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0章：無能之輩

    泡菜軍打順風仗，跟在大明王師後面喝湯是可以的，但要讓他們打硬仗，哪怕執行原地防禦的任務，能否完成也要畫個問號了。

    在聯軍之中，大明王師的戰鬥力無疑是最高的，其次便是倭軍和草原騎兵，初來乍到的泡菜軍只能墊底，而且一點懸念都沒有。

    張煌言起初都不打算將泡菜軍投放到戰場上看，可架不住這次要一戰而定，前線的確缺人，而且還要顧及泡菜高層的面子。

    漢城那幫顯貴拼命想要在各方面追上德川二貨大將軍對大明皇帝的貢獻，先是送了美女，因爲不合格而被退貨……

    而後便將希望寄託在鐵礦、山參、黃金這些東西上了，見到倭國總是能從追隨大明王師遠徵中受益，他們自然也不甘人後。

    這麼做的直接後果，就是戰場二線到處都是外強中乾的泡菜士兵，擺姿勢拍照是完全可以糊弄人的，但真打起來，那就……

    面對垂死掙扎的神聖羅馬帝國裝甲部隊的橫衝直撞，泡菜軍上下頓時便慌亂起來。

    對方僅僅發起了一次衝鋒，便撕破了泡菜第二軍第五旅的防線，向腹地繼續推進。

    老兵們雖然在奮起反擊，可架不住敵人真是來拼命的，而且重裝備的性能也不差。

    大多數沒見過鮮血和死人的新兵們則已經被慘狀給嚇傻了，腦子陣陣恍惚，幾乎忘了自己是來幹嘛的了。

    “啊西巴！給我堵住缺口！”

    營長宋剛仁手持一支突擊步槍，大聲號令手下，要不是自己就在火線附近，手下這幫傢伙真的會被對方給活活沖垮了。

    大家也想堵住口子，無奈敵人的火力實在太猛，成羣結隊的炮彈加子彈，讓血肉之軀根本無法抵擋。

    缺胳膊斷腿的，頭身分離的，被單片開膛破肚的，在陣地上比比皆是，血腥的場面已經跟屠宰場類似了。

    “再說一遍！不準後退！”

    宋剛仁沒等說完，就看見幾個手下向身後的煙霧裏跑去，貌似之前叮囑過的事情都被他們就飯吃了。

    也不需要他親自動手，很快，從煙霧裏就傳來了陣陣機槍掃射以及某些人慘叫的聲音，不用想就知道發生了啥事。

    槍聲過後，還有人在不斷呼救，希望得到戰友們的幫助。

    這時候留在原地作戰，或許還有活命的機會。

    一旦向後跑，那就可能被宗主國的機槍手直接打成篩子。

    這種人就會被視爲逃兵，要麼被當場擊斃，要麼在戰後會淪爲奴隸，去礦場無償工作十年！

    當然，也可以選擇一種法不責衆的方式，那就是全旅譁變！

    不過這麼做的話，就等於投敵叛國了，高級軍官，譬如旅長車太安是肯定不會同意的。

    家人也財產都在本土，這時候投敵叛國，那就是自絕後路啊！

    更何況車太安是總統車在震的曾孫子，那就更不能有恃無恐而來。

    若是他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老太爺沒法向大明皇帝交代，那就直接弄個拿他開刀了。

    第五旅撤退不要緊，可要是讓身後的大明王師因此而蒙受巨大損失。

    事後就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安撫得住的了，飛機可是比人值錢多了。

    更致命的是，給大明皇帝留下泡菜軍上下靠不住的糟糕印象的話。

    往後兩國的關係就很難說了，尤其是在泡菜國的經濟完全依賴於宗主國的情況下。

    泡菜國出產的八成以上的金屬礦石和半成品都會出口到宗主國，被對方停止進口一年，那就會產生巨大的副作用。

    反過來，泡菜國每年又得從宗主國進口數億斤糧食，全國半數左右的人口都要仰仗宗主國的投喂……

    戰場上抗命之人，尤其是臨陣脫逃的傢伙，下場只有一個。

    由於事關重大，旅長車太安也在二線督戰，無非是距離一線不到一百米罷了。

    看到己部的防線就跟紙糊的一樣，車太安也陡然上火起來。

    之前他還以爲己部的戰鬥力應該不遜於倭軍，起碼原地防禦問題不大。

    如今看來，不是問題不大，是問題天大！

    連敵人裝甲部隊的第一次進攻都沒能頂住，整條防線被撕開了大大小小近十處口子。

    戰果倒是收穫了不少，但完不成任務的話，光有戰果是無法爲自己開脫罪責的。

    更讓他感到顏面無光的是，看到第一道防線被敵人給攻破，位於第二道防線上的某些人居然被嚇得開溜了。

    溜掉倒還好了，關鍵是沒溜掉，還被軍長的督戰隊給打傷俘獲了。

    根據報告，這裏面還有幾個漢城顯貴的親戚。

    他們原本屎來鍍金混戰功的，結果沒鍍上金不說，還可能被扒層皮！

    眼下車太安連自己的性命都夠嗆能保住了，根本顧不上這些敗類蠢貨。

    “繼續進攻！”

