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 失竊珍寶13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牧白字數:7534更新時間:24/06/27 16:07:23
陰冷潮溼的空氣中夾雜着難聞的黴菌和腥臭味道。
錯過了最恰當的離開時機,一切都變得脫軌。
百里辛掃過醫生加納鐵青的臉,握住對方腕部的手又收緊了幾分:“別擔心,我會一直緊緊抓着你的。”
醫生加納的臉更黑了:“……”
謝謝你啊。
他回頭朝着身後看了一眼,入口早就不見,除了黑還是黑。
有些黏溼的涼意像一支支鋒利的箭,輕易穿透厚重的衣物和皮膚,侵蝕着每一寸血管和骨肉。
毛孔在冷意的侵蝕下迅速收縮,醫生不禁生理性打了個寒戰。
他們在這條黑黢黢的隧道走了大半個小時。
最開始是因爲被x先生強行拖拽不得不跟着前進,錯過了離開的最佳時機,等到從驚嚇中回過神來的時候,人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隧道的深處。
現在該怎麼辦?
從後邊看青年現在滿身破綻,要不然趁着還沒有到達隧道的最深處,他一不做二不休把青年推到地上,自己轉身逃跑?
現在逃應該還有機會。
“唰唰——”
“颯颯——”
細微的聲音貼着後背響起。
醫生從腦海中冒出來的想法像受了刺激的河蚌瞬間縮回了殼裏,他輕輕吞嚥了一下喉結,壓低聲音大着膽子問道:“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具體是什麼聲音?”
有個聲音迴應道。
將全部注意力放在了那細微聲音中的醫生並沒有注意這道聲音的怪異:“就像是……有什麼鋒利的東西劃過地面的聲音。”
“哦,”那個聲音再次響起,“那個啊,不就是我被咬碎成兩半的腿骨在地上滑行的聲音嗎?嘻嘻嘻,你也想試試嗎?讓我帶給你極致的快樂吧。”
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貼到了耳畔,順着耳蝸的位置向着頭皮遊走,又從頭頂的最深處鑽進了腦袋裏。
醫生渾身猛地一僵,大腦中的弦瞬間斷開。
原本渾噩的大腦現在更像是有一根棍子在瘋狂地攪動。
全身的毛孔忽然收縮,每一個孔洞都在震顫戰慄。
這個聲音,根本不是x先生的聲音!
有什麼東西正跟在他的身後!
它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是在自己思考要不要逃走的時候?
還是在他猶豫要不要把x先生推倒的時候?
醫生努力繃住臉上的表情,他嘴巴微微張開,暗暗深呼吸。
“颯颯”的刺耳刮擦聲並沒有結束,反而愈來愈高。
有什麼東西掀開了自己的頭髮,順着縫隙鑽進了髮絲,最後停留在了頭皮上來回刮擦、研磨,彷彿在模仿某種機械運動。
冰涼、堅硬,他還能感受到尖端的鋒利。
所有的感官全都集中到了那個地方,醫生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個冰冷的東西是怎麼在頭皮上逡巡徘徊,它從自己的後枕部來到頂葉,又從頂葉來到額葉,遊走的時候還時不時用尖尖的刺試探着戳刺他的頭皮。
就彷彿,它正在尋找自己最喜歡的刺入部位一樣。
腳下越來越綿綿軟虛浮,和臉上的緊繃僵硬相反,此刻醫生的內心翻江倒海,思緒風暴般翻滾在大腦中。
在這無數的念頭裏,他忽然想起了很早之前處死的一名變態死刑犯。
那是一個窮兇極惡的犯人,他所犯下的罪行即便過去許多年依舊讓人不寒而慄。
在他手上握着數不清的人命,多到連他自己都忘記自己殘害了多少人。
殺人虐屍是他的樂趣,在衆多駭人聽聞的虐屍手段裏,他最喜歡的一種方式就是將受害者的頭骨切開,用內容物搗碎成漿狀,最後再一飲而盡。
他說,那是世間最美味的食物。
當年警察在他的祕密基地將他抓獲的時候,滿地的狼藉一度讓警方出現了難以消除的心理陰影。
那個犯人在被抓獲後就被關押到了這裏,沒過多久就被處刑了。
