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旗袍風采4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牧白字數:5869更新時間:24/06/27 16:07:23
    漆黑的斗篷被輕鬆解開,乖順地滑落在百里辛的腳邊,頓時露出了百里辛穿在裏面的粗麻孝服。

    手臂被高高舉起,百里辛在寂靜的漆黑中,望着面前兇獸一樣的男人輪廓。

    對方還穿着軍裝,摩擦間他的皮膚可以輕易地感受到對方皮質帶子和金屬鈕釦所帶來的冰冷觸感。

    百里辛被對方輕易地單手扣在牆上,一頭青絲,一半傾瀉垂落,一半被男人抓着握在手裏細細嗅聞。

    “好香的桂花味,”男人將柔順的青絲放在鼻尖,“小媽喜歡用桂花香沐浴嗎?”

    溫熱的氣息吐在脣間,百里辛下意識舔了舔有些乾涸的脣角,微微側頭,眼睛生理性捲起霧氣,躲過了男人躁動的呼吸。

    沒有聽到答案,對方也不氣餒,只是將青絲放下,順着青絲垂落的方向自然地撫上百里辛的腰肢。

    隔着布料,指尖若有似無地摩挲腰線。

    接着下滑,沒用多少力道,一條腿便被勾起來。

    百里辛渾身猛地一僵,驚詫的目光霍然看向對面的男人,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劇烈掙扎了幾下。

    然而他的力道在男人眼中似乎不值一提,男人只是稍稍用力,就將百里辛輕鬆抓在懷裏。

    “小媽好像很怕疼的樣子,”握着小腿的手微微用力了一下,百里辛大顆大顆的淚水止不住地從眼睛裏掉出來,像斷了線的珍珠。

    百里辛抿着脣,發出了一聲玉碎珠沉般的哭泣聲。

    藉着黑暗的遮掩,帝迦那雙漆黑幽深的野獸雙瞳暗暗凝視着面前的淚美人。

    放下百里辛的腿,帝迦輕笑一聲,拍打百里辛的後背輕輕安撫。

    “怎麼還哭上了呢,瞧我,一個粗人,忘了你生得嬌貴,動不得粗。”男人雙脣輕輕撫上百里辛的耳垂,用從嗓子眼裏發出來的低沉喃音撒嬌道,“你原諒我可好,小媽?”

    溫熱的氣息落在耳垂上,百里辛霎時覺得一股熱氣從耳垂的地方蔓延,迅速席捲全身。

    他一邊抽噎,一邊無助地望着帝迦。

    手卻緊緊掐着帝迦的手腕,用力擰了一下。

    帝迦挑眉,輕笑,乾脆擼起象徵着威嚴的軍袖,將手腕送到百里辛嘴邊。

    “小媽可是想撒氣?給你咬可好?咬到你氣消了爲止。”

    百里辛二話不說,抓起帝迦送過來的手臂一口咬下去。

    裹着霧氣的水眸斜斜睨了帝迦一眼,可那雙摻雜着無辜的水靈靈眸子卻沒有一點威懾力,反而像情人含羞的調/情。

    被咬住的手腕有些微痛,酥麻中帶着些濡溼。

    帝迦雙眸越發幽深暗沉,藏在黑暗中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好可愛。

    一邊哭一邊咬,眼淚汪汪又使不上力氣。

    要不是條件不允許,他一定現在就弄“死”他。

    百里辛又咬了一會兒,始終咬不動肉,乾脆將手臂扔掉,兩隻手快速將眼淚擦掉,硬着頭皮揚頭道:“我要回去。”

    聲音卻還帶着幾分低啜,嗚嗚咽咽地,好像一隻小奶貓。

    帝迦聲音裏含着笑意:“來都來了,不調查調查再走?”

    末了,他補充一句:“我是說陪我調查。”

    百里辛:“……”

    不得不說,好主意。

    來都來了。

    百里辛大步走到牀前,就聽到帝迦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下次再讓我看到你把旗袍脫下來,懲罰可就不是今天這麼簡單了。你猜猜看,我會用什麼懲罰你?”

    “棍刑怎麼樣?”

    百里辛身體忽然僵住,準備掏牀底下東西的手頓時微微顫抖。

    什,什麼玩意。

    狗東西。

    皮鞋踩在地面上的清脆腳步聲從身後逼近,下一刻百里辛就覺得自己的身後覆蓋上一個熾熱寬廣的胸膛,“小媽是喜歡木棍還是電棍?”

