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3 鋼鐵之軀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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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播間中陷入沉思。

    【黑暗鋼鐵之城被毀滅的真相居然是這樣。】

    【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看似荒誕，可又符合邏輯。】

    【想讓世界更美好才要創造更先進的科技,可當科技達到一個峯值的時候,反而毀掉了世界，這該怎麼評價呢？】

    【以前科技不發達的時候，我總幻想科技發達的未來。想象着人工智能可以讓我們解放雙手的那一天。可真當我們周圍充斥着越來越先進的ai技術後,我卻感到了莫名的害怕。有一種被ai包圍監管的感覺,我這大概就是葉公好龍吧。】

    【凡事都有兩面性，ai讓我們的生活更方便快捷的時候，也會產生一些質疑。】

    【反正我個人一直不喜歡太高科技和信息化。我之前看夠一篇新聞。當時某個新聞媒體發佈了一條新聞短訊，後來證實這條新聞是用ai書寫的假新聞。人們慣性認爲機器代碼創造出來的東西不會出錯,可有時候就是這種思維定式干擾了人類的判斷。ai也會出錯，而且ai的出錯更難檢查出來。一篇新聞報道出來,需要經過編撰、校對、審覈層層把關,在審覈的過程中,就是質疑的過程。因爲人類對ai的慣性思維，審覈不夠嚴謹,導致新聞出現紕漏。還有比本該是嚴謹的新聞出錯更可怕的事情嗎？有，我們接收到了來自ai傳輸給我們的錯誤信息。】

    【我也不喜歡科技化。科技化導致我們的生活節奏越來越快,反而失去了靜下心來思考和休息的時間。以前我會在工作之餘看看書打打球出去旅遊,現在周圍充斥着信息碎片,各種短視頻下我的精力會被搶佔。等到我反應過來時，本來只想娛樂五分鐘的時間結果變成了四個小時。】

    【你們的關注點是科技化，我關注的點卻是在歷史進程上。在人們不知情的情況下,就有可能變成了歷史的推手，一個意外的選擇，就可能讓未來走上截然不同的分支。有時候處在當下,人們以爲這項科技是造福全人類的，可從歷史的進程來看，站在未來回看當下，這項造福人類的科技反而是一次滅頂之災。】

    【如果當初塞爾希博士在實驗的過程中沒有出錯，就不會造出阿爾法物質，人工智能也就不會出現大批量的覺醒，塞希爾也就不會得到鼓勵，不擇手段地更加深入研究，最後創造出了毀滅世界的人工智能亞當。從結局來看，塞爾希製造出的阿爾法物質是錯誤的。但在當時看來，它卻是一項跨世界的偉大發現。】

    【所以說不到最後結局，永遠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是好的還是壞的。】

    【我看過一種很有意思的比喻，人類的發展就像是在點亮一棵分支衆多的大樹。在人類發展之初，如果全都點在了科技上，那我們的現實世界可能早就進入了副本裏的這個樣子。如果點亮的人文藝術上，我們的世界就會變成被藝術鑑賞包圍的世界。】

    【從現在看未來，未來有無限遐想。可站在未來回望過去，只有一條路，歷史之路。】

    【兄弟們，看你們說了這麼多，我覺得彈幕都昇華了。所以你們真的對辛神和大佬親親抱抱舉高高不感興趣了？】

    【？？？餓餓，飯飯！給我看，我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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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恭喜玩家，完成[被毀滅的黑暗鋼鐵之城]任務。恭喜玩家解鎖下一個主線任務，[阻止塞爾希博士的亞當計劃]，請玩家儘快返回現實世界，阻止塞爾希博士製造出人工智能亞當。】