爲了懲罰這個兇殘的變態殺人狂,典獄長大人在保持他還活着並有意識的情況下,一寸寸切掉了他的骨頭,讓他親眼看着自己的這些部位依次被那頭處刑的怪獸啃咬吞嚥。
這一場處刑持續了天夜,那天的時間裏,整座監獄都充斥着那名死刑犯痛苦的哀嚎。
那個瘋子的口頭禪,就是“讓我來帶給你極致的快樂吧”。
醫生一瞬間清醒過來。
冷汗從後背爭先恐後沁出,打溼了身上的衣服。
冷風一吹,潮溼的衣服霎時黏連在後背上,又冷又瑟,說不上來的難受。
那個冰冷的尖銳桿狀物在頭皮上游走了幾圈後停留在了他的後枕位置。
涼颼颼的聲音再次在耳畔響起,這個聲音乾枯艱澀,就像指甲在鋪滿了鐵鏽的盡數上刮擦一樣刺耳難聽,每發出一道聲音,醫生就覺得自己的耳膜被侵/犯一分。
“知道嗎?”桿狀物的鋒利尖端在後枕部的凹陷處戳動着,“經過我無數次的實踐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個位置是頭蓋骨最脆弱的地方。在這裏有一個骨頭黏連的縫隙,只要找準這個縫隙,就能輕易將整個頭骨完美地剝離下來。”
“但我不喜歡這麼野蠻和不美感的行爲。”
“我更喜歡在這個位置……”冰冷堅硬的桿狀物順着頭皮一路向上,來到了頭頂的最高點,鋒利的尖端敲擊着他的頭皮,每敲擊一下,醫生都有一種自己的腦袋被鑿開的恐怖錯覺,他渾渾噩噩帶着求助目光看向前方,可當他看清楚前方的景象時,本就沒有了多少的理智和膽量頃刻間蕩然無存!
他前面握着的根本不是什麼x先生,而是一隻孤零零的乾枯森白的手掌!
而在乾枯的手掌四周,有什麼飄忽的東西在四處攢動着。
腦袋“轟隆”一聲悶雷,全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醫生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他抖動着戰慄的身體靠在牆邊,失聲尖叫:“放開我,放開我!你是個什麼東西!混蛋!快鬆手!”
手奮力地想要甩開抓着自己手腕的白骨,可不管他怎麼甩那個手掌就像長在了他的身上,依舊死死地抓着自己的手腕不放鬆。
他口不擇言地發泄着內心的恐懼。
“x!x!混蛋!都怪你,別讓我逮到你!”
“嘎嘎嘎——”
“看來你好像完全興奮起來了——”
“讓我來帶給你極致的快樂吧——”
發泄式的咆哮並沒有驅散周遭逐漸侵蝕的惡意,反而讓行兇者變本加厲。
有什麼東西抓採着醫生的頭髮,將他搖晃的腦袋瞬間固定在了一個微微揚起的角度。
視線不得不因此看向前方,醫生眼睛圓睜,瞳孔飛快地震顫,眼睜睜看着攢動的鬼魅蜂蛹逼近。
它們扭動着早就不成人形的身體,只有零碎的幾個部件可以辨別出人類的特徵。
細細碎碎的鬼魅聲音彷彿耳語,密密麻麻地包圍在醫生的四周。
殘忍的殺意讓這片空氣都變得焦躁和壓抑,醫生臉色漲紅,他大張着嘴巴大口大口呼吸,企圖緩解缺氧的痛苦。
恐懼的眼淚混合着鼻涕從扭曲的臉上不斷滑落,讓他原本俊美優雅的五官變得狼狽且凌亂。
醫生不斷發出絕望恐懼的痛哭。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誰來救救他,他還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醫生這撕裂扭曲的表情不僅沒有獲得這些惡靈的同情,反而讓行兇者越發蠢蠢欲動和興奮起來。
它們瘋狂地大笑着、尖叫着,嘲笑着受害者的無能,蔑視着受難者的軟弱,享受着跪拜者的哀求。
它們生而爲惡,即便是死後,也從未悔改。
即便被正義逼迫在了如此狹窄的隧道中,苟延殘喘之際也不忘聚衆狂歡。
恐懼和絕望讓感官放大了數百倍,頭皮的每一寸都在叫囂着。尤其是冰冷的鋒利尖銳物體劃過的地方,彷彿每一個細胞都在飽受凌遲腕骨之刑。
醫生疼得直翻白眼,口咽不受控制地順着嘴角流出來。
極端的痛苦下,意識反而越來越清晰,他感覺自己的頭皮好像被人一寸寸地切開了。
“咕嘰,咕嘰,咕嘰……”
粘稠混亂的攪動聲音在腦殼頭骨裏迴盪着。
在這絕望的痛苦之中,醫生居然不合時宜地想起了一件往事。
當初在抓到這個變態殺人狂的時候,兇手正在行兇的過程中。