    僅僅一次進攻就撕破了黃皮猴子的防線，這讓弗利茨元帥非常高興。

    看來紐倫堡當地守軍的防禦的確是虛張聲勢，防線猶如形同虛設一般。

    哪怕打敗的不是黃皮猴子，僅僅是他們手下的僕從軍，也是一次足以載入史冊的輝煌勝利了。

    如果當真駐防本地的是黃皮猴子的僕從軍的話，那就更說明黃皮猴子在紐倫堡兵力空虛，自己算是來着了。

    勝敗在此一舉！

    反之也沒有回頭路了，第二集團軍便必須要奮戰到底了。

    要是能將戰事持續到半夜的話，說不定還能在夜幕的掩護下進行撤退。

    當“帝國衛士”衝上敵人的陣地之後，“聖騎士”與“十字軍戰士”也接踵而至。

    在三款坦克身後則是從裝甲車與卡車上跳下來的大量步兵，他們的出現令黃皮猴子腹背受敵。

    尤其是看到黃皮猴子驚慌失措的樣子，讓原本遭到連番空襲而士氣低落的帝國士兵大爲振奮。

    大家陡然發現原來黃皮猴子只是依賴於空襲，真到了白刃戰的時候，也會現原形，那收拾起他們就很容易了。

    扔過一輪手榴彈之後，神聖羅馬帝國的步兵們便開始向黃皮猴子的陣地發動機羣衝鋒，而且效果非常之好。

    連他們自己都不敢相信對方的鬥志如此懈怠，甚至流露出怯戰的表情，就跟怕被刺刀捅死一樣。

    白刃戰的時候，越怕死就越可能死，因爲害怕就不容易發揮出自己的全部戰力。

    打到現在，泡菜士兵全然忘記了“狹路相逢勇者勝”這句話！

    基本上是能打就打，打不過就跑。

    但這不是草原騎兵的放風箏戰術，能利用弓箭的射程優勢來調戲敵方的步兵。

    一旦泡菜步兵向後方逃竄，就等於將自己的後背留給對方當作活靶子了！

    背後中彈之人層出不窮，斷氣的速度甚至比還在戰後裏跟敵人對射的傢伙還要快。

    因爲這些膽小鬼的存在，導致了防線的最終崩潰。

    本來第五旅還有一百輛坦克，以及第七旅支援過來的五十輛坦克。

    在混戰的時候，這些坦克居然也沒有發揮出應有的作用，反而被神聖羅馬帝國的坦克於步兵接連擊毀。

    泡菜士兵在拼命向後跑，泡菜坦克則在拼命倒車，真乃一大戰場奇觀也！

    “旅長，前面頂不住了！”

    宋剛仁胳膊中彈，也不是不想死守，可前面已經死的死，逃的逃了。

    “你……”

    車太安差點被氣死，他這話是怎麼好意思說出來的？

    見到軍長吳衛明，你敢說前面頂不住了，咱們快點逃？

    一百五十輛坦克、上百門火炮、五千士兵，就這麼像蒲公英一樣，被敵人給一口吹沒了？

    就算自己能活到戰後，還能得到最輕的處罰，也得被一擼到底吧？

    “旅長，要不咱們到二線再組織反擊？”

    宋剛仁見到上司的臉都黑了，急忙找個了還算湊合的藉口。

    “這特麼就是二線！傳我命令，組織所有人原地反擊，我們身後就是督戰隊的機槍，再跑就都得死！”

    車太安或許會心慈手軟，不願意屠戮手下的士兵，但吳衛明可不會這樣懷柔，或許人家認爲逃兵就該殺。

    實際上大家都沒有繼續逃跑的時間了，人的兩條腿跑得再快也快不過子彈。

    敵人坦克發射的炮彈已經達到機場那邊去了，不時可以見到白霧裏出現的團團火光。

    損失情況現在不得而知，但機場的確是遭到襲擊了，車太安現在心裏真是焦慮萬分。

    由張浩哲所指揮的第六旅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去，該部防線已經變成了標準的菜市場。

