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3章：血腥之路

    導彈接連爆炸所造成的殺傷，以及駭人的火球驟然在雪地上生成，在短時間內，給聯軍造成了不小的恐慌與混亂。

    膽小的士兵直接選擇掉頭跑路，可是沒跑多遠，便被後方督戰的軍官發現，讓督戰隊舉槍警告。

    爲了不被自己人打死，這些逃兵也只能再次轉身，重新投入戰鬥。

    士兵很多都是臨時徵召的農夫，但軍官都是職業的，對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利奧波德的忠誠度很高。

    不但具有一定的騎士精神，而且對蠻族入侵帝國的土地，威脅維也納的安全，都報以極大的死戰決心。

    敵人都打到家門口了，再不誓死反抗的話，那子孫後代必將苟活在蠻族的彎刀之下了。

    此前，爲了鼓舞士氣，利奧波德已經宣佈，只要能夠戰勝來犯之敵，會有一系列的獎勵措施。

    按照個人與作戰單位的戰果的高低，可以得到土地、身份、錢財等多方面的獎勵。

    農夫作戰勇敢，殺掉敵軍將領，也能被擢升爲騎士，擁有騎士頭銜的則可獲得爵位。

    想要獲得莊園那麼大的土地就更容易了，只要一往無前，而且能有所斬獲，就沒問題了。

    能夠擊殺敵軍主帥侯賽因之人，可以一次領取五十萬銀幣的獎勵，而且無須上稅。

    利奧波德這次是下了血本的，不過下面想要領取這筆賞金也是很有難度的事情。

    除非徹底擊潰敵軍，否則要拿到侯賽因的屍體或者頭顱是非常困難的。

    至於獎賞的土地，帝國境內領主遍地，早就瓜分的差不多了。

    不要緊，等帝國收復了匈牙利，大片的土地不就到手了？

    這些獎勵直接激發了軍官們的鬥志，在兵力佔優的情況下，更不會被敵人的火力直接擊退了。

    即使是蠻族打過來的那些飛天武器，也無法阻擋聯軍潮水般的進攻。

    成千上萬的聯軍士兵在戰車的掩護下，逐步推進到第一道戰壕前。

    大家早就忍無可忍了，見到眼前現成的掩體，自然爭先恐後地往裏跳。

    軍官們則在嘲笑對方腦子不好使，居然提前給己方挖好了戰壕。

    等士兵們各就各位之後，不是很容易就能與敵人進行了對射了麼？

    雖然戰壕的存在阻擋了戰車的推進，不過有了近在咫尺的戰壕之後，有沒有戰車掩護就無所謂了。

    然而跳進戰壕的聯軍士兵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戰壕裏擺放着一個個木桶！

    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難道……

    在心生不妙預感的同時，從奧軍陣內發射了大量的火箭，落點正是第一道戰壕。

    這麼做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引爆戰壕裏的石油！

    頓時戰壕就變成了燒烤槽，油桶被接連引爆之後，所產生的火焰迅速連接起來。

    猶如一條不斷吞噬聯軍士兵生命的巨型火龍，在冰天雪地裏恣意搖擺。

    凡是身處戰壕的聯軍官兵，幾乎無人能夠倖免。

    要麼被直接炸死，要麼被爆炸濺射的油料點着外衣。

    哪怕僅僅沾到了盔甲上，在油料燒完之前，火勢也很難被撲滅。

    在雪地裏翻滾倒是很容易滅火，然而在自身着火之後再想爬出戰壕就非常困難了。

    侯賽因特意讓手下將第一道戰壕挖得很深，原因就是用來坑對方的。

    用石油一下子幹掉對方兩三萬人，對於其龐大的參展兵力來說，只能算是一個小小的戰果而已。

    但火牆的存在，使得聯軍的攻勢頓時停滯下來。

    士兵不敢輕易靠近火牆，戰車也由於壕溝的存在而無法逾越。

    而奧軍則趁此機會，快速幹掉對面正在發呆的敵軍士兵。

    機槍再次成爲了戰場上的主角，每一次開火都可能預示着對面可能會死掉一人。

    對方現在這種進退不得的情況，就是機槍手最爲喜歡的射擊狀態了。

    目標距離非常近，而且還缺乏掩體保護，簡直就是非常容易得手的活靶子。