當時他剃掉了受害人的頭髮、用電鑽鑿開了受害人的腦殼。
受害人沒有死,也沒有昏迷。
犯人用了某種精神類藥物,讓受害者的精神力和感知力放大了數倍。
所以即便受害者早已經疼得催心刨肝,依舊保持着絕對的清醒。
他們找到現場的時候,受害者滿身狼狽、醜態畢露。
嘔吐物、排泄物全都粘連在身體上。
在看到他們出現的那一瞬間,已經陷入絕望的受害者眼中迸射出劫後餘生的光芒。
他當時跟着過去,是因爲警察分析受害者還活着,需要一名醫生做緊急治療。在忍受着難聞的味道爲受害者治療的時候,受害者流着眼淚和鼻涕一次又一次向他表示感謝。
他當時不屑一顧。
卑微、狼狽、醜陋、脆弱不堪。
這是他對受害者的全部印象。
這樣一個沒有自保力量的弱者,實在太難看了。
他高高在上地看着這些卑微到極點的可憐人,始終無法理解這個問題。
可笑的是,直到今天他轉換了身份成了受害者,他才懂了。
再脆弱的人,都會擁有極強的求生意志。
任何人都有活下去的權利。
在陷入極度絕望的時候,當他無法自救的時候,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那就是希望奇蹟出現,有人會從天而降拯救自己。
所以當他們衝進去的時候,受害者才會流露出那樣的真情實感。
他們衝進去只在一瞬間,但在他們衝進去之前,受害者內心早已不知道祈禱了多少次。
就像現在的他一樣。
疼痛疾風驟雨般侵蝕着全身,在自救無望的情況下,“期待奇蹟”這種可笑的幻想也隨即出現在了腦海裏。
典獄長大人……
女王大人……
還有那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神明……
誰能來救救他。
他不想死,有沒有人能聽到他絕望的祈禱,將他從這個詭異的深淵中拯救出來?
如果今天有人能把他從這裏救出去,他一定會對那個人送上最忠誠的感謝。
如果是典獄長的大人,他要做典獄長大人一輩子的狗。
如果是女王,他要做女王陛下永遠的爪牙。
如果是神明,他願意做最虔誠的信徒。
所以到底有誰,能來救他?
內心在瘋狂地哀求着,現實卻沒有給他任何幻想的機會。
充滿惡意的笑聲依舊肆虐,那些飄忽搖曳的鬼魅身影已經逼近到了眼前。
惡靈們揚起猙獰醜陋的笑容,醫生眼睜睜看着一隻隻手伸向了自己。
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根本沒有什麼奇蹟。
這種地方,怎麼會什麼可笑的奇蹟發生。
相信奇蹟的他本身就是個笑話。
要死了嗎?
原來他居然是以這樣醜陋的姿勢結束自己的一生。
他就是個笑話。
一聲突兀的悶哼聲在狂笑中顯得十分渺小。
接着惡意的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呼嘯的風聲和惡靈們的驚慌慘叫之音。
預料中的疼痛沒有來到,甚至一直拽着頭頂的力道和那個在自己的頭皮裏放肆遊走的尖銳物也消失了。
醫生隔着緊閉的眼皮的眼睛看到了跳躍的光點,驅散了濃重的黑暗。
難道奇蹟真的出現了?
有人來救他了?
連惡靈都忌憚的力量,難道真的是典獄長大人?
醫生驚喜地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了在半空中凌厲白刃光輝。
那是一把自身散發着白光的白色鐮刀,冷白色的光讓本來就鋒利的鐮刀越發蕭瑟。
在他面前擋着一個人,他逆着白光而立,周身籠罩着潔白的光,連髮梢都暈染成了白色。
那人長身而立,手裏的鐮刀揮舞得密不透風,將自己和外面那些肆虐咆哮的怪物隔絕得一乾二淨。
他的後背並不寬廣,可此時此刻,卻給了自己最大的安心。
撲通。
撲通。
撲通。
醫生瞪大眼睛,癡癡望着爲自己揮舞着鐮刀的男人,心臟狂跳。
惡靈們在鐮刀的刀刃下被切成一瓣一瓣又一瓣,散落的碎片在地上蠕動了幾下,最後帶着艱難的低吼不甘心地消失在了黑暗中。
醫生默默看着電光火石間發生的一切,剛纔還肆意玩弄自己的惡靈,現在卻像一隻只落敗的犬,夾着尾巴灰溜溜逃走。
百里辛驅趕走了最後一隻惡靈,幹淨利落地收起鐮刀,回頭隔着面具看向醫生:“還站得起來吧?”
