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8 試膽遊戲49

    黑毛小怪物的嘴巴一張一合的,百里辛輕輕一瞥就能看到它藏在口中森白的牙齒。

    他心不在焉地聽着，目光掃過厄運之神，喃喃間將自己的心聲說了出來：“看來還是厄運之神的基因比較強大。”

    “……”黑毛小怪物全身的毛都炸起來了,“沒禮貌的傢伙,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再說又不是只有我一個孩子，我雖然像厄運爸爸一點,但是我的兩個兄弟像小透爸爸多一些啊！”

    百里辛撐着下巴的手僵住，他茫然地看向黑毛小怪物：“你還有兄弟？”

    腦海中有什麼畫面一閃而過，他有點不太確信地問道：“難道是那一對黑白稻草人怪物？”

    黑毛小怪物後槽牙咬得咯吱咯吱作響，“你管別人叫‘怪物’真的禮貌嗎？”

    “真的是它們？”百里辛震驚得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那個，不好意思,它們有哪一點像小透？”

    你是有什麼自信說出它們像小透的？憑你那雙閃瞎星辰的大眼睛嗎？

    黑毛小怪物：“很像啊，你不覺得它們很像人類嗎？八頭身、肩寬腰細、手長腿長，不就是小透爸爸的翻版嗎？”

    百里辛：“……”

    我懷疑你這雙眼睛是裝飾品。

    經過黑毛小怪物這麼一說，百里辛倒是想起一件事情來：“當時在費宅忽然吹起哨聲的，是你嗎？”

    黑毛小怪物：“除了我，還有誰,要不是我,你早就被它們兩個弄死了。”

    百里辛：“所以你一直在暗中幫助我,不止是這一次。你可真是個小可愛。”

    黑毛小怪物手臂忽然哆嗦了一下，不說話了。

    “你們三個的模樣差別還蠻大的。”百里辛感慨一聲。

    到底是厄運之神的基因佔領了遺傳的高地。

    黑毛小怪物雙臂環胸，“這有什麼,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我們只是遵循自然的發展生長而已。哎，你別老打岔,讓我把事情說完。”

    “經過酒店的事情之後，小透爸爸就開始黑化了。他對費宅的人先後進行了報復，首先是費一諾。小透對費一諾的感情很複雜，同時對他的恨意也最重。小透剛到費家的時候，費一諾向他表現了充分的友好。他曾經許諾過會在這個家裏保護小透。”

    “但當小透終於忍無可忍向費一諾求救的時候，費一諾拒絕了小透的求救，並言辭犀利地警告小透不準侮辱他的父親。小透原本單純地以爲是費泰宗僞裝得太好，所以費一諾不相信。他打算讓費一諾看清楚費泰宗的真面目，於是在例行公事的那一晚，小透讓費一諾一定要在深夜偷偷來自己的房間。”

    “費一諾的確去了，但他看到後沒有絲毫的反應。小透這才知道，費一諾從很久之前就知道了他父親的爲人。但那畢竟是他的父親，也是他未來事業的倚仗。權衡利弊下，小透只有被犧牲的份兒。小透最愚蠢的幻想，就是試圖在狼窩裏向狼崽子尋求幫助。”

    “費一諾什麼都知道，但他又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眼睜睜看着小透用自己的身體換取費家的繁榮。享受着小透帶來的榮耀，讓費泰宗把壞事做盡，自己則是充當站在陽光下的聖人，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反過來侮辱小透的人格。”

    “他比人面獸心的費泰宗還要可惡。費泰宗壞得徹底，他卻虛僞得令人作嘔，佔盡了所有好處卻妄想當那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潔蓮花。”

    “回去後小透花了半年的時間勾引他，讓他徹底愛上了自己、對自己欲罷不的最後時機收網，讓他永遠活在求而不多的痛苦絕望之中，這是小透對他的報復。他越是想超然於世，小透就越要讓他滿身泥沼。”

