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相互試探

    讓周興雲保持冷靜的，爲何是貪念而不是理智？因爲周興雲心裏很清楚，伊莎蓓爾有意引他暴動，一旦他凌亂了，非但賺不到佳人一點便宜，往後還要處處受制於人。

    伊莎蓓爾武功比他厲害，周興雲化身禽獸的下場，自然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只有蛋定蛋定再蛋定，才能討得更多好處。

    不過把話說回來，伊莎蓓爾分析得一點沒錯，皇太后遲遲沒有舉辦登基大典，一是我方準備未就緒，二是怕皇十六子狗急跳牆。

    “小女子還聽人說，周大人乃天宮派來的使者，擁有上天入地的本領，曾帶十六皇爺遨遊仙境，因此成爲他麾下心腹。”

    “莫非伊莎蓓爾姑娘，希望我將你引薦給十六皇爺？”周興雲腦子霎時間冷靜下來，因爲他敏銳的察覺，伊莎蓓爾從剛剛起，就一直有意無意的試探，彷彿想從他的隻字片語，辨認出他到底站在哪一邊，是幫助皇十六子謀反，還是協助太子殿下登基。

    “大人勿要誤會，小女子並無此意，能否會務十六皇爺，對我而言並不重要。今晚約見周大人，正如之前所言，想與您做個知心朋友。如果大人信得過小女，往後有什麼地方需要幫忙……我等玄冰宮門人，都會義不容辭爲您效勞。不是當今太子，不是十六皇爺，只爲大人您賣命。”

    “玄女姐姐有心，日後小弟遇上麻煩，定會向貴派求救。”周興雲敷衍笑道，伊莎蓓爾講話真好聽，他差點兒就信了，口頭上的承諾，誰都不怕說？重要的是能不能兌現。

    如今周興雲老奸巨猾，打死也不信伊莎蓓爾片面言詞，除非美女以身相許，和他有實質關係，不然一切口頭承諾都是廢話，只有利益才是關鍵。

    “既然周大人不拿我當外人，那伊莎蓓爾也就不客氣了。有一點小女很想弄明白，大人您貴爲十六皇爺心腹，卻又是許太傅的孫女婿，據我所知，許太傅是力助太子殿下的老臣，與十六皇爺算得上是生死大敵。敢問大人您，意向何從……”

    “依你所見，我該何從？”周興雲直接把問題拋回給伊莎蓓爾。

    什麼叫做‘不拿我當外人’，玄女姐姐究竟根據哪一點來判斷，他不拿她當外人？除了他爪子有點不禮貌，情不自禁的按在佳人玉手上，其他方方面面都很外人！一點不像自己人！

    周興雲還沒摸清伊莎蓓爾的底牌，絕不會傻乎乎地告訴少女他在朝中的立場，萬一少女是皇十六子的暗棋，用以試探他虛僞，那豈不是完蛋了。

    “既然大人問了，小女子就斗膽揣摩一番，當今聖朝太子被譽爲一代仁君，萬民百姓都指望他登基仁政。奈何十六皇爺野心勃勃，勾結當朝權臣，對帝王龍椅虎視眈眈，以致皇太后遲遲不敢舉辦登基大典，深怕逼急十六皇爺謀朝篡位。”

    伊莎蓓爾忽然停頓看向周興雲，似乎向他在確認，她的所言是否正確。

    “玄女姐姐請繼續。”周興雲擡了擡手，示意少女往下分析。

    “當今太子優柔寡斷婦人之仁，促使十六皇爺有機可乘，結黨營私權傾朝野。不過，太子殿下登基稱帝，乃先皇旨意，名正言順，亦是萬民心中所向。再則，殿下親母，皇太后坐鎮京都，以致雙方勢力角逐不相伯仲，誰都沒有取勝把握，如此一來十六皇爺便不敢輕舉妄動，從而造就眼下僵局。”

    “只是，依小女子淺見，看似風平浪靜的朝堂角逐，很快就會掀起滿城風雨，進入下一個階段。因爲足以引向雙方勢力平衡的大人物，已經悄無聲息，以匪夷所思的手段及晉升步伐，逐鹿仕途爭鬥。周大人，您覺得民女分析得對嗎？”

    “啊？玄女姐姐您是在分析嗎？我還以爲你在誇我呢。大人物說得我多不好意思呀。”周興雲裝瘋賣傻，伊莎蓓爾雖然長篇大論的分析了一堆，但她並沒有談及重點，也就是周興雲的立場，他到底是幫十六皇爺還是太子殿下？伊莎蓓爾絲毫沒提。

    “小女子非常欽慕周大人，願意推心置腹，希望能幫上您忙，助您仕途一臂之力。可惜，芳心曲意怯蒼涼，周公子始終把我當做外人。”伊莎蓓爾抽手而退，回到自己原本的坐席，不再讓周興雲吃她豆腐，在不撕破臉的情況下，用行動暗示色小子，她對他的回答很不滿意，休想裝瘋賣傻矇混過關。

