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天鷹歷劫

    天女教，金霞天女利用「奴隸」敖德正，這幾年經營建立的小勢力。除卻最初持有仙器，被迫簽訂賣身契的敖德正外。他又設法招攬了一些修士，並將金霞天女用在自己身上的手段，原樣用在其他人身上。

    往古仙府扔幾件法寶，上面留着血契文書。

    仗着普通修士不在乎，僅以爲是辦一件事，然後誘騙他們簽下三世契約，將未來二世統統賣給天女教。

    目前，天女教主敖德正持有一百個修士的賣身契。

    他之所以針對伏衡華，自然是金霞天女授意。

    天女感知龍王針對伏衡華準備道心拷問，便命敖德正排布命軌天絲，打算給伏衡華綁定一道天地誓約，從而在某些事情上脅迫伏衡華。

    龍王派電鰻來詢問進度，敖德正滿臉無語。

    「你們那邊的拷問根本就沒進行下去，我們這邊能有什麼進度？」

    若引誘伏衡華割肉喂鷹，天女教便以百位修士之力下咒，迫使伏衡華此生行走慈悲之道。凡遇見類似事件便無法坐視，只能乖乖割肉。

    若伏衡華打殺鷹妖，他們則藉此將一縷殺伐之運糾纏伏衡華靈神，迫使他日後遭逢七道殺劫。

    若伏衡華坐視不理，躲在劉陽師等長輩身後。那就趁機糾纏一道命絲，阻礙他日後修道，斷此世成仙路。

    可偏偏伏衡華將鷹妖勸歸正道。

    「我們現在纏繞誓約，只會把他引入傳道之路。而這條路，是他原本走的。我們出手，非但無法害他，反而成就了他。」

    所以，天女教此刻不敢下手，敖德正在等待天女旨意。

    要不要索性助伏衡華一臂之力，結下一份善緣？

    「此事作罷，你速速派人去西海佈置。」

    天女傳信後，神識再度隱去。

    天人輪，對金霞天女有莫大啓迪。她如今忙着研究咒術，只按照早前佈置，讓敖德正繼續行事。

    至於伏衡華，暫時放棄糾纏。

    紫鰻無法從天女教這裏得到好消息，只能硬着頭皮回去覆命。

    「廢物娘們，怕不是又開始研究道法咒術，不打算繼續針對伏衡華吧？」

    龍王心中憋悶。

    他清楚，金霞天女那些仙人和自己並非一道。

    天女之所以針對伏衡華，是擔心伏衡華影響他們脫困。彼此之間，並沒有生死大仇。天女只是想要拿「命絲誓約」抓伏衡華把柄，確保他日後不插手自己佈局。

    但自己不同。

    人族修士的天才，對自己而言是送命的毒藥。

    「伏衡華、伏丹維，這伏家祖孫還有當年那對父子……」

    想到扶風仙宮道統，龍王怒火再起。

    「陛下，老龜被抓，我們要不要救？」

    「救？怎麼救？你去洛龜島把他帶出來嗎？」

    龍王沒好氣道：「你當下任務，是去聯絡四海水族，看看他們眼下恢復幾成元氣。讓他們來救本王脫困。誰能助吾，他日傳承龍王正法，助他們執掌四海龍宮。」

    隨着伏家開始繼承扶風仙宮道統，龍王心中難免焦慮。

    他可清楚，當年二代宮主留下的封印有多厲害。若伏家真出一位仙人，就能靠着封印活生生煉死自己。

    ……

    衡華坐在寶山之上，講述三界輪法。

    雖然衆修沒能領悟天級道法，但伴隨伏衡華講解修真道理，這些延龍散修對真正的仙道有了一些認知。

    道心種下，日後再不是「水月鏡花」，延龍修士也可追尋真道、大道。

    而他們所接觸認知，並非太玄體系下的「仙」，而

    是造化天書體系下的「仙」。

    知天曉道而超脫，觀心守靜而修真。

