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永恆鑽石山5

    鑽石山的出口是一條蜿蜒的鑽石通道,和生存區的鑽石山構造差不多，這裏頭頂依舊罩着一個巨大的鑽石罩子。

    鑽石道路向前延伸進了一大片荊棘玫瑰林。

    遠遠看去，那片和周圍格格不入的荊棘玫瑰異常鮮豔耀眼,大片的紅色覆蓋在上面。

    身後的通道中沒有一絲聲音，按照他們兩個人的速度來算，現在應該還沒進入山洞。

    沒有等他們，百里辛繼續向前出發。

    等他通過了蜿蜒的鑽石道路，漸漸靠近荊棘玫瑰林的時候,百里辛眼中的神情也漸漸凝重起來。

    面前的“玫瑰”，根本不是玫瑰,而是一隻只被荊棘刺穿了身體的鳥。

    荊棘林瘋狂生長，每一根向上生長的尖刺之上，都穿刺着一隻鳥。

    血液從傷口中流出,染紅了它們潔白的羽毛。

    一片片地,密密麻麻。

    遠遠看去，就像一大片豔麗的玫瑰花。

    這些鳥的外形和山洞裏的那些鳥別無二致,百里辛粗略數了一下，這片密密麻麻的荊棘林中,只是鳥類的屍體就足足有幾十萬只。

    它們有的閉着眼睛,像是在那裏安靜地睡着了。

    有的仰起頭，尖尖的鳥喙微微張開,似乎是在引頸高歌。

    在童話故事中，曾經出現過一隻荊棘鳥,它自出生後不停地飛翔,直到找到了那片荊棘林後義無反顧地飛了過去。

    讓銳利的鋒芒刺穿了它的身體,而它就在血液染透它身體的時候,唱着最後的絕唱,悲壯而亡。

    這個童話故事後來有了很多的解讀，有的是說荊棘林愛情，荊棘鳥是爲了愛情奮不顧身的男男女女。爲了愛情，他們義無反顧、奮不顧身。

    也有人說這片荊棘林代表了自由、信仰、理想……等等等等。

    可不管是童話故事中的荊棘林代表了什麼，百里辛也在現實中沒有見到過這樣悲壯的景象。

    見識淵博如他，現在也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無法用言語來描述內心的震撼。

    從剛纔開始，他的震撼就沒有停下來。

    震撼於這些不知名的白鳥年復一年以生命代價啄山的執着，震撼於這些白鳥義無反顧傾身在荊棘林的悲壯。

    面前是幾十萬只鳥類的屍體，他卻不曾感到害怕，胸腔之中那股洶涌澎湃的熱浪席捲着，彷彿要將他裹挾入海。

    這片荊棘林密密麻麻的，如果要從中間穿過根本沒有可能，只能藉助這些鳥類的屍體才能過去。

    百里辛朝着這些鳥拜了拜，才深吸一口氣跳上了荊棘叢。

    剛一跳上去，一股巨大的吸力忽然從下方衝上來，百里辛的身體立刻不受控制地向下墜去。

    不過好在有這些鳥類屍體的阻擋，百里辛堪堪攙扶住了鳥類的身體，這才沒有被荊棘叢紮成馬蜂窩。

    他眼神驚訝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攥成拳頭試了試。

    在這片荊棘叢裏，他的力量竟然全部消失了。

    這片荊棘林不僅有強壓力，還有將所有的能力無效化的力量。

    難怪這些鳥會被刺穿在這裏。

    爲了能夠進入到最裏面的鑽石山，它們不斷路過唯一通道的荊棘林，不斷地被荊棘林刺穿，又不斷地藉助前面鳥類的屍體，艱難地度過荊棘林。

    百里辛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在尖刺中行走。

    他這次沒有大步跑，一是因爲超重力的影響，二是因爲不想如此褻瀆這些悲壯的天空使者。

    這大片的荊棘林，他走了五個小時才走出去。

    穿過荊棘林的一瞬間，超重感才從身上消失。

    時間到了下午4點，百里辛也發現，這次頭頂的“陽光”沒有要落下的意思。

    光線依舊如常，沒有任何改變。

    百里辛往後面看了一眼，發現在自己來過的盡頭出現了兩個小點，應該是趙楠和遲焰兩人。因爲距離太遠，他並沒有朝兩人打招呼，而是選擇了繼續前進。

