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旗袍風采6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牧白字數:9470更新時間:24/06/27 16:07:23
第97章
出了書房,百里辛目光落到了院子裏的火盆上,“你剛纔說把花捲燒給了老爺,把卷軸也都燒了?”
李元默默“嗯”了一聲,“是啊,既然要燒,就全燒了。”
百里辛深深看了李元一眼,沒再多說什麼,而是推開了隔壁的臥室房門。
推門的那一刻,帝迦察覺到百里辛腳步微頓,便側頭看着百里辛問道,“你怎麼了?”
百里辛目光落到面前的白衣女道人身上:“沒什麼,總感覺這幅畫太逼真了,剛纔推門的一瞬間甚至感覺在和畫裏的人對視了。”
帝迦的視線也隨即從百里辛身上移到了畫像上,沉聲道:“你真這麼覺得?”
畫像上的白衣女道人手持浮塵,眼神悲憫。畫像採用的是古法潑墨畫法,只是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了栩栩如生的畫卷。
不光是白衣女道人,就連遠處的狐狸都活靈活現,彷彿活了。
百里辛點了點頭。
帝迦知道,百里辛的感覺從不會無緣無故升起。
他凝眸望着畫卷,“這麼邪門,不如燒了。”
“萬萬使不得,”李元連忙擺手,聲音因爲焦急都尖銳了起來,“這畫是用來鎮妖的,不能燒!”
百里辛:“鎮妖?”
李元指着上面的狐狸,“這些就是妖物。”
“這幅畫是青連觀的青天道長給老爺的,說是能幫老爺鎮住近身的邪祟,讓老爺掛在臥房一進門的地方。”
“我一開始也是不信,但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情,畫像上最開始只有這個白衣道人的,後來畫像上才多出了狐狸。青天道長見了,說那幾隻狐狸是原本打算要害老爺的邪祟,多虧了畫上這位女神仙,把狐狸給鎮住了。”
百里辛將臉湊近,見上面依舊有些沒乾透的墨跡:“但這油墨不是新的嗎?”
女道長穿的是白衣服,在墨畫裏白衣的地方只需要勾勒出輪廓就行。百里辛所指的沒幹的地方,就是白衣女道長衣服的線條。
李元:“就是這樣的,青天道長說裏面的女神仙有靈性,是活的,還會活動,所以墨跡不會乾透。”
“是活的嗎?”百里辛好奇地將目光落到白衣女道長的雙眸上,“真稀奇。”
畫像裏的女子只是悲憫微笑,並沒有其他波動。
帝迦看向李元:“你和李鳴遠走得最近,他被害的那天晚上你在哪兒?”
“那天……”李元縮着身體,眼皮微擡偷偷看了百里辛一眼,“那天老爺說要單獨跟辛小主親近親近,讓下人把辛小主叫去,又讓我們聽到任何聲音都不要打擾。”
他說到最後聲音漸漸弱下來,“老爺自從大夫人過世之後病了很久,好了也是時常喝藥。他也是從那時候起性情大變的,經常以鞭打幾位姨太太取悅自己,我們在外面也時常能聽到幾位主子的慘叫聲……所以當時並沒有太在意。”
帝迦低哼了一聲。
李元身體縮得緊了。
“後來還是辛小主叫了一聲‘死人了’,我們才意識到出了問題,趕緊跑過來。”
“但那時老爺早就斷氣了。”
“時候警察署和大夫人他們也問過辛小主當時發生了什麼,辛小主卻像中了邪一樣,魂不守舍的,什麼都不說。”
李元滿臉無助地看向百里辛:“辛小主,那天你到底看到了什麼啊?”
【叮!恭喜玩家,觸發特殊對話,解鎖劇情碎片x1,下面開始劇情回放。】
系統的提示音忽然在腦海裏響了一聲。
百里辛視線一暗,眼前就多出了一個第一視角的畫面推進。
漆黑的夜空下,畫面一直出現輕微地上下顛簸,應該是視線的主人正在走路。
周圍冷風呼嘯,視線的主人呼吸也有些急促。
很快地,他來到了漆黑的院門前。
黑壓壓的樹枝和竹葉晃動,不過盡頭的房間裏還是亮着燈火的。
藉着燈火,他能看到白昏黃窗紙後的影子。
那個影子似乎是供着腰,身體一直動作着。像在進食,又像是在找東西。
視線的主人站在院門好一會兒,才吞了口唾沫硬着頭皮走了進去,來到了虛扣的房門前。
輕輕扣了叩門,百里辛聽到視線主人怯生生的聲音:“老爺,我進去了?”
