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 人魚實驗室25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牧白字數:9085更新時間:24/06/27 16:07:23
    蒜頭鼻一下子站了起來,“爲什麼不肯?暗害夏池小朋友的那個玩家該不會就是你吧?”

    “瞎說什麼呢你,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黃毛表情有些尷尬,“我是長得位置比較私密,不方便給你們看。”

    蒜頭鼻:“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麼不能看的,你的詛咒該不會長屁股上了吧?”

    黃毛臉上露出一抹羞恥,他搖了搖頭,“不是,長雄鷹上了。”

    “什麼雄……”蒜頭鼻說到一半的聲音戛然而止,他隨即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黃毛,“那裏?”

    黃毛點了點頭。

    衆人:“……”

    就在空氣陷入寂靜的時候,眼鏡提議道:“或者讓夏池和這位選手單獨去衛生間驗證一下?”

    黃毛的臉和夏池的臉頓時一塊紅了。

    糾結了一會兒,黃毛才看向夏池:“額,這個辦法其實我也能夠接受,至少比在你們一羣人面前遛鳥強。”

    如果在遛給一個人看和遛給一羣人看非得做出一個選擇,他選擇遛給一個人看。

    夏池:“……”

    衆人;“……”

    五分鐘後,在漫長的等待中夏池和黃毛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百里辛看向夏池,就見夏池衝自己點了點頭。

    有。

    這下,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落到了林曉身上。

    不等旁人開口,林曉已經靜靜地開始解開袖子和領帶。

    就算是在驚悚副本裏面,林曉的着裝都十分講究。

    西裝外套和西服褲子上沒有一絲褶皺,胸前的口袋裏放着疊放整齊乾淨的手帕。

    襯衣和西裝的釦子全部扣緊,襯衣釦子繫到最上面一顆,穿在裏面的襯衣袖子要比外面的西裝袖子長大約兩公分,是最符合禮儀的穿法。

    只見林曉解開袖口的釦子後又開始解對襟位置的釦子,掛在領口的領帶被他隨手一扯,斜斜掛在脖子上面。

    他就像是經過最專業紳士學院培訓機構走出來的優秀學員,每一個動作看似自然,又都透着一種幹練和精英人的優雅。

    林曉面無表情地當着大家的面解開鈕釦,露出了藏在襯衣下的皮膚。

    當衆人看清林曉的胸膛時,大家全都愣了一下。

    林曉的身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縱橫交錯的傷疤。

    他本人似乎根本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只是將襯衣從肩膀半褪下來後將後背朝向了衆人。

    “嘶——”空氣中,傳來了幾聲倒抽氣的聲音。

    蒜頭鼻眉頭緊緊皺起來:“兄弟,你後背上這玩意,該不會是九龍拉棺吧?”

    林曉整片後背上面鋪開了一幅巨大的滿背紋身,栩栩如生的巨龍怒目圓睜,它們相互糾纏,彷彿下一秒就能從林曉的後背鑽出來。

    這些龍嘴裏都咬着一串漆黑的鎖鏈,鎖鏈延伸至中間的棺材上。

    漆黑的棺材上面繪製着奇怪的圖騰,周圍是九頭龍,在龍的氣勢之下棺材自帶的陰鬱詭異氣息卻並沒有被壓制下去。鎖鏈纏繞在棺材之上,詭譎陰寒的氣息撲面而來。

    林曉的後背上也有很多凹凸不平的縱橫交錯傷口,紋身就覆蓋在傷疤之上,中間那座棺材因爲不平整的傷疤而變得起起伏伏,遠遠看着彷彿棺材有了生命,或是棺材中的“屍體”正不甘心地想要從裏面掙脫出來。

    棺材中間圖騰的地方被黑色的斑點覆蓋,變得有些模糊不清。

    聽到蒜頭鼻的提問,林曉應了一聲:“嗯,詛咒就在棺材上,看得清楚嗎?”

    蒜頭鼻:“哦哦,看得清楚看得清楚,我看到了,你們看到了沒?”