    前面又是一條蜿蜒的鑽石山路，半個小時等他穿過這條鑽石道路的時候，再次停住了腳步。

    在他的面前原本應該是一片汪洋大海的，但現在海水被無數鳥類骸骨填滿。桑海桑田，一望無盡的汪洋，現在卻變成了一片骸骨組成的平地。

    精衛填海，精衛沒有做到的事情，這個不知名的白鳥卻做到了。

    如果說第一次用震驚來形容，第二次用震撼形容，那這次已經讓他找不到任何形容詞。

    最遠處那片原本朦朧模糊的鑽石山已經就在眼前，穿過這片“海洋”就到了。

    然而這次百里辛並沒有走得太匆忙，時間對此刻的他來說是只是龐大的數字後面又加了1和減去個1的區別。

    他蹲在地上，從衆多的骸骨中隨便拿起了一隻鳥類的頭骨端詳。

    他看得十分認真，彷彿透過這些骸骨就能看到這種鳥的一生一樣。

    百里辛盯着鳥類的頭骨看了好幾分鍾，看得眼睛都開始發呆的時候才放下，轉頭拿起另一個頭骨觀察。

    剛纔通過骸骨觀察，基本可以確定這些鳥類和前面鑽石山中以及荊棘叢中的鳥類都是同一種鳥類。

    不知道爲什麼，他忽然對這種鳥類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這到底是一種什麼鳥，可以用自己的身體填平大海，也可以用自己的身體踏平荊棘叢，最後還用自己的鳥喙啄穿了整個鑽石山。

    這種鳥有名字嗎？它叫什麼？來自於哪裏？

    這種行爲是烙印在它內心的基因本能，還是有其他目的？

    百里辛目光想得出神，手指無意識地在這只頭骨上撫摸着。

    忽然，百里辛眼神微怔，詫異地低頭看向懷裏的骸骨。

    他指尖小心且仔細地撫摸着這些頭骨，像是發現了什麼，又拿起剛纔那個頭骨觀察起來。

    兩個來回比對了一下，他同時放下，又從手邊抓起了第三個。

    如此重複了上百次，他才好像終於找到了答案，將骸骨小心翼翼放回了骸骨堆中。

    當他再次看向面前這些骸骨的時候，雙瞳孔已經是一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複雜神情。

    頭頂是晶瑩剔透的鑽石罩子，陽光也不知道是從哪裏照進來的。百里辛長長舒了口氣，緩緩站起來後繼續朝着前面移動。

    只是他這次的眼神卻變了，從最開始的好奇，變成了異常的堅定。

    百里辛一邊走着，一邊低頭看着腳下的骸骨。

    每次路過骸骨雜亂的地方，他也會停下腳步，彎腰將這些骸骨擺正。

    任務欄中的時間一直跳動着，隨着代表時間的數字緩緩跳到了00：00：01，時間也進入到了第二天。

    他已經在這個骸骨海洋中走了十幾個小時，但他絲毫不覺得疲憊。

    身後一直沒有跟上遲焰和趙楠的身影，估計這兩人現在還被困在荊棘叢中。

    不過有那些鳥類屍體當成護盾，相信他們兩個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來到這裏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

    這片區域安靜到了一種極致，沒有海風，沒有海鳥，只有百里辛的腳步踩在骸骨上後發出了“咔嚓咔嚓”聲和百里辛自己的輕微呼吸聲。

    又走了24小時，百里辛才看到了海洋的盡頭，也就是鑽石山的盡頭。

    一路走來，他已經沒法數清楚腳下一共有多少鳥類骸骨。

    它們一個疊着一個，一個又緊挨着一個，層層疊疊。饒是百里辛，都看花了眼。

    又是一聲輕嘆，百里辛朝着前面繼續移動。

    面前是自己曾經覺得高不可攀的鑽石山，隔着遠的時候他就感受到了鑽石山的高聳，現在離得近了，那種高聳感有增無減。

    可它再高聳，在百里辛面前也不過是一隻紙老虎，因爲面前的鑽石山中已經開鑿好了一條通道，百里辛甚至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通過這條狹長的通道。