一個人的正常視覺角度是124度,但集中注意力的角度只有25度左右。
此刻視線主人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房門上,百里辛的注意力卻放在了視線主人沒有注意到的窗戶前。
窗戶上的影子聽到聲音驟然一僵,接着百里辛看到那個影子直起了身體,露出了不同於人類的尖銳利爪和野獸的頭型輪廓。
不到一秒的功夫,那道黑影迅速收縮,變成了一條細線。
沒有得到迴應,視線的主人深吸一口氣,大着僅有的膽子推開了房門。
推門的一剎那,一道狂風從裏面乍然涌出,吹得門前的畫面左右搖晃。
有什麼東西迷住了眼睛,視線的主人下意識眯起眼。
在畫面變黑的前一秒,百里辛發現有一道黑影從視線主人的身邊鑽了出去。
過了幾秒鐘,視線主人重新睜開眼,捂着胸口走進了房門。
然後看到了倒在血泊中死相慘烈的李財主。
【叮!劇情畫面播放完畢。恭喜玩家,解鎖劇情進度10,請玩家繼續遊戲。】
系統的聲音再次響起,等百里辛再睜開眼,擡頭就看到了帝迦關切的眼神,“怎麼了?”
百里辛,“我想起來一些事情,那晚,呃,我去老爺房間時,老爺已經死了。”
他將在記憶裏看到的畫面詳細說了一遍,李元聽後整個人都不好了,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慘白,上下嘴脣不受控制地打着哆嗦,“是狐仙,一定是狐仙索命!”
帝迦皺眉,一把將嚇麻了腿的李元按在椅子上,
不耐煩道:“我的耐心沒有那麼好,別我問一句你說一句,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李元煞白的臉猛然僵住,頭上下用力點成了篩子。
“老爺說他早年間是做皮草生意的,那年大雪,他在山上捕獵了一隻千年難得一遇的火狐。皮毛像火苗一樣的燦爛耀眼,全身一點雜色都沒有。但那只狐狸已經通了人性,被抓到時竟然跪在地上流着眼淚求老爺放過它。”
“但這種狐狸毛可遇而不可求,一張就價值連城。當時老爺沒什麼錢財,爲了生計,老爺無視了它的求饒,還是打死了它將它拖了回去。”
“剝了它的皮,賣了個好價錢,這才過上了現在的富足日子。”
“那之後老爺也過上了幾年的好日子,但是從幾年前開始老爺晚上經常噩夢連連,說經常會夢到狐妖索命。”
“老爺本來不信鬼神之說,三年前大夫人慘死,他怕狐妖接着找他償命,這才找上了青天道人。”
“當年狐妖既然要索命,直接去找老爺不是更好嗎?爲什麼要去殺大夫人?”百里辛微微蹙眉,“你是不是還隱瞞了什麼?”
李元猶豫了一下,終於在帝迦和百里辛越發銳利的目光下說了埋藏在深處的祕密。
“因爲夫人,是抓狐狸的餌。”
百里辛:“餌?”
李元:“深山裏的狐狸,通常都極通人性。有暈倒在雪山裏的人,山裏的狐狸會跑過去查看,有時候會將人拖走吃掉,有時候還會好心幫人用皮毛驅寒。”
“夫人就充當了這樣的餌,她會,她會在冬日脫的極少躺在雪地裏,把狐狸誘騙過來。”
“大夫人畏寒的毛病就是那樣落下的。”
“那只火狐狸就是大夫人和老爺一塊抓住的,大夫人騙了它,老爺殺了它,它當然是找他們兩個尋仇。”
“我剛纔跟你們說的古董鋪的黃老闆,那張狐狸皮就是被他收走的。”
百里辛:“不是說老爺的錢財是從宮裏帶出來的嗎?怎麼又成了靠狐狸毛髮的家?”
