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練劍

    “三師兄快起牀，不然晨練要遲到了。”

    嶄新的一天到來，睡夢中的周興雲，渾渾噩噩被吳傑文喚醒。

    昨天衆人回往劍蜀山莊，楊嘯和唐彥忠把在蘇府遇襲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轉告師祖，並在大庭廣衆下，賣力讚揚了周興雲一番。

    不過，劍蜀山莊的長老們，都覺得楊嘯兩人誇大其詞，故意褒獎周興雲。他們的想法與衆多年輕弟子一樣，認爲周興雲參與營救，無非是湊個數，不勞而獲罷了。

    再加上，趙華和胡德偉暗中作梗，回山莊後立馬散播謠言，說周興雲在蘇府遇敵時，貪生怕死畏縮躲藏，等賊人統統離開，他才敢冒出頭，跟着官兵去救人……

    結果周興雲在劍蜀山莊的名聲不增反減，原本就瞧不起他的弟子們，更是得寸進尺，昨晚故意在他睡房外砍柴大鬧，吵得周興雲整夜難眠。

    “今天我不去了……”

    周興雲翻轉身子繼續睡覺，自己勞苦功高，營救了衆多長輩，今兒讓他好好休息，睡個懶覺不過分吧。

    “不行！三師兄你忘了嗎？今天是何太師叔監察晨練，你不去，他肯定會找你訓話。”

    “我暈……怎麼會是那老家夥……”

    周興雲一臉納悶的爬起牀，何太師叔是楊嘯和唐彥忠的七師叔，劍蜀山莊的長老之一，他有個外孫叫劉瑜飛，目前隨其父拜入‘精刀門’學藝。

    數年前劉瑜飛拜訪劍蜀山莊，看見唐遠盈之後，頓時對她的美貌驚爲天人。之後的情況可想而知，劉瑜飛開始唆使自家外公，希望外公能撮合他和唐遠盈。

    何太師叔爲了外孫，曾不惜以長輩的身份施壓，讓唐彥忠解除周興雲和唐遠盈的婚約。幸好，唐彥忠是個言而有信之人，他堅決自己的立場，婉拒了何太師叔……

    從那以後，何太師叔對周興雲的態度，便由瞧不起，變成了時刻針對，只要他犯下丁點錯誤，老人家就會抓住他嘮叨一整天，以各種各樣的理由罰他做雜務。

    可以說，近年來劍蜀山莊的同門師兄弟，越來越不把周興雲放眼裏，極大部分原由就是何太師叔處處爲難他，讓他在大夥面前出洋相。

    周興雲深怕老東西來找麻煩，只好老老實實去晨練。只不過，當他來到練武廣場時，目光不由被一個非常新鮮的人影吸引。

    許芷芊爲何又在這裏？不……準確的說，是身穿劍蜀山莊制服的許芷芊。

    昨天中午，許芷芊說有重要事情去辦，聽完他講故事，便匆匆離開了蘇府，那重要的事情，該不會是……

    “興雲師兄早！”

    “我滴神吶！你拜入劍蜀山莊了？”

    “嗯哼！從今天開始，芷芊就是你的小師妹，興雲師兄可要多多關照喔。”

    “我能說不嗎？”

    “那我就找師父告狀，興雲師兄欺負芷芊。”

    “你認真的？”

    “那就看興雲師兄的表現了。”

    許芷芊喜上眉梢的揮了揮手中木劍，奇妙的動作，看起來就像拿着樹枝在山林郊遊探路的小學生。

    周興雲木訥地注視少女，這丫頭是來造孽的吧。好端端的官家大小姐不做，偏偏跑來山莊習武？

    “你會武劍嗎？”周興雲無奈地走到許芷芊身邊，糾正她錯誤的握劍姿勢。

    “師祖說，芷芊歸萬劍門下，師父是楊伯母。不過，楊伯母外出押鏢，就讓我跟着興雲師兄學習入門劍法和心法以及本門的……點穴之術！”

    許芷芊已和家人協商好，即日起拜入劍蜀山莊門下修行，每隔半月回家一趟。

    “最後那個才是你的目的吧。”

    周興雲總算看明白少女的真正意圖，她果然是衝他來的，畢竟唐彥忠曾告誡過許芷芊，身爲一個外人，天天跑來劍蜀山莊遊逛，實在很不方便。

    於是乎，許芷芊當機立斷，拜入劍蜀山莊門下，以便繼續套路周興雲腦瓜裏的知識。

    “芷芊真想敲開興雲師兄的腦袋瓜，看看裏面究竟裝着什麼，你爲何會知道那麼多奇怪東西。”

    “等你敲開後就會失望的發現，裏面只是一坨豆腐腦。來吧，晨練馬上要開始，我先教你入門劍法……芷芊姑娘那麼聰慧，應該看我耍一遍就能記住劍招。”

    “有勞興雲師兄。”