    “與此同時，他的報復目標還有那些曾經傷害過他的人。他以開晚宴的名義將那些人重新召集在了一起，那一晚是無比酣暢痛快的一晚，所有的罪孽最終化成了一道道的血水，消弭在了大地之中。”

    “在這段時間裏，我和兩個哥哥相繼誕生。因爲有契約的力量在，厄運爸爸有時候沒辦法拒絕召喚者的願望，那段時間它將自己的力量借給召喚者，也幫着召喚者幹了不少壞事。”

    “可能是因爲召喚者的野心太大，也可能他本身太弱無法駕馭那樣強大的力量，總之大家忽然遭到了反噬。”

    “之後先後發生了好幾件事情。”

    “第一，時空發生了扭曲。怨念和惡念不斷匯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這個漩渦就像龍捲風的風眼，不斷吸收不同時空、不同地區的怨念，最終形成了一個無法打破的獨立空間。”

    “第二，厄運爸爸的神力被風眼快速吸收，導致力量迅速衰敗。”

    “更令大家絕望的是第三點，那個召喚者遭到反噬而亡，但因爲力量已經轉移到了風眼上，所以就算是契約者死了，他和厄運爸爸之間的契約鎖鏈也沒有中斷。厄運爸爸的力量源源不斷被風眼吸收，它的力量支撐着這個世界。”

    “大家都被困在了其中，包括小透爸爸，包括所有人。”

    “小透爸爸爲了能夠留住厄運爸爸的命，最終變成了半死不活的畫中人。我的兩個兄弟也沒能倖免，它們和那些慘死的亡魂糾纏在一起，被囚在了同一片空間中，一次又一次經過無限地循環。”

    “僥倖還能行動的只有我。”

    “我在小透爸爸的囑咐下開始嘗試着打破這個空間的壁壘，嘗試了很多辦法，最終都失敗了。最後我們嘗試用局外人來破局，也就是你們這些玩家。”

    “我開始召喚外人進來，希望他們能夠突破掉哪怕一點點的壁壘，但都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失敗了。”

    “這裏面不要臉的狗東西費一諾還來搗亂，一遍遍地干擾我們的計劃！”黑毛小怪物忽然拍着桌子大罵道，“媽的，不要臉的狗東西，死不足惜的垃圾！操！”

    百里辛：“……”

    黑毛小怪物：“你知道我把一個人拽進來有多費勁兒嗎？！幾年才有一個傻子會無意間發現那張彩票，後來更是彩票鬼故事的傳說fg出來後大家避之如蛇蠍！好不容易拉一個傻子玩家進來，全特麼被費一諾給糟踐了！他以爲天下的傻子那麼多嗎？！”

    百里辛：“……”

    你一口一個傻子真的合適嗎？

    你這樣我真的要狂暴了。

    “我起初多麼的溫柔，耐心告訴任務者們每每一關的通關祕訣是什麼，生怕他們死在半路上。結果呢，他們居然不信我而是信費一諾，我兄弟在那兒拼刺刀殺惡人的時候，一個個的都跟着費一諾跑了。我是救他們的那個人，費一諾才是要弄死他們的，一羣傻逼，活該被費一諾切了！氣死我了！”

    百里辛：“。”

    一邊是把自己拉進遊戲的黑毛和鐮刀稻草人怪物，一邊是人類npc，真的很難不選錯。

    “這就是你後來變得這麼兇的原因嗎？”百里辛揉了揉隱隱作痛的眉心問道。

    黑毛小怪物掐腰：“不知好歹的玩家，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再也不對你們好了，太特麼傷人了。”

    百里辛：“……”

    “所以，你剛纔說的話中的意思是已經無法從召喚者那裏解開契約，所以只有犧牲小透才能拯救厄運之神。那個契約者是誰？”百里辛提取了黑毛小怪物話裏的關鍵信息，“是費宅那個小黑屋裏沙發上坐着的那個骷髏嗎？”