醫生癡癡地和那雙銀河凝空對視,呆滯地傻傻點頭:“我……很好,謝謝。”
好帥。
好強。
聲音也好好聽。
眼睛也好漂亮。
醫生躲閃着移開了視線,默默低下頭。
百里辛疑惑地看着醫生泛紅的臉頰:“還能站起來就繼續走吧,剛纔我一回頭發現你不見了。我說過會帶你一塊出去,可別再走神跟丟了,加納醫生。”
醫生扶着牆壁磕磕絆絆站起來,低着頭侷促地點頭:“好,好的,不會跟丟了,走吧。”
他是爲了我特意回來的?
在這麼危險的隧道裏,居然爲了救我義無反顧地站在了惡靈面前?
他想和自己一塊逃出去,還回來救自己,自己卻只想殺了他。
自己太混蛋了!
s419:【宿主大人,他好像嚇傻了。】
百里辛隔着面具微不可察地觀察着神情恍惚的醫生,摸了把冰涼的面具:【我做的太過火了?】
s419彩虹屁一秒安排上:【怎麼會呢!宿主大人做事,怎麼會過火?您不過就是暗中鬆開了他的手,又趁他不注意用了隱身技能卡,接着就躲藏在暗處用他做誘餌誘騙出了那些惡靈,最後冷眼看着他被嚇到鬼哭狼嚎而已。】
【他還給您喂了肚子疼的藥呢,就算嚇傻了也只怪他膽子小,絕對和宿主大人您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百里辛:【……】
一個成熟的統,已經學會了該死的人情世故了。
他們現在只走到了隧道五分之一左右的位置,越往前走,周圍的空氣越發陰冷。
百里辛從揹包中拿出手電筒打開,明亮的光線跳躍了幾下,就迅速被附近的黑暗緩緩吞沒,最後只留下了一縷微乎其微的光芒。
“啊!”醫生壓抑着尖叫了一聲。
百里辛側頭看去,就見醫生睜着眼睛,一臉驚恐地指着牆壁。
凹凸不平的滑膩牆壁上,斑駁黑影在光照下跳躍攢動,張牙舞爪地露出自己的獠牙和利爪。
百里辛將手電筒朝着遠處照了照,光芒所到之處,牆上的鬼影觸目皆是。
醫生瑟瑟縮縮躲在百里辛的身後,完全嚇傻了。
風的呼嘯聲混合着此起彼伏的低喃聲在周圍迴盪着。
聲音雖然雜亂細微,卻又清晰地鑽進醫生的耳朵裏。
“來吧,來吧,來玩吧。”
“好久沒有新人進來了。不是一個,還是兩個!”
“這次可以好好玩玩了,嘻嘻嘻。”
“我要後邊的金頭髮。”
“我喜歡那雙藍色的眼睛。”
“哦,好想插進他的嘴裏搗碎,一想到這個畫面我的j都快要爆炸了。”
“這次千萬別太快弄死了,要一點一點慢慢玩,桀桀桀。”
醫生身體縮得更厲害,他全身戰慄着,努力剋制着恐懼顫顫巍巍道:“我們……回去吧,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百里辛看了醫生一眼,沒有說話,可眼神忽然變得有些古怪。
醫生疑惑地盯着他,就見x先生好像變魔術一樣從半空中掏出了個魔方。
鬼魅已經將漆黑的手掌從牆壁中爭先恐後伸了出來,朝着他們緩緩靠近,可x先生卻不爲所動,注意力全在手裏那個不起眼的魔方上。
百里辛盯着手裏震動的魔方,又看了眼前密密麻麻的惡靈,眼神若有所思。
從第二波惡靈在牆壁上出現開始,原本一直安安靜靜待在揹包中的潘多拉之盒就開始躁動起來,似乎是想要些什麼。
當自己將潘多拉魔盒從揹包中拿出來後,它的反應更劇烈了。
原本只是在揹包中左右晃動,現在卻變成了振動器。
很微妙,潘多拉魔盒雖然不會說話,可他卻意外地察覺到了魔盒此刻完全興奮了。
而它興奮的源頭,似乎是眼前這些蠢蠢欲動的惡靈們。
百里辛舉着魔盒,在旁人無法看到的另一層視角中,他的畫面不斷閃爍着危險的紅色,一排醒目的紅色文字出現在潘多拉魔盒的上方。
[警告:潘多拉魔盒處在暴走邊緣,請玩家小心!]
