聖門下，不知當日他從墨聖寶箱之中，看到了什麼。”

    而墨聖令牌上，怎麼會有無氣術？

    熄火關爐，檢查一番，這才離去。

    另一邊的蛇瞳道人，已經閉上了眼睛，利用遠處人傀的視角，窺探長京城內的情況。

    公輸安頓了頓，野心十足：“甚至，取而代之。”

    公輸安手邊，放着一個木匣子，正是兵家至寶御神機，變化無窮，是傳說中天下最爲趁手的神兵。

    一個蛇瞳道人這樣說着，他是一氣道的餘元分身身體。

    在廣闊的譽王府前院，他可以任意窺看，但是到了屋內，便需注意那些勤勞的女侍們時刻撲滅蟲蠅的舉動，那些祕密的位置，更是連蒼蠅也飛不進去。

    公輸安想着，就在這時，他的視線裏居然看到了班大師。

    飛蟲飛躍譽王府的高牆，並不引人注意，而公輸安細微的分神，同樣不會輕易被人察覺。

    現在墨聖令被孟行分解了，而無氣術的靈韻也被國運打落，好似洗滌了一番。

    神鐵不多，不能做出威猛的武器，孟行想到被無氣術攻擊時的感受，好像被針扎一般，便將這些鐵水拉成一根根細針，一套三十六支。

    他氣色紅潤有光澤！

    兼有愛，交相利。

    “我潛伏多年，陰神已蠢蠢欲動，再不能壓制了，這次正好趁着墨聖寶箱的事，令他請出御神機，才能一舉奪之。”

    公輸安知道他撐不住太久。

    他們以一塊“廢”的墨聖令引出其他兩塊，甚至是墨聖寶箱，又掌握着底牌，是做了一個好買賣。

    “墨聖寶箱包含空間之能，有一種從國運中看天下的視角，似與國運息息相關，當年元聖鑄國運，該是請了墨聖幫忙。”公輸安道：

    右手一震，再發出一股靈韻，孟行感受片刻，覺得極可能是墨聖的另一道靈韻：兼愛。

    “我師傅……終究是塑造了英靈的。”公輸安搖搖頭：

    “掌握墨聖寶箱，便能窺探國運的權柄，若是能因此破解國運的奧祕，反攻朝廷也不在話下。”

    ……

    而在頭盔之內，公輸安緊緊“盯着”飛蟲的視覺，潛入長京城中。

    “噔噔噔噔噔！”蛇瞳道人伸出手，好似手中有無形的細線在操控他們：

    甚至孟行更進一步，徹底擺爛，叫大家都得不到。

    在他的對面，則是一個匠人打扮，他是公輸安。

    而就在長京城外，郊外的一間民房之中，有兩人在一張矮桌兩邊，相對而坐。

    蛇瞳道人看去，也有一股火熱神色：

    “如此寶物他必是貼身攜帶，既知在誰人手中，終歸是能找回來的。”

    這是公輸安自己發明的形態，在頭盔的背後輕動，便有幾個精巧的機械飛蟲鑽出，振翅飛起，附帶着他陰神的分神前往長京城。

    他的心中也有些瞭然，一氣道的確與墨聖傳承有非比尋常的淵源，不然不會這般瞭解墨聖令，做到偷天換日之舉，佈下這樣一個局。

    不知是否受班大師影響，他更愛機關傀儡之術。

    他最愛去看的便是譽王府。

    不過現在孟行識破了，還使用了差不多的辦法破局。

    蛇瞳道人哈哈大笑：“這就是我喜歡這個遊戲的最大原因，相比操控木頭傀儡，我還是比較喜歡操控人多一些，你沒發現麼？他們現在好像成了我們的提線木偶。”

    這才是一氣道的釜底抽薪。

    班大師能活到現在，已是令他感覺到意外了。

    蛇瞳道人點點頭：“你傷勢如何了？”

    一個人沒有心，怎麼能活下來！

    不過之前幾次來看，班大師深居簡出，偶爾一瞥可見氣色越來越差，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

    蛇瞳道人倖幸笑道：“墨聖令落在朝廷中人手中，不便流通，上次我出手居然殺不了他。此人一路北上越發謹慎，叫我找不到絲毫機會。現如今又不知用什麼法子抹去氣息，真是叫人頭疼啊！”

    一定程度上，屬於英雄所見略同。

    無氣術的一段靈韻也不能浪費。

    公輸安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孟行想着，左手一震，護腕就激發出一股靈韻，正是墨聖的非攻，使敵人陰神和英靈不能撲入。

    他已掌握了一門非凡的能力，縱觀整個整個煉器界也是十分的炸裂。

    “呵呵，班大師真是厲害，被你一劍貫穿心臟，居然還能反手將你打成重傷。”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這麼一幕了，到時候必然有一番龍爭虎鬥，他們又怎知是我們將他們耍的團團轉？不過他們無論誰輸誰贏都不會大失所望，哈哈，只因線索真的。”

    一顆菜沒有心能活，一個人沒有心，就該死的！

    所以墨聖令中，不同的三道靈韻才能共存。

    相比之下，他的御神機變化萬千，比餘元的人傀之術更爲機敏和方便。

    當然，這是從元聖的《鼎》說中學來的，孟行還無法想象，元聖究竟有多大的威能。

    公輸安笑道：“等他們集齊三塊墨聖令，前去尋找墨聖寶箱，最後發現居然打不開，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但是，爲什麼兩條不行？

    孟行現在有兩道墨聖靈韻護身，自信能應付大部分局面，他想了想，掏出這幾日雕刻神鐵心臟留下的神鐵碎屑，放入爐火之中燒煉。

    這不對的。

    但沒看到他死去，公輸安始終不能心安。

    孟行再看向無氣術被國運打落的靈韻，它是使用兼愛和非攻兩道靈韻失效的原因，所以之前孟行使用許多辦法，都不能激發墨聖令上的靈韻能力。

    蛇瞳道人擡了擡頭：

    公輸安聽他這麼說，便沉默不語。

    這些飛針，是專門破氣的。

    孟行便想到墨聖的學說，其實還有另外一個，那就是《誅不義》。

    難道他已悄悄死了？

    “那一道靈韻乃是道主親自祭煉，幾乎能與聖人留下靈韻媲美，再加上墨麒麟的兇蠻，誰能抹去？”

    一套三十六支飛針落在手中，烏黑沉蘊，令人一見便有些氣息不暢，有一種窒息之感。

    公輸安輕柔地撫摸着御神機，稍頃片刻，這件盒子狀的神兵便在他的心意之下，似流水一般爬上他的肩膀，隨後包裹在他的頭上，好似一個頭盔。

    班大師出來活動了。

    班大師的心臟，明明被他一劍刺穿，斷了生機，萬不能修復。

    “我讓他們去哪裏，便能讓他們去哪裏。”

    這一趟更是輕車熟路，直接把神鐵碎屑融成鐵水，再用《鼎故革新》震盪，隨後添入無氣術靈韻，再將鐵水弄成……

    “等有人集齊中兩塊，我等再把第三塊在誰手中的消息放出去，那個朝廷舉人便要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