    走進通道，裏面依舊有無數的鳥類骸骨，不過這些骸骨已經變成了化石，代表着時間洗禮的化石一顆一顆擺在道路的兩頭，就彷彿是這條通道無言的守衛者一般。

    百里辛在化石前停下來看了一會兒，才又繼續前進。

    隨着百里辛的前進，光線也無法再透過鑽石照進來。走了大約半個小時，面前的通道就已經黑了下來。

    自己鑿過的那條隧道和這條隧道比，很顯然是小巫見大巫。

    他晝夜不停地飛奔了一天一夜，才終於看到眼前出現了光亮。

    又過了一個小時，他離開了隧道。

    在熾熱的光明來臨的那一瞬間，他隱約看到了面前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

    光亮刺痛了他的眼睛，百里辛下意識閉起眼的同時自嘲地笑了一聲。

    真的是，已經想人想到了看到幻覺了嗎？

    然而下一秒堅毅又溫暖的懷抱告訴自己，那並不是幻覺。

    百里辛倏然愣住，想要睜開被刺痛的雙眼擡頭看看那人的身影時，那人略帶薄繭的手卻放在了百里辛的後腦勺上，將對方重重攬在了自己的懷中。

    百里辛聽到熟悉的男聲輕嘆一聲，“好久不見。”

    那一瞬間，百里辛全身的血液都開始戰慄起來。

    他的指尖因爲激動而有些僵硬和泛白，將頭埋進男人寬廣的胸膛中，百里辛手指緊緊拽着對方的袖子，輕輕的聲音中帶着些許哽咽，“嗯。”

    男人帶着喑啞質感的嗓音輕笑一聲，手掌輕輕拍打着百里辛的後背，安撫着這只鮮少露出脆弱表情的小獸。

    兩人就這麼維持這樣的動作，一個不鬆開，一個也不想離開。

    誰都沒有多說什麼，但誰都明白對方。

    無需言語，甚至無需眼神。

    時間在兩人身上彷彿靜止了一般，直到百里辛的肚子發出了一聲“咕嚕”聲，帝迦才放開了百里辛

    。

    青年的眼睛微微發紅，表情也是委委屈屈的。

    帝迦笑起來，“餓了？幾天沒吃東西了？”

    青年認真想了想：“三天吧。”

    “我那裏還有點吃的，跟我來，”帝迦說着，帶着百里辛往前走。

    百里辛這才有時間去觀察周圍的環境。

    和身後的鑽石山不同，這裏有了其他的顏色。

    腳下是正常的土壤，周圍也長着茂盛的花草樹木，很像一個熱帶雨林叢。

    帝迦對這裏很熟悉，駕輕就熟地帶着百里辛在叢林中快速穿梭，很快就來到了一處叢林深處的山洞中。

    百里辛跟在帝迦身後，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帝迦腳步微微一頓，回頭看了一眼百里辛後繼續向前走：“你先說，我是誰？”

    百里辛：“帝迦啊。”

    “嘶，我不是這個意思，”帝迦想了想，“額，我是問，你知道我是哪個帝迦嗎？”

    可能是覺得自己的問題有點奇怪，他又補充了一句，“不是有很多靈魂碎片嗎？或者說你希望我是哪個帝迦。”

    百里辛：“嗐，哪個你不是你？”

    “不過你非要想知道的話，你應該是999層的帝迦吧？”

    “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帝迦回頭給了百里辛一個滿意的眼神，才繼續道：“醒了沒幾天，就來找你了。”

    百里辛：“哦，是嗎？”