“這,三人成虎嘛,”李元尷尬地笑笑,“老爺沒了寶貝,又帶了那麼多金銀珠寶,大家自然而然就往那裏聯想。老爺其實聽到過這些風聲,但並沒有制止。”
“因爲,宮裏的紅人和獵戶相比,還是紅裏的紅人體面一些,旁人也會礙於這個身份不敢輕視老爺。”
百里辛:“所以李財主其實沒進宮?那他爲什麼成了太監?”
“這個啊,”李元臉憋成絳紅色,“是被那只火狐狸咬掉的。”
百里辛和帝迦聞言對視一眼,百里辛目光微垂,落到了帝迦的小腹上。
帝迦:“……”
不是,你看我幹嘛?
幾個意思?
帝迦挺了挺腰,輕咳一聲,“那這狐狸還挺,呃,挺懂兵法的。”
百里辛笑了一聲:“擒賊先擒王?”
“不是,”帝迦反駁道,“是殺人誅心。”
李元
,“……”
您二位是在說笑嗎?
總算是將李財主的身世摸清楚,系統的提示音再次響起。
【叮!恭喜玩家,任務進度爲15。】
才15?
看來事情遠沒有他們現在看到的這麼簡單,裏面想必另有隱情。
謠言害人,古清雖亡,但大部分人心中的奴性未滅,所以一個謠傳中的區區太監就可以稱霸一方。
“仙姑是什麼人?”百里辛想起了昨天在李財主的鬼魂口型中得到的名字。
本以爲李元會知道,沒想到這次對方卻不解地搖了搖頭:“這我真的不知道了,仙姑,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百里辛走到牀前,從牀底下掏出了那個木匣子後打開,“這裏面裝的是那只火狐狸的狐狸皮?”
李元從椅子上站起來,探出頭看了一眼,“是啊,裝了一兩塊那只火狐狸的廢皮,但是老爺死後東西就不見了。如果兇手真的是辛主子看到的那樣,一定是那只火狐狸來索命,然後帶走了自己的皮毛。”
他拍着胸膛,雙手合十朝着外面拜了好幾拜,“天呢,狐仙大人,冤有頭債有主,現在傷害您的人都已經償命了,您是天上的神仙,可別再去傷害其他無辜的人了。大仇得報,您就安心地上路吧。”
百里辛朝着帝迦使了個眼色,帝迦看向李元:“你先去吧,有事我再喊你。”
李元“哎”了一聲,恭恭敬敬退出了房間。
等李元走後,帝迦來到百里辛身邊,“怎麼了?”
百里辛捻起匣子裏的碎毛,將它們舉到陽光底下,“李元在撒謊,起碼他有些事情沒說實話。”
“你看這些毛髮,雖然稀少,但依稀能看到紅、黑、白三色摻雜着,並不是李元口中單純的紅色毛髮。”
“還有這裏,你過來一下,”百里辛站起身走到院子裏,火盆中的黑色灰燼輕薄如紗,輕輕一捻就抿在手上。
“李元說把畫卷燒給了李財主,但畫卷用的材質和紙錢並不一樣,兩者燃燒後的灰燼也是不同的。像卷軸這類的畫卷,爲了耐久,一般都會選用質地厚實抗造的材料。燃燒出來的灰燼也要更厚實一些。”
“更何況在我的追問下他還承認連卷軸都燒了,”百里辛嗤笑,“卷軸中的軸一般都是木製,這裏面可以點木製灰燼都沒有。”
“這樣撒謊,那幅畫問題很大,李元也有問題。”
帝迦站在一旁,默默欣賞百里辛全神貫注推理的過程,眼睛裏帶着連他自己都沒覺察到的寵溺。
百里辛分析完火盆,又站起來走到了臥室門前的那幅畫上。
他盯着這幅畫看了一會兒,轉頭用水盈盈的眸子看向帝迦,指着畫道:“我想要這幅畫。”
帝迦只想點頭。
給給給,都給你,你要天上的星星都給你摘下來。
黑色的燃燒灰燼被碾碎到百里辛的指尖,帝迦從口袋裏掏出墨綠色的帕子拉過百里辛的手,一邊耐心
地幫百里辛擦拭指尖的污垢,一邊低低沉聲道,“畫總不能白給,我把這幅畫給你,小媽又能給我什麼報酬?”
