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先天心損，赤心果

    “難道是吳大虎搶的，讓你來銷贓？”夏水牛繼續猜測着。

    “你覺得一個吳家的少爺會在乎這點東西？”

    韓星羽不屑，不過他也不想爲吳大虎說什麼好話，只是盯着夏水牛：

    “你要不要，不要的話我賣到旁邊的獸市去。”

    夏水牛趕緊攔住韓星羽：

    “要啊，你也得讓我清點一下，我才好給你開價。”

    韓星羽點了點頭，走到了一邊，讓夏水牛好清點東西和計算價格，而他則盯着夏水牛的攤位後，因爲在夏水牛攤位後的破房子裏，有濃郁的香氣傳來，還是靈力夾雜着的香氣。

    韓星羽知道夏瑤就藏在裏面。

    “夏瑤。”韓星羽喊道，他想趁此機會把那日紅谷獵場的誤會解開，他知道夏瑤躲着他是因爲心中有愧，夏水牛之前給他說過，夏瑤覺得當日做賊被抓了，不敢面對他。

    “我知道你不是賊，你是在撿屍，我沒有怪你。”韓星羽走到破房子門口，朝裏面說道。

    韓星羽對夏瑤還是有些好感的，算不上男女之情，更像是同病相憐，因爲夏瑤和他一樣，都是被賣給別人的可憐人，又心腸不壞。

    而且還有一點讓韓星羽對夏瑤惺惺相惜，那就是八歲的夏瑤敢跑去紅谷獵場那種危險的地方撿屍。

    韓星羽曾問過夏水牛這件事，夏水牛說是夏瑤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靠自己養活自己，這種自力更生的精神與他在吳家努力求生如出一轍，他彷彿遇到了同命的知己。

    所以韓星羽把夏瑤看成了與他一樣的人，命運連結下，他想有一個能互相理解的朋友。

    夏瑤還是害怕韓星羽，沒有從房子裏出來，仍然縮在破房子深處的一個角落，瘦骨嶙峋的身體躲在陰影之中，讓人無法從房子外面直接看到。

    韓星羽已經解釋過了，至於夏瑤相不相信，他沒辦法強求，他也不打算逼迫夏瑤相信他。

    韓星羽知道，當初他抓疼過夏瑤的手，甚至差點抓碎夏瑤的手，那可是一個八歲女孩的手，對於一個懵懂的女孩來說，因疼痛而產生的恐懼是刻骨銘心的，身體記憶住的恐懼，不會因爲幾句言語就輕鬆磨滅。

    見夏瑤沒有迴應自己，韓星羽重新回到了夏水牛的小攤邊上，看夏水牛清點獸寶。

    “她不喜歡你，所以別老是招惹她。”

    夏水牛看韓星羽仍然沒能得到夏瑤的迴應，反而很是開心。

    五年來，韓星羽爲了讓夏瑤不再害怕自己，也嘗試了很多次了，每次都以失敗告終。

    夏水牛把這些都看在眼裏，曾經他還擔心自己的養女會被韓星羽拐走，如今已經毫不顧慮了，因爲夏瑤不是躲着韓星羽，就是根本不搭理韓星羽，他認爲韓星羽完全沒有機會，偶爾還拿此事向韓星羽開涮。

    “她的病怎麼樣了？”韓星羽問。

    韓星羽聽夏水牛和孫梅說過，夏瑤並不缺衣少食，仍然瘦骨嶙峋的原因是生了某種怪病，而且難以醫治。

    “還是那樣，找過一些大夫和丹師給她看病，都說難治，這死丫頭浪費了我不少錢，她是我做的第一個賠本的買賣。”夏水牛搖了搖頭，唉聲嘆氣道，一副吃虧上當的樣子。

    韓星羽看着夏水牛，知道夏水牛是在嘴硬，如果真覺得賠本了，及時扔掉止損就是了，可是夏水牛不僅沒有丟棄夏瑤，還帶着夏瑤看了好幾年的病，他知道夏水牛是真心喜歡和心疼夏瑤的，已經把夏瑤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那就丟了吧，或者賣給我？”韓星羽也拿夏水牛開涮。

    韓星羽和夏水牛二人雖然算不上關係親密，但脣槍舌戰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僅夏水牛會嘲弄韓星羽，韓星羽也經常一本正經地嗆夏水牛幾句，算是報復回來。

    “你小子就是看上我家姑娘了對不對？彩禮至少一枚上品靈石！”

    夏水牛瞪了韓星羽一眼，獅子大開口，要韓星羽知難而退。

    “我要是有呢？”韓星羽繼續不苟言笑道，樣子故意嚴肅認真起來，不過他也沒有開玩笑，他現在的家底已經不止一枚上品靈石了。

    “我剛剛說的是至少，我想想，彩禮要十枚上品靈石，你還有沒有？”

    夏水牛繼續加價，顯然是不打算賣夏瑤。

    “有的話又會如何？”韓星羽微微一笑，問。

    “那就加到二十枚！”夏水牛再次漲價。

    “嘁，矮老頭，不想賣你就直說，我又不是人販子，我不買人。”

    韓星羽終於笑了起來，他知道夏水牛有些急了，除了錢，夏瑤就是夏水牛的軟肋。

    “你個狗腿子！”夏水牛不爽地罵道。

    韓星羽習慣了狗腿子的稱呼，並不在意，又迴歸了不苟言笑的模樣，問夏水牛：“夏瑤的病難治，也就是說可以治，難在哪裏？”

    夏水牛擡頭看了眼韓星羽，暫時停住了查點獸寶的事情，說道：

    “夏瑤的病是天生的，叫做先天心損，心臟略小於其他人，還有些許缺失，但又不是完全失去心臟的功能。”