    黃毛:“我也看到了。”

    夏池:“嗯嗯。”

    林曉聽到肯定答案後並沒有什麼遲疑,他捏着西裝領口快速一扯,純白襯衣重新穿到了身上,蓋住了那張恐怖的滿背紋身。

    “哥們,”看到林曉在系釦子,蒜頭鼻繼續開口,“你背上那東西可不興紋啊,太兇了,尋常人根本背不動。”

    夏池對紋身文化完全不懂,剛纔看到林曉背後的紋身他只是覺得震撼和後背一陣涼意襲來,現在又聽到蒜頭鼻這麼說,不自覺問道:“九龍擡棺是什麼意思?”

    “我對紋身還有點瞭解,紋身分爲很多種,有的人紋身是因爲單純喜歡,有的人紋身是爲了改命數,還有的人紋身是爲了紀念和表明忠貞等等。每個紋身背後都有它自己的寓意,比如說有人的紋身是一隻狼,狼象徵着耐力和執着、拼搏忠誠等等。”

    “這個九龍擡棺的圖案源自於古代的一個典故。傳聞古代某個王朝的帝王死後棺木被九頭龍拉着擡到了天上,所有也有成仙得道的御醫。”

    “在我們現實世界,九龍擡棺忽然興起來了那麼一陣,很多年輕人覺得九龍擡棺很帥,就紋了這個紋身。但下場都不太好。”

    夏池彷彿在聽什麼天方夜譚:“爲什麼會下場不太好?”

    蒜頭鼻:“肯定不太好啊。”

    “你想啊,得道昇仙,怎麼才能得道昇仙?不是得先死了才行嗎?普通人根本背不動這個。九龍擡棺可是紋身圈的禁忌。”

    夏池眼中閃過好奇:“紋身對這個人的命數真的有影響嗎?不就是在身上紋了一幅圖嗎?說不定只是巧合呢?”

    蒜頭鼻:“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們不還被這個鬼遊戲拉進副本裏了嗎?萬一那是真的呢?靈異類的事情,我們自己也說不明白。不過我也只是聽說,沒有親眼看過,說不定只是以訛傳訛。”

    他說着看向林曉,林曉這時候已經穿好衣服,重新變成了他原本社會精英男的風格。

    熨燙整齊的衣服一絲不苟地穿在身上,如果不是今天他脫了上衣,人們誰都不知道他的衣服下面還藏着這樣的祕密。

    “哥們,”蒜頭鼻看向林曉:“我看你身上這麼多傷疤,背後又紋着九龍擡棺,你該不會是混/黑的吧?”

    夏池聽到這句話身體瞬間緊繃,眼睛警惕地看向林曉。

    他可是立志成爲警界中的福爾摩斯的人,雖然他還沒入校也沒畢業,但拿到錄取通知書的他已經算是半個警察。

    對方如果真是涉/黑的,他第一個不允許!

    林曉平時沒什麼表情的臉這時候輕輕皺了皺眉,眼神中透着某種嫌棄,似乎有些不滿蒜頭鼻的話,“我不是,別把我和那羣社會敗類相提並論。”

    蒜頭鼻:“那你是做什麼的?身後爲什麼會紋着九龍擡棺?對了,你紋這個紋身真的沒問題嗎?你周圍有沒有經常發生意外?你身上的傷疤該不會就是紋身造成的吧?”

    “看你紋身的圖案,紋身應該已經有些年頭了,少說也有六七年了吧?”

    衆人齊刷刷看向林曉。

    林曉:“我只是個一直在養病的病人,至於其他事情無可奉告。我現實世界中做什麼的和今天的任務應該也沒什麼關聯,如果你這麼有經歷,不如多關心關心你身邊的夏池,他的情況看起來不太好。”

    蒜頭鼻聞言這才將注意力放在夏池身上,就看到夏池臉上黑色詛咒好像又擴散了一些。

    蒜頭鼻有些慌了:“不是說詛咒轉移,只要找到誰身上沒有詛咒就能夠確定誰是兇手嗎?爲什麼現在大家身上都有詛咒?兇手真的就在我們幾人裏面嗎?要不要我現在把所有玩家全都交上來,大家一個一個覈實!”