略粗糙的手帕落在百里辛指尖,又緩緩順着手指的方向滑動,一直滑到了百里辛的手腕處。
動作曖昧又溫柔,但卻還是引起了百里辛的戰慄。
單手抓住百里辛打算後撤的手腕,另一只手腕牢牢匡住百里辛的腰間,帝迦俯下身,緩慢地輕聲道:“這樣吧,你回答我三個問題,我就把畫給你,可好?”
百里辛呼吸生理性急促起來,他擡眸望着男人幽深暗沉的雙眸,那雙深淵一樣的雙瞳中倒映出了一個無助又脆弱的臉龐。
“好,”視線有些沉淪,百里辛喃喃開口,“你問。”
帝迦:“第一個問題,小媽生得這樣美,到底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百里辛臉色漲紅,“我當然是男的。”
“是嗎?”帝迦悶笑一聲,“我不信,要不小媽給我證明一下好嗎?”
百里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證明?這怎麼證明?
帝迦:“小媽如果沒法自己證明,那就換我來檢查,好嗎?”
百里辛整個臉都紅了。
面前的男人,手肆無忌憚放在他身上,問出來的問題每個都這麼衝擊下限,可一張臉卻越發認真。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這狗東西在問什麼,別人甚至會以爲他們兩個在談什麼要事。
而且還每句話後面都要跟着一個“好嗎”。
看似詢問,實則以退爲攻。
敗類,斯文敗類!
“我真的是男的,”百里辛努力仰起頭,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有喉結的。”
帝迦將視線看過去,幽深的目光讓人淪陷。
他看了一會兒,才嘖嘖兩聲,“仔細看看,好像是有一個小小的喉結。但女生很瘦的時候脖子上也有凸起,這還是不能證明你的性別。”
“還是讓我自己親自來吧。”
百里辛腿肚子一哆嗦,“……”
親,親自來,來什麼啊?!
落在腰上的指尖緩緩下移,百里辛無法掙脫對方強有力的鉗制,只能無助地將頭埋進帝迦筆挺堅毅的胸膛中,用冰冷的皮帶和金屬鈕釦緩解臉上的滾燙和不住戰慄的身體。
片刻
後,帝迦輕笑,聲音濃重沙啞,“哎,看來是我誤會了,小媽還真是男的。都怪小媽太漂亮了,漂亮得像只妖精,讓我誤判了。”
“小媽一定會原諒我的莽撞和無理的,對吧?”
百里辛:“……”
嗚嗚嗚,可惡。
我絕不原諒!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直播間。
【我直呼‘臥槽’,雖然只能看到大佬的背影,但,絕了!】
【救命啊!!!大佬說真是男的,大佬是怎麼判斷的!我悟到了,大佬不愧是大
佬,太棒了。】
【太絕了,這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畫面,我光聽對話就已經腦補出了畫面,這就是人類無窮的想象力嗎?】
【上個副本的大佬清純如水,這個副本的大佬愛如岩漿,這真的是同一個人嗎?這完全是兩個人吧?】
【辛神有人設限制,會不會大佬也有人設限制?比如說好色人設啥的?】
【笑死,真要是這種人設,大佬能笑死好嗎?】
【如果大佬也有人設,那是不是證明靈異怪物也是有限制的?】
【我現在懷疑大佬是這個遊戲的內部人員,要不然他怎麼能每次都能找到辛神?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啊。】
【前面的,你們說得很有道理啊。】
【能不能不歪樓,我只想說,太特麼上頭了,我已經開始吸氧了。】
【啊啊啊啊,大佬太會撩了,辛神太好欺負了。大佬和辛神的所有人設我都愛!】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晚上,梅園內,賓堂滿座。
二樓,雅閣。
胡梅兒在旁邊丫鬟的伺候下一口一個吃着蜜餞,她臉朝着戲臺子,眼角餘光卻落在身旁的兩人身上。
其他幾個姨太太都沒有來,來到這裏的只有鳳姑、胡梅兒和雲哥兒三人。
察覺到胡梅兒審視的目光,鳳姑開口,“怎麼了?妹妹一直往我身上瞧。”
胡梅兒:“哦,沒什麼。”
“只是好奇,大少爺和辛哥去哪兒了,說好了一塊看戲的,怎麼都不來了。”
本來說好的一塊來,結果晚上臨出發的時候來找大少爺和百里辛,找了一圈都不見兩人的蹤影。
後來問了院子裏的下人,才知道他們傍晚的時候就提前離開了。
“呵,”雲哥輕笑,“一個是血氣方剛的軍閥,一個是軟糯婀娜的清倌,你說他們能幹嘛?”