    轟隆——

    忽有天雷閃過，衡華肩頭立着的鷹妖有感，直接衝向雲空乍現的劫雲。

    衡華面帶微笑，擺出智珠在握的模樣。

    「你歸入正道，修行仙法。今朝煉氣、築基二劫。傳你一篇《天鷹真法》，你以此法門入道門。」

    衡華回憶自己和滄瀾劫仙討論的妖族修行法，將一道「天鷹真籙」書畫在空中。優化改良，並依循鷹妖尺寸改良後，投入鷹妖體內。

    鷹爲羽禽，對應鳳凰、大鵬兩種神禽進化。

    但鳳凰真籙、雷鵬真籙過於高等。且不論伏衡華能不能畫出來，縱然能傳，也不能隨便交給一個今天才認識的鷹妖。

    他傳給鷹妖的，是滄瀾子與他討論中，劃定爲妖族玄級功法的一道「黑羽金鷹籙」。

    鷹妖受真籙傳承，心中驚訝不已：這位人族修士竟然有我們妖族的功法？

    這是完全按照鷹類體徵演化的功法。

    「其中妖力屬性，扭轉爲仙家真元嗎？」

    鷹妖稍作遲疑，還是決定轉修。

    他自通靈智，幾百年摸索下來，有一套自己的妖力運行功法。列入天地玄黃四等，僅是最次等的黃級。

    平日吐納靈氣效率十分緩慢。所以，他頻繁血食妖族，就是爲吞吃其他妖怪的內丹，以此捷徑來壯大自身。

    這也是妖族被人族修士稱作「力道」的緣由。不求道心，不求法理，一味只知增進法力

    縱然鷹妖法力強橫，可也耐不住天女教一絲命軌糾纏，無知無覺間受其控制，來尋伏衡華麻煩。

    隨着轉修「黑羽真籙」，鷹妖明顯感覺體內法力運行快了許多。

    而隨着伏衡華傳授真籙，他體內妖力按照全新路線運行，體表黑羽浮現一絲絲金色光澤。

    「按照這個運功路線，我不僅吐納天地靈氣的速度增加。日後吞噬妖獸內丹，能轉化四成，不，五成。」

    狂喜之下，鷹妖看向天空。

    劫雲中雷光滾滾，電蛇亂舞。

    它一聲啼鳴，衝入雲空撞擊雷雲。

    此劫對應煉氣，是修士引氣入體，煉成本命真氣的入道之劫。

    當雷雲遍體而過，鷹妖身上的妖氣飛快散去，取而代之是一絲絲金鷹真氣。

    「咦？你傳授他的竟不是純粹的妖族功法，而是將妖力替換爲仙家真元了？」

    劉陽師驚詫道：「還有這種真元屬性——風靈飄渺，你們扶風一系的？」

    「鷹擊長空隨風舞，他和我們家有些緣分。」

    衡華看着天鷹不斷撞擊天雷，心中很滿意。

    這鷹能吃苦啊！

    一次次撞擊雷雲，鷹妖的羽毛不斷褪去，下面生長着全新且堅硬銳利的金羽。而利爪和鳥喙受天雷洗禮，也變得更加尖銳鋒利。

    三波雷霆後，煉氣劫數散去。

    真氣蛻變爲真元，金鷹一鼓作氣，再度衝入築基劫雲。

    雲生青色風華，有天風如鋼刀刮下。

    衡華心有所感，吩咐嘯魚：「去取三顆果子來。」

    嘯魚取來三枚鮮桃，衡華在第一枚蟠桃表面寫下兩枚先天赤文，然後投入空中。

    「接着。」

    金鷹不做猶豫，張口吞下蟠桃。

    純淨的造化靈力伴隨着風雷之精在體內流轉。

    損耗的真元再度補足，他繼續和劫雲中的天風鏖戰。

    那兩道先天赤文落於左右二翅，形成「風」「雷」兩個圖案。

    金

    鷹心有頓悟，體表浮現道道雷光，在抗擊風刀的同時，設法將風氣煉入體內，和方纔吸收的雷精融合。

    「孺子可教。」

    衡華笑着將第二枚鮮桃投出。

    上面依舊是「風雷文」，攜造化真元。

    金鷹吞服後，法力節節攀升，從築基一層一口氣衝入築基四層。

