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4章 別人不敢燕七敢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紫微字數:2278更新時間:24/06/27 16:06:56
    蔣東渠和夏明強行坐到一張椅子上,看起來不倫不類。

    雖然椅子很大,坐着兩個人也不擁擠。

    但是,尚書之位,代表着威嚴和體面,豈能讓別人覬覦?

    而蔣東渠毫不在意,坐在尚書的位子上,搖頭晃腦,翹着二郎腿,哼着小曲,神情桀驁。

    夏明則是低眉順眼,不敢和蔣東渠對視,卑躬屈膝,一副老鼠見了貓的可憐模樣。

    到底是因爲什麼事情,一介尚書,堂堂正三品大員,竟然被蔣東渠給嚇成了這般模樣。

    難道說,夏明是個窩囊廢?

    可能嗎?

    絕不可能!

    哪個窩囊廢能考中舉人,甚至於摸爬滾打,坐上尚書的位子。

    尚書可是高.官,部.長級別的大員。

    開玩笑呢!

    想要升遷爲尚書,那必須從底層做起,摸爬滾打,政績頗豐,而且,因爲年紀的原因,必須兩年一小升,三年一大升。

    不然,還沒等爬到四品呢,就已經成了步履蹣跚的老頭。

    但很顯然,夏明剛剛五十歲出頭,背不弓,腰不彎,身體倍棒,怎麼會被蔣東渠給搞的像是一團棉花,隨便人家怎麼捏。

    總而言之,能坐上尚書之位的大人,沒有一個是善茬。

    在某一方面,定然極爲擅長。

    還有一個疑點。

    難道,夏明是因爲蔣東渠背後站着的是權傾朝野的楊丞相,就畏首畏尾,茫然四顧?

    那也不必嚇成這樣啊。

    夏明有很多種選擇。

    可以中立,不偏不倚。

    楊克能奈他何?

    甚至於,夏明可以投靠安四海。

    安四海這老流氓雖然勢力比楊克差了許多,權利也小了許多,但他流氓啊,他混賬啊,他不講道理啊,他敢在朝廷上指着楊克的鼻子飆髒話啊。

    選安四海做老大,絕對可以保夏明不傷分毫。

    可是,夏明沒有那麼去做。

    所以說,夏明其人,必有難言之隱。

    而且,非同一般。

    最奇怪的是,官員們看到夏明老鼠過街的驚恐樣子,也沒有一個驚詫的。

    這說明,蔣東渠經常賴在尚書的位置上、欺負夏明。

    燕七眼中閃爍着精芒,藏着不懷好意的笑。

    衆位官員也各自找到位置坐下。

    空曠的大廳,冷到骨子裏。

    只有一個小小的爐子,爐子冰涼,根本沒有生火。

    官員們雖然穿着厚厚的袍子,但坐在這裏,不曾運動,還真是抵擋不住刺骨的寒意。

    蔣東渠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他斜了一眼夏明,竟然往夏明這邊擠來。

    夏明只好向邊上讓讓。

    夏明越是讓,蔣東渠就偏偏往這邊擠過來。

    最後,蔣東渠一人四仰八叉,佔了整個座位的百分之八十。

    夏明就像是個受氣的小媳婦,倦縮在角落處,併攏着身體,坐得規規矩矩。

    他的眼中,明顯閃爍着無奈,更夾雜着憤怒。

    可是,敢怒不敢言。

    蔣東渠還是不滿意,都快躺下來,依然衝着夏明叫囂:“太擠了,怎麼這麼擠呢?我說夏明,你給我讓一讓,沒看到我坐的很難受嗎?”

    “你……”

    夏明很氣,向蔣東渠瞪了過去。

    這一瞪眼,那股上位者的氣息,頃刻間彌散開來。

    燕七眼前一亮:對嘛,這才是尚書該有的霸氣。

    但也就是一剎那。

    夏明霸氣的眼神迎上蔣東渠嘲諷的笑容,立刻僵住了,趕緊把狂放的眼神收斂起來,低着頭,不敢和蔣東渠對視。

    蔣東渠嘲諷道:“夏明,你挺牛啊,敢和我叫板了?你自己犯了什麼錯誤,難道不知嗎?我要捏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邊簡單,你還敢和我得瑟?信不信我滅你九族?”

    夏明不敢聲張,也不敢反駁,頭越發低垂了。

    燕七一聽:果不其然,夏明真的有把柄在蔣東渠手中。

    而且,還是滅九族的把柄。

    到底是什麼把柄,這麼厲害,竟然能夠滅夏明的九族?

    縱然貪了銀子,也不至於滅九族啊。

    縱然買.官賣.官,玩忽職守,也沒可能滅九族啊。

    但是,蔣東渠卻偏偏這麼說了。

    夏明又不是嚇大的,被蔣東渠這一翻吼叫,一句話也不敢說,分明就是真得被拿住了把柄。

    蔣東渠看着低眉順眼的夏明,哼道:“還磨蹭什麼呢?起來吧,沒看我很擠嗎?你這是爭眼瞎?”

    夏明心裏窩火,也不敢反駁,只好委屈的站了起來。

    堂堂尚書,站在前面。

    有座沒法坐。

    夏明看着翹着二郎腿,幾乎於躺在椅子上的蔣東渠,無奈可耐,眼圈紅紅的,無聲嘆息。

    下面,那些官員,沒一個人敢給夏明讓座的。

    因爲,蔣東渠明顯是故意折騰夏明,要夏明丟臉。

    現在,誰若是給夏明搬椅子,分明會惹怒蔣東渠。

    到時候,哪有好果子吃啊。

    坐在這裏的工部官員,足有八九十位,卻沒有一人理睬夏明,好像夏明就是一團空氣。

    夏明心生絕望,仰着頭,閉上了眼睛。

    一滴眼淚,從眼角流出。

    燕七眼尖,堪如鷹眼,看得清清楚楚。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夏明黯然神傷,成了狗不理,偷偷擦乾了眼淚,像是落魄的狗,夾着尾巴,就要從後門走出去。

    燕七站起來,一把拉住了夏明的袖子。

    夏明一怔,眼圈紅紅的,不敢和燕七對視,顧左右而言他:“燕侍郎這是……”

    燕七當作看不見夏明眼中噙着的淚滴,輕輕拉住夏明的袖子:“夏尚書可是我的偶像,能否請你和我坐在一起、指導我一番?我是末學後進,要請夏尚書傳道授業解惑。”

    “這……”

    夏明完全沒想到燕七竟然主動邀請他坐下。

    他難道不怕蔣東渠嗎?

    萬一蔣東渠發飆,牽連了燕七,而燕七又是安四海的準女婿。

    到時候,自己連安四海也得罪了。

    那就更糟了。

    夏明左思右想,猶豫不定。

    但是,只要能坐在燕七的位子上,臉面還能找回幾分。

    不然,八九十號官員坐在下面看着,衆目睽睽,這臉面往哪裏放啊。

    “燕七,你敢!”

    蔣東渠突然挺直了腰桿,怒視燕七,眼中藏着怒火,胳膊伸出來,指着燕七:“你敢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