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渭陽南村雙亡記21出現意外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蕭勾子字數:4326更新時間:24/06/27 15:59:52
    許師傅拉開布帳少許,好讓琴軒抱起江進酒移置布帳中心。

    可就在布帳掀開時,裏面彷彿引爆了一顆空氣炸彈,布帳猛然間變得圓鼓鼓的,菱形繩圈的四邊受到無形的推力拱成弧形,勒得四位壯男腰間疼痛。

    壯男們拉扯着繩子想要減輕腰間的勒力,卻發現自己使出吃奶的力氣都沒有用,連腿腳都無法移動。

    局面反倒成了繩圈固定了四位壯男,而不是壯男們固定繩圈。

    並且壯男們不知是從耳中聽到的,還是從心裏面傳出來的聲音,就像很多種野獸在一起嘶吼。身上貼的符紙上的字跡冒起白煙,更有的從邊角起如火燒一般漸漸變成黑色的紙灰,散成細粉隨風而去,其間竟沒有一點火星!

    琴軒未予理會諸般現象,抱起江進酒快速入帳,落地時江進酒的胸口朝向降棺。

    待人放定,琴軒迅速出帳,許師傅紮緊布帳。秦昭雲拿起一撮毛髮點燃丟進玻璃筒中,但聞布帳中嗖嗖風響,江進酒身形猛震一下,似乎有什麼東西撞到了他。

    “得手了!”琴軒喜道。

    她趕忙給許師傅打眼色,許師傅當即進入帳中,雙手捺着秦氏兄妹的符玉,身形似虎撲,口中吟道“神虎助我威,落符驅鬼邪,咄!”

    雙掌齊出,一掌對額頭一掌對胸口,朝江進酒使勁兒扣下去。

    “撲”的一聲,雙掌擊中之時纏在木偶身上的青煙如同狂風掃過,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同時四位壯男感受到的拉力驟然鬆脫,緊接着布帳內外的旋風驟然停止,沙塵四散開來。

    其中棺蓋粉碎而成的黑紫色塵粒自由下落,質地如鐵一般,響起一片揮沙聲響。而灰色的土塵如同塵暴嗆得衆人一陣咳嗽,視線受阻。

    此番引鬼上身的法子乃是虛子術,據傳由一位道號凌虛子的道士所創。

    有一次凌虛子遇到一個被鬼衝身的男童,不巧是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純陰之人,想把鬼驅離身體十分困難。

    況且鬼是來復仇的,十分厲害,不把全家人折磨死不罷休的那種,凌虛子用盡自己所知道的辦法都失敗了。

    後來他想出這麼一個辦法,在男童的胸口上畫一道活符,上面寫有男童的八字。然後迷昏男童把靈魂引出肉體,卻只引出一半。

    屆時衝身的鬼完全佔據肉體,男童的靈魂就會當活符是自己的身體,去依附在上面。

    而後凌虛子做了一個男童的假身,與男童的肉身一同放在水面上。

    再用至陽的法器照向男童的額頭和胸口,就算沒有把鬼驅離肉體,只要能讓鬼動搖一下便可達到目的。

    屆時活符會因爲鬼的反應發揮它的功能,短時間內陽氣大盛。

    男童的靈魂也會發現活符不是他的本體,要去返身。乘着兩股至陽之氣,猶如被彈弓射出的石子,弱小的童魂也能夠把鬼驅出身體。

    而水可以快速散去過盛的陰氣,使被驅離的鬼沒有當即迴旋的力量。並且男童是純陰之人,泡在水裏等同於藏身隱密的地方。

    這時激活假身,便可以假亂真。待鬼回攻,假身便成爲鬼的目標。

    屆時鬼進入假身,陰氣的衝擊使假身上的陽氣很快散去,以至假身沉入水裏。鬼以爲男童死亡,散怨離去。

    這種手法簡單來說是裏應外合,掌握好時機便沒問題。

    這會兒秦昭雲把玻璃筒中注滿了水,可令他驚疑的是木偶竟然浮起。

    正待問琴軒那邊的情況,忽聽遠處圍觀的村民驚噓不已,李大嘴的喊聲更是破天般傳來“快看快看!那就是我那個年看到的紅眼大鼠精!”

    琴軒聞聲急奔向前,向村民所指的地方眺望。

    燈光聚集的地面上平放着一團事物,是拖出來的屍體。然而在屍體上面赫然蹲着一隻貓一般大的純黑色老鼠!兩隻眼睛紅彤彤的,明亮的燈光也無法掩蓋它的鮮豔。它的嘴半張着,銀白色的牙齒好像一根根尖刺,彷彿任何東西它都能夠咬穿撕爛。最駭人的是它兩寸長許的尖爪,燈光下呈現亮紫色,一副含有劇毒的樣子。

    現在全村的人差不多都在它的面前,可它一點都不感到害怕樣子,蹲在那兒搖頭晃腦的,像是在休閒地望風。

    琴軒看到它本就冷汗直流,再一看它腳下的屍體更是膽戰心驚。

    屍體上明顯有個大洞,如果沒猜錯那是老鼠啃咬出來的。即是說這具降棺內的靈魂早就知道自己死了,如今乃是猛虎出籠!