    風雷之外，雄鷹體表冒出三昧火。

    劉陽師：「你這是要打造一頭仙鷹嗎？」

    衡華：「異類修仙，亦是我道中人。參王前輩便是此類。」

    待第三顆鮮桃被金鷹吞下，他一聲尖嘯，徹底擊碎劫雲，成爲一位修煉修真仙道的異類修士。

    築基八層，丹元已生。

    「多謝恩公。」

    天鷹飛回寶山，對伏衡華道謝。

    真正修行正道後，鷹妖才明白自己原本處於何等危險境地。

    他吸收衆多妖獸內丹，導致自身內丹駁雜不堪。雖然妖力儲備達到金丹級，可真正對戰卻難徹底調動。

    若百年內無法將內丹內的駁雜丹氣煉化，反而會爆體而亡。

    衡華笑道：「你受有心人驅使，來蟠龍島之前吞服仙家靈丹和一位金丹妖獸的內丹。你方纔若強行更進一步，行金丹劫數也使得。

    「但懂得退一步，很好。」

    如果剛纔鷹妖純化內丹，甚至可以嘗試金丹劫數，丹成五品。

    但他這一退，卻讓未來大道之門開啓一條縫隙。

    伏衡華伸手一指，將道鼎術祕授。

    「好好打磨內丹，日後丹成一品，大道可期。」

    這時，幾隻老龜來尋伏衡華。

    衡華對劉陽師告了聲罪：「我眼下要去洛龜島忙些事。蟠龍島上，還請您幫我跟祖父、幾位長輩說一聲。」

    他施「擔山術」，將仙山提起，強挪至洛龜島。

    「這就是地煞術中的擔山啊。」

    祝正明感嘆道：「果然是神通之法，仙家正法。」

    他們此來便是爲了地煞術，如今看伏衡華舉重若輕的手段，更加熱切了。

    ……

    洛龜島，伏衡華將仙山金鼎置於島南。

    然後前去見龜族幾位長老。

    這些長老得先天洛書的道韻點化，壽命又延續了一些。

    如今行動雖有些遲緩，但還能支撐。

    幾位長老對伏衡華告罪，許諾龜妖任憑其處置。

    可到底是龜族，萬龜睽睽之下，伏衡華知曉人情世故，明白自己不能直接殺龜。

    他看向不遠處的仙山，心中一動，對龜妖呵道：

    「這仙山是你家陛下所贈，就用它來鎮你。此生不得超脫，致死方休。」

    衡華法力全開，五行山法化作五行元氣大手，將仙山掀開。

    另一手屈指一彈，龜妖被八卦符鎖住全身法力，壓入仙山底部。

    待五行大手將仙山落下，衆龜聽到底部的一聲慘叫。

    萬龜見此，一個個默然不語。

    龜族壽命悠長，這龜妖至少還能活千年。他被鎮壓至此，要活生生苦熬千年，才能魂歸星天。

    這份刑罰比直接殺掉更爲難熬。

    「今日我過誕辰，多謝諸位顯化祥瑞，爲我馱來仙山。」

    此山是龍王特意從水底點化的靈氣寶旋，蘊含一條下等一品靈脈「天祿」。又得楊岱的聚寶金鼎鎮壓靈脈，不比藏靈島遜色。

    落入洛龜島上，衡華施地煞法中的「識地」，以風水術將「天祿」靈脈與「天壽」靈脈融合。

    待嘯魚、恆壽趕來，

    見洛龜島南多出一座仙崖。

    金爲土，玉爲樹，瑞氣千道動靈雲。

    恆壽目光一頓，復又看到崖頂有一金鼎不斷吞吐靈氣，孕養萬寶真氣。如今有一神鳥在鼎內飛舞，卻是伏衡華的玄火雀翎扇。

    他脫口道：「這口鼎可以溫養法寶？」

    「不錯。」

    衡華站在金鼎畔，笑着對二人招手：「你們隨後把我這次所得的寶貝，還有往日庫存統統拿來。這寶崖不僅有赤淵道派的道法，還有龍王打出的一道仙氣洗練。日後無須再設法祭煉，只要擱置在萬寶崖上，那些寶貝就不用擔心靈氣流失。」

