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恩威談判

    “真鮮美！比我煮的好吃。”周興雲美滋滋的嘗了一口粥，然後用油膩的大嘴巴，吧唧親了維夙遙臉蛋一下，使佳人俏臉污跡斑斑。

    “你……”維夙遙慌忙用手背擦乾淨臉上粥水，周興雲居然在她臉上擦嘴，真沒見過如此混蛋的傢伙。

    維夙遙原本想說教周興雲兩句，但她沒來得及開口，周興雲已端起清水，哼起她剛纔哼哼過的小曲兒，在一旁洗臉刷牙。

    聽到似曾相識的曲調，金髮少女英姿凜然的俏臉，驀地浮現一抹紅暈，大概意識到自己在廚房自娛自樂時，被周興雲看見了。

    “洗漱好就去客廳等，我馬上就好。”維夙遙受不了周興雲哼歌調戲，只好硬着頭皮讓他到客廳等，過會她會把粥端過去。

    “遵命！”周興雲立正敬禮，一切服從美女領導的指揮，乖乖去客廳等早餐。

    周興雲神清氣爽的離開廚房，當他回到庭院的時候，不由見着一個美麗倩影，撐着紅色紙傘，亭亭玉立站在葡桃樹下等他……

    昨天午飯過後，周興雲讓沈欣帶瑾潤兒去客房休息，之後佳人便一直呆在房裏，直到此時此刻他才見着她。

    瑾潤兒今天的氣色不錯，昨晚應該睡得挺好，而且大小姐似乎已恢復昔日神采，嫣然帶着一抹微笑，閒情優雅的撐着紙傘，立於樹下靜候周興雲。

    “潤兒姐姐早啊，小弟瞧您無事一身輕的樣子，該不會看破紅塵，想要削髮爲尼吧？”周興雲冒着細雨溜到瑾潤兒傘下。

    “昨日心事沉重，讓周大人看到奴家不成體統的樣子，見笑了。”

    “瑾家的事情還沒解決，潤兒姐姐難道不在乎了？”周興雲側目打量瑾潤兒，今天少女給人的感覺很獨特，表面上和以前的瑾潤兒沒區別，實際上則沒了往日咄咄逼人的氣勢。

    “大人昨日教誨，讓奴家深思良久。家父多行不義罪業深重，應當受天理懲罰……不過，潤兒還請大人高擡貴手，放過瑾家，奴家願與家父一起承當所有責任，爲瑾家贖罪，懇求大人開恩。”瑾潤兒收起紙傘，虛心誠意跪下，希望周興雲能饒恕瑾家。

    “俗話說得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潤兒姐姐能夠悔悟，對我而言是天大好事。”周興雲趕緊托住瑾潤兒，阻止佳人下跪。

    下雨天，地面溼噠噠，少女跪下去，褲子髒兮兮，晚點他還要帶她出門，換衣服多麻煩。

    “奴家有眼不識泰山，從前就誤判了周大人，沒想到大人竟是位高風亮節的賢者。”

    “錯！我是個貪花好色的小人！瑾姑娘你可一定要記住！”周興雲不得不提醒美女，他爲國爲民幹那麼多事情，都是勾搭美女順帶的，絕非他本意。

    “奴家記住了。”瑾潤兒含笑轉了轉手中紙傘，周興雲確實貪花好色，對美色毫無抵抗力，正因如此，她才會誤判，認爲周興雲是個見色眼開的淫徒。誰知道……他竟是個情聖，爲了討好美女，不惜問鼎朝堂戰天下的大情聖。

    “你們別站在屋外淋雨，進客廳用早膳吧。”維夙遙端着鍋粥出來，恰好看見周興雲和瑾潤兒，花前雨下共用一傘，良辰美景好不羨慕，不得已煞風景的勸兩人進屋用膳。

    吃過早餐，周興雲和瑾潤兒出門，前往皇城找韓楓，帶上小子去地牢探望瑾鄭涵。

    韓楓見着瑾潤兒的時候，似乎察覺到少女身邊的氛圍，與以往不太一樣，彷彿看透了一些事，少了點爭強鬥勇，多了絲與世無爭。

    “瑾姑娘，今天的你……和芷芊姑娘有點像。”

    “韓兄，你這話很損人你知道嗎？醬油芊是只除了暖牀就沒卵用的萌物，怎能跟潤兒姐姐相提並論。”

    周興雲能夠體會韓楓的感觸，瑾潤兒現在的氣質，就像個溫文爾雅人畜無害的大姐姐，比許珞瑟多一分謀略與主見，讓人感到十分可靠的策士姐姐。

    周興雲的直覺告訴他，瑾潤兒屬於政用型策士，許芷芊屬於軍用型謀士。

    不過，許芷芊的綜合能力較高，基本上能樣樣精通，說她軍政全能也不爲過，只是軍事謀略特別優秀，從她在少年英雄大會預選賽，輕鬆瓦解俠義盟，即可看出她的戰略邏輯和戰術思維，具備極高天賦。

