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5章:忍受糞彈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牛筆老道字數:4577更新時間:24/06/27 15:38:40
    大概是長期當孫子當慣了,大多數當地的明人一下子變成爺爺,反而覺得非常不適應了。

    土著罵他們,打他們都不要緊,甚至玩他們的妻妾也可以,只要別殺了他們就行。

    將和氣生財,忍爲上策發揮到了極致,不死就能苟活着。

    哪怕手裏有了兵器,還有了靠山,也覺得最好不要沾上人命官司。

    大家大戶的明商都想要自保,並未想過大肆報復當地的土著。

    敢直接砍殺的,無非是那些一直賣力氣又看不到希望的苦出身。

    這讓鄭軍官兵覺得似乎這些人才與自己更對脾氣,任誰能翻身還會當孫子?

    由於海外屬地的特殊性,團練也不是像本土一樣一成不變的。

    大致分爲兩種,一種是由當地商賈或富紳來供養,屬於活動範圍較爲固定的私人武裝。

    另一種則是由閒散人員組成的安保公司,可以流動作戰,完成朝廷指派的任務便可獲得獎勵作爲薪水。

    不願意繼續給主人幹活的苦力,都可以找親友組建安保公司,規模不限,只要招之即來,來之能戰就行了。

    一般說來,安保公司比本地的團練的戰鬥力更高。

    因爲被土著打敗了,就等於自動失去了獲得獎金的資格,沒錢就連飯都吃不起了。

    在前期呂宋羣島的明人遠遠少於土著的時候,要想控制整個羣島,朝廷就必須依靠大大小小的安保公司。

    真出了事,鍋也是安保公司來背,與朝廷無關,與鄭氏集團無關,與某太子更無瓜葛,拿了朝廷的錢,那就要承擔相應的風險和責任。

    本土的安保公司規模不大,人員不多,戰鬥力不強,並不要緊,某太子可以送過來一大堆善戰之人!

    譬如在圍剿羅汝才集團的過程中賣力頗多的“一條龍”薛成才,已經被朝廷封爲總兵官了。

    但是對於這種復叛然後復降之人,不論是某太子還是孫傳庭與洪承疇兩位都帥,多半都是信不過的。

    直接殺掉會壞了鎮撫大事,留在本土又會形成隱患,唯一安全且可行的辦法便是將所部人馬悉數運往海外屬地。

    到了這邊,哪怕就地叛亂都不要緊,若是遵從朝廷命了,彈壓土著非常得力,還能領到大把的賞銀。

    薛成才、王光恩、惠登相,以及被官軍生擒後,願意爲朝廷效力的王尚禮等人,連同其部下都會相繼運抵呂宋羣島。

    這些將領得到的任務非常簡單,就是每人一個島,帶着所部人馬進行地毯式的大掃蕩!

    但凡明人一律不得妄動,除此之外,可以隨心所欲地“啪啪”!

    除了呂宋島之外,面積較大的島還有民都洛島、內格羅斯島、馬斯巴特島、宿務島、保和島、萊特到、薩馬島、班乃島、巴拉望島,以及面積僅次於呂宋島的棉蘭老島。

    光大島就這麼多,還有不計其數的小島,光指望鄭芝龍所部,不知道猴年馬月能夠進剿完畢。

    某太子的嫡系部隊主要用來對抗東虜,完全無暇難顧。

    洪承疇所部在圍困大別山,孫傳庭則在防範李自成與柴時華兩股流寇。

    唯一能用的也就是薛成才這夥人了,這完全是送給他們的一條活路。

    繼續留在本土的話,某年某月某日,有個風吹草動,要麼再次復叛,要麼人頭落地。

    送到南洋這邊,風光秀麗,景色宜人,莊稼一年至少兩收,還能捕魚,衣食無憂。

    同時省去了擔驚受怕的危險,能跑到這邊重新當山大王,薛成才這幫人自然是一百個樂意!

    兵力不足的話,劉國能、李萬慶等部人馬也會被運抵南洋地區作戰。

    總之在消滅呂宋羣島的西班牙守備部隊之後,某太子打算儘快接收這一地盤。

    至於消化時間,那得看鄭氏集團對移珉南洋的大明百姓的海運能力。

    一船五十人,一次一千艘,一年四次,累計便是二十萬人,十年也才兩百萬人。

    考慮到還要分出大量船隻向“北地”運輸藩國子珉,目前也只能如此行事了。

    只能等待擊敗皇太雞的主力之後,調派朝廷下轄的各路水師戰艦運輸百姓了。

    “伯爺!那西夷總督派人前來!”

    “哦?所爲何事啊?”