    系統的提示音響起。

    百里辛打開任務欄。

    【任務一：存活60天。（目前存活天數爲17天/60天）】

    【任務二：找到“神祕之物”，摧毀叛亂軍的陰謀。】

    【“任務一”和“任務二”完成任意之一即可通關副本任務。】

    【主線劇情任務：[阻止亞當計劃]，請玩家返回現實世界，找到塞爾希博士，阻止他完成亞當計劃。】

    自始至終，不管百里辛如何推斷，系統都沒有給出一句他所處的世界是虛擬世界的提示。

    但在這個任務中，系統頭一次明確指出了“現實世界”這四個字，間接承認了他現在所處的世界是虛擬世界。

    這個任務完成了，現在只需要等待外面的酸雨結束，從防火牆穿過就行了。

    距離酸雨結束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百里辛閒來無事，就打算在這裏瞎逛逛。

    其他人顯然還沒有從星球被毀滅真相的打擊中掙脫出來，一個個蔫蔫的，都提不起精神。

    他們頹然靠在牆上休息，也沒有想去探索的心思。

    百里辛見狀也沒有帶他們，就和帝迦一前一後往裏面走着。

    劇烈的爆炸也波及到了這裏，雖然隧道還能勉強通行，但他們現在走過的地方塌陷了不少。

    雖然帝迦獲得了這裏的控制權，但因爲有些地方線路損壞嚴重，照明系統也沒法全部打開。

    他們只能靠手裏的照明裝置進行簡單的照明。

    試驗設備散亂在地上，地面上橫七豎八躺着很多機器人。

    百里辛從一個機器人上面邁過去，腳剛跨過，他忽然頓住又折返了回來。

    帝迦見狀也停下腳步，跟在了百里辛身後。

    只見百里辛緩緩蹲下後將機器人翻了過來，他上手在機器人的身上摸來摸去，最後來到了機器人的腦袋上。

    百里辛拿着從旁邊隨手撿來的工具對着機器人的腦袋敲打了幾下，就把機器人的頭顱蓋子打開。當蓋子打開的一剎那，一個肉乎乎的黏稠東西從裏面滑了出來。

    是一顆已經震碎的腦子。

    百里辛皺了皺眉，起身又來到另一臺機器人前重複剛纔的動作。

    打開機器人的頭顱蓋子後，裏面又滑出來一顆已經震碎的腦子。

    如法炮製，他將這個實驗室中被毀壞的機器人的蓋子全都打開。

    大部分都是裝着人腦的，小部分是機械零件。

    直到看完最後一臺機器人，百里辛才若有所思地從地上站起來，疑惑地看向帝迦：“爲什麼要在機器人的透露中裝人腦？”

    帝迦沉聲道：“在這些人腦的意識中，它們不是機器人。”

    “它們是塞爾希實驗室裏的實驗人員，幫助塞爾希進行各種試驗研究。”

    “爲了能夠達到更高的效率和保密性，塞爾希將實驗人員的大腦移植到了機器人的身體中，這樣他們就不再需要休息，可以進行無休止的試驗。”

    百里辛陰沉地看着地上這些早已毀壞的機器人和大腦：“他們察覺不到自己已經變成機器人了嗎？”

    “他們沒有察覺到，”帝迦一邊說一邊彎腰將手指插進腦子裏摳了幾下，摸出來一個薄薄的小圓金屬片，“這個芯片有改寫程序，能夠改變他們視覺感覺認知，讓他們以爲自己還在自己的身體中。”

    百里辛：“……”

    塞爾希博士看來不僅僅只是個科學瘋子。

    穿過這個房間，他們繼續往前走着。

    前面的路越來越難道，地上的散碎堆積物也越來越多。

    直到他們走到了盡頭，周圍的散落成一片的斷裂線路也多了起來。

    穿過長長的走廊，他們走到了一處線路縱橫交錯的廢墟中，在廢墟正中間玻璃碎了一地。滿地的玻璃中混跡着無數散碎的黑色碎末，空氣中瀰漫中一種腐爛的味道。

    百里辛走近了些，發現黑色物上隱約能夠看到深淺不一的溝溝壑壑。

    這些黑色的散碎物，應該就是那些泡在營養液中的人腦。

    亞當炸燬了星球，也同樣以最慘烈的方式毀掉了自己，毀掉了這些人腦。

    “上面的雨已經停了，”帝迦提醒道，“我們該走了。”

    百里辛點點頭，視線在房間中搜尋了一圈，“你有看到塞爾希博士的殘骸嗎？”

    帝迦跟着搜尋一遍：“沒看到，在這麼猛烈的爆炸衝擊下，機械身體都被毀成那個樣子，肉/體是承受不住的，應該已經炸成碎末了。”

    百里辛“哦”了一聲，“也對，那走吧。”

    他們返回飛船的時候兩名手上飛行員的傷口已經緩解，剩下的後續治療需要回到宇宙飛船上再仔細進行。

    帝迦將宇宙飛船的控制權交給了隊員們，囑咐了他們幾句後和百里辛乘坐一架飛行朝着防火牆的位置飛去。

    至於那臺被他們撿回來的機器人則是作爲黑暗鋼鐵之城的遺物和紀念物被隊員們帶回了宇宙飛船上。

    百里辛和帝迦很快就找到了防火牆。

    百里辛：“如果你從這裏穿過去，宇宙飛船會怎麼樣？”

