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旗袍風采5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牧白字數:9534更新時間:24/06/27 16:07:23
    “瘋子,那個太監就是個瘋子!嘔!”

    雲哥說着說着,忽然狂吐不止,一邊乾嘔,一邊指着門口大叫,“出去,你給我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

    百里辛單手撐着腮,望着外面慘淡的天。

    現在已是次日清晨,今日天色不好,遠處黑雲繚繞,邪風肆虐,頗有幾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昨晚他和帝迦聽了一會兒牆根,說到最後胡梅兒哭哭啼啼跑了出去,只留下雲哥兒一個人在房間裏唉聲嘆氣了一會兒。

    從他們談話的內容來看,胡梅兒和這雲哥兒以前是戀人,胡梅兒被她父母賣給李財主之後,爲了能夠和雲哥兒長相廝守,乾脆又讓李財主把雲哥兒收了進來。

    兩人最開始應該是有一段快活日子的,最起碼那段逍遙的日子裏,李財主是沒有鞭打虐待雲哥兒的。

    後來兩人的事情東窗事發,被李財主發現。

    這才有了之後的虐待。

    但事情只有這麼簡單嗎?

    雲哥兒說到最後面李財主是個瘋子的時候,總感覺有一些話未說盡的意思。

    帝迦昨夜雖然嘴上說要留下來過夜,但也就是敢嘴上逞逞強,實際上將百里辛送下後就離開了。

    呵,慫狗。

    腦海裏,開始將這幾個零零散散的線索碎片全都拿出來,循環滾了一圈。

    慘死,太監,野獸撕咬,狐狸毛,畫像,十八姨太,墳冢……

    邊想着,他邊打開了任務欄。

    【任務1:存活五天五夜。(進行中:1天1夜/5天5夜)】

    【任務2:找到殺害李財主的兇手,找到李財主死亡的真相。(進行中:進度5)】

    右上角的時間已經到了中午11點,一個下人恭恭敬敬走到百里辛面前,“辛主子,該去前廳用飯了。”

    百里辛此刻正懶洋洋坐在窗邊,手臂搭在窗架上,窗櫺半開,一身湖藍色長袍馬褂穿在身上,溫潤地彷彿水中月。

    小廝只偷偷瞧了一眼,立刻紅着臉將頭埋進脖子裏。

    真奇怪,明明辛小主以前也是這副模樣,怎麼現在見到他,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要真說哪裏怪。

    就是怪有魅力的。

    辛小主的目光雖說還是怯生生地,可他就是覺得這怯生生的眼睛裏分外有神采。

    以前像一隻兔子,現在像一隻狐狸。

    怪勾人的。

    小廝偷偷咽了口唾沫,又暗暗擡起頭,卻見百里辛不知何時已經轉過身來,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

    水靈靈的眼睛裏似乎流轉着星辰大海,只看一眼就像要將自己的魂兒吸進去。

    他只對視了一秒,腿一哆嗦慌忙向後退了幾步,面紅耳赤道:“辛,辛小主。”

    百里辛斜斜倚靠在金絲楠木的軟榻上,眼睛俯視着面前的小廝,“把頭擡起來。”

    小廝脖子瑟縮着,還是聽話地將頭擡了起來。

    “我失憶了,這你應該曉得吧?”百里辛看向面前的小廝,“我不記得你,你是專門伺候我的小廝還是其他房裏的?”

    小廝眼睛陷進百里辛的雙眸中,那雙可以吸人的眼睛就這麼直勾勾注視着自己,明明看起來那麼溫柔,卻又隱藏着讓他害怕的銳利,好像只要自己撒謊,就能立刻被對方識破。

    不敢一直去看百里辛的眼睛,小廝將頭微微側過去,錯開了百里辛的目光,緊張道:“我是老爺專門派過來伺候您的。我叫小喜子,您不記得了?”

    百里辛:“照這麼說,你也算是我的人?”

    小喜子連忙點頭:“是啊,這些您被關起來,這座院子一直是我在打掃的,就等着辛小主您回來。”

    百里辛:“你在李宅待多久了?”