    百里辛氣急,索性轉身,目光從上到下認認真真打量了對方一眼。

    目光最後垂落,固定。

    嘴巴張開,舌頭抵在上顎上,無聲地做了一個口型。

    帝迦微愕,怔愣間百里辛已經回過了頭,將手伸到牀底下,掏出了一個木匣子。

    有月光緩緩從窗邊灑落進來,剛好灑落到百里辛的身上。

    曲線優美的脖頸因爲青年的低頭而彎曲着,青絲從兩邊垂下,將唯一露出來的一塊後頸照成了月光的顏色。

    看着對方忙忙碌碌的身影,帝迦緩過神來,湊到百里辛的耳邊念了一個詞,然後低聲問道:“你剛纔說的,是這個嗎?”

    百里辛輕咳一聲,只當沒聽見。

    帝迦輕笑,懶懶吐出一句,“故作矜持。”

    s419:【嘖嘖嘖,哎,你們這兩個磨人的小妖精。你懂他的圖謀不軌,他懂你的故作矜持。你倆乾脆原地結婚好了,還擱這談什麼戀愛?】

    它幸災樂禍道:【哎呀,瞧我這記性,你們不是結過婚了嗎?這主神也真是的,本來好好的合法夫夫,非要作死弄個“喪偶”出來。】

    【這要是放在從前,就這一會兒工夫,能做的不能做的也都做了,現在可好,連親個小臉蛋都不敢,只敢口頭逞強耍個流氓。遭殃了吧?該,活該,讓他作。】

    逃生系統深表同意:【你這麼一說,是挺活該的。】

    百里辛:【……】

    你倆哪兒涼快哪兒待着去。

    甩去一堆有的沒的,百里辛低頭打開了匣子。

    匣子裏空蕩蕩的,空無一物。

    不過百里辛並不是沒有發現。

    藉着這個來之不易的月光,百里辛發現在匣子的角落裏有幾根非常柔軟的細小絨毛。

    紅黑摻雜,看起來像是某種動物的毛髮。

    百里辛捏起幾根,將它放在月光下觀察。

    帝迦湊過來:“看起來有點像狐狸毛。”

    狐狸毛?

    難道是狐妖索命?

    但最後李財主僞裝求饒,扣下去的那一下又是什麼東西?

    那個動作不像是拿着什麼皮毛之類的東西,更像是拿着道家的黃符。

    百里辛微微蹙眉,將狐狸毛放回匣子後又緩緩扣上。

    遲來的月光已經將這片房間照得很清晰。

    房間裏的東西擺放井然有條,和隔壁書房一樣,這個房間裏的裝潢也是極盡奢靡華貴。

    百里辛圍着臥室轉了一圈。

    二姨太說李財主沉迷道術,可他的臥房裏除了一張畫像,沒有一點道術的痕跡。

    一進門的房間正對着一幅畫像,上面的女人慈眉善目,身穿白色道袍,嘴角含笑,眼眸中含着慈悲。

    道人身後是一片山川河流,仔細向山林中看過去,依稀能看到皚皚白雪中還藏着幾隻結伴的山狐。

    這幾隻山狐有大有小,毛髮顏色不一,正側着頭向畫外張望。

    道人手裏拿着一個浮塵,浮塵落下的方向,正是裏面的那幾隻狐狸。

    這幅畫擺在這裏,屬實有些突兀。

    這兩間房裏金銀器皿無數,可見李財主應該是十分愛財的人。

    而他又十分沉迷於道術,按理說應該會很在意風水。

    大河內流,意味着財源廣進。

    可這幅畫中的河流卻是向外面流淌的,這是漏財的意思。

    再說像李財主這樣講究的人,不應該會將畫像掛在一進門的地方才對,就算是普通人家也不會這樣胡亂陳列。

    但在看這個房間,好像這幅畫掛在哪裏都不合適。

    難道這幅畫是剛剛掛在這裏的?

    說起來,隔壁的書房不是少了一幅畫嗎?

    莫非就是這一幅?

    百里辛湊近這幅畫,將卷軸輕輕掀開,發現內裏的顏色乾淨透亮,沒有畫卷久掛的歲月感。

    手抓着畫卷的時候,一種磨砂的油墨感粘在了指尖,百里辛微微側頭,就能聞到油墨特有的香味。

    帝迦湊近,也伸手捻了捻畫布,道:“這副畫很新。”

    的確很新,新到油墨都還沒有乾透。

    百里辛踮起腳,準備將畫取下來。

    正在這時,一隻寬大的手從身後伸過來,直接勾起頂部的線,將畫卷輕輕挑了下來,交到了百里辛手裏。

    帝迦:“你怎麼對這幅畫這麼感興趣?”

    百里辛拎起畫卷的一邊:“你去隔壁書房看過嗎?”

