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夏瑤和石頭商人

    “那是你的女兒？”

    走在路上，韓星羽依舊想着少女身上的芬芳，不自覺地向矮老頭詢問。

    “不是，我沒有孩子，黑市裏有賣孩子的，我就買了一個，養着幫我幹活。”矮老頭沒有隱瞞，說明道。

    “她多大？”韓星羽繼續和矮老頭搭話。

    “再過一個月就八歲了。”因爲不是重要的事，矮老頭也就回答了。

    回答之後，爲了減少韓星羽的好奇，也是爲了不讓路途太過寂寞，矮老頭主動說了起來：

    “買她的時候她才兩個月大，一丁點，沒想到眨眼就長成個小人兒了，我也不求有後，只求老了之後有人能繼續我那攤子生意，用那攤子掙的錢給我養老，我就心滿意足了。”

    “她叫什麼？”韓星羽問。

    “夏瑤，夏是夏天的夏，因爲我叫夏水牛，就讓她隨了我的姓，她原來姓什麼我就不知道了，瑤是瑤池的瑤，傳說中天宮有瑤池，瑤池裏的仙荷，整個瑤池久香不斷，那娃兒身上也有香味，就叫她夏瑤了。”矮老頭解釋着。

    此時的矮老頭收起了些許商人的精明，竟有種蹉跎歲月的傷感。

    “他身上的香味是從小就有嗎？”韓星羽打聽道。

    矮老頭站住身子，託着下巴思考了一下，然後繼續走了起來，同時回答道：“是，我買下她的時候她就帶着香氣，那時候還不算濃郁，隨着她長大，她身上的香氣越來越濃了，不過不離近的話，還是不易察覺的。”

    說完話，矮老頭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轉頭看向韓星羽，露出警告的神色：

    “你最好不要打我家瑤兒的主意，就算我不是她的親生父母，我也是她的養父，我不喜歡你，也不希望瑤兒跟着你這麼一個吳家奴僕進入吳家，因爲我更不喜歡吳家。”

    矮老頭突然變臉，確實嚇到了韓星羽，韓星羽從矮老頭身上感受到了煉氣境初階的靈力波動，這是韓星羽之前從沒有察覺到的，這也就證明矮老頭也有隱藏靈力境界的手段，只不過不對外出售而已。

    而且煉氣境初階，可是相當於吳家大管家吳運平的靈力境界，一個黑市商人，還是個禿頂的瘦矮老頭，看起來很是弱小，卻一瞬間爆發出如此強大的靈力，也讓韓星羽心驚。

    韓星羽感嘆這黑市之中藏龍臥虎，不敢再小覷在黑市裏擺攤的商人了。

    韓星羽怕矮老頭誤會，趕緊擺手道：“沒有，沒有。”

    看韓星羽還算真誠，再打量韓星羽的身材和容貌，矮老頭才發現韓星羽的年紀似乎也不大，還沒到談婚論嫁的年紀，才漸漸安心了下來，不再去談夏瑤的事情，問韓星羽道：

    “你多大了？”

    韓星羽回道：“十歲。”

    知道了韓星羽的年紀，矮老頭徹底放心了下來，笑着道：

    “果然是個乳臭未乾的孩子，剛纔聽你說話，我還以爲你是個容貌稚嫩的青年呢，你很老成。”

    笑過之後，矮老頭又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不過十歲，怎麼當上了吳家護衛，那吳蒙死後，吳家已經這麼缺人手了嗎？”

    韓星羽想了想，說道：“我通過了測試，所以被選上了。”

    韓星羽沒有告訴矮老頭他是吳大虎的死士，死士和護衛是兩個概念，在外人看來，護衛還不能算是吳家的爪牙，因爲護衛可以只是工作，但死士是要絕對效忠吳家，是吳家的忠犬，如果外人知道了他是死士，肯定會把他當成吳家族人對待。

    “小小的年紀就達到了鍛體境後階，確實有能力通過吳家的護衛考覈，你是哪個家族的人？是爲了自己家族才拜入吳家做護衛的嗎？”

    矮老頭繼續打聽着韓星羽的身份。

    “不好意思，有些事情我不能說，還望夏老見諒。”韓星羽沒有回答，拱手致歉。

    矮老頭也很識趣，既然韓星羽不說，他也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換了個話題問：“你叫什麼？”

    “韓星羽。”韓星羽沒有隱瞞。

    “韓？”矮老頭琢磨了起來“這楓石鎮裏七八年前倒是還有一家姓韓的小族，可是早就被鄭家給滅了，你難道是那家的後生？”

    韓星羽搖了搖頭：“不知道。”

    看韓星羽沒有回答，矮老頭不清楚韓星羽是真不知道，還是不願提及，他只能再次結束話題，不再多語，免得惹煩韓星羽，二人之間再生出矛盾。

    矮老頭夏水牛終究還是個商人，凡事以生意爲主，生意之外的事都無所謂。

    大約走了一刻鍾的時間，矮老頭才帶着韓星羽進入到一座破損的兩層樓裏，說是兩層樓，實際上就是個兩層的石房，石房的第一層破了一個牆角和半面牆壁，剩下的牆體支撐着還算完整的石房二層，矮老頭要找的人就在石房二層。