    林曉:“來不及了,你去喊人從去到來至少要半個多小時,看夏池這個模樣,也就半個小時,你來不及的。”

    蒜頭鼻:“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要眼睜睜看着夏池去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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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播間。

    【臥槽,居然是九龍擡棺,我居然能在有生之年看到現實的九龍擡棺紋身。】

    【這東西真的有那個玩家說的那麼邪門嗎?】

    【是真的!很邪門!我隔壁就是個紋身店,當時有個男人非要讓店長給他紋九龍擡棺,店長一開始不答應,然後那個男人就如果不紋就砸了他的店鋪。老闆沒辦法,就給他紋了。結果你們猜怎麼着?】

    【怎麼着?】

    【一星期後我晚上出去喝酒,回去的路上看到路上出了車禍。我當時喝得有點多了,酒壯慫人膽也不害怕了,湊上前去看熱鬧,結果就發現死的人是那個紋九龍擡棺的男人。】

    【嘶,這麼瘮人嗎?】

    【是啊,他死得老慘了。據說是他在過馬路,你說也是邪門了,那兩條路平時都是貨運車限行的。那天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輛半掛車就忽然出現在了那條路上,就這麼壓過去了。十五米長的半掛,他的身子當場就被壓成了肉泥,也就留了一個腦袋辨認屍體。】

    【操操操,淦淦淦,哥們!能不能別在直播間聊這個,大晚上的,很瘮人!】

    【我越看越覺得林曉很邪門,就算他不是兇手,也絕對不是什麼普通人。】

    【能進入這個遊戲的,誰還是普通人啊。】

    【額,說得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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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辛目光在房間中划動,緩緩將幾人的臉一一收入眼中。

    看到最後,百里辛的視線停在了站在夏池身邊一直沒有開始說話的眼鏡身上,“我想再覈實一遍大家的黑色詛咒,宋雲,可以從你開始嗎?”

    忽然被點到名字,眼鏡愣了一下。

    接着他點點頭,舉起手就要擼起袖子。

    “等一下。”百里辛打斷他的動作,腳步輕擡朝着他走去,“我走近一些再看。”

    他走到眼鏡面前很近的位置,這才讓眼鏡將黑色詛咒露出來。

    眼鏡一邊擼起袖子,一邊磕磕絆絆開口,“就是這個,有什麼問題嗎?”

    百里辛盯着眼鏡的黑色詛咒,醜陋的黑色上面有凹凸不平的粗糙感,讓人看了很不舒服。

    青年修長的手指握着眼鏡的手腕細細端詳,緩緩搖頭道:“沒什麼問題,的確是黑色詛咒。”

    眼鏡臉頰有不自覺的紅色,他有些緊張地咽了口唾沫,“那,那你呢狗把我的手腕放開了嗎,我緊張。”

    百里辛擡頭看了眼鏡一眼,“抱歉,恐怕不行。”

    說着,一道寒芒從百里辛身後閃過,等到寒芒消失之時,房間中忽然傳來了一道悽慘的叫聲。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以至於所有人全都呆若木雞地立在原地。

    只見一把鋒利的匕首插在眼鏡的黑色詛咒中心,眼鏡臉色慘白,巨大的痛苦讓他眼睛努睜,眼球都快要從眼眶裏蹦出來。

    他冷汗涔涔地落下,“你幹什麼,辛神,快放開我!”

    百里辛端詳着眼鏡的表情,眼尾餘光順便關注着他身邊的夏池。

    夏池整個人都僵住了,呆呆地望着百里辛,嘴巴張開說不出話來。

    黑色繼續在他身上蔓延遊走,彷彿有了自己的生命。

    百里辛沉吟兩秒,呢喃了一句“不在這裏嗎”後就毫不留情地將匕首拔起來。

    下一秒,匕首再次刺入眼鏡另一處的黑影中。

    慘叫聲再次響起,這次眼鏡已經沒有了最開始的求饒,雙眸赤紅地瞪着面前的青年,用有些戰慄的沙啞聲音吼道:“你到底要幹什麼?你不要欺人太甚!你瘋了嗎你!”

