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章：大清天軍

    只用了一晝夜的時間，皇太雞與麾下的文臣武將們便得到了一次從大喜到大驚，那種無以倫比的刺激經歷。

    原本以爲加派援兵便可夯實原先的戰果，進而攻佔蠻明的皇城，生擒活捉皇后與太子，實現一戰而定的既定目標。

    沒想到援兵與先前入城的上萬大軍都被狗蠻子重創了，能夠順着原路跑回來僅僅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許定國倒是頗爲配合，讓褚庫與阿哈尼堪攜三千八旗大兵進入中城，而後又有九個牛錄的天佑軍與天助軍助戰。

    可即便大清在中城那邊投入的兵力近六千，也沒能取得像樣的戰果，反而在子夜之前，便被狗蠻子給打出城來了。

    許定國倒是帶着數百人馬跟着褚庫回營，可進攻中城已經徹底失敗，阿哈尼堪生死未卜，這些降卒又有何用呢？

    根據許定國與褚庫的敘述，皇太雞大致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許定國怯戰倒是基本屬實。

    可退一步來說，若是此人臨危不懼，指揮得當，還用得着開城迎接王師麼？

    大清王師再驍勇善戰，在城頭守軍投下大量火油之後，只怕連城門都進不去！

    阿哈尼堪這會兒還沒能回營，多半是出不來了。

    皇太雞所能做的，也就是照顧好他的家眷了。

    身爲天子之師將領的褚庫帶着鑲黃旗先行撤退，反而留下鑲灰旗的勇士孤軍奮戰，這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尤其是鑲灰旗還是大侄子杜度的人馬，儘管都是從各城抽調而來的守兵，可也是正二八經的八旗勇士。

    在皇太雞盛怒之下，畏敵怯戰的褚庫被褫奪了甲喇章京的品級，降爲牛錄章京，麾下土地與錢糧減八成，攜本部人馬繼續作戰。

    倘若今後還有類似之事發生，定當梟首示衆，以儆效尤。

    此番沒有處以極刑，便是衆人爲其求情所致。

    皇太雞念及褚庫往昔作戰還算說得過去，這才從輕發落。

    杜度也爲褚庫說了話，在他看來，不到萬分危急的地步，褚庫也不會拋下阿哈尼堪臨陣脫逃。

    褚庫不敢有半點怨言，只能自認倒黴，磕頭叩謝。如此差強人意的表現能撿回一條狗命，已經是皇恩浩蕩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此番陣仗得幾乎到了不忍直視的地步，阿哈尼堪多半是戰歿了，必須由活着的人來負責。