    幸好許芷芊心性和藹，不喜歡與人勾心鬥角，對議政方面缺乏經驗，周興雲才能老奸巨猾的侵害純真少女，否則許芷芊對他多留幾個心眼，周興雲估計就沒那麼容易抱得美人歸。

    “周大人所言不盡其然，但奴家確實與許芷芊合不來，亦不喜歡同她一起。”

    看來瑾潤兒性子變柔和了，卻依舊無法接受許芷芊，對許芷芊頗有意見。

    人與人嘛，總有性格上合不來的，瑾潤兒就是不喜歡和許芷芊相處，總覺得許芷芊那種處處忍讓的態度令她反感。

    “習慣就好……”周興雲只能用這四字迴應少女，畢竟瑾潤兒和許芷芊，早晚要朝夕相對，兩女只要心平氣和的瞭解對方，就能順理成章的接受對方。

    如果實在不行，周興雲只能出此上上之策，讓兩位美女與他秉燭夜談、坦誠交流、風花雪月、一發不可收拾……嗷哈嗷哈嗷哈。

    周興雲帶着韓楓和瑾潤兒，前往皇城大牢探監，由於他位高權重，獄卒不假思索就放他們進入地牢。

    新官上任三把火，朝中上下都在討論，如何跟周興雲交朋友，誰都不願成爲他上任後，殺雞立威的對象，獄卒們更是笑臉盈盈，周興雲說要見誰，他們就帶他去見誰。

    “周大人能稍等一下嗎？奴家希望與家父單獨談談。”

    “請便。”

    三人抵達關押重犯的牢獄，瑾潤兒獨自進入關押瑾鄭涵的牢房。

    周興雲和韓楓則在外面靜候佳音，指望瑾潤兒能夠說服自家父親洗心革面將功贖罪，從此爲太子殿下效力。

    來的路上周興雲和瑾潤兒談了許多，瑾鄭涵落得今日下場，根本原因並非他貪贓枉法，而是皇十六子對他不滿，皇太后也想清理瑾家，讓朝堂局勢重新洗牌，因此瑾鄭涵入獄基本上是死路一條。

    瑾潤兒如果想拯救瑾家，必須讓瑾鄭涵戴罪立功，協助太子殿下處理政務。

    如果瑾鄭涵誠心誠意支持韓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周興雲能想辦法遊說軒轅天痕和許太傅，在下次早朝的時候，懇求皇太后赦免瑾鄭涵死罪。

    瑾鄭涵雖然貪贓枉法，可他同時也爲國家做出不少貢獻，看在以往的功績，周興雲聯合許太傅、兵部尚書、太子殿下，將其從輕發落，由死罪改爲終身監禁，即可讓瑾鄭涵在牢獄中頤養天年。

    說白了，只要瑾鄭涵配合，不僅瑾家能夠獲救，連他自己也能保住性命，成爲太子殿下幕僚團中的議員，爲韓楓出謀劃策分析大局。

    如果事情順利，對瑾家而言可謂不幸中的萬幸，官丟了人還在，一家老少全家安康。

    瑾潤兒與其父聊了很久，周興雲和韓楓在牢房外，時不時能聽見兩人意見不合大聲爭論。

    周興雲閒得發慌，只能找一本正經的韓楓聊天解悶，問一些有關美女家庭的是非：“小楓，瑾家沒有男丁嗎？”

    周興雲一直很好奇，瑾鄭涵爲何會讓自家女兒主持大局，而不是瑾家男兒出頭做主。

    軒轅世家是被迫無奈，擔心軒轅崇武遇害，才把他潛藏起來，讓軒轅風雪這位蠢萌高冷的大小姐出來拋頭露面。瑾家貌似沒有讓瑾潤兒扛大旗的必要……

    “我聽皇姐說過，瑾尚書家有七子、三女，其中兩子一女心智有問題，生活不能自理，日常都需要人照顧。另有三子則遊手好閒，終日沉迷酒色，完全不能派上用場。剩餘的兩子一女，一子風流染病夭折、一子還不滿三歲，女兒則在三年前，嫁給了王御史做妾。”

    韓楓聽韓秋澪說過瑾潤兒家境，瑾鄭涵生得七子三女，唯獨瑾潤兒繼承其父才智，其母美貌，人美、善謀、心計多。

    “瑾尚書是不是跟自家姐妹成親了？”

    “確有此事。”