    “普通人得這種病幾乎沒什麼影響，頂多就是比一般人壽命短些，活着的時候不是大礙，但如果修行者患了這種病，問題就大了。”

    “修行者激活靈根，就能吸收天地靈氣和使用靈力了，習了功法之後，身體裏靈力更多，就會對身體的各部分機能產生負荷，遠超常人的運動負荷。”

    “但正常修行者能承受這種負荷，而且吸收的靈力能反哺滋養身體的各個部位，又能消除這種負荷，隨着負荷的產生和消除，修行者的身體很快就能適應靈力給身體的負擔，身體也會隨着境界提升而增強。”

    “可是夏瑤不行，她因爲心臟異常，一開始就無法承受靈力增加而不斷積累的負荷，吸收的靈力又不足以消除這些負荷，然後惡性循環，讓她有了今天這副病狀。”

    “我只能讓她停下修煉，這樣她還能多活些年。”

    “有一位藥師查了典籍，說夏瑤的病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醫治，必須找到幾種藥材，配合着一種名爲‘赤心果’的天地靈寶同時吃下，方可修復心損。”

    “那幾種藥材倒不是難事，我已經盡數收集，關鍵就是赤心果，我一直沒有找到。”

    “我查過那種叫做‘赤心果’的果子，是一種極其稀有的天材地寶，樣子和心臟很像，據說在妖獸森林的最深處才有找到的可能，我在這楓石鎮裏尋遍了，也沒有找到，又沒法帶着瑤兒闖進妖獸森林的深處，所以才說難。”

    “若再找不到赤心果，我就帶着瑤兒去一些大城裏撞撞運氣。”

    韓星羽聽完，皺了皺眉，問道：“和心臟的樣子很像？”

    夏水牛點了點頭：“對，我在那位藥師的家傳圖鑑上看到的畫像，他的祖上將那赤心果畫成了心臟的樣子。”

    “是不是這個樣子的？”

    韓星羽偷偷從乾坤袋裏取出了一枚心形果，是他從鬼面獅的巢穴裏發現的，拿着給夏水牛看。

    夏水牛看到韓星羽手裏的果子，整個人都愣住了，兩眼像是在放光一樣，不捨得再眨一下。

    “原來這東西叫做‘赤心果’啊。”

    韓星羽已經從夏水牛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喃喃道。

    “你從哪裏得來的？”夏水牛着急地問。

    “撿來的。”韓星羽如實回答。

    “撿？你別開玩笑，這東西能救瑤兒的命，快告訴我哪裏還有這東西，我也去買一個。”夏水牛着急，詢問着韓星羽。

    “矮老頭，買我的這個不好嗎？”

    韓星羽撇了撇嘴，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夏水牛會慌亂，就連上次抓到夏水牛刺殺吳大虎的時候，夏水牛都沒這麼慌亂過。

    “對對對，你這東西賣嗎？我買了。”夏水牛反應了過來，已經不在意韓星羽倒在地上的那堆獸寶了，伸手要去抓韓星羽手裏的赤心果。

    韓星羽縮手，把赤心果收進了懷中，嘴角微微揚起，朝撲空的夏水牛道：

    “那就談談價格吧。”

    夏水牛撲了個空，才稍稍冷靜了下來，看着韓星羽，一臉苦狀，顯然是知道韓星羽要拿捏他了，可赤心果就在眼前，他又不甘心放過這次機會，才一臉痛苦的樣子。

    “先給我說說這赤心果的價值吧，若是被我發現撒謊，我就去別的地方賣。”韓星羽威脅夏水牛道。

    夏水牛不敢試探，只好介紹道：

    “赤心果是極其稀有的一種果類的天材地寶，據說只有妖獸森林的最深處才有，也就是在紅葉谷的另一面，或許還要往那邊走上很遠很遠的路途才能發現。”

    “傳說赤心果是獸化果，是某種果樹的種子落在強大的妖獸屍體上，吸收妖獸的心頭血長成，才會結出赤心果，所以結果條件極爲苛刻，因此稀有無比。”

    “有古籍記載，赤心果可以直接食用，就能治療大部分的心臟疾病，甚至修復心臟，若有人心臟重傷危亡，只要還沒有死，用赤心果能臨時護心。”

    “赤心果還可以用來煉製極品丹藥，是一些極品丹藥的材料。”

    “曾經傳聞在東勝大陸的人族主城人皇城裏出現過赤心果，賣出了一百枚上品靈石的價格，但那只是個傳言，所以我也不知道赤心果的準確價格。”

    “我詢問過楓石鎮裏的很多藥鋪、店鋪，根本沒人見過赤心果，也沒人能給出價格。”

    “如果你賣給我，我可以給你一枚上品靈石。”介紹完赤心果，夏水牛開價道。

    “一枚上品靈石？”韓星羽皺了皺眉頭，他其實沒有想到隨手撿來的果子那麼值錢，他還以爲是普通的天材地寶呢。

    “不，一枚上品靈石不夠，五枚，五枚上品靈石，我只能拿出來這麼多了。”看韓星羽皺眉，夏水牛以爲韓星羽是覺得價格低了，自己就加價了起來。

    韓星羽眉頭皺的更緊了，他現在手裏已經有三枚上品靈石了，若是再多五枚，那就是八枚，這資產雖然比不過楓石鎮裏的那些大族，可在楓石鎮裏足以開宗立派，建一個小門派綽綽有餘。

    “我拿不出來更多了，你容我緩緩，我可以先去借，你覺得多少合適，說一個數吧。”

    看韓星羽不放話，夏水牛的表情更加痛苦地說道，似乎是在掙扎，在商人的逐利性和對夏瑤的父女情間掙扎，好像父女情略佔了上風，讓夏水牛開始不惜一切。

    韓星羽看着夏水牛着急的樣子，慢慢伸出了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