    矮老頭先踩上了樓梯，樓梯也破爛不堪，損毀開裂，有的石階保留完整，長長一根，有的石階則斷了大半，只有單腳踏上的餘地，走在上面有不慎掉落的風險。

    不過矮老頭步伐矯健，如履平地，顯然經常在上面走，很快就攀爬了上去。

    而韓星羽則小心翼翼，不敢亂踩，每一步都細緻觀察，才會落腳，免得踏空後會墜落樓下。

    韓星羽終究是安全地踩完了整個樓梯，跟着矮老頭上了樓。

    石房二樓，空蕩蕩的房間裏就擺了一個長方形石臺，石臺上放着各類石頭，還有一些兵器、法寶，是這裏的攤主售賣的東西類型。

    而在石臺後，一個又老又胖的女人坐在一張石凳上，手裏拿着一枚石鏡，正觀察一個翠綠色的石塊，那石鏡與瞭望塔裏瞭望員手裏拿着的那枚鏡片相似，而綠石塊確實是韓星羽沒有見到過的石頭類型，不知道那是什麼種類的石頭。

    “給你送個生意。”矮老頭衝着老胖女人說話。

    “哼，你哪次帶來過靠譜的人？”老胖女人不屑道，她頭都沒有擡，繼續拿着石鏡觀察着綠石塊，似是想看穿綠石塊裏面是什麼樣的。

    “這孩子……，這位客人想買阻靈石，我好心把他帶到你這裏來了，你不得給我些介紹費嗎？”矮老頭沒皮沒臉道。

    “一樓還有些碎石子，你看上哪個就拿走。”老胖女人瞥了矮老頭一眼，說道。

    一樓的碎石子，就是廢墟裏常見的碎石頭，隨處可見。

    不過老胖女人還是放下了手中的石鏡，起身看向了韓星羽，上下打量着韓星羽的樣子，與先前矮老頭打量韓星羽的時候如出一轍，神態動作都極爲相似。

    “你要買什麼？”老胖女人問韓星羽。

    韓星羽把他要買阻靈石以及買阻靈石的目的重複一遍，說給了老胖女人聽，然後等待老胖女人迴應。

    老胖女人質疑起了韓星羽：“一個鍛體境後階的吳家護衛買阻靈石遮掩靈力？你腦袋沒問題吧？你的境界又不是很高，不需要藏拙，而且身爲護衛，用了阻靈石之後便無法施展術訣，你相當於自斷一臂，不怕被人殺了？”

    “人家要買，你管那麼多幹嗎？你又不是他媽。”矮老頭在旁邊不滿道。

    雖然被質疑，韓星羽卻感受到了裏面暗藏的關懷，他知道眼前的老胖女人心腸不壞，只是有點嘴損，還愛多管閒事。

    “我怕再突破後會被吳家盯上，吳家不會允許出現煉氣境的奴僕，除非他們特許。”韓星羽沒有隱瞞，解釋道，既然老胖女人不是壞人，讓其知道一點自己的想法也無所謂。

    聽到韓星羽的解釋，老胖女人沉吟了片刻，最後似乎是認同了，但又產生了其它的疑惑：

    “你的擔心是沒有問題的，不過你只是一名護衛，靠着吳家的那點薪俸猴年馬月才能突破至煉氣境，你是不是考慮得太遠了些？”

    “而且還要給你提個醒，阻靈石就算佩戴在身上也不是一直有效的，一般的阻靈石生效三年就會失效，也就是說阻靈石是消耗品，不是永久的。”

    矮老頭並沒有告訴韓星羽阻靈石是消耗品，有損耗時間，韓星羽聽到老胖女人的說法之後，把臉轉向了矮老頭，瞪着矮老頭，一臉生氣的樣子。

    “不是，我以爲你知道，阻靈石又不是稀有之物，幾乎所有楓石鎮人都知道阻靈石會在使用中慢慢失效，我才沒有多說。”

    矮老頭從韓星羽的眼神中讀出了韓星羽的怒意，趕緊苦笑着解釋，他認爲阻靈石會失效是基礎常識，所以才忽略了這一點，他也知道是自己有些自以爲是了。

    不過韓星羽還是決定買一些阻靈石備用，如果他真要突破了，也好用阻靈石屏蔽靈力波動，免得暴露真實實力。

    韓星羽知道，他身處吳家，就是身處龍潭虎穴，一潭難存二龍，一山難容二虎，何況那潭中是個龍窩，山裏是個虎巢呢，他更不能讓自己的實力引人注目，引人注目就等於自尋死路。

    吳家是需要強大的護衛，但不會需要強過吳家太多人的護衛，而鍛體境後階就是個臨界點，再往前踏一步他就越界了。

    “我要買阻靈石。”韓星羽確定道。

    “你既然要買，我沒有不賣的道理，你到這邊來挑一下吧，最後按照重量收費。”老胖女人看韓星羽如此堅定，也就不多說什麼，起身往長石臺的中間一段走去，並示意韓星羽到她那裏挑選。

    韓星羽跟了過去，望着臺子上一堆血紅色石頭，看得他兩眼也冒着紅光，他在一堆石頭挑來選去，遲遲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該如何將阻靈石佩戴在身上才不會引人注意，還要更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