    龍王送來的這份大禮，讓伏衡華太滿意了！

    衡華又與二人仔細吩咐一番，返還蟠龍島繼續宴席。

    大宴後，他受各大家族之邀，又在蟠龍島的聽風臺講「地煞七十二術」。

    這一次，恩惠延龍諸修，伏衡華有感天落道德之氣，立刻以神洛天書承接。

    天書陡然亮起萬道霞光，原本的先天洛書九宮紋得道德之氣演化，更具天道靈韻。

    「神洛天書晉級了？」

    伏衡華倍感驚訝。

    這件本命法寶有伏衡華演化的一道寶禁，如今受先天道德氣點化，竟跳出伏衡華劃定的範疇，演化爲一件道德靈寶。

    心念一動，天書又從龜殼形態變化爲書本，繼續開始推演道書。

    其效率，比原本高出三倍。

    在第五頁上，《造化會元功》的金丹法正不斷顯化、推演……然後再度抹消，開始新的推演。

    「金丹法開始第四版的演算。」

    衡華能看出來，比自己在玄微派推演的進度更快。

    僅這會兒功夫，神洛天書就把「三金丹合一」的總綱提煉，開始演算具體細節。

    「載道之器，大道之寶！」衡華心中大喜，造化天書有望了！

    若自己日後行道德之法，多積蓄一些道德氣升級本命靈寶。

    這靈寶本身運轉大道，可以從另一個高度爲自己推演造化天書。並非自演，而是大道所成。

    「不過，那需要的道德之氣可能有點多。」

    傳道延龍、金方哪夠？

    唯有徹底復興東萊修真界，真正傳道東萊才有一絲可能吧？

    ……

    宴會從晌午一直進行到申時。

    外賓離去，親友們則繼續留下來參加晚宴。

    而伏衡華在晚宴前，得大長老吩咐，在洛龜島舉行伏家年輕一輩的比武考覈。

    說是年輕一輩，實質上伏向風這類金丹有望之輩都沒參與。

    多是煉氣族人，且年紀在五十歲之下。與其說是比武，倒不如說是在伏衡華這位壽星主跟前賣弄才藝，好讓他挑選看重，爲修行赤淵道法做準備。

    但負責比武考覈，對伏衡華增加話語權有益，他自然不會拒絕。

    於是，午宴散去後，他便拉着伏蓬明一起審覈，研究伏家後輩的修行道法。

    除送去赤淵道派的族人外，伏衡華還打算爲伏家打好基礎，多尋幾個適合《易天八極書》的族人，爲自家傳承先天巽卦。

    --------------補錄，以下不算字數-----------------------------

    補錄內容太多，作者有話裝不下，懶得發月票章，就扔這裏吧。

    ——《東萊洲戲說三古·五元真人三入黑鷹崖》

    五元真人攜扶風氏千金出東萊。

    一日至海島，見萬鷹棲於崖上。

    真人觀其景，流連不已。

    千金駭然色變，促五元真人即走。

    問其故，言：「此乃黑鷹崖，明王所居之所。知我在此，必捉我歸家！」

    真人不解，千金答曰：「明王乃道聖眷屬，昔聖人百歲誕辰，明王歸道爲護法。六慾魔王與道聖戰時，明王曾暗奪欲天輪，偷襲魔王。後又奉命將欲天輪鎮入海溝，立黑鷹崖監之。此乃明王道場，不可久留。」

    真人聞言，二人立行。

    然天鷹道人有感，親出黑鷹崖捉拿。見五元真人施五行大遁而去，笑道：「我得聖人點化，傳雲翼之術，風雷之法。振翅間雲穿萬里，風雷相從，爾等如何逃去？」

    羽翼三振，追至二人，捉回黑鷹崖待扶風氏發落。

    恰逢木母於南海講道，欲立一道場。明王受邀而往，命鷹童看護二人，以待扶風氏。

    真人、千金趁明王離去，暗施地煞之術脫困。

    待明王歸，見二人遁走，無奈作罷。

    三日後，五元真人與扶風千金誤入海溝，毀欲天輪封印。

    明王怒極，再捉之。

    吊至黑鷹崖，明王吩咐鷹童鞭扶風氏女百鞭。

    真人聞言大驚，願以己身替之。

    明王見其誠，命鷹童撻百鞭代之。

    後道：」今欲天輪破封，你二人罪禍滔天，雖是聖人門徒也不可贖。當鎮黑鷹崖，效昔年萬寶崖老龜故事。」

    扶風女道：「欲天輪封印雖破，卻仍處於海溝之中。我輩當封之。」

    明王嗤然：「欲天輪運轉三界之道。欲界、***、無***，三界之理自成法度，凡六慾七情之輩，必被欲天輪所控。如今封印破除，魔氣宣泄。連靠近都不得，如何彌補封印？」

    千金道：「參悟三界輪者，不受欲天輪魔氣所制。尋三位掌三界輪者，可鎮之。明王修持三界之法，再尋兩位前輩，可重施封印。」

    真人自報奮勇，前往求援，明王遂予三日時限。

    入南海仙島，請來木母以三光神水淨化魔氣。復至白瑲滄瀾宗，請馬祖施法鎖住海溝。最後明王施法，借聖人法力化造化青蓮，再鎮欲天輪。

    事後，木母求情。

    明王放人離去，二人攜手繼續南洲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