[警告:潘多拉魔盒處於暴走邊緣,請玩家小心!]
[友情提示:潘多拉魔盒爲“不可控之物”,打開時將會隨機帶來負面debuff或增益debuff,祝玩家好運。]
百里辛:【……】
這玩意居然還能暴走?
帝迦給自己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百里辛無語地盯着跳成篩子的魔方,發現從他將魔盒拿出來之後,原本就已經躁動的惡靈們更加失控了。
它們發出一聲接一聲的垂涎之聲,貪婪之意呼之欲出。
“那是什麼?好好聞啊,好想吃它。”
“我也想吃,好餓,好想吃它。”
“好香啊。”
“它是我的,給我,給我。”
隨着惡靈的興致高漲,百里辛感覺自己手裏的魔方跳得更歡了。
百里辛:“……”
怎麼有一種雙方都互相想把對方吞進肚子裏的錯覺?
百里辛看了看手裏的燙手山芋,又看了看周圍攢動的黑影。手裏的魔方忽然在他的手心裏跳動了兩下,直接從百里辛的手心裏跳出去衝進了黑影裏。
巴掌大小的魔方衝進一望無盡的黑霧中,好比石牛入海,瞬間就被猙獰的惡鬼淹沒。
那些原本衝着他們過來的黑影早就忘記了他們的存在,它們調轉方向,爭先恐後衝着魔方撲去。
百里辛僵立在戰圈之外,腦海中忽然響起來【叮】的一聲系統提示音。
【叮!】
【玩家已開啓潘多拉魔盒,厄運or好運?請玩家敬請期待。】
【叮!恭喜玩家,獲得厄運降臨,下面隨機buff降落中。】
【叮!恭喜玩家抽中“時間削減”buff。您的遊戲時間將縮減12小時,換言之,您將直接從現在的時間點跳躍到12小時後。】
【時間加速將在五秒鐘倒計時後開啓,當您再睜開眼時,將會出現在十二小時之後。】
【倒計時開始……】
百里辛眨了眨眼睛,眼睛木然地看向前方,“……”
離了個大譜了。
盒子是他打開的嗎?!
在他的眼前,惡靈們一瞬間彷彿受了驚的耗子,發出一聲聲刺耳的尖叫聲。它們好像被捲入了漩渦裏,黑色不斷被吸收進去。
在黑色漩渦的中心,一個漆黑的金屬盒子幾乎和這些醜陋的惡靈們融爲一體。
百里辛甚至幻聽到了潘多拉魔盒愉快的吞嚥聲:“……”
這破盒子。
在倒計時結束、意識陷入黑暗的一瞬間,百里辛在心裏罵罵咧咧。
憑什麼它吃得這麼開心,debuff卻要他來扛?
早晚有一點我要拆了你這個破盒子!
希望,他睜開眼的時候,人是安安靜靜躺在帝迦的牀上的。
否則……他要完。
【叮!時間削減結束,請玩家繼續遊戲。】
百里辛眉頭微蹙,眼前漆黑,轟鳴的腦袋裏響起系統的聲音。
他從黑暗緩緩睜開眼睛,入目的是一個熟悉的房間。
潔白的牆壁,漆黑的牀面。
簡單極致的黑白對撞,還有他熟悉的味道。
百里辛鬆了口氣。
還好,自己這跳躍的十二個小時裏是在帝迦的房間裏。
這樣帝迦就不會以爲自己逃走而發瘋了。
將意識探入揹包中,意識消失的上一秒還在狼吞虎嚥的潘多拉魔盒現在老老實實縮在不起眼的揹包一角。
身體還有些發暈,他雙手撐着牀面坐起來,想要下牀去洗把臉清醒一下。
真是不幸中的……
“叮噹……”
“叮噹……
金屬碰撞的聲音突然響起。
百里辛渾身一僵,表情有些不敢置信,手下意識朝着自己的脖子摸上去。
脖子上不知道何時被拴上了一個皮質項圈,項圈卡扣的地方被一個金屬鎖牢牢鎖住,卡扣的位置連着一條冰涼的粗長的鎖鏈。
百里辛低下頭,鎖鏈跟着搖晃撞擊,發出“叮呤當啷”的金屬脆響。
百里辛順着鎖鏈看過去,鎖鏈耷拉在牀面上,然後向外延伸,一直固定到了牆上。
百里辛:“……”
小,小黑屋py?!
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