    琴軒轉頭看見漂浮的木偶更是肯定這一點,立即喊道“許師傅,還有誰你們快撤!”

    喊話的當口飛身進入帳中,一記迴旋腳踹在江進酒的背上,想把他踹入坑裏。可讓琴軒心驚的是這一腳好像踹在花岡石上,硬得差點扭到腳。

    這般情形更讓琴軒心知不能有所停頓,起身跑到神臺與秦昭雲一起把能扔的東西全都扔到布帳頂,拿着能貼的符幡全都貼在布帳的四壁上。

    而剛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布帳裏面就有了異響,是江進酒身體內的惡鬼想要突破布帳,衝擊符咒的聲音。

    沒幾下,布帳開始無火燃燒,帳頂的法器一件一件地破碎。

    秦昭雲見形勢不利,跑去拖來電網,兄妹倆合力把電網罩在布帳上面。

    秦昭雲大吼一聲“放電!”

    掌控開關的村民拉下電閘,布帳呼的一聲着起火來,不一會兒就塌了。

    可所有人看得清楚,火光裏面有一個人,那一定是江進酒,整個人懸在空中直到觸及電網才摔落到地面上。

    見江進酒在電網下一動不動地趴着,就連觸電的反應都沒有,兄妹倆擦了把冷汗。心想總算及時制止猛鬼醒身,應該可以拖延猛鬼作亂一時三刻。

    但他們不敢鬆懈,因爲前方還有一個道行不淺的老鼠精。雖不知它潛伏於棺內修行多少時日,總之一定不是善類。

    兄妹倆雙雙抽出兵刃,一左一右向它靠攏,漸漸形成前後夾擊之勢。

    可那只老鼠不驚不慌,老態龍鍾地甩着細長的尾巴態度極其輕蔑。哪怕秦昭雲用劍身折射出磣人的青芒,去晃照它的眼睛也無動於衷,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秦昭雲見此心裏直打鼓,心想這個小家夥到底修煉到哪一級,以至於不把他放在眼裏。

    單從外部特徵來看,它和那兩隻黃鼠狼差不了多少,何以泰然自若的面對幾十來號人呢?

    他決定試它一試,縱身飛起一劍劈下,但聞叮的一聲,驚得他眉頭直跳。

    這攔住利劍的東西竟然是老鼠細長的尾巴!

    不僅毫髮無傷不說,秦昭雲使出七成的力道劈下去,縱是大理石也能劈個缺,老鼠的尾巴上竟連條印子都沒留下!

    然而這會兒容不得他思考,老鼠在攔下利劍後尾巴上卷,套住劍身頭一轉身一扭,瞬間站到劍刃上。後爪輕輕一點即以奇快無比的速度前衝,沒等人眨眼它已竄到劍柄上,猛然跳起向秦昭雲的面門撲去!

    近在咫尺的兩顆紅眼珠如同警報器刺激出秦昭雲的腎上腺素,急向右側閃躲。可當他站穩後看到空中飄落的一些碎絲,竟是一小搓頭髮被削掉了!

    他心下吃驚不小,想說此鼠未出全力就這般了得,將有番苦戰了。

    這當口琴軒雙劍剪來,直奪老鼠頸首,可老鼠彷彿後腦生了眼睛,頭也不回擺動尾巴擋住了雙劍。

    看似輕描淡寫的格擋,琴軒的虎口都震麻了,險些抓不住劍,沒想到這小畜牲的力量竟如此強大!

    “這恐怕是因爲吃下了咒術屍體所致。”秦氏兄妹這樣想,秦昭雲更是懷疑它全身都有毒。

    剛纔映着劍光發現老鼠的爪子並不是純紫色而是紫紅色,身體也不是全黑色,似乎暗藏紅色,便示意琴軒小心。

    稍後兩人發起猛攻,招式霸道無比拼命似的。怎想老鼠仍很輕鬆的樣子,仗着速度快身形小一通亂閃,旁觀的人都看不清楚,只覺得有一團黑影圍着兄妹倆轉。

    話說砍老鼠不像砍衝身之人,爲求速戰速決秦氏兄妹的殺氣已然提高到極點,招招狠辣無比。

    三把劍舞得密不透風,不一會兒老鼠險象迭生,再來二十幾招秦昭雲一劍砍到老鼠身上。可令二人吐血的是,這一劍如砍在硬鐵上!老鼠已煉就銅皮鐵骨,刀槍不入!