    小喜子:“我14歲就進了這個宅子,現在已經呆了有6年了。最開始我是在廚房幫工,後來十四奶奶見我能幹,就把叫到她院子裏伺候她。”

    “十四奶奶沒了之後我又被分到了柴房那邊,前不久才又被分到了您院子裏。”

    百里辛:“6年,在宅子裏也算老人了,我問你幾個問題,你最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如果被我發現你騙了我,可是要被我趕回柴房的。那地方幹活多拿錢少,你也不想多待吧?”

    因爲人設的原因,百里辛就算說出來是要挾的話,到了別人耳朵裏也成了軟軟糯糯的撒嬌。

    但不知道怎麼回事,小喜子就是覺得這棉花糖一樣的聲音裏裹着萬斤的鋼筋。一下一下砸在他的心窩上,讓他連大氣都不敢出。

    小喜子趕緊連連點頭,“辛主子問就是,我知道的一定全都告訴你!”

    百里辛:“第一個問題,這老爺到底是什麼人?”

    小喜子:“這個啊,我年紀小,以前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但我聽周圍人提起過,老爺並不是我們這裏的本地人。他是那個……公公嘛,聽說原本是在宮裏的紅人。後來從宮裏離開,帶了很多錢財來這裏定居。”

    百里辛:“那老爺的髮妻也是在這邊娶的?”

    “那倒不是,”小喜子想了想後搖了搖頭,“老爺是帶着大夫人一塊過來的,別看老爺脾氣急,大夫人卻性子極好,她待其他主子和我們這些下人都很好的。大夫人死之前老爺還經常面帶笑容,死之後就徹底變了個人。”

    百里辛:“大夫人是怎麼死的?昨天說起大夫人的死,大家的表情似乎都不太對勁。”

    “大夫人她……”小喜子頓了頓,猶猶豫豫去看百里辛,發現對方正在認真聽着,就繼續道,“大夫人是被嗆死的。”

    百里辛挑眉:“嗆死?”

    “三年前酆城遭遇了最冷的一年冬天,那年大雪封山,酆城炭火都少得很。大夫人畏寒,晚上總要在房間放一盆炭火驅寒。”

    “那晚的碳卻剛好有些潮溼,燒起來後濃煙滾滾。”

    “等清晨丫鬟發現時,大夫人已經不行了。”

    “吸了很多濃煙,大夫人死的時候臉都呈現了青紫色,聽說當時眼眶都突出來了,死狀慘烈。”說到這裏,小喜子不由打了個寒顫,“當時老爺看了之後嚇了一跳,直說什麼ta來索命了,沒過多久老爺就迷上了道術,整日神神叨叨地,也不再理會家族裏的生意,把這些東西全權交給了大夫人。”

    “有一個疑點,”百里辛微微蹙眉,“炭火薰目嗆鼻,別說正常人一接觸就會退避三舍,就是那些丫鬟燒上的時候也會發現不對勁吧?而且主人房間裏點着炭火,一整夜地,沒有丫鬟進來添碳看火?”

    “就這麼任由大夫人一個人在房間裏,到了早晨才被發現?”

    小喜子抖了抖肩膀,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臉色也變得有些慘白,“丫鬟也都,都,死掉了。”

    “大夫人房間裏原本有四位姐姐伺候着,大夫人每晚睡覺時都是她們四個輪流守夜。”

    “但那一晚,她們全死在了大夫人的房間裏。”

    “和大夫人一樣,也是臉色青紫,眼睛瞪得很大,死不瞑目。”

    “除了大夫人是硬挺挺死在牀上的外,她們四個死的姿勢也很奇怪。”

    “我們發現時,她們身上有很多紅色抓痕,手狠狠掐着自己的脖子,好像是把自己掐死的一樣,表情猙獰恐怖。”

    “當時還有好幾個姨太嚇暈了過去,養了好長時間。那時候天寒地凍,有的身子弱的主兒沒緩過來,也去了,有的硬撐過來,身上也落下了病根。”

    小喜子聲音都帶上了顫音,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藉此讓自己鎮定起來。

    百里辛單手託着腮,另一只手輕輕敲擊着桌子。

    有節奏的“噠噠”聲劃破了記憶的那層薄膜,將小喜子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百里辛:“當時報警了嗎?後來是怎麼處理的?”