    黑毛小怪物：“沒錯，就是他。”

    百里辛：“原來契約者已經死了，他估計到死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遭到反噬吧？那個人是誰呢？是失蹤的張傲嗎？”

    黑毛小怪物：“沒錯，是他。他從見到小透的第一面就盯上了他，打算拿他當祭品。爲了獲得費泰宗的信任，他只是簡單地扔了幾塊肉骨頭就讓費泰宗搖着尾巴把小透送到了他的面前。”

    黑毛小怪物冷笑一聲：“真他奶奶地便宜他了。本來我們也沒打算放過他，結果還沒等我們弄死他，他自己先承受不住神的力量，反噬而死。”

    “不自量力的凡人妄圖召喚駕馭神明之力，神明的力量又豈是一個區區凡人能夠輕易搖擺的？”

    “他想效仿古人，利用神明的力量操控自然，成爲撼動歷史的人，到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癡心妄想。害人終害己，他太高估自己了。”

    黑毛小怪物應該是真的很厭惡張傲，後面又“嘰裏呱啦”罵了很久的髒話，直到罵累了才停嘴喘了好幾口氣。

    “總之，既然被你發現了，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趕緊殺了小透爸爸，厄運爸爸身上的枷鎖就會消失。它甦醒之後被風眼吸收的力量會被它奪回去，到那時這片空間的壁壘會被打破，你也就能夠離開這裏。”

    黑毛小怪物的聲音忽然沉了下來：“就差最後一步了，不要猶豫了。就算你拖一天也改變不了最後的結局。”

    百里辛沉默兩秒，問了一個有些相關又不太相關的問題：“風眼在什麼地方？”

    黑毛小怪物猶豫了一下，還是告訴了百里辛：“前面的櫻花林。”

    百里辛：“。”

    ……

    中午的時候，幾個人湊到了一桌。

    白天來臨，昨天晚上登上列車的那些鬼魂也暫時看不到了。

    三個人坐在中等車廂的包廂裏，雖然他們坐在了一起，但明顯是各懷心事。

    中年女人出去吃飯去了，只留下他們三個在包廂裏。

    “哎，”周廣嘆了一口氣，“我知道‘飛蝶入林’是什麼意思了，辛神。”

    百里辛有些心不在焉：“哦？是什麼意思？”

    周廣：“這個小女孩並不是那對父母的養女，恰恰相反，她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這個小女孩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大約是懷她的時候沒太注意，健康的夫妻卻生下了兩條腿不一樣長的女兒，這樣的孩子註定是會坡腳的。他們兩個無法接受這個殘疾的孩子，就把這個小女孩偷偷送到了孤兒院門前。”

    “幾年後，他們又懷了個孩子。這次懷的是個男孩，也就是柴立。但是在生柴立的時候女人大出血，醫生最後不得不選擇摘除了她的子宮，這也就意味着她以後再也無法生育，柴立是她的最後一個孩子。因爲是這輩子最後一個孩子，他們對這個孩子十分溺愛，但是好景不長，柴立在五歲那年忽然昏迷，後來送到醫院後發現他患有先天性心臟病。這種心臟病會隨着年齡的增長不斷加劇，醫生斷言他活不過十歲。”

    “而且這個孩子的血型還是稀有的熊貓血，尋找器官的難度就更大了。這個時候他們忽然想到了曾經被自己遺棄的女孩。”說到這裏，周廣嗤笑一聲，臉上露出鄙夷之色，“曾經因爲坡腳而遺棄，現在卻感謝她有坡腳而沒有被領養走。爲了救兒子去尋找女兒，多可笑啊。”

    百里辛：“……”

    李滄山：“……”

    周廣繼續道：“兩人甚至慶幸他們當時把孩子扔到了孤兒院門口，這樣他們找起來才不困難。就這樣，他們假裝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前前後後去了孤兒院好幾次才提交申請，把這個女孩領養回了家裏。”