    見此狀況,兄妹倆立即從懷兜中掏出一隻裝滿紅色液體的玻璃瓶,其內是公雞的鮮血混以硃砂和抗凝血等物,往劍身上揮灑得以增強劍的威力。

    可沒想到,琴軒一劍刺在老鼠的肚子上,卻只是刺破表皮,無論如何不能深入,好像肚子裏面有塊鐵。緊接着秦昭雲劍劈老鼠的脖子,同樣表皮破損傷不到肉裏。

    這兩下殺着激怒了老鼠,令它狂暴起來。力量更是大得嚇人,尾巴掃過地面就會劃出一道細長的小坑,比雞蛋還大的石頭瞬間被切成兩半。其切面光滑無比,好像小說中的寶刀寶劍割出來的。

    琴軒幾乎招架不住,每每都是秦昭雲救助才得以脫險。

    然而老鼠越來越兇,秦昭雲都快招架不住了。兄妹倆被打得不住倒退,旁邊觀看的許師傅心道不妥,立馬拿出兩包童子尿,看準時機砸向老鼠。

    許師傅的手勁兒不小,尿包就像彈弓射出去的,卻還是被老鼠躲過。

    但這足以說明老鼠懼怕童子尿,琴軒喊了一聲“再來!”

    許師傅看準又扔了兩包,雖未命中,但是秦昭雲不怕髒踢爆尿包,尿水濺射在老鼠身上頓時冒起白煙,痛得它發出吱吱叫聲,琴軒更是藉機一劍削掉了老鼠的一隻耳朵!

    秦昭雲待上前補劍,老鼠三滾兩跳的逃出三丈外,突然間雙眼暴紅怒視着眼前一干人等。猛然間張大了嘴巴,從它的喉嚨裏發出十分刺耳的鳴音,比大功率音箱受到電磁干擾聲還要難聽。

    秦氏兄妹及許師傅被鳴音弄得心神不定,想說是不是老鼠要放大招了,趕緊調整呼吸穩定心神。

    然而沒過半分鐘,周圍捂耳的村民忽然間有人啊啊大叫,發瘋似的拍打自己的身體,彷彿身上爬滿了蟲子。還有的人滿地打滾,叫聲很是悽慘。

    而且這種狀況會傳染似的,一旦發瘋的人碰到另一個正常的人,正常人也會變得發瘋一般,恐懼的叫喊,不停地驅趕身上的東西。還不到兩分鍾,竟然有二十幾人這般模樣!

    其中有人大叫着“老鼠!(耗子)好多老鼠(耗子)啊!”

    秦氏兄妹及許師傅馬上明白這是老鼠發出的魔音令村民產生了幻覺。

    許師傅想起那八位被衝身的村民,認爲老鼠是要把人嚇得失神後作爲傀儡操控傷人,豈能讓它得逞!立碼拿出銅饒鈸,響起三番響,口納靜心咒向村民靠擾。

    許師傅像極了京戲裏的武生,兩步一虎跳,三步一手翻,擊得兩隻饒鈸鏘鏘有聲,每一下都幾乎掩蓋老鼠的魔音。

    當他站在老鼠與村民的中間時,所有村民的幻覺消失了,驚慌不定的看着許師傅瀟灑的身姿,別提有多麼崇拜了。

    秦氏兄妹這會兒也沒閒着,早已攻上前去,可就是合不上老鼠那張嘴。

    老鼠在躲閃還擊之間仍然可以發出魔音,連音量都沒有減弱。

    而且魔音不只是干擾心神,令人產生幻覺,也是一種超聲波能夠刺激人的內耳,影響人的平衡性。

    在聲波的影響下,兄妹倆攻擊的準確度漸漸降低,身法都有些漂移。

    琴軒被老鼠吵得很是心煩,狠勁兒心頭起,想說不信治不了它。

    老鼠不是聽力和嗅覺好嗎,它吵人耳朵,她就香薰它的鼻子。轉手掏出一小瓶香水來,對準老鼠的嘴巴使勁噴。

    香霧瀰漫陣陣,老鼠嘎然止聲。瞧它神情一副吃了翔的樣子,三跳兩跳的跑開,發出嘎嘎的聲音好像在咳嗽。

    琴軒得意的聞着空氣中香濃的味道,晃着手中黃色的小瓶子,心說嚐到“魔女誘惑”的厲害了吧。

    秦昭雲禁不住打了個噴嚏,說道“妹子,出來打架你怎麼還帶着香水?”

    琴軒道“這不是怕萬一沾上屍臭嘛,嘻嘻,沒想到對這獸兒也好使。”

    秦昭雲笑道“這可真是蛇吞鼠鷹叼蛇,一物降一物,它再能,也架不住母老虎發騷呢。”

    “說什麼!要死呀你!”

    琴軒剛想踢秦昭雲一腳,卻看到遠方黑壓壓一片,趕忙說了聲小心,擺好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