    小喜子:“報警了,警察也來過。當時房間是反鎖的,沒有撬動的痕跡。警察說雖然詭異,但不像是他殺。老爺也只說是今年冬天的碳不太好,這事兒就這麼草草了了。老爺給那些丫鬟的家人送了一大筆撫恤金,又將屍體草草處理。”

    “說到這個碳不太好,”百里辛手指輕輕扣着桌子,“當年其他主子房間裏的碳呢?是什麼樣子的?”

    小喜子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十分侷促,聲音也壓低了很多,“其實,那年就算是給我們下人燒的碎碳都挺好的,沒多少煤煙。”

    所以說有問題的就只是大夫人房間裏的那一盆?

    百里辛:“還有一個問題,老爺死了這麼多姨太,是因爲那場怪異的炭火死人開始的?”

    他俯視着小喜子驚慌失措的臉,指了指身旁的板凳,“你坐下說。”

    小喜子渾渾噩噩走過去坐下,坐了兩秒後忽然一屁股站起來,“這,我是奴才。”

    “古清都亡了那麼多年了,哪兒還有什麼奴才,都是爲了賺錢混口飯吃,誰還不是人了。”百里辛指尖隔空輕輕點了兩下,“讓你坐你就坐。”

    “好,謝謝辛主子。”小喜子左右環顧一圈,又侷促地重新坐下,他用唾沫溼潤了溼潤喉嚨,這才繼續開口,“那麼多姨太也不是因爲那件事情才沒了這麼多的。”

    “老爺到這裏十幾年,總共娶了8個老婆,其中幾個原本還是給大少爺留着開枝散葉用的,雲主子是當時的最後一個。”

    “那件事情後,三姨太和四姨太相繼病死了,七姨太後來緩過來,留了命根,開春沒多久也沒了。”

    “自從大太太死後老爺就心情大變,三年的工夫裏,加上您一共又娶了十一個老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宅子裏又不乾淨的東西,那些姨奶奶又接連沒了好幾個。”

    “我們下人本來不該議論主子的事情,但私底下有時候忍不住,也會閒談幾句。”

    “我們私下有時候也會猜下一個誰先走,沒想到猜來猜去,走的那個人竟然是老爺。”

    百里辛:“你剛纔說到那麼多姨太太,我昨晚在山上爲老爺守靈,在老爺墳冢的後面怎麼沒看到十三姨太的墳冢?”

    “十三姨太,”小喜子猶豫了片刻,“壓根就沒有十三姨太。”

    他遲疑片刻,咬咬牙道,“辛主子,我這些話也就是對你說,可沒有胡亂議論主子的意思。我就這麼跟你說吧,自從大夫人死後老爺整日神神叨叨地,明明之前只有個十二姨太,在納十四姨太準備排輩的時候,卻非要說早就有十三姨太了,還說十三姨太就在家裏。”

    “他這話說出來可沒把我們嚇死。我們日日在李家忙前忙後,根本沒看到家裏多出來一個人。”

    “那段時間我們甚至都猜老爺是不是見鬼了,可把我們嚇死了要。”

    “不過後來過了段時間,我們也沒見發生什麼,尋思着這就是老爺的胡言亂語,膽子這才大了起來。”

    外面隔着院門忽然響起了一陣男人叫聲,小喜子下意識從板凳上站起來,匆匆道:“辛主子,時候不早了,該去吃飯了。”

    見百里辛從軟塌上站起來,小喜子猶豫着開口,“辛主子,今天我跟你講了這麼多,你可千萬別出去亂打聽,也別說是我告訴您的。老爺生前就立了規矩,這件事情任何人不準提起來。他人現在雖然不在了,但規矩還在。”

    百里辛認真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謝謝。”

    他走到房門前,正準備推門出去,眼角忽然落到了身上的長袍上。

    一個高大的身影陡然出現在腦海裏,還有那句“下次再讓我看到你不穿旗袍,懲罰可就沒這麼簡單了”。

    伸到一半的腳又緩緩縮了回來,百里辛鐫着紅色眼角微垂,“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換身衣服。”

    小喜子欲言又止。

    辛主子穿這樣挺好看的呀,換什麼衣服?

    五分鐘後,外面罩着軍綠斗篷、裏面穿着湖綠絲綢旗袍的黑色長髮美人搖曳着裙襬走了出來。

    小喜子看直了眼。

    換!必須換!換得好啊!