    “之後他們就帶着女孩到醫院做了配型，最後的結果讓他們很喜出望外，配型成功。”

    “知道爲什麼他們選擇三年後才做手術嗎？”周廣眉頭緊蹙，用力握緊了拳頭，“並不是在猶豫和愧疚對不起女孩，而是因爲那時候男孩還小。他們需要等到男孩的心臟和奇怪再長大一些，成長得可以接受女孩的心臟才行。女孩因此多活了三年。”

    “如果這是現實世界，我絕對能在法庭上把他們全都送進監獄了，讓他們的後半生都在監獄裏懺悔。”

    “飛蝶入林裏的‘飛蝶’指的是‘心臟’，這是女孩對奇怪的一種特殊叫法，這種叫法那對夫妻並不知道，但是和女孩關係很好的男孩是知道的。之所以叫‘飛蝶’是某次女孩發現男孩有心臟病後開始研究心臟病這個病，當時女孩還天真地告訴男孩自己將來要學醫，這樣就能救弟弟。‘飛蝶’是女孩對心臟的美化稱呼，說心臟一跳一跳的，就好像蝴蝶在扇動翅膀，她安慰柴立他的蝴蝶只是累了，等休息夠了還是會振翅飛翔。”

    李滄山：“那‘飛蝶入林’的意思是……”

    周廣：“柴立心口的那顆心臟，還給女孩。”

    “也是報應，這對父母當年爲了救柴立殺了自己的女兒，現在短短幾年過去，新的心臟又患上了心臟病。”

    “今晚就能到達櫻花林了，我會在櫻花林裏把那顆心臟取出了，還給女孩。”周廣的眼神諱莫如深，“你們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李滄山嘴巴張張又闔上，最後搖了搖頭：“沒有。”

    周廣見狀才鬆了口氣，他輕輕拍了拍李滄山的肩膀，“謝謝你的理解，兄弟。”

    李滄山欲言又止，最後什麼都沒說，只是衝周廣笑了笑。

    櫻花林原定的計劃應該是在午飯過後抵達，下午是陽光最好的時候，大家也能在櫻花林中完成拍照打卡等一系列的行爲。

    但火車在行進到一半的途中發生了故障，停靠了幾個小時，導致抵達櫻花站的時間也拖延了。

    等到火車到達櫻花站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

    這次停靠的時間是四個小時，凌晨兩點火車將再次發車，一直抵達到藏山終點站。

    雖然錯過了最漂亮的白天櫻花林，但是夜間的櫻花林也別有一番風味，更何況喇叭上承諾返程的時候保證在白天停靠在櫻花林中，乘客們中雖然有人有些怨言，但整體來說心情都還算平復。

    火車停站的一瞬間，所有人幾乎是蜂擁而出，齊刷刷飛出車，衝到了櫻花林中。

    百里辛和帝迦也下了站。

    百里辛發現從到站開始，帝迦的表情就不太對勁了，整個人顯得異常緊張和糾結。

    他好像有什麼話要告訴自己，可又猶豫要不要說出來。

    百里辛的注意力並沒有完全集中在帝迦身上，而是在櫻花林中左顧右盼、環視四周。

    他在看這個紀錄片的時候還曾經納悶過，到底是什麼櫻花能做到四季不敗。只要是花都會有花期的，就算有櫻花品種是冬日開花的，也不是說這類品種的櫻花夏天也散發着勃勃生機。

    但這裏的櫻花四季不敗，實屬不尋常。

    不過今天從黑毛小怪物口裏得知這裏是怨氣的風眼之後，他也多少理解了。

    有靈異的地方，自然現象多少都會有些不正常的，就好比現在他們身處的這片櫻花林。

    他從未見過可以在夜間散發着熒光的櫻花。

    這裏宛若仙境一般，在繁星點點的夜空之下，這片櫻花林根本不需要燈光的照明，僅憑藉櫻花散發的熒光就可以帶來朦朧的光明。

    櫻花帶來的熒光是淡淡的粉色，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櫻花林和身處林子中的火車和人羣們在這一刻全被籠罩在了如夢似幻的粉色幻夢之中。