    “說是要求我軍立即停止向城堡投擲穢物!還要求我軍立刻收兵撤退,並賠償一百萬枚銀幣!”

    “哈哈哈哈!死到臨頭還在白日做夢!”

    光陸師就有兩萬人登陸,水師那邊的兵力更多,總計逾六萬。

    每天的穢物總量自然是相當驚人的,而且鄭軍早已積累了大量相關經驗。

    所產穢物一點不浪費,全都塞進椰子裏,當作炮彈發射出去……

    目前的問題是椰子貌似遠遠不夠用,鄭芝龍業已要求本地的明商加大供應量。

    務必每日提供五萬個椰子,只多不少,若是馬尼拉本地不足,可向周邊地區採摘。

    科奎拉那廝不是想要固守城堡麼?

    那就讓他好好嚐嚐咱的椰子彈!

    縱有十米厚的城牆又如何?

    咱的迫擊炮可以隔山打牛!

    “告訴那西夷,只有無條件投降,本伯才會停止炮擊。否則,便忍着好啦!”

    “是!伯爺英明!”

    “哈哈哈哈……”

    鄭芝龍要看看到底是勃爾格能忍,還是這廝能忍。

    你要是能忍,本伯不介意將你的城堡變成一座巨型茅廁!

    南洋這種溼熱的天氣,實在是太利於椰子彈的發揮作用了。

    “混帳!這絕非紳士所爲!真是一羣該死的海盜!我神是不會寬恕你們犯下的罪行的!你們都會下地獄!所有人都會!”

    聞訊的科奎拉用帶香味的手帕捂着鼻子,在不停地咒罵着對方。

    在敵人的熱心幫助下,聖地亞哥城堡已經淪爲了守軍的廁所,儘管事先並未通知這裏的主人。

    這種攻擊殺傷力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守軍面對數萬枚來襲的糞彈,一點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既無法發射同類型的炮彈,又難以清除這麼多污穢。

    在高溫的作用下,糞彈很快便發酵成功,付出了一批批的蛆蟲,然後便是成羣結隊額蒼蠅。

    讓城堡裏的守軍與家眷都苦不堪言,倒是有井水可以清洗。

    但架不住污穢實在是太多了,數量多到讓大家精神崩潰的地步。

    很多人都開始後悔,應該跟着馬丁內斯長官一起跑路才對。

    留在城堡裏被敵人扔進來的一堆堆糞彈給活活薰死,這該有多麼悲慘啊!

    即便如此,科奎拉也不打算立即投降。

    自己在城堡裏固守,只不過聞些臭味而已。

    一旦投降出城,那就一定會被敵人給處決掉!

    比較起來,聞點臭味也就不算什麼忍無可忍的事情了。

    再說還有芳香之物用來掩飾嗅覺,那就可以一直堅守下去。

    “大哥,貌似這科匹夫是不打算儘早投降了!”

    收拾土著實在提不起鄭芝鰲的興趣,之前跑出去的那股西夷又一去不復返了,便索性盯着城堡的動靜,順便吃點水果,給自己解暑降溫。

    “無妨!咱爺們有的是時間陪這廝玩耍!一天數萬枚,一月下來便是上百萬枚,看他如何忍耐得了!”