“那大少爺剛一進門,眼睛就全放在辛哥身上了,辛哥身上有鉤子一樣,他的魂兒一來就被勾走了。”
“嘖嘖,”胡梅兒咯咯笑起來,“我們李宅還真有意思,老爺是個太監,未過門的後孃和養子搞在一塊。哈哈哈,這就是大戶人家,說出去笑死人了。”
她話說到一半,又含情脈脈地看了雲哥一眼,眼神裏的愛意呼之欲出。
雲哥看來對看戲相當在意,爲了來梅園看戲,特意洗去了臉上的厚粉,換下了違和的旗袍。
現在坐在她面前的男人還是和剛認識一樣,穿了一身上等的黑色長袍馬褂,頭髮利落放下,端端正正的男子漢氣概。
胡梅兒不禁輕嘆一聲,“雲哥這麼穿真好看,反正那死鬼已經不在了,以後在家裏還是就這麼穿吧?”
雲哥扭頭向二夫人鳳姑發去了詢問的眼神。
鳳姑淡定抿了一口茶,“雲哥這麼穿是不錯,但我們畢竟都是老爺的內閣,還是要顧及別人口舌。”
胡梅兒瞬間
拉下來臉,雲哥的笑臉也徹底僵住了。
……
緊挨着這間雅閣的隔壁雅閣中。
青年悶哼一聲,又很快用力闔上嘴巴,用牙齒輕輕咬住了嘴脣。
他坐在一個陰鷙俊美的男人懷裏,兩人前面蓋了一件巨大的墨綠色斗篷。
斗篷展開,將兩人完全包在了裏面。
青年無力地將全身的重力靠在身後的男人身上,修長白皙的脖頸拉到極致,含淚的雙眸哀求地看向頭頂的男人。
男人臉頰線條利落堅毅,他低下頭,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笑聲道,“小媽可別發出聲音,那三位可就在我們隔壁。小媽這麼害羞,一定不好意思讓他們聽到吧?”
“畫卷給你了,你答應我的問題我還沒問完呢。”帝迦的聲音緩緩而來,“我爹雖然是個太監,但他沒缺胳膊少腿。”
“第二個問題,他有像我這樣碰過你嗎?”
斗篷面起了一層漣漪,百里辛張開嘴,無聲地輕顫,一行眼淚再也控制不住,順着瀲灩微紅的眼角滑了下去。
他無助地搖着頭,不知道是想擺脫現在的境況,還是在回答帝迦的問題。
眼淚剛好滑過那顆紅色淚痣,晶瑩的淚痣立刻散發出紅寶石般的光彩。
【叮!恭喜大人,弄哭目標x3,任務進度3/10。】
男人從斗篷下伸出手,骨骼分明的修長手指抽起手邊的帕子,擦去了指尖的濡溼。
“確定過了,小媽雖然是生得像只妖精,但男性身份絕對沒問題。”帝迦俯身,嘴若有似無擦過那顆淚痣,讚美道,“小媽,你好棒。”
男人沙啞呢喃的聲音卷着愛戀和誘惑,好像隱藏在危險水域中的海妖塞壬,用優美魅惑的聲音來引/誘無辜的路人。
百里辛胸膛上下劇烈起伏,他盯着帝迦溫熱寬厚的嘴脣,眼底的星辰顫抖流轉。
想親,但崩人設。
可惡,好被動。
麻了簡直,這個垃圾遊戲,垃圾副本。
上個位面他撩帝迦撩得有多開心,這個位面就有多難過。
果然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百里辛伸出手抓住了帝迦斜挎在胸膛上的皮帶,“古董店的黃老闆怎麼樣了?”