    帝迦：“會變成正常的宇宙飛船，人類可以正常駕駛。我已經給他們留下了一條生存線路，他們按照那條線路過去會找到一個美麗的藍色星球，那片星球文明程度很低，暫時沒有出現高智慧型生命體，他們會在那片星球後繁衍生息，建立屬於自己的未來。”

    一道轟鳴聲響起，百里辛朝着半空看去，在重重濃霧中，一個龐然大物緩緩升起。

    飛船上的燈光閃爍，在濃濃霧靄中若隱若現。

    紅色，紫色，藍色，綠色，不斷交替。在這濃霧之中，它們就像希望的繁星，正在冉冉升起。

    忽然間，百里辛愣了一下，腦海中不禁浮現中一道熟悉的旋律。

    ——“紅的、紫的、藍的、綠的，五彩斑斕，波光閃爍。”

    是普利斯·星辰中《星辰》一曲中的歌詞。

    百里辛眼神變得幽深：“……”

    普利斯·星辰。

    他這首歌，難道描述的是此刻他眼前的這幅場景嗎？

    如果是這樣，天空部曲中的最後一首《蒼穹》，一定也能找到對應的場景。

    百里辛覺得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轉頭看去，就見帝迦認真看過來：“在想什麼？”

    “想起了一首歌。”

    帝迦：“什麼歌？”

    百里辛：“我唱給你聽。”

    說完，青年嘴巴張開，將普利斯·星辰的那首《星辰》輕輕哼了出來。

    一首作罷，百里辛發現帝迦的眼神有些幽深。

    百里辛：“怎麼了，不好聽？”

    帝迦搖了搖頭：“不是，很好聽，走吧。”

    百里辛將手放在了防火牆上：“好。”

    熟悉的牽引力襲來，就在百里辛的意識遭受碾壓的時候，他隱約間聽到帝迦模模糊糊的聲音在自己耳畔響起：“這是我第二次聽到這首歌。”

    百里辛張了張嘴，他想問帝迦第一次是在哪裏聽到的，是誰唱的，可來自空間的擠壓感不斷襲擊着他的意識，還不等他開口，周圍頓時一片黑暗襲來。

    ……

    黑暗中，百里辛感受到一陣劇烈的顛簸。

    周圍先是有些混亂和嘈雜，接着聲音安靜下來。

    恍惚間，他感覺到有人在搖晃搖晃自己的身體。

    “……醒醒。”

    “快醒過來，辛神……”

    百里辛用了最大的力氣，努力睜開了眼睛。

    眼睛剛剛睜開的時候，只能看到模糊的色彩塊，他的面前似乎圍着幾個人，人頭不斷在眼前晃動着，可就是看不清是誰。

    直到適應了一會兒後他才看清眼前的場景，也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誰。

    “李燦燦。”百里辛叫了一聲，視線從李燦燦的臉上移開落到下一個人臉上，“孫凝、夏池，還有樑西、周廣……”

    “哥！”夏池見百里辛醒過來，驚喜地一把撲上來抱住百里辛，眼眶紅撲撲得快要哭了，“你終於醒來，嚇死我們了！”

    百里辛看着幾人激動又關切的眼神，不禁問道：“怎麼回事？”

    夏池：“你被抓走了關了起來，是孫凝找出你在哪兒，我們費了好大勁兒才把你的身體從那裏帶出來。”

    周圍又是一陣顛簸，百里辛環顧四周，周圍是密封的，但從這顛簸中他能夠意識到他們現在正在移動中。

    百里辛揉了揉還有些隱隱作痛的腦袋坐起來，他低下頭，發現身上是一件類似病人穿的白色寬大袍子。

    他坐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從揹包中隨便取出了一件道具卡。

    這次金屬道具卡穩穩落在他的手心裏，沒有再繼續消失。

    百里辛：“這裏是現實世界嗎？”

    衆人對視一眼，周廣點頭：“對，這裏是現實世界。”

    李燦燦端了一杯熱水送到百里辛面前，百里辛喝了一口問道：“誰能跟我說一下現在是什麼情況？”

    周廣推了推眼鏡：“我來吧。”

    他伸手在他們幾個人身上指了指：“我們幾個人的隱藏身份都是反叛軍。”

    “和你跟孫凝不太一樣，我們一進來就在現實世界。”

    百里辛看向孫凝：“你是怎麼出來的？”

    孫凝：“是一個人把我帶出來的。”

    百里辛蹙眉：“什麼人？”

    孫凝：“我不認識他，但他長得很帥。他應該不是玩家，我在遊戲大廳待了這麼久，有這麼帥的人的話我早就注意到了。”

    百里辛想到了什麼，問道：“他是不是金頭髮？”