    這誰看了不說一句“妙啊”!

    ……

    百里辛走進前廳時大家基本已經入座。

    百里辛掃了一眼,目光立刻被一個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身影吸引了過去。

    那人的視線穿過大堂落到百里辛的身上,百里辛甚至從他的眼神裏讀出了兩個字:遺憾。

    遺憾你妹。

    還好他機智,換了旗袍。

    寧可便宜了直播間前的觀衆們,也不能讓狗啃到肉。

    等下,他是肉?

    百里辛微微蹙眉。

    他剛跨進門檻,就看到帝迦朝自己招了招手。

    不理會二夫人越發陰沉的臉色,百里辛徑直走到了帝迦身旁。

    帝迦自然地拍了拍身邊的座位,道:“坐。”

    這座位,正對着門口,是兩個主座。

    百里辛剛坐下,就聽到身旁的二夫人那裏傳來了一聲重重的呼氣聲。

    嘖,看來氣得夠嗆。

    他也不是要搶主座,他這是要基於人設設定不是?

    百里辛落座後,目光在桌子上掃了一圈。

    除了五姨太胡梅兒,所有的人都已經到了。

    雲哥兒依舊是那副誇張的塗脂抹粉樣子,到肩的頭髮上別了朵桃花,花枝招展的。

    除了這位雲哥兒,剩下的幾個姨太就都是女子。

    從第九位開始的後面幾個都是三年時間裏進來的,明顯要另外三個要低調怯懦很多。

    這餐桌上自己還不是最晚的一個,五姨太胡梅兒到現在還沒有出現。

    二姨太鳳姑捏着手裏的帕子,“這偌大的李宅,老爺剛走沒多久,一個兩個就都開始這麼沒規矩起來了?老五人呢?”

    頗有幾分指桑罵槐之意。

    百里辛壓根不理她,只靜靜地坐着,眼觀鼻鼻觀心,腦子裏想的全是剛纔從小喜子口中得到的消息。

    那幾個丫鬟死的時候臉色青紫,手裏抓着脖子,炭火又有些潮溼。

    如果不是放在靈異副本而是放在科學副本,那就該是炭火燃燒不充分導致的一氧化碳中毒。

    但這裏是靈異副本,具體死因到底是什麼,就不好說了。

    他正在思索間,一隻手落到了他的大腿上。

    百里辛的思緒倏然掐斷,扭頭詫異地看向身邊的男人,就見男人眼底含着笑意。

    衆目睽睽之下,對方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將

    手伸進絳藍色的桌布底下。

    簡直猖狂。

    如果現在有一個不小心筷子掉在下面,那個人立刻就能發現他們的異狀。

    一個養子,一個未過門的小媽。

    想想就……

    刺激。

    百里辛眼神閃爍了一下,趕緊低下頭,拿着一張側臉對着帝迦。

    因爲遊戲的設定,他現在的身體感知度已經達到了峯值。

    怕身邊的二姨太發現自己不對勁的表情,百里辛撐起一個手臂抵在了太陽穴上,另一只手緩緩伸進桌布裏,試圖阻止這個膽大妄爲的狂徒。

    就在指尖抵在對方指背的瞬間,對方倏然反手,將百里辛的手指牢牢握在了手裏。

    百里辛身體一僵,眼眶頓時就涌出了一團霧濛濛的水汽。

    兩個人明明才只差十幾公分而已,對方的手卻比自己大得多。

    帶着薄繭的粗糙五指抓着自己的手,拇指時而在手背上來回擦過,時而食指拇指捏起百里辛的一根指頭把玩。

    帝迦面沉如水地目不斜視,眼角餘光卻一直放在身旁的長髮美人身上。

    柔嫩細膩的圓潤指尖被自己隨意捏在手裏,比豆腐都要滑嫩,比棉花還要柔軟。

    指尖若有似無擦過指尖,青年的眼眶便開始溼漉漉的,臉頰也開始不可遏制地泛起緋紅。

    三月裏盛開的桃花都不及他十分之一的嬌媚。

    不得不說,這個副本裏百里辛香過頭了。

    他還真要謝謝系統,陰差陽錯地給了自己這麼個福利本。

    百里辛偷偷拿眼睛斜了帝迦一下,想要將手抽離出來。

    對方卻直接反客爲主,扯過他的手,掀開蓋在腿上的斗篷和旗袍,順着開叉將他的手送了進去。

    百里辛眼瞳輕輕顫抖,用上了全部的剋制力才讓自己的呼吸沒有變得那麼突兀。

    他用漸漸模糊的雙眸瞪了帝迦一眼,一滴眼淚從眼角落了下來。

    喂,你幹嘛,放開我!