    因爲這幅美景的出現，人們紛紛忘記了剛纔火車延誤的不快，迅速融入了這片美景之中。

    “親愛的，我真該感謝火車延誤，要不然我還看不到晚上這麼美麗的櫻花林。這就是所謂的因禍得福吧？”

    “那棵樹下面的風景好，我們找人給我們拍張照皮吧？”

    周圍是嘰嘰喳喳的人羣，但在百里辛眼裏，這裏卻是另外一幅場景。

    在熱鬧的乘客身後，不遠不近跟着臉色慘白的鬼魂。

    它們有些安靜地尾隨在身後，有些看樣子已經開始張開獠牙。

    百里辛很快就在人羣中發現了柴立的位置。

    也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柴立的父母臉色有些難看，但他們在看到這樣的櫻花林後眼中出現了片刻的恍惚，接着兩個人就開始莫名地高興起來。

    他看到柴立的時候柴立也看到了他，兩人隔着幾米遠遠對視，百里辛見狀大方地朝着柴立揮了揮手。

    柴立因爲自閉的原因有些害羞，只是衝着百里辛僵硬靦腆地笑了笑，慢騰騰收回了手。

    百里辛：“……”

    柴立看不到，他卻看得清清楚楚。

    在柴立的身上，赫然掛着一個全身慘白的女孩。

    那個女孩和周廣長得一模一樣，只是更消瘦一些、眼神也更加陰鬱。她兩條細長的手臂纏着柴立的脖子，從後面雙腿盤在柴立的腰上，像一隻樹懶一樣死死掛在柴立的後背上。

    她趴在柴立的耳朵邊上，時不時和柴立說着什麼。柴立眉頭微蹙，揉搓着肩膀似乎有些疲倦。

    這樣詭異的場景並不是只有柴立一人。

    幾乎每人身後都有那麼一個陰魂不散的鬼魂。

    “喂，小子，你到底還要考慮多久？已經到達風眼地帶了，趕緊毀了那幅畫，不要再磨嘰了。”盤踞在百里辛頭頂不肯離開的黑毛小怪物不厭其煩地再次催促道：“聽到了沒有啊，快點啊，錯過這村就沒有這店了。”

    “你知道我等你的出現等了多久嗎？你是這麼多任務裏唯一一個通關到第五關還把厄運爸爸帶出來的人，如果錯過了你，我們還不知道要等多少年。可我們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再尋找這麼一個人了。你殺了小透爸爸，至少厄運爸爸還能活。你如果心慈手軟，不僅小透爸爸、厄運爸爸都要完蛋，你也無法從這裏離開。這片空間在失去了厄運爸爸的支撐後會迅速暴走，說不定會波及更多的人。”

    “喂，我跟你說話呢，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的話啊！”

    “你完成任務，我真的會給你大量的獎勵，我說到做到，童叟無欺！”

    “哎，你倒是跟我說句話啊，別不理我啊。”

    百里辛從柴立身上收回視線，他朝着黑毛小怪物瞟了一眼，“我不叫‘喂’，也不叫‘哎’。”

    黑毛小怪物：“世界上最幸運帥氣英俊的百里辛選手。”

    百里辛：“風眼具體在什麼地方？”

    黑毛小怪物朝着遠處的櫻花林指了一指，“就在前面，那裏面有棵最大的櫻花樹，足足有五米高，你從這裏就能看到吧？”

    百里辛甚至不需要怎麼擡頭就看到了那棵櫻花樹，那棵樹是這片櫻花林中最耀眼的存在，也是所有乘客趨之若鶩想要靠近圍觀的風景。

    此時，幾乎所有乘客都在朝着那棵櫻花樹靠攏，就像成羣結隊的蟻羣朝着食物靠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