    許定國是新降之將，自然不會被定罪，褚庫便是最好的替罪羊，而且無須他人往上添油加醋，事實就是如此明了。

    進入中城的有五千五百兵馬，跑回來多少？

    不足四百，也就是一個牛錄上下而已！

    一仗摺進去五千有餘，任誰不會暴怒？

    之前大清王師打廣寧、大凌河、錦州三地，三役加起來的損失也不比這多多少。

    除了錦州尚未攻克之外，廣寧城與大凌河城均被王師攻克並摧毀！

    算褚庫倒黴，皇太雞之前已經接到了在內城作戰的王師失利的戰報。

    巴山與陳泰戰歿的消息便讓皇太雞震驚不已，而後又傳來圖賴自盡。

    這還不算完，昂邦章京葉臣、梅勒章京布延、梅勒章京康喀勒這仨人一個都沒回來。

    漢軍那邊的情況更是讓人驚掉下巴，有人看見正紅旗固山額真王世選死於亂軍之中。

    正白旗固山額真馬光遠被炮彈腰斬，正藍旗固山額真巴顏生死不知，算是失蹤。

    四位漢軍固山額真裏，只有正黃旗固山額真石廷柱灰頭土臉地跑了回來。

    漢軍正黃旗入城三個甲喇，最後撤回來的只有五百人，剩下的大頭的結果不言而喻。

    這還算是好的，豪格的正藍旗入城四千，跑回來的勇士不足一百！

    加上之前攻城的傷亡，正藍旗總計損失約五千之巨！

    基本上喪失戰力，即便接下來還有機會，也只能作壁上觀了。

    阿巴泰的正灰旗的損失也沒好到哪去，由於地洞出口很不理想。

    正灰旗的勇士沒等與蠻子交戰，便有人被水淹死……

    即便是交戰，也是從地洞裏出來，面對壕溝上面的蠻子，實施無比艱難的仰攻。

    等真正開始大規模的巷戰，又遭到了蠻子的飛艇、戰車、騎兵的絞殺。

    除了被十四弟多爾袞調走的一個甲喇之外，是役阿巴泰爲了不落下風，前後投入了三個甲喇的兵力。

    儘管天還沒亮，還可能有殘部從地洞裏跑回來，可生還的希望已然不太大了，保守估計損失不下四千人。

    此番進攻蠻明的內城，各部都算是竭盡全力，連皇太雞都出動了兩個甲喇的鑲黃旗精銳。

    大阿哥豪格出兵四千，阿巴泰的鑲灰旗參戰四千五，杜度的鑲灰旗投入三個甲喇的兵力。

    漢軍四旗各出三個甲喇，天佑軍與天助軍均出動一個甲喇。

    按照滿編計算，光八旗精銳便投入了一萬六千，奴才軍約兩萬一千，總計三萬七千。

    不過考慮到各部尚有部分傷員缺額，刨去這部分，少說也能達到三萬五千上下。

    儘管這三萬多人馬不是一次性投入戰鬥的，可總數就擺在那裏。

    將戰場換成遼西地區的話，光是這四旗多的人馬便可讓十萬關寧軍惶恐不已，在城內避戰。

    然而皇太雞就在戰場以西三裏地之外靜候大清王師取得大勝的佳音，可是良久都沒有等到，只等到一個接一個的噩耗！

    蠻明精銳再厲害，蠻子製造的飛艇再驚人，蠻明打造的戰車再堅固，蠻明使用的火炮再犀利。

    這三萬餘勇士均是驍勇善戰之兵，跟隨自己征戰多年，立功無數，總不至於連兩晝夜都堅持不下來吧？

    事情的結果就是出乎皇太雞的預料之外，數萬王師就是硬生生地被城內的狗蠻子給打回來了。

    覺羅巴哈納跑回來了，覺羅拜山也跑回來了，鄂莫克圖與尚可位都沒死。

    這四位“勇將”都恬不知恥地言及蠻子盔甲堅固，戰車蠻橫，非大清勇士可敵。

    在皇太雞看來，這些都是畏敵怯戰的藉口！

    是自己無能愚蠢的表現！

    遼西的明軍就沒有大量火炮與戰車麼？

    結果如何？

    明軍總數高達上萬的火炮與戰車，多半被大清王師或摧毀或繳獲！

    現在王師所使用的不少火炮與戰車，便是之前的戰利品！

    如今入城之後，反而不會打仗了，這是何道理？

    滿嘴愚不可及之託詞，皆爲貪生怕死之狡辯！

    覺羅拜山與鄂莫克圖是先進城的，與此番王師戰敗的責任極大。

    不過二人均給皇太雞帶來了一件“禮物”，看在這兩件“禮物”的份上，倆人才沒被重罰。

    覺羅拜山的禮物是一個鐵桶！

    沒錯！

    就是一個簡單到讓一衆文臣武將恥笑不已的物件！33

    覺羅拜山期初也看不上這物件，可後來經過參戰漢軍士卒的指點方纔恍然大悟。

    這名漢軍見識過蠻子使用此物的模樣，待找來此人，輔以蠻明製造的炮彈加以釋放。

    所展現出來的威力讓在場衆人都驚愕萬分，威力堪比紅衣大炮！

    見識過類似爆炸場面的恭順王孔有德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便向皇太雞進言。

    當初進攻旅順附近的老鐵山，山頂的倭軍便是利用此物頻頻打擊王師將士，造成了極大的損失。

    萬萬沒想到，如此驚世駭俗之場面，居然是由如此簡陋之物製造出來的。

    這也能算火炮？？？

    從爆炸效果來看，貌似比小佛郎機的威力還要大，更比虎蹲炮與百子銃的射程遠得多。

    如此看來，往後大清王師還用甚子輕型火炮，都換成此物便是了。

    做鐵桶豈不是要比作那些火炮容易太多了？

    一萬個鐵通便是一萬門火炮！

    定可將由反覆無常的卑鄙小人祖大壽防守的錦州夷爲平地！

    已經快被巨大損失氣得昏厥的豪格甚至向其皇阿瑪進言，要立刻讓工匠趕製上千門此款鐵桶，將其部署在土丘之後，用來轟擊城頭守軍，好一血前恥。