帝迦:“放心好了,我已經派人把他帶回了我那裏,等這場戲看完我就回去,諒那只怪物也不敢在提督府動手。”
隔着斗篷,帝迦將百里辛緊緊扣在自己的懷裏,“所以第三個問題,小媽今晚要跟我回提督府嗎?”
雅閣的前面並不是木門,而是兩塊布簾。
此刻布簾拉上,婉轉纏綿的唱腔傳入耳中,戲臺上戲子搖曳婀娜的步子從布簾的縫隙中隱隱投過來。
他們兩個坐在最好的雅閣裏,心思卻全然不在眼前的戲曲上。
真是白瞎了這麼好的座位。
在帝迦低聲地詢問中,百里辛輕輕點了點頭,“好。”
坦率的回答換來了帝
迦的輕笑,他從手邊隨手捏起一顆蜜餞,送到百里辛嘴邊,“小媽,兒子伺候你。乖,把嘴巴張開。”
百里辛漲紅着臉,乖乖張開了嘴,“……”
啊啊啊,這該死的py,太羞恥了。
他的臉紅今晚就沒好過。
帝迦每叫一聲,自己的心就跟着亂顫一下,臉頰更是火辣辣地發燙。
手指捏着蜜餞送進嘴裏,濡溼瞬間包裹住了指尖。
帝迦眼色驟然暗沉,片刻後才不捨拿起下一個蜜餞放在了百里辛的手上,“小媽也喂喂我可好?我從小就沒感受過什麼母愛,缺愛,你懂的。”
百里辛恨不得把桌子上的一盤蜜餞塞進身後男人的嘴裏。
你缺個屁。
修長奶白的玉質手指捏着茶色蜜餞送到後面,帝迦控制住百里辛的手腕,輕輕含住蜜餞,不肯浪費一點糖分。
直到將所有的甜味全吸收乾淨,才鬆開了百里辛,“真甜。”
百里辛收回手,目光落在了濡溼的指尖。
都腫了,狗東西。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直播間。
【哎,好過癮。】
【我是想看解密嗎?我不是,我是摳糖吃!】
【實話說,我覺得這樣還不夠,我想看他們嘴對嘴互喂,最好從你嘴裏到我嘴裏的那種。】
【???樓上的,你想害大家集體屏幕嗎?!】
【但是,你們不覺得這種欲說還休的感覺最微妙嗎?兩個人都心儀對方,卻不點破,每次親密都會找一個恰到好處的藉口。這種若即若離又不戳破的曖昧感覺,太棒了有沒有?戳到我了!】
【只能說,大佬太懂了。】
【我有一個大膽的問題,他們剛纔在斗篷下面做什麼?】
【都是男人,還能做什麼。】
【嘖嘖,妙啊。】
【我已經開始期待晚上的提督府之行了,這不是羊入虎口?】
【?你確定辛神是羊?這是披着羊皮的狼吧?】
【呃,你說得對。】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戲曲唱到最後的時候,百里辛聽到隔壁一聲杯展落地的清脆聲響,接着就是吵鬧聲。
他豎起耳朵,身體朝着隔間湊了湊。
胡梅兒:“鳳姑,你是不是早就看上雲哥了?!我就說你爲什麼要向老爺高發我們,呵,原來是有利所圖。”
鳳姑:“簡直不可理喻,胡說八道什麼。”
胡梅兒:“還說不是胡說八道,如果不是,你爲什麼剛纔一直偷看雲哥?聽戲曲的時候也是,雲哥說想來,你才來的,你分明是爲了雲哥才過來的!”
“我早就看你們不對勁了!”胡梅兒哭喊着,“雲郎,你騙我,你爲什麼要騙我?”
“你說給不了我幸福
,卻和這個老女人攪在一起。她到底能給你什麼好處?”
“身體嗎?我比她更年輕跟婀娜。錢嗎?我是不如她有錢,可我攢的錢也足夠平民百姓富足一生了啊。”
一直不說話的雲哥終於壓低聲音吼了一聲,“夠了,賤人,閉嘴。”
“我們兩個根本沒什麼,好,你不是問我她能給我什麼嗎?我告訴你,她能治病,你給我造成的傷害,鳳姑全都能幫我治好!”