    帝迦:“沒有,我直接來的這裏。”

    百里辛挑眉掃了帝迦一眼:“你來這裏到底做什麼?”

     

    ;帝迦:“調查李財主死亡的真相,李家人一個個不說實話,當面問問不出什麼東西。”

    “我今天下午來的時候,這一家人胡言亂語,卻根本不進入正題,看來是想遮掩什麼事情。”

    百里辛:“說起來,你跟李家關係不好嗎?我聽說你五年前就離開了。”

    “關係是不怎麼好吧,”帝迦並不在意,眼神淡漠疏離,彷彿是在說別人的事情,“李財主是古清殘留下來的太監,撿我回去是爲了傳宗接代。我快成年的時候他要給我娶幾個老婆,我不樂意,就從家裏跑了出去。”

    “當時我離開的時候李財主曾經放話,說我不再是李家人,和我斷絕父子關系。”

    百里辛:“那你又是怎麼當上的酆城提督?”

    “也是機緣巧合,”帝迦繼續道,“後來入伍當了兵,在一次暗殺中救下了統帥,又賺了幾次軍功,就被一路提拔當上了提督。”

    說話滴水不漏,毫無破綻。

    百里辛撫摸着手裏的畫卷:“去隔壁書房看看。”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書房,一回生二回熟,百里辛直接走到裏面的書房,將畫卷放在牆上比量了一下。

    這幅畫雖然在隔壁臥室很突兀,但並不是這個書房裏的這張圖。

    這張書房裏的畫卷還要細長一些。

    既然這張圖不是,那原本的那張圖,就是被某個人拿走了。

    夜色漸漸朦朧,百里辛將這幅畫重新掛回了隔壁,這才再次看向帝迦:“我準備回房休息了,你呢?”

    帝迦:“我也準備休息了。”

    百里辛將所有的東西恢復原狀:“那行,走吧。”

    走吧,各回各家!

    ……

    五分鐘後,百里辛側頭看向身邊亦步亦趨的帝迦,“你不是要去休息?”

    帝迦泰然自若,輕輕頷首:“嗯,走,回房吧。”

    百里辛勉強保持冷靜:“……你該不會,是要跟我回我房間吧?”

    帝迦:“不然呢?這麼晚了,當娘的收留兒子在房間裏休息,不應該嗎?難道你想看我露宿街頭?”

    百里辛深吸一口氣:“我忽然想起來,我今晚還要回山上給老爺守靈。要不你就……”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面前的帝迦垂下眸子,兀自捏着下巴低喃。

    “野外?還是在墳前?”

    “玩這麼大嗎?”

    “也不錯。”

    “想想就刺激。”

    “倒是可以試試。”

    百里辛:“???”

    兄弟,你腦子還好嗎?!

    試你麻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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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播間。

    【牛哇,這誰聽了不說一句牛哇。】

    【這真要選在野外,整個遊戲不都得被屏蔽了?這可真是殃及池魚。可池魚是無辜的,所以能不能不屏蔽!】

    【《倒是可以試試》】

    【大佬說話,語出驚人。】

    【不是,你們就不好奇爲什麼進去的時候只有辛神一個人,出來的時候成了兩個人嗎?】

    【還能爲什麼?肯定是大佬提前到蹲點了唄,這就是愛的守株待兔。懂得都懂,說什麼碰巧在這兒,那都是藉口,我早就看透了。】

    【果然這世界上能拿捏辛神的只有大佬。】

    【能讓大佬不再是大佬的也只有辛神。】

    【我只關心他們什麼時候去守靈。】

    【呵,你關心的是守靈嗎?!坦誠一定,你關心的明明是嗶嗶嗶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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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辛努力剋制了一下,腦海裏的系統音開始不斷拉動紅色警報。

    【叮!警告!警告!玩家正在人設崩塌的危險邊緣,請務必遵守人設設定,請勿ooc!】

    【叮!警告!警告!玩家正在人設崩塌的危險邊緣,請務必遵守人設設定,請勿ooc!】

    重重吐出一口濁氣,百里辛正準備說話,眼角餘光忽然瞥見遠處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見那身影朝這邊走來,百里辛立刻拽起帝迦的手腕,把他拉到了假山後面。

    帝迦小聲嘀咕,“輕一點,你剛纔咬得那麼用力,我手腕還疼着。”

    百里辛臉頰紅了一下,用力憋了憋,從嘴裏怯生生吐出來一句:“閉嘴。”

    他凝神看向外面,就見一個用斗篷把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從假山前穿過,輕車熟路地鑽進了一處院子裏。

    百里辛朝着那個院子看過去,這才發現兩人已經來到了雲哥兒的院落前。

    帝迦:“看那個人的身影,有點像今天七位姨太中的其中一個。”

    百里辛:“是胡梅兒,過去看看。”

    深夜造訪,要麼幹得不是什麼正經事,要麼就是在暗中謀算着什麼。

    兩人走到院落前,院子中依舊是空無一人,燈火照亮的窗戶上映照的兩個人影。

    百里辛和帝迦對視一眼,兩人悄悄湊近,就聽到裏面傳來胡梅兒的啜泣聲。

    “雲郎,你倒是說說,到底爲何不肯與我私奔?”