    事到如今，周興雲也拿許芷芊沒辦法，只能遵照師門的安排，教少女劍蜀山莊的入門劍法。

    弗景城才女果然名不虛傳，周興雲花了兩分鍾，將劍蜀山莊的入門劍法由頭至尾演練一遍，許芷芊果真就記下來了。

    不過，正當周興雲懷疑眼前的才女，該不會是個曠古絕今的練武奇才時，許芷芊呆萌呆萌的舉動，頓時讓他一臉懵逼。

    沒錯，許芷芊僅用了兩分鍾時間，就記住了劍蜀山莊的入門劍法。但是，她卻用了二十分鍾，才把這套簡單的入門劍法演練完畢。

    說白了，普通人五分鐘能完成的動作，許芷芊愣是慢悠悠的花了二十分鍾才完成。

    周興雲不禁懷疑少女在逗他玩，剛纔她那套劍法能叫劍法？動作緩慢優雅，姿勢娉婷嫋娜，與其說是在練武，還不如說是跳舞……

    “芷芊姑娘？你是故意的嗎？”

    “並沒有，人家本來就不懂武功，現在已經盡全力了。”

    “好吧。熟能生巧，以後你要勤加練習。”

    周興雲搖頭嘆了口氣，總算明白師祖大人爲何讓許芷芊跟着他學習，原來這妞壓根沒有習武天賦，再高明的宗師都拿她沒轍。

    幸好許芷芊習武並非爲了行俠仗義，否則全世界的賊寇都要笑尿。

    許芷芊記牢了入門劍法，周興雲便傳授她入門心法，天才少女的記憶力毋庸置疑，他只說一遍，佳人便牢記於心，至於她能不能融會貫通，理解口訣中的運氣之道，那就另當別論了。

    因爲運氣之道只能意會不可言傳，需要用身體去感受。

    周興雲嘗試用詭異記憶中的醫學知識去分析武學內功，大概就是用身體去感受身體，通過日積月累的沉澱，挖掘體內最大潛能。好比大腦能控制手腳一樣，讓意識可以細膩到控制體內的五臟六腑，甚至是單個細胞，讓它們遵循人的意志，在關鍵時刻爆發力量。

    想當年，楊琳每天逼着周興雲打坐調息三個時辰，費了五年功夫，他的身體才勉強領悟內息循環，掌握一絲運氣之道，能夠彈指射出風勁，吹滅一米外的燭燈。

    許芷芊早已過了習武的最佳年齡，即便天資聰慧，從今天開始努力修行心法，恐怕也難成大器。

    晨練正式開始，劍蜀山莊弟子都聚集在廣場鍛鍊，許芷芊軟綿綿的‘華麗’劍法，無疑成爲衆多年輕弟子矚目的焦點。

    “三師兄，原來我們的入門劍法，可以練得那麼好看……”

    “聽我說，少看幾眼，我怕你會被她傳染。”

    周興雲強行把目光挪往另一邊，不去關注許芷芊練劍，這丫頭的劍法有毒，非但華而不實中看不中用，還能潛意識的誤導別人，自從看了她練劍，周興雲鬱悶的發現，自己揮劍的節奏全亂套了，好幾招劍式都變了模樣。

    許芷芊自顧自的鍛鍊身體，獨樹一幟的劍法嫋嫋柔美，不經讓人賞心悅目。莊中弟子的視線一旦落於她身上，就似遭受磁石吸引，再也無法移開……

    “許師妹，你這招不對，應該像我這樣，腿稍微擡高點。來，我教你……”

    “趙師兄，這招動作太浮誇，芷芊愚笨，實在辦不到。”

    趙華腳踏蓮花，雄姿瀟灑的撩劍掃腿，賣弄風騷的同時，順便找機會和佳人搭話，甚至想手把手貼身教少女練劍。

    許芷芊則委婉拒絕，一來是不想讓趙華趁勢而上，二來她很清楚自己的能力，那種高難度動作，看看就好，沒必要模仿，否則扭傷脛骨就得不償失了。

    換句話說，她根本沒有習武的打算，加入劍蜀山莊只爲強身健體，與及更好的請教周興雲。

    許芷芊自行改良了劍蜀山莊的入門劍法，把所有高難度劍招降低幅度，變成老幼皆宜的體操運動，以致周興雲看過後自亂陣腳，反覆嘗試好幾次，才找回原本劍招的節奏。

    “花拳繡腿故作姿態，簡直貽笑大方。哼……”

    唐遠盈冰冷的聲音，宛如洪鐘嘹喨，頓時驚醒心醉神迷的莊中弟子。

    許芷芊拜入劍蜀山莊門下，心裏最不舒服的人，恐怕就是唐遠盈了。

    唐遠盈本該是山莊明珠，男弟子們心中唯一的仙女，然而許芷芊到來，立馬就奪走她風頭，從而使得少女非常不愉快。

    唐遠盈很不明白，師祖爲何讓一個毫無練武根基的弱女子加入山莊，像許芷芊這種嬌生慣養的官家小姐行走江湖，必定會淪爲魔門弟子的玩物，到時候只會給劍蜀山莊招黑。

    不知是意氣用事，還是什麼情況，唐遠盈表情一正，貿然拔出腰間佩劍，行雲流水的揮動起來。少女輕盈靈動的倩影，與及淋漓盡致的劍法，彷彿風中雲鶴，妍姿豔質別有一番滋味。

    “行如流水、身輕如燕，二師姐好劍法！”

    “厲害！這是本門的高階劍招！二師姐已經融會貫通了！”

    論劍法，許芷芊肯定沒法和唐遠盈相提並論，所以大家的注意力，立馬就轉移在唐遠盈身上。而且，許芷芊的體力，貌似比普通人柔弱，練了不到半個時辰，就香汗淋漓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