    停在戰壕前的敵軍戰車，被奧軍用坦克炮與小型加農炮逐步摧毀。

    由於大火以及對方的打壓，聯軍只能等待火勢消退之後再行進攻。

    即使被敵人用卑鄙無恥的辦法給坑了，利奧波德對是役取勝也是有信心的。

    只要自己的士兵能夠推進到近戰的距離，那麼敵人就不可能立於不敗之地了。

    侯賽因早就知道用戰壕加石油的辦法只能延緩敵人的進攻，並不會做到阻擊的真正作用。

    於是就想到了後手，那就是在兩道戰壕之間，修築一堆斜坡。

    每條斜坡被修成了擁有一定傾斜角度的凹槽，目的就是可以將油桶滾過去。

    己方別的沒有，若論石油儲量，恐怕堪稱世界第一！

    由於大量自噴井的存在，開採成本可以忽略不計。

    運抵奧地利戰場的石油也多到用不完，侯賽因便打起了這玩意的主意。

    如果都堆到第一道戰壕裏，自然可以產生極大的爆炸威力。

    但一次爆炸也就只能炸死一批敵人，想要取得更大的戰果，那就要分批次爆炸才行。

    調派士兵在戰時向第一道戰壕運輸石油，那就跟送死沒多大區別了。

    假設挖掘連接前後兩條壕溝的縱向通道，還容易被對方利用這個渠道進行滲透。

    在不進行土工作業的前提下，還是有三個辦法可選。

    第一就是機械，即用投石機拋投石油，優點是投射距離遠，缺點是拋射速度很慢。

    第二就是手動，使用明帝國的教官教授的蹺蹺板，雖然射程遠遜於投石機，但是拋射速度非常快。

    第三就是自動，也就是修築斜坡，利用前後的傾角，讓油桶自己滾過去。

    在裝備了大量火炮之後，侯賽因就對投石機沒多大興趣了。

    所部裝備了大量的蹺蹺板，而且此前經過反覆測試，非常管用。

    彈坑破壞了不少斜坡，下雪也增大了油桶的摩擦力，實現初衷有很大的困難。

    侯賽因便命令士兵用蹺蹺板將油桶拋射過去，落點是早就測量好的，直接往出拋射就行了。

    奧軍向外拋射油桶的速度可以達到每分鐘二十次，每五秒鐘就可以扔出去一次。

    一千個蹺蹺板同時開工，每分鐘的投射量就高達一萬兩千個油桶。

    每個油桶裏都加裝了大量的鐵珠，一旦爆炸，對周圍的敵人步兵造成的殺傷是非常之大的。

    起初，賈馬爾也不知道油桶的妙用，經過明軍教官的示範，才知道世界上居然還有如此的玩法……

    油桶看似貌不驚人，其實是防禦戰中不可多得的極品武器。

    只要被引爆，一個油桶的威力就相當於十顆手榴彈。

    然而對遍地是石油的奧斯曼帝國來說，前者的生產成本自然遠低於後者。

    如果不是不方便單兵攜帶，蘇丹易卜拉欣都想給每個士兵配發一個油桶！

    可以負責任的說，在近戰時，只要使用得當，油桶便可與子彈、手榴彈一道成爲三大斃敵法寶！

    現在，就是展現奧斯曼士兵的真正技術的時候了！

    蹺蹺板是集娛樂與殺敵於一體的好東西，如果派不上用場的話，戰後還可以燒火取暖兼顧做飯……

    加上可以就地取材，結構簡單，便於大批量製造。

    這麼一想，絕對是一款性價比超高的多用途物品！

    然而對聯軍士兵來說，看到一個個大黑點忽然飛向自己。

    內心除了惶恐之外，就剩下絕望了！

    在冰天雪地裏給自己取暖倒是可以，但這種方法是絕對無法接受的！

    弓馬嫺熟的奧斯曼騎兵隊伍裏，永遠不缺少指哪射哪的射箭高手。

    只要防線內兄弟能把油桶給拋射出去，他們就有把握射中目標。

    騎兵在不出擊的情況下，全都被用來當作步兵使用。

    雖然這種安排的確是浪費行爲，但只有守住本陣才能獲得最後的勝利。

    在能取勝的情況下，侯賽因會犧牲任何有價值的兵種，包括無比昂貴的飛艇兵。

    眼下可不是斤斤計較戰爭成本的時候，一旦打輸了，那可是連老本都要賠光的。

    在戰場的賭注越大，自己又不輕易犯錯，獲得的機率自然也就越高。

    面對一個接一個飛過來的油桶，聯軍士兵只用了幾秒鐘的時間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特別是伴隨着油桶，還有幾十萬顆手榴彈陸陸續續的飛過來，那場面真能直接讓人心理崩潰。