    本來在熟睡中的雲哥兒被吵醒,還有些迷迷瞪瞪的意思,聲音也是昏昏沉沉的,他聲音冷冽如霜,“我現在這副身子,就算私奔了能給你什麼?”

    胡梅兒哭得更大聲了,“都是我害了你,雲郎。如果不是因爲我,你如今早該娶妻生子,盡享天倫之樂。”

    “算了,”三兩句話的功夫,雲哥兒已經醒了,聲音也清醒了很多,“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也明白你急切地想要分家離開這個魔鬼窟。”

    “但眼下外面也不太平,你離開了這裏又能去哪裏?你爹孃已經沒了,難道你還打算去投奔你那個嗜賭成性的弟弟嗎?”

    “你在這裏起碼有鳳姑護着,出了這裏,你弟弟說不定會把你賣給別人。”

    “你今日不該這樣和鳳姑那般對掐,她雖尖酸刻薄了些,但也是我們現在唯一的倚仗。”

    “可我也是個女人啊。”胡梅兒大哭,“你最近怎麼回事?怎麼總是向着那個年老色衰的女人說話?你是不是看她對你好,喜歡上她了?她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啊。”

    “你能給我什麼?”雲哥兒忽然怒吼一聲,“你給了我現在的遭遇?胡梅兒,我不想和你撕破臉,我變成現在這樣不都是拜你所賜?”

    “要不是你跟這個死變態提起我,又帶他去看我賣藝,他那樣的達官貴人,又怎麼會出現在鄉野街頭?是,沒錯,我們兩個是曾經相戀過,但那一切從你嫁給別人後就不一樣了。你既已嫁人,爲什麼又要抓着我不放,非要把我也放到你的身邊?”

    “我被你害得好慘啊,胡梅兒。”

    胡梅兒:“我,我當時只是想與你雙宿雙飛,反正那老頭又不能人道。你不是也說過此生非我不娶,而且你剛進來的時候也好好的啊,我們明明開心快樂了一段時間。錯不在你我,都怪鳳姑那個賤人告密,才讓老爺發現了我們的祕密。”

    “但我發誓,我從來沒想過害你,我真的是因爲愛你。我想嫁給你的,雲哥兒,但我弟弟當時欠了一屁股的債,我爹孃爲了給我弟弟還債非要賣了我。”

    “我當時說過要和你私奔的啊,你沒答應不是嗎?你說你沒錢,給不了我幸福。說我若嫁人,此生唯我不娶。”

    胡梅兒的聲音忽然癲狂起來:“你說得情真意切,我又怎麼能辜負了你?所以我主動找上了李財主,就是因爲我偷偷打聽過,李財主是個太監。這樣我就可以守身如玉報答你,可你呢!”

    “我剛當小妾沒多久,就聽說你要成親的消息!你騙了我,可我還是愛着你。”

    “既然我那麼愛你,你又承諾過我非我不娶,那嫁進來總行吧?”

    “沒錯,是我向老爺提議娶的你。但我又有什麼錯?你一開始不是也很享受嘛?你也不吃虧啊,別以爲我不知道,除了我你還跟死掉的那個小16有一腿。”

    百里辛挑眉。

    好傢伙,好一場豪門倫理大戲。

    百里辛將耳朵又湊近了些,這時,一雙手悄無聲息地鑽進了百里辛的孝服裏,冰冷的粗糙指尖捏住了百里辛的腰。

    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你說胡梅兒口中的‘祕密’,是指什麼?”

    說話間,指尖滑落,惹得百里辛身體一陣戰慄。

    百里辛瞪了帝迦一眼,但染着水花的水汪汪雙眸卻沒有一點說服力。

    “我這老爹頭上的帽子有點綠啊。”帝迦並不理會,抓住百里辛伸過來的手握在指尖揉捏。

    百里辛的指尖就像一個個晶瑩剔透的小玉珠,捏在手裏十分舒服。

    雲哥兒的聲音再次從房間裏傳來,這次卻已經沒有了什麼氣焰,只有深深的無力感:“是我對不起你,可我現在已經是個不舉的廢人,什麼都給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