    百里辛並不理會眼鏡的質問和謾罵,他繼續看向夏池,發現他臉上的黑色依舊沒有褪去的跡象後再次將匕首□□。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寒芒凜冽的刀刃上綴着鮮血,青年手輕輕一甩,鮮血就被甩落到了旁邊的地上。

    接着,在眼鏡驚恐和其他人詫異的目光中,青年再次面無表情地舉起了手。

    蒜頭鼻看到事情有些失控,正要出手制止,卻被身邊的夏池用手臂攔住:“別去。”

    蒜頭鼻:“百里辛在幹什麼?你看清楚,他在傷人啊。難道他是懷疑眼鏡是兇手嗎?”

    夏池目光堅定:“如果不是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我哥是不會出手的。他是在傷人,但他也在救我。他不是爲了自己在傷人,他是爲了我。”

    “我從進入遊戲後就和我哥認識,他從來沒有主動傷害過一個選手,別說選手,就連npc我哥都不會輕易傷害。”

    “他攻擊眼鏡,一定是確定他就是那個兇手!”

    “啊”

    慘叫聲再次迴盪在這片狹窄的空間。

    看到夏池沒什麼反應,百里辛又一次拔出了刀。

    眼看着青年再次擡手,眼鏡喊了一聲,“我說,我說,我說在標誌哪兒!在肩膀位置的黑色上,不要再試了!”

    百里辛手臂放下,“左邊肩膀還是右邊肩膀?”

    眼鏡:“左,左邊肩膀。”

    青年的匕首再次擡起落下。

    眼鏡的慘叫聲再次響起,伴隨着這次慘叫,夏池臉上的黑色開始緩緩後退。

    原本快要被黑色佔領的臉上變成了原本的肉色。

    百里辛這才鬆開手,任由眼鏡緩緩滑倒地面上。

    眼鏡狼狽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隨着夏池身上黑色褪去,眼鏡身上的黑色也在快速蔓延。

    很快,夏池身上的黑色徹底縮回了衛衣領口裏面,手上的黑色也全部消失。

    至此,夏池暴露在空氣下面的皮膚再也沒有黑色了。

    蒜頭鼻走到眼鏡面前,彎腰掀開對方的衣服看了一下,青年的後背佈滿了黑色斑點。

    “原來真的是你!”蒜頭鼻用力推了眼鏡一下,“夏池那麼照顧你,你爲什麼要害他?”

    眼鏡額頭佈滿了冷汗,冷汗將他的打溼,頭髮一縷一縷垂在額前。

    他深吸一口氣,僵硬的手指穿過潮溼的頭髮,手指向後一攏,原本看起來乾淨無害的劉海頭髮一瞬間變成了凌亂的背頭。

    幾縷碎髮從潮溼的頭髮中掉下來,宋雲將眼鏡摘下來後隨手扔到一邊,身體懶洋洋靠在牆上:“怪就怪他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百里辛疑惑地看向夏池:你得罪了誰?

    夏池一臉茫然:“我得罪了誰?”

    宋雲靠在牆角歪着下巴朝着夏池那裏看了一眼後擡手指了指:“不是你,是他。”

    手指停在了百里辛面前。

    這次換夏池疑惑了:“你得罪了誰?”

    百里辛:“我得罪的人那可就太多了。”

    夏池:“……”

    衆人:“……”

    你得罪人多你還有理了?!

    夏池忽然意識到什麼,他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敢相信:“不是,宋雲,你特麼給我講清楚。我哥得罪了人,你們有本事找我哥麻煩啊,爲什麼要拿我開刀?”

    所以我是給我哥背鍋了?

    震驚!原來我是背鍋俠!