    “唉，恕小弟直言，自己人不是說了算，行動才是重點。伊莎蓓爾姑娘是個聰明人，肯定理解我的話意。俗話說的好，伴君如伴虎，小官人微權輕，稍不慎言，就會招來殺身之禍。再則，姑娘欽慕小弟，實在讓我受寵若驚，奈何你我相見恨晚，相識不足一日，很多感情上的問題，還需要慢慢培養，除非……”

    周興雲大膽起身，走到伊莎蓓爾身邊坐下，右手放肆的勾搭在佳人肩膀，並且緩緩伸向美人一手無法掌握的……

    “周大人，有些事急不來，欽慕與愛慕之間，正如您剛纔所言，需要慢慢培養轉換。”伊莎蓓爾溫文儒雅的微笑，可她眼眸卻閃過一抹殺意，周興雲見好既收，狗爪子趕緊停止進取。

    “伊莎蓓爾姑娘，你可知道我爲何那麼警惕？不是你拋出的誘餌不好，而是你給出的條件太豐厚，以致我都難以想象。天上不會白白掉餡餅，玄冰宮願意爲我效力，總該圖個回報，而你設宴邀我，由始至終都沒說到重點，我哪敢把你當自己人？當然，我現在與你說這番話，不爲別的，正是因爲我很在乎、很珍惜、很想與伊莎蓓爾姑娘你深入交流。”

    周興雲彷彿發至肺腑之言，真真切切的對伊莎蓓爾說道：“或許姑娘對我的欽慕，只是一門交涉手段，但小弟對您的愛慕，卻是如假包換的真誠意。倘若伊莎蓓爾姑娘瞧得起我，認爲我是個可造之才，有能力協助您達成心願，不妨重新考慮一下，我們要以什麼樣的形式建交關係。如果我們真是一家人，無論你想當武林盟主，還是權霸一方，我都會不遺餘力的支持你。最後，算是我被伊莎蓓爾姑娘的美貌折服，告訴你一件，你想探知的情報，我在朝中的立場，取決於您的需要。”

    周興雲要麼不說，一說就說出大堆令人遐想無限的話語，其中蘊含大量情報信息，使得伊莎蓓爾需要時間整理。

    首先，周興雲向伊莎蓓爾釋放善意，他確實有心與佳人建交關係，只是雙方初次接觸，瞭解不深，很多地方需要時間磨合與考慮。周興雲根本不知道伊莎蓓爾想得到什麼，所以他不可能單方面接受對方的口頭承諾，並把自己的情報出賣給對方。

    其次，周興雲暗示伊莎蓓爾，要與他合作的方式有很多，佳人可要好好考慮，根據自身需求作出決定。如果只是單純的幫個小忙，兩人今晚約見，算是彼此熟悉，周興雲會義不容辭幫她。

    誠然，伊莎蓓爾如此大費周章，不惜犧牲美色陪他作樂，明擺有大事情委託周興雲，所以周興雲很貼心，告訴美女有多重選擇，並且言明他對她很有心，只要伊莎蓓爾願意嫁他，不管她要做武林盟主，還是一方侯王，作爲一家人，他都會無條件支持她。

    最後，周興雲很明確告訴少女，他現在的立場，進可攻退可守，無論伊莎蓓爾需要他謀反，還是需要他助太子登基，他都能滿足她的需求，就看她能不能滿足他。

    “時候不早，我該回去了，不然昊霖少室發現監官大人不知所蹤，我就不好處理了。”周興雲趁伊莎蓓爾愣神思考，搭在少女肩膀的鹹豬手，順其自然且視死如歸的，一掃而過縮回來。

    倘若換作平時，伊莎蓓爾會在周興雲魔爪落下時，速度起身送客，不讓色狼得逞。但她剛纔正思考周興雲說過的話，察覺異樣時，已經無法避免……

    一開始，伊莎蓓爾條件反射擡起手，欲要抓住劃過心堂的賊手，狠狠地將周興雲扔出帳篷。只不過，在她出手剎那，腦海立即發出一道指令，讓少女抑制住心中怒火，示意她千萬別在這時候和周興雲鬧翻。

    於是，就變成周興雲最想看到的結果，伊莎蓓爾比雪更潔白的臉頰，難能可貴的浮現一絲紅暈，算是不以爲意的接受了他下流行爲。

    “周大人深謀遠略，小女子不勝佩服，改天若有時間，大人務必賞臉，與我再續宴席。”

    “時間擠擠總會有，只要伊莎蓓爾姑娘考慮清楚，有心約下官見面，即便是鴻門宴，我也會慷慨赴義。告辭！”

    周興雲抱了抱拳，趕緊轉身退出帳篷，和伊莎蓓爾打交道真辛苦，一直在互相試探和揣測對方意圖，結果談論了那麼久，他仍然不清楚佳人有何目的。

    不過，伊莎蓓爾主動向他示好，公然言明支持他，卻不告訴他其意圖所向，那只能說明佳人圖謀的東西十分重要，而且不適宜讓外人知道。

    如今周興雲只有一點困惑，他在伊莎蓓爾心中的利用價值，究竟處於哪個位置，夠不夠格知道她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