    這種打法就是慘絕人寰喪盡天良，然而戰場噪音實在太大，這邊扯脖子開罵，對方都聽不見……

    自從第一波爆炸開始，戰場上就充滿了“沁人心脾”的烤肉味。

    無非是伴隨着一些“烤肉”稀奇古怪的造型，有些讓旁觀者感到反胃而已。

    等用蹺蹺板拋過去的油桶爆炸之後，這種味道就變得更加濃郁了。

    縈繞在奧軍防線周圍，聯軍步兵一旦靠近就肯定能聞到。

    嘔吐者不在少數，但更多的人還是覺得保命要緊。

    敵人使用這種招術的攻擊，實在讓他們防不勝防。

    跟手榴彈一樣從天而降，然而爆炸威力卻比手榴彈大得多。

    能炸出一個淺坑不說，飛濺的鐵珠可以將周圍一圈的人全都殃及到。

    這就迫使聯軍士兵在暴擊之下，開始發瘋似的亂跑，之前所形成的攻勢消退了大半。

    後面沒被傷到的士兵見到這種情況也不由驚呆了，他們可不想變成烤肉或者身上着火。

    然而在原地向對面有掩體保護的目標開火，即使命中也無法造成太大的殺傷，更別提那感人的命中率了……

    開戰一小時之後，在奧軍的瘋狂阻擊下，聯軍的傷亡規模已經接近十萬大關了。

    第一道戰壕裏充滿了“烤肉”，戰壕外鋪滿了聯軍士兵的屍體。

    此前衝在一線的兩千多輛戰車，幾乎都被奧軍的炮火摧毀了。

    潔白的地面被士兵的鮮血染成了紅褐色，其中又遍佈灰黑色的彈坑。

    利奧波德並不打算就此收兵，否則就意味着此前所付出的巨大代價就將徒勞無功了。

    在己方部隊後撤了大約一千英尺之後，利用從後面跟進的戰車，士兵們在軍官的指揮下重新開始集結，準備發動第二次強攻。

    仗打到這個地步，利奧波德決心哪怕用人命來填出一條路，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半小時之後，三個方向上聯軍再次向奧軍陣地發動了全線進攻。

    聯軍士兵不知道這次能否一路從過去，但這時候當逃兵，估計是要被後面的督戰隊直接槍斃的。

    上次進攻，利奧波德投入的騎兵並沒得到太好的表現機會。

    由於步兵集羣的攻擊信心暫時受挫，騎兵部隊就可以大展拳腳了。

    不過還是得拉開進攻空間，先得等待步兵衝上去，吸引敵人的火力，騎兵再後發制人。

    聯軍騎兵大約還有九萬多，幾乎沒損失多少，這也是利奧波德能夠繼續打下去的理由之一。

    只要還有這些戰場機動力量，那麼主動權就肯定能繼續掌握在自己手裏。

    奧軍的炮火在聯軍步兵開始集結之後便逐漸提升了投射量，每時每刻都有炮彈落地。

    這使得聯軍各作戰單位不得不繼續以散兵隊形發動進攻，而且還走上次那條血腥之路。

    好在這次他們沒有遭到導彈的打擊，但炮彈、子彈、手榴彈、油桶這四樣並沒有少多少。

    彷彿他們的皇帝陛下想用人海戰術來試探一下，到底是自己的兵多，還是對方的彈藥多。

    聯軍士兵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往上衝，心裏在默默祈禱着奇蹟能夠發生。

    到目前爲止，似乎由於天氣、場地、地形等多種因素的影響，祈禱好像沒起作用。

    對面的敵人仍然在不停地開火，聯軍士兵儘管還有大量戰車掩護，自身也有胸甲和盾牌保護，仍舊被不斷打倒在地。

    在一千英尺之內，迫擊炮的作用都不容小覷。

    而在三四百英尺的距離上，坦克炮就成爲了消滅騎兵和步兵的重武器，再近就是機槍的收割範圍了。

    侯賽因早已從南側沒有敵人進攻的方向上調過來了四十五挺機槍，平均調撥給東、北、西三個方向的守軍。

    既然敵人並不害怕機槍這種可以連發射擊的武器，侯賽因就決定讓他們第二次品嚐到失利的苦果。

    這次聯軍連第一道戰壕都難以靠近了，因爲戰壕附近的屍體和車輛殘骸實在是太多了。

    等於給守軍幫了一個大忙，形成了一圈後天障礙物。

    別說是騎兵突擊，就是連步兵用兩條腿往前衝都很費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