    鄭芝龍已經按照每人每天一斤半大米的食量,給全軍將士運來了可供作戰三個月的大米。

    攜帶這麼多非作戰艦艇的目的就是爲了運輸糧草輜重,順便就地捕魚,以供將士們補充營養。

    某太子的以戰養戰之策讓鄭芝龍茅塞頓開,這種辦法才能長期支撐大軍圍攻敵人城堡,同時不會忍飢挨餓。

    由於港內的西班牙艦船均被消滅乾淨,附近一時半會又未發現獵物。

    艦隊派出一部分戰艦作爲外圍警戒之用,餘下悉數參與撈海鮮活動。

    商船撈的部分要供給陸師,水師上下皆爲行家裏手,都得自己動手,才能豐衣足食。

    出征之前,每船都帶足了魚網與魚竿,撈也好,釣也罷,總之不能浪費了自己的手藝。

    整個馬尼拉灣一直到海灣的入口處,放眼望去,都是大大小小的鄭軍戰艦。

    偶爾會有從巴達維亞出發的飄揚着巨型三色旗的荷蘭武裝商船,前來補給淡水,然後繼續北上,去大明本土做生意。

    這些船隻自然不會遭到攻擊,但看到這裏密密麻麻的鄭軍戰艦,也知道情況不對。

    但鄭軍並未攻擊自己,說明雙方還處於友好合作階段。

    隨着一顆顆有相應意義的顏色的信號彈從海面上升起,周邊的戰艦都知道了相應的情況。

    待靠岸問明情況之後,荷蘭人便獲悉了事情的梗概。

    西班牙人殺了大量明人的事情,荷蘭人早就知道,但也沒有多管閒事。

    這次鄭一官發兵菲律賓,不管是於公於私,都無可挽回局勢了。

    哪怕普特曼斯親自前來,也只能默認這個結果,僅此而已。

    實際上,荷蘭人也覺得西班牙人敢於大肆屠殺明人的做法極爲不妥。

    這完全是在與明帝國進行對賭,賭贏還好說,一旦輸了,便會引火燒身。

    恐怕一次前來成百上千艘鄭軍戰艦,鄭一官的目標絕不僅僅是讓科奎拉賠錢了事了。

    爲了殺掉幾萬明人,進而輸掉了整個菲律賓,也不知道科奎拉到底是怎麼想的!

    當年勃爾格也不敢在大員這麼幹,總會達到目的就適可而止。

    現在,就讓科奎拉好好承受明帝國與鄭一官的怒火吧!

    而且鄭一官的戰艦還裝備了那種會飛的東方火龍,任何戰艦被擊中一枚,便會熊熊燃燒起來。

    東印度公司,乃至荷蘭本土上下,到目前還沒弄明白這玩意到底是怎麼製造出來的。

    一旦研究出仿製品,並且實現列裝,荷蘭海軍必將稱霸整個海洋!

    可惜沒成功……

    上岸的一羣荷蘭人就像是現場觀衆一樣,默默地欣賞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在補給過淡水與瓜果、蔬菜之後,便迅速起航,遠離這個是非之地了。

    比較起來,還是賺錢要緊,說不定未來明帝國與西班牙帝國會爆發全面戰爭。

    趁着雙方最近一兩年應該還不會大打出手,務必要多賺幾次錢才夠本。

    就算消滅了菲律賓的西班牙軍隊,想要消化整個菲律賓羣島,也要花上十幾年的時間。

    這是一個較爲漫長的時期,在這之前,多半不會與佔據東印度羣島的荷蘭發生不必要的矛盾和衝突。

    “大哥,荷蘭紅夷走了!”

    “嗯!觀其船隻吃水深度,便知道裝了一船貨品,定要去咱本土賣貨賺錢!”

    現在鄭氏集團都已經從事正經行業了,再不會重操舊業了。

    能合理合法地賺錢,那便是鄭芝龍養活十幾萬手下,乃至其家眷的最終目標。

    等打下整個呂宋,鄭芝龍便可班師回朝,率衆人抵達京城,請功受賞了。

    能晉升到鎮海侯,對鄭芝龍來說,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再往上一步,那可真是連想都不敢想了。

    大明的公爵頭銜,都是開朝之際封賞的。

    他若是開了先例,恐怕要淪爲衆矢之的了。

    若是身爲太子門徒的兒子能讓鄭家更爲榮耀,鄭芝龍倒是不介意。

    坐過火車,見過飛艇,用過電話,吃過各種美食,享受過諸多美女。

    身家錢財超過千萬兩銀子,有生之年還能晉升到侯爵。

    對鄭芝龍來說,此生足矣了。

    爲了避免出現功高震主的情況,鄭芝龍便打算幹完這票之後,便功成身退。

    再往上躥,對自己與周遭兄弟來說,興許不是甚子好事了……

    三天後,附近的椰子已經採光,遠距離運輸耗時較長,鄭芝龍只得下令暫停炮擊。

    接着隨軍的術士說未來五天之內會有風暴來襲,全軍不得不停止掃蕩行動。

    將輜重給養全部轉移到地勢較高的地方,艦隊靠岸落帆,規避風暴。

    等風暴來臨,城堡裏的科奎拉與下屬們總算是送了一口氣。

    這算是上天爲他們自動清理城堡裏的污穢了,不然大家真要被薰得神志不清了。

    通過這些天的敵軍行徑,衆人算是瞭解這羣海盜有多麼的可惡了。

    哪怕在歐陸,都沒有任何一支軍隊會幹出這等齷齪之事。

    如果本土的援軍抵達,能夠擊退來犯之敵,甚至擒獲敵兵。

    一定要將其絞死!

    甚至放在柴草上燒死!

    就算燒成灰,都不能解守軍的心頭之很!

    這也僅僅是個想法,僅此而已,跟白日做夢沒啥區別。

    幾天後,風暴過境,一切恢復如常,劈頭蓋臉的糞彈又來襲了!

    鄭軍發現風暴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把椰子都給從樹上刮下來了……

    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