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章：高價豬食

    除了救死扶傷之外，醫院本來是個賺錢的地方，但是眼下就沒法賺錢了，不光不能賺錢，還得持續往裏倒搭錢。

    就那一千多重傷員便是不小的負擔，好在之前與李會計分蛋糕的時候，只是包括賞銀，沒涉及到傷兵這方面。

    這八千多人的診療費還得由戶部來出，這是李會計死都賴不掉的事情，再想抵賴的話，那就把太倉蛀蟲的案子讓他打包背鍋好了。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不能這麼快就回去，起碼也要到科學院去逛一圈才行，這可是某太子最爲重視的衙門。

    哪怕把戶部這個垃圾單位給拆了，科學院都要當作大熊貓來對待，往後礦挖得差不多了，再想發家致富，還得倚仗科學院才行。

    “臣宋應星……”

    “罷了，罷了，免禮，不必拘束，本宮就是過來看看科學院的情況而已。”

    前一陣子東虜圍城，科學院雖然不是兵工廠，但勝似兵工廠，從院士到工匠們都沒閒着，一部分在趕製飛艇，一部分在鍛造火器。

    實際上，除了最新的銅炮技術之外，兵工廠會的手藝，科學院的工匠們基本都會，只是一般不會讓工匠們去鍛造槍管而已。

    之前科學院上下在得知城防告急，急忙鍛造了上千支槍管，運送到兵工廠組裝便是鳥銃成品了。

    雖說是綿薄之力，也算是盡了院裏上下的一份心意了，重點還是飛艇這個獨一無二的大項目。

    飛艇部隊幾乎傾巢出動，第二次更是被擊落數艘，也讓自恃甚高的院士和工匠們在驚愕之餘，也意識到這個仙器還有改進的餘地。

    “本宮今天過來，其一是對科學院上下作出的突出貢獻表示感謝，此番能夠擊退東虜，也有諸位的一份功勞。其二是告誡諸位任重道遠，切不可居功自傲。”

    “臣代科學院上下，叩謝聖恩，定不負殿下叮囑，往後必謙虛謹慎，兢兢業業，萬不敢恣意生事！”

    宋應星被擢升到院長的位置算是天大的福氣了，而且太子爺是言出必行，的確基於了科學院相當大的支持。

    光是工匠們的年俸便高達一百兩，這可是比市面上的行情價碼高太多了，院士們的年俸更是達到了千兩。

    如此一來，衆人都有了好日子過，家眷衣食無憂，怎能不感激涕零，都將太子爺吩咐下來的任務當作頭等大事來做，絲毫不敢有敷衍之色。

    “根據俘虜的供述，東虜在擊落飛艇之後，將一艘墜毀且未燃燒的飛艇送出城外了。也就是說，往後東虜在拆解分析飛艇的零部件，並進行仿造之後，也可能造出類似於我大明的飛艇。本宮認爲這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儘管本宮也不願意看到類似的情況。科學院要爲此做好心裏準備，並着手研製可以進行空戰的飛艇。空戰武器便是各種火器，包括小型火炮與火箭等等。起初無須讓飛艇升空，完全可以在地面上進行模擬實驗，火器打擊百米開外的氣囊。亦可選擇在風大的天氣下進行測試，以模擬高空氣流湍急，影響火器使用的惡劣環境。諸位都瞭解飛艇的結構，想必也知道若是拿到了實物樣本，對其潛心研究，仿製出來並不算難。無非是本宮的帝國石油還控制着飛艇的燃料這一項，此爲東虜短時間內難以仿製的環節。但是本宮也無法保證東虜能否通過收買的方式弄到飛艇燃料，一旦亡羊補牢，東虜的飛艇便可迅速升空了。屆時明清雙方都擁有了飛艇，我大明叱吒天空的部隊便不得不接受東虜的挑戰了！”

