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5章： 擊落飛艇

    飛艇的氣囊異常龐大，在地面仰望猶如一座小山，即便如此，清軍炮手想要命中氣囊也是殊爲不易的事情。

    他們平素訓練便是針對地面目標，譬如步陣或城頭，對於打擊空中目標，不論是將領還是炮手，都是第一次嘗試。

    幸好小佛郎機是利用子銃裝填，可以達到較高的射速，天佑軍炮手們爲每門炮都配備了不下五個子銃。

    “轟……”

    在墊高火炮，並裝填完畢之後，立刻對着正在半空中緩慢移動的飛艇紛繁開火，場面甚爲壯觀。

    “擊毀！”

    “擊毀！”

    “擊毀……”

    披甲兵們見到己方的火炮相繼發出怒吼，旋即便變得亢奮起來，高舉着腰刀，嘴裏不停地嚎叫着心中的期盼。

    蠻明造出來的此款物件着實可恨，之前己方只能被動挨打，完全無法將其傷到分毫，這下有了炮火支援，總算可以揚眉吐氣了。

    “可惡！給本將再打！”

    常國芳見到身前的這門火炮連打了兩個子銃，均爲命中目標，急忙催促周遭的炮手，他就不信用十幾門還打不下來一俱飛艇。

    “見鬼！”

    飛行員們見到地面上出現的點點火光，以及噴薄而出的煙霧，便頓感大勢不妙，狗韃子居然開始用火炮攻擊飛艇了。

    這說明狗韃子很會審時度勢，隨機應變，開始有了防空的意識了，往後再想輕而易舉地轟炸他們就非常困難了。

    但飛艇已然快要飛臨戰場上空，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能頂着紛繁而來的炮彈，繼續執行轟炸任務。

    縱使地面上的狗韃子用紅夷大炮來打飛艇，也要出完這次任務，飛艇可是對狗韃子最具優勢的武器。

    太子爺又對飛行員們異常的寬宥，光是每月的月俸便高達十兩銀子，還有半石大米的米俸，外加一天兩頓肉。

    這要是轟炸未果便逃了回去，未免過於丟人了，更無顏面對太子爺，本着知恩圖報的原則，飛行員們也會一往無前。

    “隊長！你看！”

    艇員柳葉一邊蹬着用齒輪，好驅動吊籃尾部的螺旋槳，一邊指着不遠處的012號飛艇，大聲叫嚷起來，眼前出現的情景真是讓他終身難忘。

    “啊？？？”

    艇長孫同正在忙着從彈框裏將航彈取出來，裝上撞擊式彈頭，到了既定空域，便可以直接扔下去餵飽下面的狗韃子了。

    聽到柳葉的呼喊，這才順着其手指的方向張望過去，然後便幾乎完全被定住了，驚訝地目瞪口呆。

    距離他們大約二百步的距離外，便是012號飛艇，隸屬於他們第一航空中隊的第三小隊，每個小隊下轄四艘，每個中隊編有十二艘。

    但是現在，偌大的氣囊上陡然被狗韃子打過來的炮彈轟出了一個巨大窟窿，氣囊左前方旋即癟了下去。

    整艘飛艇也好像陡然失去了平衡，向中彈的方向開始大幅度的傾斜，已經完全無法恢復原先的飛行狀態了。

    用望遠鏡可以看到吊籃內的兩人都已經無法正常工作了，只能死死抓住吊籃，寄希望能夠實施迫降。

    任何飛行員都不希望看到這一幕，更不想自己遇到類似之事，可地面上的狗韃子並不想坐以待斃，白白挨炸。

    “老天保佑吧！”

    孫同嘴上唸叨了一句，在心裏爲對面身處險境的兩位戰友祈禱起來，在接受培訓時便介紹過，一旦出現類似的情況，只能自求多福了。

    飛行員之所以薪水待遇很高，便是因爲准入門檻極高，先要經過層層篩選，然後是刻苦訓練，才能駕駛動輒數千甚至上萬兩銀子的飛艇。

    再就是執行任務時，一旦遭到對方攻擊，尤其是炮火命中氣囊，從數百步，甚至上千步的高空墜落，便會有艇毀人亡的可能。

    能進入飛艇部隊，成爲一名飛行員，便是軍中的精英，每個人都是條不怕死的漢子，也早就做好了捨生取義的準備。

    但是自己真的身處險境，那就與設想截然不同了，尤其是在空中遇險，除了一個同組的戰友，沒其他人能幫助自己。

    即便有人，也不能堵住氣囊上的大窟窿，所能賭的，便是自己的運氣了，命硬的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該死的狗韃子！小葉子！幹好咱的活！爲他們報仇！”