    “難怪……”周興雲意識到封建時代，近親結婚稀鬆平常。

    “瑾姑娘雖是瑾尚書房妾所生，但她小時候聰明伶俐，其母也深得瑾尚書寵愛，因此瑾大人便重用瑾姑娘。”

    “不重用也不行，瑾家兒子沒出息，沉迷酒色無法自拔，瑾家要想有活路，只能重點培養瑾潤兒，日後讓她來擔當重任。你看現在，瑾鄭涵入獄，唯有瑾潤兒能力挽狂瀾，要換做其他子女，瑾家絕對完蛋。”

    周興雲和韓楓在外閒聊，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個小時，牢房內的爭執聲逐漸變小，最後瑾潤兒走出來，向周興雲示意，大家可以進屋和她父親對話了。

    “瑾尚書別來無恙，在這不見天日的牢獄中談話，實在委屈你了。”

    “我真沒想到，周大人臥薪嚐膽，暗中協助太子登基，皇十六子真被你愚弄在股掌之間。請恕我多問一句，我瑾家已經轉投太子殿下，你爲何還要對我瑾家趕盡殺絕。”瑾鄭涵冷冷地注視着周興雲。

    瑾潤兒已經明確的表示，瑾家會支持太子殿下登基，周興雲不在皇十六子面前挑撥離間，不在朝堂上彈劾他，他即可慢慢瓦解皇十六子陣營，太子既能安然登基。

    瑾鄭涵算是皇十六子身邊的老臣子，熟知皇十六子的人脈，他有足夠的權勢拉攏這些支持皇十六子的人，就連王御史也不例外。一旦他帶着這羣人倒向太子陣營，皇十六子只怕山窮水盡。

    “或許吧，瑾大人確實能成爲太子殿下登基的一大助力，遺憾的是，你要的結果，並非我期待的結局。如果你想知道，我爲何要對付你瑾家，我只能說大勢所趨。”周興雲不溫不火的說道。他對付瑾家的理由實在太多了。

    從直觀上的角度出發，皇太后要剷除瑾家、皇十六子要剷除瑾家，所以他要協助兩人剷除瑾家。

    從自身利益上的角度出發，如今周興雲身兼多職，成爲權傾朝野的重臣，這麼龐大的收益，誘使他不得不損人利己，踩着瑾家的屍骸上位。

    從天下百姓的角度，以及國家未來的角度出發，他更要將貪贓枉法，甚至企圖利用美色，讓登基太子成爲傀儡帝王的亂臣賊子除之後快。

    單以目前狀況而論，周興雲手握重權支持太子殿下，可比瑾家支持太子殿下，更加可信可靠。

    “周大人想得倒是美，你以爲推翻了我，奪取我戶部職權，就能順利讓太子殿下登基？皇十六子背後掌控的權勢，沒你們想得那麼單純，那羣支持皇十六子謀反的藩王，可不像我這麼好對付。”

    “所以今天我們才來到牢獄，給瑾大人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避免瑾家老少慘淡收場。”周興雲很和藹的笑道，言下之意卻在威脅瑾鄭涵，如果你不服從，瑾家上下都要遭遇滅頂之災。

    “哼，要我協助你們，必須答應一個條件，讓我女兒成爲太子妃！”瑾鄭涵獅子開大口，到這種地步還不死心，想讓瑾潤兒成爲未來皇后。

    當然，瑾鄭涵這麼說，是有自己的考量，因爲瑾家窮途末路，只有太子娶了瑾潤兒，才能百分百的保住瑾家，避免抄家滅族之禍。

    “瑾大人不要強人所難好吧，就算太子殿下願意娶瑾姑娘，皇十六子、許太傅、皇太后，也不會允許當今太子立罪臣之女爲妃。所以……”

    周興雲往後挪一步，與瑾潤兒肩並肩，輕輕摟住佳人小蠻腰：“讓我這個太子少傅，爲你瑾家保駕護航，沒問題吧。反正我在朝堂上的口碑很模糊，對清官大臣而言，我或許是個心懷天下的少年神醫。對皇十六子等人而言，我則是個貪財好色，與他們臭味相投的權臣。我收了瑾家閨女，在好人眼中，那是於心不忍，放瑾家婦孺一條生路，在壞人眼中，則是鍾愛美人，強擄瑾家千金，讓瑾潤兒侍候自家仇人，橫豎都說得過去。”

    “你早就對我女兒有歹心！”

    “正是，苗條淑女君子好逑，瑾姑娘生得如此美麗姣好，男兒心動很正常。如此一來瑾大人是否可以安安心心，爲太子殿下效勞？只要瑾姑娘入駐周府，只要我在朝堂上屹立不倒，便沒有人敢動你瑾家人一根頭髮。就算我倒下了，以我在江湖上的人脈，亦能保全你瑾家一脈歸隱山野，不受朝中權臣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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