“我是個混蛋,我當年只給你留下一個完美初戀形象才說要和你長相廝守,唯你不娶。”
“我恨你爲了錢拋棄了我。”
“因爲只有這樣,你才會對我念念不忘。”
“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報復你,我根本沒有你想得那麼完美。”
胡梅兒的哭聲更大了。
百里辛蹙眉,呼吸也沉重了幾分。
雲哥:“但我沒想到我狠,你比我還狠。”
“那死太監打我的時候你在哪兒?那死太監在我身上放烙鐵的時候你又在哪兒?”
“你他媽的害怕地躲起來了!”
“只有鳳姑在我快死的時候幫我上了藥,幫我治好了傷。”
“而且鳳姑還能幫我治好不舉,我感謝她。”
“你說得沒錯,我是喜歡鳳姑,我甚至私底下跟鳳姑說過我可以和她長相廝守,但她沒答應。”
“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廂情願。在你這裏我是個寶貝,在別人眼裏我只是個普通人甚至垃圾,我真的不值得你爲我做這些,以前是我錯了,我現在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胡梅兒,算我求求你了,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
胡梅兒的嗚咽哭泣聲在隔間低低響起,“那我這麼多年到底是爲了什麼?嗚嗚,我沒了父母,沒了愛人,我什麼都沒有了。”
“別哭了,”鳳姑輕嘆一聲,“你還有我,只要我還在,李家就不會倒。我答應你們,你們在一天,我就養你們一天。世道雖亂,但不是只有男人才有本事,我們女人一樣可以成大事。”
“人生漫長,選擇也有很多,也不是只有情情愛愛這一條路,沒人幫我們,我們就幫我們自己。”鳳姑的聲音十分冷靜,“我抓着李家的掌權不放,並不是貪慕李家的錢財,而是我知道,錢財只有握在自己手裏,我們才最有話語權。”
“大少爺的確是榮耀迴歸,但他爲人如何?辛哥或許真的是老爺欽點的夫人,但他的能力如何?”
“人心叵測。”
“我爲什麼罵你?還不是恨鐵不成鋼,還不是看你愚蠢?”
“你心靈手巧,出自你手的雙面繡巧奪天工,你哪一點不比你那個混吃等死的弟弟強?可你卻總以弱者自居。你明明有如此大的才能,卻日日只想着男人。”
“別人都說我是母老虎,你們也對我有成見。但我如果不狠、不狂,又怎麼能在外面立足?”
“我無法信任任何人,但我相信我自己。在這個亂世,我鳳姑
發誓,只要我活着一天,就護你們一天周全。”
“以前老爺還在世,我當然反對你們這樣做,於情於理你們這麼做都不對,但我也只是出言警告了你們一次,並不是我高發的你們,而是你們兩個那段時間太猖狂,當着老爺的面還眉來眼去。老爺那樣的人精,怎麼會發現不了?”
“但現在老爺沒了,我並不反對你們在一起。等我把雲哥的病治好,你們兩個是要冰釋前嫌破鏡重圓也好,還是要分道揚鑣也罷,那都是你們自己的事情。”
“至於雲哥你,我之前也說過了,我和你不是一路人,我們兩個是不可能的。”
鳳姑說完,隔壁久久再沒有說話聲,只剩下胡梅兒的啜泣。
默默聽完隔壁的三人對話,百里辛輕嘆一聲,“燕雀安知鴻鵠之志,沒想到亂世之中,竟是鳳姑看得最通透,三觀也最正。”
緊接着他話鋒一轉,“不過剛纔那些話裏,有一個重點。”
帝迦勾起百里辛的手指握在手裏,“什麼重點?”
百里辛:“鳳姑會治病,還記得李元說過嗎?李財主三年前大病一場後就開始一直喝藥,這個藥,你說會不會是鳳姑給的?”
帝迦:“你懷疑鳳姑?”
百里辛:“那倒沒有,我只是將有限的線索和信息提取一下。”
戲臺上的曲目已經到了尾聲,帝迦從軟塌上站起來,朝着百里辛伸出了手。
百里辛不解:“幹嘛?”
帝迦眼角含笑:“不是說好了嗎?回提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