    先給在做的科學家提個醒，打個預防針，以免真瞧見辮子的飛艇撲過來，一羣人再抓瞎，那每年大把的銀子就算是白花了。

    由於辮子控制區內的情報體系剛剛建立，還在不斷完善的階段，某太子也不好讓情報人員大張旗鼓地刺探辮子的機密部門。

    搞不好非但不會得到有價值的情報，反而會引起對方的懷疑與警惕，甚至被狡黠無比的皇太雞給連根拔起，那就得不償失了。

    某太子對在關外，尤其是瀋陽城內潛伏的特工，要求很簡單，非重大軍情，不必飛鴿傳書，以免曝露身份。

    此次通知辮子大軍傾巢而出，已經算是天大的功勞了，待他們返回京城，某太子必定要重賞有功之臣。

    對於辮子的科研能力，某太子目前只知道他們能夠大量製造紅夷大炮，各種小炮與鳥銃自然不在話下。

    在得到了飛艇實物之後，進行拆解，對於有經驗的工匠們來說，此物看似不可一世，其實零部件幾乎沒有仿製的難度。

    主要就是氣囊、吊籃、燃燒器這三部分，在一年，甚至半年之內，便可作出等比例的複製品。

    只是這玩意沒有燃油，是絕對飛不起來的，燒煤的話……

    某太子不知道皇太雞高不高興，反正飛艇是肯定不樂意吃這玩意的！

    普通的原油也可以當作燃料，只是燃燒所提供的熱能遠不及煉製過的成品油。

    既然無力阻止辮子仿製飛艇，某太子也只能暫時利用燃油這一項來卡住皇太雞的脖子了。

    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實在拖不了再說。

    皇太雞最不缺的東西就是製造氣囊所需要的牛羊皮，但是氣囊做得越大，升空所需要的熱空氣也就越多。

    這可不是點點柴火，燒點煤粉，就能讓飛艇離地的，當初科學院上下可是費了狗勁才做出來手搖與腳蹬相結合的式噴燈燃燒器。

    不過呢，要是皇太雞將有限的資源向飛艇傾斜，對大明來說也是好件事。

    飛艇的成本壓得再低，哪怕大批量生產，一艘的造價也不可能低於兩千兩銀子，十艘便是兩萬兩，畢竟牛羊皮的數量在那擺着。

    一萬兩銀子少說也能養活一百個騎兵，等同於最多五艘飛艇的造價，多一艘飛艇，至少可以少二十個騎兵。

    對大明王師來說，辮子的騎兵驍勇善戰，野戰不好打，但己方憑藉先行者的豐富經驗，擊落對方的飛艇並不算難。

    真打起來的話，估計最多半小時，大明空軍就可以消滅皇太雞花費上萬兩銀子所組建起來的飛艇部隊。

    打地面戰爭，某太子承認，大明王師除了苟還是苟，近期沒別的辦法。

    但打空戰的話，能把辮子空軍打得漫天找牙！

    最起碼，大明空軍已經有了實戰經驗，辮子空軍這八字還沒一撇呢。

    除非皇太雞在組建空軍之後，調動人馬圍攻錦州，否則就別想讓飛艇獲得寶貴的實戰經驗。

    實戰經驗之所以寶貴，就是因爲出動飛艇的一方要承受人員、武器以及資金方面的損失，只有這樣，才能得到實戰經驗。

    飛艇趴在地面，還想獲得實戰經驗，這不是白日做夢麼？？？

    “嘶……敬請殿下安心，科學院上下定當晝夜努力，刻苦研究飛艇空戰之策。”

    太子爺的一番話令宋應星倒吸了一口冷氣，倘若東虜當真仿製出來飛艇，可是對大明極爲不利了。

    科學院對飛艇空戰這方面是首當其衝，責無旁貸的。精英薈萃的科學院要是拿不出對策，其他衙門就更不行了。

    不光是宋應星，主管飛艇項目的副院長熊人霖與院士薄珏，更是驚愕了半晌，東虜造出飛艇是他們從未想過的事情。

    照太子爺的話說，只怕最多一年，甚至半年，東虜也將擁有這款能夠稱霸天空的仙界武器了。

    “本宮親自過來，便是說明情況，免得直接遣人送來一道命令，給予科學院上下太大壓力。當下還需按部就班地進行工作，有條不紊地推進各個項目即可。千萬不能廢寢忘食，影響休息。身體健康對科學院上下同樣重要，沒有一個好身體，往後還如何搞科研？本宮覺得有必要定期對科學院上下進行體檢，對於檢查出身體疾病之人，暫停其工作，直至恢復健康爲止！”

    某太子就是這麼霸道不講理，某些事情也無需講理，這是世人皆知的道理，誰要是裝傻充愣，那就可以發配去挖礦了。

    “再就是注意飲食均衡，這樣才能讓身體攝入各種營養成分。譬如科學院上下必須吃海鹽，這樣才能減少大脖子病發生之可能。要是連在科學院之人都能得這種病，那可真是會被人笑話的。再就是嚴謹生吃魚類與肉類，謹防寄生在魚肉之中的蟲子直接進入體內，喝生水也是要杜絕的。現在王師各部都不準喝生水了，科學院當須作出表率。往後各種科學合理的工作與餐飲方式，都須在科學院裏率先推廣並執行，誰敢拒不服從，便是抗旨不尊！”