    帝迦接收到的:嗚嗚嗚。

    男人含笑,腦海裏響起了系統提示音:【叮!恭喜大人,弄哭目標x1。目前任務進度弄哭目標任務2/10,請大人再接再厲。任務完成獎勵:恢復真身。】

    【友情提示:請嚴格遵守人物人設,請勿ooc。李財主養子的人設爲:好美色。】

    笑死。

    這完全不會ooc好嗎?

    在百里辛的眼淚就快要成串成串掉下來之前,帝迦抓起百里辛的手拿出,重新蓋好旗袍和斗篷。

    不過他並沒有鬆開百里辛的手,依舊抓着藏在桌布下面。

    一塊帕子送到了百里辛面前,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耳邊傳來,“小媽,擦擦眼淚,人死不能復生,別太難過了。”

    百里辛:“……”

    你說得對,喪偶也不能復生。

    你已經死透了,狗比!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直播間。

    【辛神怎麼又哭了?】

    【大佬在桌子底下對辛神幹了什麼!這可是辛神!我們的辛神!麻煩直接掀開桌布,大膽一點行嗎?!】

    【笑死。掀開桌布?你信不信我們集體小黑屋,全體黑屏?感謝桌布。】

    【嗚嗚,哭得好美,梨花帶雨,含羞帶怯,誰看了不說一句“快上啊”。】

    【???樓上的,我懷疑你在開車,但我沒證據。】

    【衆目睽睽之下,養子vs小媽,有失體統,有失體統!哧溜。】

    【體統:我自己可以滾,謝謝。】

    【嘖嘖嘖,辛神一如既往地倒黴體質,哈哈哈,這次竟然還要禁止ooc。這樣天時地利人和的人設,我都懷疑這是大佬自己給自己弄出來的福利本。】

    【這是沒吃夠辛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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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抱歉抱歉,讓諸位久等了。”

    一道妖嬈的女音傳來,胡梅兒剛剛落座,就朝着鳳姑的方向笑道:“姐姐,你這次可莫氣。”

    “我今天來晚是有原因的。”

    鳳姑深吸一口氣,“什麼原因?”

    胡梅兒:“我今兒一大早就出了門,特意去一趟梅園。”

    她說完頓了頓,期盼地望着鳳姑,似乎是等着別人問她去梅園做什麼。

    但鳳姑只是從鼻尖呼出一個重重的鼻息,並沒有多說什麼。

    雲哥兒接話:“哦,去梅園做什麼?”

    百里辛目光在三人臉上掃了一圈,雲哥兒雖然嘴上怨恨胡梅兒,但在場合上還是挺給胡梅兒臺階下的。

    胡梅兒本來正在尷尬,聽到雲哥兒接話,立刻臉上的眉眼又飛揚了起來,“今天晚上梅園要上演一出“西廂記”,我可是求了班主很久,他才願意把二樓的雅閣給我們留着。”

    “姐姐,昨天是我不對,今天這出戲就當是妹妹給你賠不是了,你看行不行?”

    鳳姑並不搭腔,只是一張冷冰冰的臉緩和下來不少。

    “那可是酆城最火爆的京劇園子,次次開場座無虛席,票難買得很。”雲哥兒掐着嗓子開口,“更何況是二樓的雅閣,這中位置得提前個十天半月的才能訂上吧?”

    胡梅兒:“可不是嘛,我真的是廢了老大力氣了。”

    鳳姑的臉色終於徹底緩和下來,她看了看胡梅兒,又轉頭看向雲哥兒,問道:“真的有那麼出名?你想看嗎?”

    雲哥兒愣愣地點點頭,胡梅兒的笑容也僵硬了兩秒。

    鳳姑終於笑了起來,“好,雖然我對戲曲沒什麼興趣,不過既然你們想去看,而且還是五妹妹的一番心意,那就去看看吧。”

    胡梅兒強扯着嘴角,勉強地笑了笑。

    說完這件事情,胡梅兒似乎才發現帝迦的到來,詫異地驚呼出聲:“大少爺也在這裏呢,我剛纔光顧着說梅園的喜事了,竟然沒發現。晚上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有時間的話一塊也去看看?”