    宋雲自從被揭穿了陰謀,也不保持之前唯唯諾諾的風格了,他從嘴角瀉出一聲冷笑:“誰讓你弱?我倒是想對百里辛下手,但他刀槍不入,我根本沒有下手的就會。你和他關係不一般,你如果出事,百里辛肯定會很難過。”

    夏池:“所以你才故意接近我?!瑪德,你這是把我當成了軟柿子?”

    宋雲聳肩:“誰讓你全身都是破綻。”

    “你是神天公會的人?”一直沒開口的百里辛沉聲道。

    宋雲肩膀僵了一下,接着搖了搖頭:“不是。”

    “哦,”百里辛點頭,“那看來就是了。”

    “……”宋雲忽然氣急敗壞,“我都說了‘不是’,你是不是不聽人講話啊!”

    百里辛:“聽了,你的微表情告訴我,你是。”

    宋雲:“什麼?”

    百里辛:“人在說謊的時候,會無意識地頻繁眨眼和伴有聲音的停頓。看來你應該不是個撒謊成性的人,有些欺詐師爲了能夠讓自己的騙術完美無缺,會刻意練習微表情。但很顯然,你不是這樣的人,你很好被看穿。”

    百里辛:“所以你是替誰出氣?小霸王嗎?”

    宋雲癟嘴。

    “還是上次和我剪刀石頭布輸了的那個男人?”

    宋雲又斜眼看向旁邊。

    “或者是死在副本裏的那個神天公會男性成員的女朋友?”

    這次宋雲的喉頭微微滾動一下,依舊不說話。

    百里辛:“哦,我知道了,原來是那個女孩,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辛苦了。”

    宋雲倏然轉動脖子,瞪大眼睛看向百里辛:“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我什麼都沒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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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播間。

    【哈哈哈,強給線索,是辛神的正常操作。】

    【《我得罪的人可太多了》】

    【辛神:得罪的人那麼多,得讓我好好篩選篩選,到底是誰。】

    【笑死,所以這次夏池小天使是替辛神背鍋了。果然,再高的幸運值,也抵不過實力拉踩。】

    【夏池小天使現在很鬱悶,十分鬱悶。】

    【原來這個眼鏡是神天工會的人啊,不過如果是神天公會的人,那他的操作也就不足爲奇了。哼,畢竟是公會老流氓。】

    【明明是公會老鴨血。】

    【你們說,神天公會的人現在會不會就在屏幕後面窺屏?】

    【窺屏才好呢,我就說!敢做還不敢捱罵了?不就是比我們早進遊戲嗎?這麼久還沒從遊戲裏出去,肯定也不是什麼厲害人物。都是闖關選手,誰還比誰高貴不成?他們憑什麼整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端着?我就是不服,扯下來,給我把他們扯下來!】

    【神天公會是吧,你們就是一羣縮頭烏龜!就別把自己搞成什麼屹立在衆人之上的高手了,承認吧,你們就是一羣無法逃離遊戲的loser!】

    【話說,辛神是怎麼發現犯人是眼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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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認爲自己的僞裝做得很完美,你是怎麼發現是我做的?”既然已經被發現了,宋雲也沒有再死鴨子嘴硬,坦然接受了此時的現狀,甚至還有功夫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百里辛:“因爲你之前和夏池一塊進入潛水艇。”

    宋雲不明所以:“?那是什麼理由?”

    百里辛:“金髮博士從深海探祕回來之後,身上的詛咒速度就開始加速,迅速蔓延。”

    “如果他是這樣,那你們應該也不會倖免。”

    “當然,我也觀察過其他幾個回來的npc身上的詛咒情況,他們的詛咒也很嚴重,已經多到衣服都蓋不住。”

    “夏池和你身上的詛咒,按理說要比其他人要多。但你沒有,你身上詛咒面積很少。”

    宋雲瞪大眼睛:“你就是通過這一點確定犯人是我的?”

    百里辛:“不止。”

    “你說你真正想要針對的人是我,你其實從以前就開始想過要攻擊我吧?上一次我們從地下室進入下水道,你主動提出要幫我們看門。”

    “你當時做了什麼?”

    宋雲眼神躲閃地看向兩側:“什麼叫我當時做了什麼?”