    因爲吃了不乾淨的東西，然後死了一個科學家，這不是天大的笑話麼？

    某太子已經給科學院安排了相關人員進行餐飲服務，讓大夥足不出院就能吃到三餐。

    “今日本宮就在院裏就餐，衆人吃甚子，本宮就吃甚子，看看這味道究竟如何。廚師做得好有賞，做不好，那就別做了，去挖礦得了。本宮沒時間耗在這事上，發現問題便會解決問題。菜不好就換菜，人不好就換人！”

    科學院的伙食費堪比部隊的軍官水準，要是不盡如某太子的意，那就肯定有問題了還是大問題。

    某太子這趟來，順便就是看看誰敢出問題，那就是在向自己叫號了。

    別着急，咱們稍後就移駕某太子的主場——東廠！

    “宋院長，科學院目前的就餐標準如何？”

    “回殿下，工匠每餐四十錢，學徒每餐六十錢，學員每餐一百錢，院士每餐一百五十錢！”

    “嗯！那還行！”

    市面上一碗不多加肉的牛肉拉麪也才要二十錢，即便照這個標準，也足以讓每位工匠吃上兩碗拉麪了，雖然牛肉已經算是管制食品，暫時吃不到了。

    “有勞宋院長遣人告訴廚房，說本宮已走，照常做菜便是了。繼周，留下幾十人便可，其他人都退出科學院，在周遭候命，不得驚擾百姓。”

    “殿下，這……”

    “科學院本身也有廠衛保護，本宮若是在此地出事，那在東宮也會出事，吩咐下去吧！”

    “是！”

    蹭飯還得先安排一番，真是夠麻煩的。

    某太子也不怕廚師知道了自己要吃飯，便在飯菜裏下毒。

    能在科學院當差的廚師都是有家眷做擔保之人，不然很有可能出事。

    即便如此，也要經過審覈，然後才能前來當差，出事就會牽連到家人，這能讓廚師們投鼠忌器。

    某太子跟宋院長等人一起用餐，飯菜質量自然不低。

    雖然只有四個菜一個湯，但卻很是均衡，一條魚，一隻雞，一個燒白菜，一個燉土豆。

    雞蛋湯可以暖身，就着精米做的飯，吃起來估計應該很是可口。

    某太子作爲行家裏手，就稍微嘗了一下，便清楚廚子的水準了。

    不是不想吃，也不是害怕中毒，而是要看看下面的人都吃了什麼玩意。

    某太子讓人找了一件粗布衣服，蓋上自己的龍袍，然後讓下屬也都如此這般，李繼周的拂塵也收好，不能露出馬腳。

    喬裝打扮之後，侍衛沒有明着帶刀，但腰間彆着可以彎曲的軟刀，由於都是高手，在必要時候抽出來照樣可以取人性命。

    宋院長與熊副院長目標太大，就讓薄大才子在頭前帶路，某太子一行人到了工匠們吃飯的食堂。

    進屋之後，一打眼，某太子就看出問題所在了。

    目光所及的範圍之內，所有工匠們的碗裏都沒有肉！

    不光是這樣，走到盛飯菜的地方，也發現如此這般，那就……

    一餐標準高達五十錢，就算是在外面的館子，多少也能吃到幾片肉吧？

    結果呢？

    在這裏都看不見葷腥！

    可別告訴本宮，要吃的豬都跑了，魚都溜了，雞鴨都飛走了！

    這微服私訪訪的是真上火啊！

    自己腳下，還是自己着手成立的衙門，這才多久，便出現了這種問題。

    “把管事的喚來！要客氣！”

    “是！”

    等管事的來了，由於是非常客氣的請來的，所以幾乎在用鼻孔看人。

    “爾等何人？看面色很生，不是院裏的吧？要吃飯不是不行，每人五十錢！”

    沒經主子允許，李繼周也只能強忍怒火，居然敢對太子爺如此放肆，真是活膩了。

    “呵呵，花五十錢吃豬食？？？”

    某太子不怒反笑，這狗仗人勢的勁頭，還挺理直氣壯的呀！

    “你這孩童，愛吃不吃，不吃走人！”

    管事揹着走，相似根本不想多賺錢的樣子。

    “你這人倒是有意思，本……人花五十錢吃不到肉，你這態度還挺蠻橫！”

    “咋了？咱是此地的管事，你非院內之人，沒人請你過來吃！”

    “說本……人不請自來，倒是不錯。只不過，本人不請自來，也事出有因！”

    “哼～！咱不管你哪來的，莫要生事。看你是個孩童，不願理你。若是不吃，儘快走人！薄院士，此童是你帶來的吧？趕緊帶走！”

    “……”

    “好了，讓本……人走可以，不過本人要帶個人走才行！”

    “啊？帶誰？”

    “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