    兩人說話間，已經來到了小木屋中。

    小木屋內雖然裝飾得很簡單，但可以看出主人的用心。東西都是嶄新的，一看也沒有用過。

    帝迦從櫃子上找出了幾個新鮮的果子，送到百里辛面前，又按着百里辛坐下。

    看到百里辛並不排斥地吃起果子來，帝迦才暗暗鬆了一口氣，居高臨下地細細端詳起面前的青年，眼神中的懷念幾乎就要溢出來。

    就在他看得認真時，百里辛卻一聲不吭地忽然擡起了頭，“說起來，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帝迦：“我醒過來後就發現你進入了時間囚籠，好奇你打算用什麼辦法出來，所以進來看看。”

    “不過看起來你又一次給了我驚喜，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到了這裏。”

    百里辛深深看了帝迦一眼，“是啊，我也沒想到的是，會有一隻鳥一直在幫助我。”

    帝迦拉了個藤椅在百里辛面前坐下：“是嗎？那你的運氣可真好，你可要一定好好謝謝那只鳥。”

    “你說的沒錯，”百里辛，“謝謝你。”

    帝迦愣了一眼，眼神閃爍着開口：“你在說什麼呢，我是讓你謝謝你說的鳥，你謝我幹什麼？”

    百里辛抿着脣，眼睛緊緊盯着帝迦的眼睛。

    目光堅定，還帶着幾分促狹。

    帝迦被盯得有些發毛，移動着藤椅朝旁邊挪了挪，“這麼看我幹什麼？蠻怪的。”

    百里辛無奈地輕笑一聲，“你還記得亡靈魔法師那個副本嗎？在那個副本裏，你身體的腦袋是個骸骨。”

    帝迦愣了好幾秒，好像患了阿爾茨海默病的病人，好久才恍惚過來，“哦，你說那個副本，怎麼了？”

    百里辛：“那次你的腦袋是個骸骨，而且我們還上過牀，親密地撫摸過對方身上任何一個地方，你還記得嗎？”

    帝迦咽了口唾沫，“你現在說這句話，到底是在懷念他故意氣我，還是在暗示我什麼？”

    “哎，你別裝了，你不會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困頓襲來，百里辛打了個哈欠，身體懶洋洋陷在了身後的椅背上，“當時我摸過你是骸骨的腦袋，你的頭顱有一個我很熟悉的細節，就是在中間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凸起。”

    “本來我是沒有發現什麼的。我以爲那些鳥啄鑽石，就像蜉蝣明知道自己會死也要飛到天空繁衍後代一樣，只是生物的本能。”

    “直到我當時無意間摸到了填海的那些鳥的骸骨。”

    “我摸到了和你的頭顱骸骨一樣的細節。”

    帝迦臉上的表情僵硬住，眼神開始快速閃爍，他張開嘴想要解釋什麼，可還沒等話說出口，就被百里辛出聲打斷。

    “當然，這不足以證明這只鳥就是你，我只是覺得很奇怪。所以我開始一個個地觀察。”

    “然後我忽然發現，所有的骸骨，都長得一模一樣，雖然因爲死亡的時間不一樣導致風化的程度不同，但我還是看出來，它們並不是相似，而是同一個。世界上沒有兩個完全一樣的樹葉，就算克隆也不會。”

    “除非一直是同一個人。”百里辛頓了頓，挑起了眉頭，“哦，不對，應該是同一只鳥。”

    巨大的困頓襲來，百里辛想要睜開眼，眼皮卻像罷工的工人，死活都要下班。

    眼皮搖搖欲墜，百里辛手撐着身邊的把手，模糊的視線已經無法對焦。

    他眼睜睜看着帝迦從椅子上站起來，又眼睜睜看着帝迦的身影漸漸放大。

    身體被人抱起來，百里辛擡頭看着面前放大的模糊臉龐，低聲道：“帝迦啊，填平了一個大海，鑿開了鑽石山，鋪平了荊棘路……你到底在這個時間呆了多久……”

    艱難地說完這句話，百里辛意識再也支撐不住，重重沉入黑暗之中。

    在這片鑽石山中，他的力量本來就被架空了，又連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地奔跑。

    跑的時候沒有感覺到不對勁，現在從那種狀態下放鬆下來，他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倦。