    狗韃子通過地洞進入內城西側，光是從空中俯瞰濃煙瀰漫的這一地區，便知道下面的百姓都會慘遭狗韃子的屠戮。

    孫同見到012號飛艇的慘狀，恨得咬牙切齒，可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做好本職工作，準備完成轟炸任務。

    “好！”

    柳葉不像孫同，是出自勇衛營的老兵，他僅僅是剛入伍的一隻菜鳥，但憑藉天生的身體和腦子，以及運氣不錯，還是勉強進入了飛艇部隊。

    想起那些之前與自己朝夕相處的戰友可能得到的結果，他也就自然而然地聽從艇長的命令了，既然身爲飛行員，便要時刻準備以死報國。

    “完了！”

    地面上的明軍官兵一直在揚着脖子看天上的情況，沒什麼能比飛艇轟炸更吸引他們注意力的事情了。

    可狗韃子並不像讓他們如意，利用炮火居然真的擊中了一艘飛艇，這艘飛艇貌似也無法繼續飛行了，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地面墜落。

    “掉下來啦！”

    有人看得無比緊張，便開始高聲呼喊起來，飛艇被擊落，這可是天大的事情，讓所有人都感到刻骨銘心。

    “速速準備救援！”

    王之綸立刻命令周遭下屬組織人手，準備搶救飛行員，萬一落到自己這邊，飛行員還沒死，那就一定要施以援手。

    縱使落到對面去，豁出手下，也要殺翻對面的狗韃子，救出飛行員，不然飛行員被狗韃子生擒活捉，自己便無法向太子爺交代了。

    在被命中第一炮之後，012號飛艇又相繼被命中了兩枚炮彈，熱空氣從氣囊裏急速外泄，再無飛行之可能，開始加速下墜。

    大約過了數秒鐘，氣囊下方便被引燃，旋即大火燒掉了氣囊的小半邊，整艘飛艇便淪爲一顆燃燒的火球。

    吊籃裏的航彈根本來不及投放，沒等艇員打開裝航彈的籃子，便與艇員和氣囊一道砸在地面上。

    “轟……”

    012號屬於“萬曆-基洛夫”1型飛艇，裝載了八枚航彈，由於艇員均已將撞擊式彈頭安裝完畢，此時墜地便引發了劇烈爆炸。

    墜毀地點便是清軍前線地帶，當場炸死炸傷數人，這也就是清軍士兵看到飛艇落下來，跑得比較快，不然死傷數量還會增加。

    被炸到的都是雙腿已經不聽使喚的傢伙，眼睛看到這個龐然大物墜向自己，腦子就是一片空白，然後便被航彈爆炸所產生的火球給吞噬掉了。

    “唉呀～！”

    王之綸見狀，便用腰刀狠狠地砍斷了身邊的一根木頭，在如此劇烈爆炸之下，艇員便不可能存活了。

    這也是他的疏忽，之前東宮衛隊與飛艇部隊缺少配合，都是各自爲戰，最多利用旗語互通有無而已。

    若是適才在狗韃子炮擊飛艇時，己部便開始對狗韃子進行大規模炮擊，狗韃子也不至於能夠偷襲得手了。

    王之綸對自己的過失一場的忿恨，後悔地都想用腦袋直接撞牆了，這個過失屬於嚴重的判斷失誤。

    “給老子開炮！轟死對面的狗韃子！爲飛艇上的弟兄們報仇！”

    什麼韃子不滿萬，滿萬不可敵！

    都是糊弄鬼的屁話！

    今番你擊落太子爺的一艘飛艇，老子便讓一百人，一千人，都給飛艇上的弟兄們陪葬！

    “打得好！哈哈哈哈……”

    常國芳見到己部經過一番努力，總算是開花結果，立刻大爲欣喜。

    原來這飛艇無比脆弱，僅僅用了一枚炮彈，便可使其喪失戰力。

    若是能夠命中三枚，那飛艇便會變成一顆火球，對己方再無威脅了。

    所謂的“仙器”不過如此，既然小佛郎機便能對付，往後便無須對此物害怕了。

    “萬歲！”

    “萬歲！”

    “萬歲！”

    “大清必勝！”

    數千披甲兵們見狀便亢奮不已，高舉腰刀，大聲疾呼，此刻便是他們一直盼望的時刻，這畫面便是他們期待許久的結果。

    只要狗蠻子沒了飛艇的幫助，那大清勇士便無須在乎頭頂之威脅了，可以專心對付對面的狗蠻子了。

    “等打完了是役，本將便爲爾等向皇上請功！”

    常國芳是不會掏這一千兩銀子的，不過想來也會有人掏，只要龍顏大悅，莫說一千兩銀子，就算一萬兩，乃至十萬兩，皇上也會欣然賜予的。

    己部創大清王師之先河，用小佛郎機便輕鬆擊落飛艇一艘，如此戰功，必將名垂史冊，流芳千古！

    “多謝將爺！”