    某個大聰明營長絞盡腦漿，想出來一個阻擊敵人推進的好辦法。

    那就是在陣地上釋放煙霧彈，讓對方無法識別目標。

    然後……

    便出現了史上最純粹的混戰！

    我方的坦克和士兵與敵方的坦克和士兵都在煙霧裏，雙方憑藉火光與聲音判斷對方的位置。

    天還沒黑，雙方就開始了盲打，運氣好也能蒙死若干敵人，這也導致自相殘殺的事情屢見不鮮。

    對大多數第六旅的士兵來說，不知道自己打的是敵是友，也不知道打沒打中，反之自己就呆在原地開槍扔手榴彈。

    戰況可以用也許、可能、大概、差不多來形容，因爲在全旅各營均釋放煙霧彈的情況下，大家都不知道各自的戰果。

    往煙霧裏開槍開炮，一般人幹不出這麼天才的事情，而且越打越起勁，幾乎都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了……

    在機場督戰的吳衛明卻看得較爲清楚，麾下的兩個旅長，一個所部被敵人一擊即潰，一個被自己手下搞得找不着北，完完全全是兩個“大聰明”！

    萬幸轟炸機全部轉場飛走了，真指望他們保衛機場，恐怕最後連飛機帶所部上萬人，都得被敵人給一鍋端了！

    吳衛明沒撤，是因爲通過無線電已經收到了麾下的第十九機步旅與倭軍第四旅業已抵達戰場的消息。

    反正都這德行了，那就直接來個東北亂燉好了，以機場爲誘餌，將來犯之敵一舉殲滅在此地。

    不過兩部人馬動作要快，現在是夕陽西下之際，最多一個小時就要黑天了，夜幕降臨之後，得手的敵人極有可能放棄戀戰，直接開溜。

    隨着第一輛神聖羅馬帝國的坦克出現在紐倫堡外城的機場上，標誌着由兩個泡菜旅所組成的正面防線被徹底打穿了。

    好在機場上只留下了一些被拆除了主要部件的“器官捐獻者”，能轉場他地的各型作戰飛機早就溜之大吉了。

    即便如此，這也是神聖羅馬帝國首次在反攻時打進由明軍所控制的機場，不可能謂不驚人。

    弗利茨元帥計劃在十五分鍾之內結束戰鬥，然後趁着日落率部向西撤退，速度越快越好。

    機場上的沖天火光已經證明了第二集團軍不虛此行，的確有所斬獲。

    之前所付出的代價也是值得的，畢竟沒有犧牲就沒有勝利。

    他們距離最後的勝利還很遠，但明軍與倭軍援兵卻近在咫尺了。

    根據戰局的發展，吳衛明已經改變了是役的目標。

    將阻敵於機場之外， 變成以機場爲誘餌，殲滅來犯之敵。

    因爲不改變的話，暫時也沒辦法挽回負責正面防禦的泡菜兩個旅兵敗如山倒的態勢。

    這兩個旅的戰鬥力加起來或許都不如倭軍的一個旅，戰鬥意志就更別提了。

    進攻不行，防守也不行！

    只能算是跟着聯軍來混飯吃的，屬於高純度的廢物！

    抵抗就是象徵性的，臨陣脫逃才是他們的真實想法，而且付諸於行動了。

    吳衛明現在也沒法責備這兩個蠢貨旅長，機場不光是開闊地帶，還是一片平整地塊。

    特別適合坦克在上面撒歡，更別說那都是敵方的坦克了。

    守軍只能用臨時挖掘的炮位以及機庫抵抗，擋不住也沒辦法。

    吳衛明手裏只有幾個營的王師士兵，還是警衛營、防空營、炊事營、偵察營、衛生營等單位拼湊起來的。

    重要的是軍部並未裝備可以碾壓對方的重型坦克，這就導致了他們只能原地防守，無法實施反擊。

    萬幸還有不少火箭筒和煙霧彈，單兵能夠利用煙霧的干擾，用火箭筒趁亂幹掉闖入機場的敵方坦克。

    這肯定不是長久之計，這麼幹的目的就是拖延時間，爲援軍上來包餃子打下基礎。

    “軍長！這裏太危險了！您還是……”

    “危險？老子要是跑了，去見司令不是更危險？都特麼給老子頂住！援軍已經到了！”

    泡菜指望不上，吳衛明只能親自披掛上陣了，行不行就看這一哆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