    百里辛:“住在地下室裏的npc因爲繁忙的工作,大部分時間是很淡漠的。除非是某些地方真的有很明顯的異常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否則他們是不會圍過來的。你說當時有人在外面想要破門而入,是不是你故意製造聲音把npc引過來的?”

    宋雲眼神躲閃:“這麼做的話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如果我想害你們,完全可以把下水道的蓋子直接一關,轉身走人。我沒有走,而且還留在原地。”

    百里辛:“你那時候如果走了,還能得到我們在下水道裏找到的線索嗎?”

    百里辛:“你的話不對。你針對的是我,不是林曉和夏池,所以你只要將npc的矛頭對準我就行了。”

    “你們的人設是實驗人員,就算被發現,也不會受到很嚴重的懲罰。因爲在這個副本裏面,實驗人員的地位是遠高於清潔工的。”

    “但我不一樣,我是清潔人員的人設,被發現的話,我應該會受到懲罰。”

    “就像我被懲罰打掃實驗室一樣,你之前不是剛好碰到了我被懲罰打掃實驗室嗎?”

    “至於你是什麼時候將詛咒傳給夏池的,今天凌晨我們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夏池碰到的黑衣人是你吧?”

    “或許你不是特意在等夏池,而是在找什麼線索,但是當時你剛好看到了夏池,就順便把自己的詛咒傳給了夏池。”

    “說起來,你在找的,應該不是人魚的信仰吧?”

    宋雲先是表情僵硬,隨着百里辛之後的話,宋雲最後索性無所謂地擺手,“服了你了,你說得都對。”

    “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嗎?還是說你現在要殺了我?”宋雲說着甚至把自己的脖子往前伸了伸,“來呀,殺了我。”

    夏池緊張地看向百里辛,手下意識握住了百里辛的手腕,“哥,不能動手。”

    雖然傷害玩家不會受到系統懲罰,但是如果擊殺玩家,按照系統的規則還是不允許的。

    宋雲這個無賴,這是篤定他們不敢動手,所以有恃無恐。

    百里辛:“……”

    宋雲扶着牆壁站起來,“既然你們不動手,那我可就走了。”

    說着,他擡起腳朝着門口走去。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回頭掃了衆人一眼,目光最後落到蒜頭鼻身上:“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情。真沒想到,大家都爬到這個樓層了,還有你們這麼天真的人。你們到現在還沒看出驚悚遊戲的本質是什麼嗎?”

    “不是團結合作,而是競爭。”

    “這個遊戲大廳把這麼多人從外面召喚進來,最後能夠爬到我們這個樓層的有多少人?寥寥無幾。那沒有爬上來的那些人呢?因爲能力不行,要麼早早死了,要麼留在低級樓層,說白了就是被淘汰了。”

    “遊戲遊戲,什麼遊戲不伴隨競爭?”

    “選手和選手之間,對手關係是恆定的,戰友才是短暫的。”

    “你猜爲什麼現在低等本的難度越來越高了?因爲我們的存在。”

    衆人微愕。

    宋雲笑了一聲,“是我們將遊戲的整體難度提升了。這個遊戲大廳的主腦是有自主思維並可以不斷學習進化的。”

    “我們能力越強,主腦對於人類的分析數據裏面,人類的平均能力就會越高。用來入門的初等副本的難度也會隨之提升。如果說現在低等副本中有哪個玩家因爲副本而死,那我們高樓層裏的每個人手裏都粘着他們的鮮血。”

    “我們是這個遊戲的幫兇。”

    “這就是殘酷的現實。”

    “你們越在大廳裏分發道具卡,遊戲的難度就提升得越快。”

    “這個遊戲總要淘汰一定比例的人,如果無法達到淘汰比例,那就只能提高難度。”

    “你們清醒一點吧,趕緊把什麼‘把所有人都安全帶出去’、‘大家團結互助擰成一股繩’這種可笑幼稚的理想想法拋棄。”

    “這裏是人家的底盤,主腦是莊家,我們是賭徒,這個遊戲怎麼玩,豬腦說了算。”

    “說完了,走了!”