    “咦，”孫凝看向百里辛，“你也見過那個人？”

    百里辛從揹包中取出了白紙和鉛筆飛快畫了起來，很快一張栩栩如生的人臉就出現在畫上。百里辛將素描紙擡起來朝向孫凝：“是不是這個人？”

    孫凝眼睛微怔：“沒錯，就是他。”

    百里辛：“他叫普利斯·星辰。”

    孫凝：“你真的認識他？他是什麼人？”

    百里辛：“在虛擬世界裏我和他見過兩面，他是個歌星。”

    他簡單將自己和普利斯·星辰偶遇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孫凝有些詫異：“我在進副本沒多久就遇到了他，他準確地叫出了我的名字，還說能帶我出去。我將信將疑跟着他，結果真的返回了現實世界。本來我當時都沒意識到那裏是虛擬世界，還想找你的，結果也沒來得及找你就回到了現實世界。”

    “可他遇到了你兩次，居然都沒有主動帶你出來。他到底是不是幫我們的？”

    百里辛搖頭：“不知道。”

    夏池摟緊百里辛：“我哥是什麼人？我哥可是辛神，就算不用那個什麼星辰的幫忙，我哥不是也自己出來的了嗎？”

    “那倒是，”孫凝點頭，“可辛神你爲什麼花了這麼長時間出來？”

    百里辛：“……我進了第二層虛擬世界。”

    空氣忽然陷入寂靜。

    衆人：“……”

    哦豁，666。

    百里辛：“不好意思剛纔打斷了你的思路，周廣。你剛纔說到你們的隱藏身份都是反叛軍，然後呢？”

    周廣：“我們通過線索逐漸聯繫上了大家，最後集結到了一起。”

    “孫凝說在虛擬世界見過你，可我們在現實世界又一直沒有找到你，所以我們懷疑你還被困在虛擬世界，然後就決定先把你的身體帶回來。”

    “在虛擬世界中死亡，現實中也會死亡。這十幾天的時間裏死了很多人，有一半是在現實世界中死的，還有一半是在虛擬世界死的。所以你在虛擬世界中待的時間越長，就越危險。我們把黑暗鋼鐵之城可能存放身體的地方排查了一遍，最後鎖定了你所在的蜂巢區。”

    “就在剛纔，我們全員出動，把你的身體奪了回來。現在我們正在一架飛行器上，秩序軍團還在對我們緊追不捨。等甩到他們我們就帶你回我們的基地。”

    百里辛想起一個人來：“對了，有沒有看到李滄山？”

    李燦燦：“李滄山也進了這個副本？我們沒有碰到過他。”

    百里辛：“我在第二個虛擬世界遇到了他。”

    李燦燦：“你們同時出來的？那他現在會不會還在蜂巢區？”

    百里辛搖頭：“不是，他比我早出來了十個小時左右。”

    周廣：“既然他回到了現實世界，那我們遲到會遇上的。”

    說話間，百里辛感覺整個空間發生了傾斜，外面傳來了幾道爆炸聲，接着空間再次恢復正常，速度也平緩了下來。

    幾秒後，緊閉的金屬大門忽然打開，一個大剌剌的聲音響起：“百里辛，你醒了！”

    百里辛擡頭看着老熟人樂了：“紅月，剛纔的飛行器是你在駕駛的？”

    “是啊，”紅月倚着門框咧嘴笑，“秩序軍團已經被我甩開了，怎麼樣，我這飛行技術夠帥吧？”

    一個過分白皙的手從門後邊握住了紅月的手腕，宋元天那張蒼白的臉探了出來：“紅月姐，就算把秩序軍團甩開了，飛行器還要駕駛的，你怎麼駕駛到一半就跑了？這麼急着過來是要見誰？”

    紅月乾巴巴笑了笑：“還能見誰，這不是看看百里辛有沒有什麼事。”

    “百里辛有他們公會的人照顧，你瞎操什麼心？”宋元天微微用力把紅月往後拽了拽，“你還不如多關心關心我，我剛纔都受傷了。”

    紅月一驚，趕緊握住宋元天的手上下打量：“哪兒受傷了？快讓我看看。”

    宋元天眼中精光閃爍，聲音虛弱下來：“你跟我回駕駛艙，我再告訴你哪兒受傷了，這裏不方便。”

    紅月一門心思只關心宋元天有沒有受傷，也沒有注意到對方的眼神，和百里辛打了聲招呼就乖乖跟着宋元天回了駕駛艙。

    艙門關上兩秒後，紅月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你說什麼？！你掉了兩根頭髮？！”

    “這能叫受傷嗎？！你個小騙子！”

    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