    帝迦放在桌子底下的手輕輕揉捏着百里辛的指尖,惜字如金地回道:“好。”

    胡梅兒愣住。

    原本她也只是客套地問一下,沒想到對方真的答應了。

    這麼大一個冰塊擺在那裏,這不是掃了大家的興嗎?!

    帝迦眼角輕輕掃過身旁的百里辛,“既然都到齊了,就開席吧。”

    一副主人的模樣。

    鳳姑剛剛好轉的臉色,瞬間又黑了。

    直到用飯的時候,帝迦才意猶未盡地放開了百里辛的右手。

    食不言,寢不語,這頓飯除了丁零當啷的瓷盤撞擊聲再沒有其他聲音。

    ……

    外面陰鬱的天空依舊陰沉,但就是保持那中狀態,淺薄的雲霧掛在遠處,遮住了陽光,也不說靠近,也不說離開。

    一頓飯過後,帝迦也表明了來意:“飯也吃了,誰帶我去我父親的房間看看?”

    幾人還沒離席呢,鳳姑微愕。

    她在桌子上掃了一眼,點了兩個人:“胡梅兒、辛哥兒,你們兩個陪大少爺過去,我容易觸景生情,就不過去了。”

    神特麼觸景生情。

    胡梅兒臉都綠了。

    ……

    “前面就是老爺的院子了,”胡梅兒扭着手裏的帕子,表情十分地不情願,“其實我一年也進不了老爺院子一回,也幫不了你什麼忙。”

    “所以我把經常給老爺打掃房間的李元給你找來了,有什麼問題你可以直接問他。”

    “你剛纔也聽到了,我惹了二奶奶生氣,現在還要去梅園再叮囑一下雅閣的事情,不好出差錯。”

    胡梅兒站在院子的門口,邪風吹氣,將掛在院子中的白綾吹得呼呼作響,院子裏的樹也東倒西歪地搖晃起來。

    此時正值晌午,本該是陽氣最重的時候,可這個院子裏卻跟昨天夜裏一樣,一點陽光都投不進去的感覺。

    外面雖說不是風光明媚,但也是正常的白晝。一牆之隔,院子裏樹木和竹枝層層疊疊壓下來,擋住了所有的陽光。

    胡梅兒抖了抖身子,全身透着“不情願”這三個字。

    帝迦掃了她一眼,“行了,你走吧。”

    胡梅兒臉上一喜,轉身快速離開這裏,好像身後有鬼在追她一樣。

    百里辛和帝迦身旁還站着一個男人,就是剛纔胡梅兒口中所說的李元。

    李元看模樣三十歲上下,長相周正普通,看起來十分敦厚老實。

    他臉色有些蒼白,眼眶底下和眉心處也布着一層厚厚的黑影,沒走幾步路就氣喘吁吁。

    李元朝着帝迦拜了拜,“大少爺,沒想到在我有生之年還能見到您回來。”

    帝迦微微頷首:“進去吧。”

    昨天晚上百里辛進來過,雖然調查得也差不多了,但白天到底光線還要好一些,說不定會發現昨晚遺漏的東西。

    他們先是來到了書房。

    和昨天的陳設沒什麼兩樣。

    百里辛將手放在一進門的桌子上,輕輕一擦,並沒有發現什麼塵土。

    李元見狀道:“以前的時候我每天都會派人來打掃老爺的房間,不過後來老爺死後那些人害怕,我就自己來打掃。”

    百里辛:“你今天剛剛打掃過?”