    不過考慮到火藥帶的並不太多，遠遠滿足不了發動如此規模炮擊的需要，皇太雞反覆思量了一番，暫時擱置了這個很有頭腦的提議。

    鐵桶炮可以直射，也可以曲射，算是不可多得之物。

    大清有鐵桶炮，蠻明也有，甚至要比大清多得多。

    眼下王師剛遇新敗，萬不能逞一時之快，當須從長計議才是。

    憑藉這個驚人的發現，覺羅拜山算是保住了腦袋和職務，暫時沒有得到降職的處理。

    而同樣作戰不利的鄂莫克圖，爲皇太雞獻上了兩名飛艇成員，以及一具燒得有些殘破的飛艇殘骸。

    見到了飛艇的廬山真面目，皇太雞頓時心花怒放，自然顧不上處置鄂莫克圖這個廢柴般的狗奴才。

    只不過飛艇已經被大火燒得面目全非，別說重新升空起飛，連原貌都無法恢復了，氣囊被燒掉大半，只能看出個吊籃的大概輪廓而已。

    即便是這樣，也讓大清的文臣武將們看得津津有味，眼睛盯着殘骸瞅了兩刻鐘都不願意離開。

    兩名俘虜都沒有投靠大清，爲皇太雞效力的意思，顯得無所畏懼，死硬得很，最好能夠儘快赴死。

    對於這點，皇太雞只是一笑了之，在他看來，哪怕損失一個鑲黃旗的甲喇，能獲得飛艇的祕密也是物超所值的。

    蠻明有鐵桶炮，大清也得有。

    蠻明有飛艇，大清自當擁有！

    蠻明有五十俱飛艇，大清便要打造五百俱。

    蠻明有所謂的空軍，大清便要組建“天軍”！

    往後大清地面有數十萬鐵騎，天空有上千俱飛艇！

    如此配置，普天之下，誰人可敵？

    組件“大清天軍”是謀臣寧完我的提議，立刻被皇太雞採納了。

    “大清天軍”麾下的將士，便是天兵天將了，豈不是穩壓蠻明空軍一頭？

    暢想到“大清天軍”的飛艇圍攻蠻明空軍，最後殲滅這支頑敵的場面，皇太雞便亢奮不已。

    沒有飛行員不要緊，可以現行招募。

    八旗勇士所向披靡，自然能夠上天入地。

    不會製造飛艇也沒關係，將殘骸帶回去讓工匠們仔細研究便是了。

    通過分析飛艇實物看來，氣囊或許是由牛皮或羊皮製成的，這物料大清有的是。

    不論何人，只要能夠造出來飛艇，便可得到三個前程、紋銀千兩、豪宅一座的獎勵。

    至於如何培訓襙作飛艇之人，那就要看這兩個俘虜的表現了。

    爲了皇上的尊嚴不受分毫損害，范文程代主子詢問俘虜的意思。

    只要點頭同意，爲大清天軍訓練飛行員，二人不但可以免受折磨，還能一舉成爲甲喇章京。

    月俸五十兩銀子、十石精米，另賞豪宅一座、良田千畝，美女十名、奴僕百人、綢緞二十匹，鹽、茶、糖、瓷器無算。

    等將來大清得了天下，他二人還能得到封爵的待遇，這些都是蠻明太子決計給不了的，相比之下，大清無疑是非常有誠意的。

    之所以這樣，便是因爲飛艇可以仿製，然而飛行員卻仿製不出來，在被俘獲之前，二人已將襙作手冊等紙質說明全部燒燬了。

    這樣才能確保大明的最高機密短時間內不會泄漏出去，退一步說，清軍若想讓飛艇升空，就必須把俘獲的飛行員當成大爺來養活。

    眼下俘獲的飛行員就這二人，儘管范文程使出了誆騙的伎倆，假意說還有他人被俘，願意爲大清效力，可這二人仍然不爲所動。

    只能先行押解下去，當成價值連城的寶貝一樣，派人好生看管起來。

    皇太雞親口吩咐，不能有任何折磨，更不能讓俘虜自盡。

    若是沒有富有經驗之人的指點，大清天軍的組建速度必然將會大爲降低。

    等大清的工匠們造出來飛艇，結果勇士們不會升空，這得有多麼的尷尬？？？

    故而只要此二人願意爲自己效力，開出再高的待遇，皇太雞也是可以接受的。

    孔有德當初就帶着數千才兵敗將前來投靠，也被一舉擢升爲異姓王了。

    如今此二人掌握着飛艇的祕密，比較起來，封個昂邦章京也不爲過。

    有人還對此頗有異議，然而皇太雞卻力排衆議。

    蠻子有蠻子的優點，大清若是定要入主中原，便必須揚長避短，加以利用。

    此番雖然損兵折將，但也不是半點好處沒撈着，這鐵桶炮與飛艇，以及先前獲得的蠻明太子方法便是收穫。

    鐵甲戰車不算甚子祕密，只要知曉了其外形，大清的工匠自然能夠打造出來，往後大清王師也要裝備上千輛此款戰車。

    戰車、飛艇、鐵桶炮！

    等蠻明部曲裝備的武器均被大清仿製出來，便是大清滅掉蠻明，取而代之的時候！

    儘管得到了兩件不錯的禮物，但一次損失了相當於兩旗人馬的八旗精兵，還是讓皇太雞耿耿於懷。

    八旗健兒本身就不多，是役還損失如此慘重，當須吸取經驗教訓，往後審慎對待蠻明人馬。

    至於接下來該當如何，皇太雞還要聽取文臣武將的意見之後，再行決斷。

    等到破曉時分，還沒有傳來阿哈尼堪等人的消息，城內歸於寂靜，營帳裏的衆人也知道大概的結果了。

    沒人敢提及此事，恐引來皇上的盛怒，都非常識趣地在散會之後回去睡覺了。

    豪格葬送掉了大半正藍旗的人馬，自知罪孽深重，單獨留下請罪。

    倒是被皇太雞原諒了，此番正藍旗也算作戰英勇，還獻上了飛艇與俘虜。

    人馬沒了，還可以再行補充，往後當須倍加小心，眼下姑且算是功過降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