    門被拉開後又被重重關上,房間中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又過了一會兒,百里辛才輕聲道:“夏池,你先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看到百里辛要走,夏池趕忙喊住百里辛:“哥,你別聽那個宋雲胡說,他就是個攪屎棍,專門製造焦慮的。”

    “放心吧,我沒有被他的話影響,而且他這些話其實也不是對我們說的。”青年表情淺淡,語氣平靜。

    夏池:“不是對我們?這個房間就我們幾個啊?”

    百里辛:“看起來這裏只有四個人,但實際上這裏有上萬人。別忘了,我們的副本會被全程直播,他這些話是故意說給直播間的觀衆聽得。我們四個才多少人,就算焦慮又能有多大範圍?他想要的是一石激起千層浪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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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播間。

    【原來是這樣!還好辛神解釋了,要不然我就被這個狗東西給騙了。】

    【不過,你們不覺得他說的也有點道理嗎?現在副本的難度就是提高了。】

    【你清醒一點好嗎?提高了是因爲你樓層高了。但是你那正常發揮的能力卻無法滿足逐漸提升的副本難度,所以才會覺得很難。辛神當初第一個副本就難到變態吧?這麼看來,其實低等本在最初就是簡單和困難摻和着,並不是說難度忽然提高了。】

    【哦,我知道了,這就是分子人海戰術。我記得以前看過一個故事,有一個詐騙組織,爲了實行詐騙採用了放長線的策略。他們會廣發短信,爲他們預測賭馬比賽結果。其實他們根本不會預測,只是將答案一分爲二,分別發送給了不同的用戶。在第一場比賽結果出爐後,他們會放棄發送錯誤答案的那一部分,繼續給正確答案的那一部分發送答案。還是一樣的策略,一半一半。這樣就永遠有一部分人是正確的。】

    【基數大是最重要的因素。】

    【等到最後決賽公佈的時候,他們忽然說如果想知道最後的答案,就要給他們打錢,很多人都信以爲真,真的給他們打錢了,結果他們還是把答案一分爲二,發給了這些人後卷錢跑人。】

    【說白了,就是倖存者偏差。】

    【哇哦,你們都好有文化的樣子。忽然不敢自稱是辛神的粉絲了,等我先去多看幾本書再回來和你們吹牛逼,我常常因爲自己是文盲而陷入自卑。】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百里辛剛出去,林曉了離開了。

    百里辛這時候剛走出五六步,看到林曉的時候他下意識放緩了腳步等到林曉跟上來。

    等到林曉走到自己身邊的時候,百里辛隨口問了一句:“宋雲的真面目,你其實早就知道了吧?”

    林曉倒也不掩飾,“是的。”

    百里辛:“你不告訴我們的理由是什麼?”

    “我不能過多地干預,我……”林曉嘴巴張開,似乎想說些什麼,但他最終還是將後面未說完的話吞進的肚子裏,“先回實驗室了,再見。”

    注視着男人筆挺的背影在視線中越來越渺小,百里辛這才繼續往前走。

    身後又響起一道開門的聲音,接着蒜頭鼻和黃毛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兩個人小聲嘀咕着,但並不妨礙百里辛聽到。

    “呸,我管它新人怎麼樣,我自己都快要死了,誰還這麼聖母管新人死活?也沒見新人管我們死活。”

    “就是說啊,本來這個東西的根源就是遊戲該死的規則,真要說誰揹負了新人的血,明明就是系統,那個叫宋雲的人居然偷樑換柱,說是我們高樓層玩家。”

    “他這不就是故意製造高樓層玩家和低樓層玩家的矛盾嗎?不去共同對抗把我們拉到這個鬼地方的系統,反而在這裏玩反間計,司馬昭之心,太惡毒了。他是因爲我們有多蠢,才會相信他的話?”

    “可能是他在看不到下邊的雲端待太久了,久到天真地以爲可以輕鬆地pua我們。開玩笑,我們這一代的人和他們可不一樣,老子可是下過反詐app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