    李元點頭:“是的。”

    百里辛徑自走到了裏間的書房裏,他站在昨天李財主站在的地方,認真掃過面前的牆壁。

    雖說牆上沒什麼灰塵,但常年覆蓋畫卷造成的痕跡打掃是打掃不乾淨的。

    “這裏原本掛着是什麼?”百里辛側頭看向李元,卻發現李元的眼神有些怔愣麻木,呆呆站在原地,根本沒聽到他的聲音。

    “這裏原本掛着的是什麼?”就在百里辛打算再問一遍時,帝迦替他開了口。

    森冷幽暗的聲音劃破空氣,直接刺穿進了李元的耳中。

    李元恍惚了一瞬,呆滯的眼睛這才聚攏出了光。

    他“啊”了一聲,看了看兩人,又看了看牆上,片刻後才回道:“是一位道觀祖師爺的畫像,我來的時候發現畫卷破了,就把它收了起來。”

    帝迦和百里辛對視一眼。

    帝迦問道:“畫卷現在在你那裏?”

    李元趕緊慌亂地擺了擺手,眼神閃爍:“不不不,沒有。老爺很喜歡這幅畫,他之前就跟我提過,如果哪一天死了,他什麼都不戴也要帶走這幅畫。我看這幅畫也破了,老爺又說過那樣的話,所以就在院子裏把畫燒給了老爺。”

    他隔着打開的窗戶指了指院子裏裝着黑灰的火盆,“喏,你們看,灰燼還在那裏呢。”

    道觀祖師爺的畫像?

    真的嗎?

    帝迦又問:“是哪位祖師爺的畫像?”

    李元:“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我一個下人,你讓我收拾東西還行,我大字又不識一個,實在不知。”

    兩人在交談的時候,百里辛已經來到了書架前。

    這些書都是線封的,從書脊的位置是看不到書名的。昨天晚上光線和時間都不允許,他也沒仔細看書架。

    書架上的書並不多,百里辛隨手拿了幾本,要麼是四書五經類的,要麼是行商類的。

    看到了最後,他也沒看到□□家類的書籍。

    百里辛回頭看向李元,“都說老爺醉心道術,爲什麼書房裏一點道術的痕跡都沒有?老爺還有另外一間專門研究道術的房間嗎?”

    李元後認真想了想後搖搖頭,“我一直跟在老爺身邊,這個真的沒聽說過。”

    百里辛:“那你們是怎麼知道老爺醉心道術的?”

    李元:“老爺經常會去山上的道觀修行,一修行就是半月。也會時不時請道人們到家中做客,每一次都是熱情款待。去道觀的時候都是我陪着老爺去的,在道觀的時候老爺甚至會換上道袍。”

    “後來時間久了,我陪老爺去山上後就接着下來,等半月期限到了我才會再回山上接老爺。”

    帝迦:“你說的那個道觀,是不是叫清雲觀?”

    李元瞪大眼睛:“你怎麼知道的,大少爺?”

    百里辛也好奇地望着帝迦。

    “我昨天不是匆匆離開了嗎?”帝迦看向百里辛,“副官告訴我,他們在山裏發現了一具屍體。死狀應該是和李財主的很相似,也是肚子被撕開,沒了心肝肺。”

    “他的臉已經血肉模糊,看不清原本長什麼樣子。不過死者身上穿着道袍,屍體附近又有一個青連觀。”

    “副官他們就將道觀的人帶來問了一下,確定了死者是青連觀的觀主。”

    “什麼?!”李元大叫一聲,“你說死者是青天道人?”

    帝迦:“你認識他。”

    李元:“自然是見過。老爺去道觀就是跟着他修行的,他經常向我提起青天道人如何如何玄妙,對青雲道人十分景仰敬佩。”

    百里辛垂眸:“然後他們就都死了。還有人跟他們兩個經常往來嗎?”

    “你是說可能還有下一個受害者?”帝迦微微側頭,目光落在了青年玉質的纖細脖頸上。

    百里辛蹙眉:“我也只是猜測,第六感而已,但總覺得事情才剛剛開始。”

    “如果真要說誰跟他們熟悉一點,”李元拍了拍腦袋,“那應該是古董鋪的黃老闆。”

    “我在道觀裏經常看到他們三個聚在一起。”

    李元害怕地縮了縮脖子,“大少爺,這麼算的話我是不是也經常出現在那裏,那個兇手會不會也找上我?”

    帝迦笑了一聲,“那你先自己說說看,有沒有做過什麼缺德的事情。”

    李元本來就白的臉更加蒼白,“怎,怎麼可能。我可是老老實實的本分人!”

    帝迦:“你想好了再告訴我,如果有需要,我會派士兵來保護你。”

    “走吧,去隔壁的臥室再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