    想到這裏，常國芳便一手抓着腰刀，一手捋着鬍子，聽着下屬炮手們的答謝，暗自得意起來。

    “長兄！看到沒？我部不才，擊落飛艇一俱！”

    就在此時，遠處的潘孝和忽然向其喊話，將這艘飛艇的戰績算在了自己名下。

    “你說甚子？此物分明是我部炮手擊落！”

    面對突如其來的強盜，常國芳定然要據理力爭。

    雖說只有一個戰果，但意義非凡，斷不可讓與旁人。

    “無憑無據，何來你我？莫不如一人一半？”

    潘孝和見到常國芳瘋狗一樣不鬆口，鑑於當下還在與狗蠻子激戰，便退而求其次。

    “你……也罷！我便答應與你，莫要得寸進尺！”

    常國芳是恭順王孔有德的人，潘孝和是懷順王耿仲明的手下，兩人雖均屬於天佑軍，卻各爲其主。

    更何況孔有德與耿仲明也是面和心不和，天佑軍名爲一軍，實則兩部，兵力約爲兩旗，兩位王爺各佔一旗人馬。

    任何一人想要獨吞飛艇戰果，便意味着要得罪另外一位王爺，爲了避免面紅耳赤的場面發生，常國芳也只能選擇暫時隱忍了。

    再說炮擊飛艇的場面異常混亂，潘孝和所部倒是也在開火，沒人知道到底命中目標與否，一人一半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常兄客氣！”

    潘孝和抱拳表示感謝，他麾下的炮手倒是也在用小佛郎機打飛艇，但他並未在旁邊督戰，而是用千里鏡在觀望天空。

    至於這俱墜毀的飛艇是否是己部所爲，那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戰果一定要分到才行，否則他便打算一口咬定了。

    常國芳的退讓剛好成全了自己，往後大不了再打下來一俱飛艇，還是一人一半，以免真的傷了和氣，往後還要繼續並肩作戰呢！

    “轟……”

    然而飛艇的墜落招致了對面與城頭的明軍的瘋狂炮擊，由於清軍打擊飛艇，導致暴露了炮位，也遭到了明軍的瘋狂報復。

    城頭後則炮臺上部署的新式銅炮紛紛調轉方向，對盤踞在金城坊一帶數千清軍進行火力覆蓋。

    清軍也裝備了數百門火炮，但都是輕型款式，根本無法與威力極大，堪比紅夷大炮的銅炮相抗衡。

    雙方完全沒有對射的可能，炮戰就是一邊倒的態勢，而且清軍也無法同時防禦來自兩個方向上的交叉火力。

    從城頭守軍這邊，可以清晰地看到清軍的大致位置，並利用制高點的優勢，輕而易舉地摧毀大量的清軍炮位。

    不管是火炮還是炮手，全部一鍋端掉，這樣才能徹底放心……

    （剩下三百字明天補上，今天刮颱風，停電了，敬請諸位見諒，非常感謝！）

    飛艇的氣囊異常龐大，在地面仰望猶如一座小山，即便如此，清軍炮手想要命中氣囊也是殊爲不易的事情。

    他們平素訓練便是針對地面目標，譬如步陣或城頭，對於打擊空中目標，不論是將領還是炮手，都是第一次嘗試。

    幸好小佛郎機是利用子銃裝填，可以達到較高的射速，天佑軍炮手們爲每門炮都配備了不下五個子銃。

    “轟……”

    在墊高火炮，並裝填完畢之後，立刻對着正在半空中緩慢移動的飛艇紛繁開火，場面甚爲壯觀。

    “擊毀！”

    “擊毀！”

    “擊毀……”

    披甲兵們見到己方的火炮相繼發出怒吼，旋即便變得亢奮起來，高舉着腰刀，嘴裏不停地嚎叫着心中的期盼。

    蠻明造出來的此款物件着實可恨，之前己方只能被動挨打，完全無法將其傷到分毫，這下有了炮火支援，總算可以揚眉吐氣了。

    “可惡！給本將再打！”

    常國芳見到身前的這門火炮連打了兩個子銃，均爲命中目標，急忙催促周遭的炮手，他就不信用十幾門還打不下來一俱飛艇。

    “見鬼！”

    飛行員們見到地面上出現的點點火光，以及噴薄而出的煙霧，便頓感大勢不妙，狗韃子居然開始用火炮攻擊飛艇了。

    這說明狗韃子很會審時度勢，隨機應變，開始有了防空的意識了，往後再想輕而易舉地轟炸他們就非常困難了。

    但飛艇已然快要飛臨戰場上空，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能頂着紛繁而來的炮彈，繼續執行轟炸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