    在他完全失去意識前，他聽到了男人模糊的嘆息聲和他有些無奈的回答。

    “大約是一千億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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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遊戲大廳，直播間。

    在大廳中休息的玩家百無聊賴地刷着直播間，打發難得的安逸日子。

    一如往常，沒什麼特別的。

    李滄山也是如此，他是新手玩家，剛剛通關了試煉副本之後的第一次副本，樓層也從第二層升級到了第八層。

    他緊張又期待地打開了系統剛剛發過來的郵箱信息，裏面依舊是那幾個字。

    【拒絕入會申請。】

    輕輕嘆了口氣，李滄山將郵件放在了一邊，轉頭點開了直播間，想要看看其他前輩怎麼通關副本的。

    拒絕，肯定是因爲我還不夠好！

    等我學習了裝逼，一定能讓燦燦姐接受他！

    李滄山先是去看了一遍已經背得滾瓜爛熟的辛神唯一副本，心中默唸了三聲“會長你好”後，才又百無聊賴地打開了其他直播間。

    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都是通過副本，而且其他副本裏面也有很牛逼的人物，可看起來就是不如看辛神的副本爽。

    他有幸在副本中認識了一位辛神的粉絲，副本的時候還聽說了很多辛神之前通關副本的壯舉，聽完之後他只有一個感慨：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啊！

    爲什麼老天讓他知道了辛神這一號人物，卻讓他只能看着辛神唯一的錄像懷念他？

    嗚嗚嗚，既然註定要失去，爲什麼又要讓他曾經擁有過？

    不對，他甚至連擁有過都沒有！

    他也想看辛神的直播啊。

    李滄山眼神發呆着盯着直播間的大屏幕大喊了一聲：“信男李滄山，願意以十年的壽命來換看辛神的直播一次！”

    直播間中，忽然擠出了一個視頻窗。

    視頻窗的下面，是一個官方介紹窗口。

    【副本：時間囚籠——永恆鑽石山。任務者：百里辛、遲焰、趙楠……】

    任務者的後面還跟着很多人的名字，加起來總共有二十多個。

    李滄山表情瞬間僵住，他默默點開了這個視頻，看着視頻中的人物，又看着視頻下面的人物介紹，瞪大的眼睛都快要把電腦屏幕穿出來一個洞。

    李滄山：“……”

    淦，不是這麼靈吧，我的好神仙？

    我是開玩笑的啊，我現在把那句話收回來還來得及嗎？！

    直播間中，很快涌入了很多人。

    李滄山呆呆望着右上角的人數，看到人數從最開始的一百多，眨眼工夫就飆升到了幾萬，甚至還速度不減地繼續向上攀升。

    畫面中，無數彈幕一浪蓋過一浪地刷起來。

    【恭迎辛神迴歸！】

    【恭迎辛神迴歸！】

    【恭迎辛神迴歸！】

    彈幕一個接着一個，將整個屏幕完全覆蓋住，也只有字跡的縫隙間可以看到下面的一點點畫面。

    李滄山哪裏見過這個陣仗，他瞠目結舌地看了兩秒，忽然反應過來什麼，快速打開了聊天窗口。

    李滄山：【燦燦姐！辛神！辛神的直播間開放了！】

    李燦燦：【我知道，我們已經看到了。快三年了，他終於……終於出現了……我們就知道，他一定能夠出來的，因爲他是辛神啊。他無所不能，又怎麼會被永恆困住。】

    李滄山：【你們都看到了嗎？】

    李燦燦：【我、周廣、樑西都在一起，夏池去訓練去了，不過我們已經通知了他，他已經趕過來了。】

    李燦燦：【謝謝你提醒我們。】

    李滄山：【不，不用謝。我知道辛神對你的意義不一樣，只是舉手之勞。】

    李燦燦：【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他的能力，我們一直相信着，也在默默等待着，太好了，不愧是他。夏池等下肯定要哭慘了。】

    李滄山腦海中浮現出了那張傲氣男生的臉上帶着淚痕的模樣，趕緊打了個寒戰，【不過辛神怎麼會突然回來的？】

    李燦燦：【不知道，但他肯定會給我們一個答覆，等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