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七王入宮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牛筆老道字數:4226更新時間:24/06/27 15:38:40
鄭芝龍剛走沒幾天,某太子便想起來橡膠是英國人在十九世紀才從南美引入馬來半島進行種植的,現在讓鄭芝龍派人到南陽過去買,當然是連個芝麻都見不到。
於是趕緊派人乘船去往福健,通知這位鎮海伯,免得鄭家軍都開始攻打大員了,還有人逗留在南洋地區,被荷蘭人抓住了,那就是人質了,可以跟鄭芝龍進行談判了。
如果從西班牙人的手裏進口橡膠,每年都購入一大批的話,時間長了那就要被人家卡脖子,買種子來種的話,沒有個十年八年是別想有收成。
直接來個遠洋挪樹的話,某太子都說不好這些遠道而來的南美小樹苗會不會產生水土不服的後遺症,一招不慎,好上萬兩銀子就打水漂了……
沒有橡膠作爲電纜的外衣,那有線電報的事情也就可以暫時告一段落了,因爲連線都沒有,就成了沒有線的電報了,想要研發無線電報,那還不如直接做夢,用腦電波溝通來容易。
就憑手頭的這點橡膠,連做一百輛自行車的車胎都不夠用,開設自行車廠的計劃也只能暫停,搞點天然橡膠實在是太費勁,這麼一想的話,還不如研製人造橡膠靠譜。
讓某太子頭疼的事情還在後面,因爲一位重量級嘉賓閃亮登場了,業已入京,儘管這位嘉賓橫豎都不願意來,還是被無比熱情的廠衛們給“請來了”。
那就是一步一個腳印,被某太子稱之爲“皇家球肉”的福王——朱常洵!
這位爺就是當年“國本之爭”的主角!
參與那場演出的諸多演員與劇務都相繼入土,連逆襲成功的光宗都早就一命嗚呼了。
但是儘管福王已經五十有三了,仍然精神矍鑠,好像有點還想再活五十年的意思……
就藩於河楠的七個藩王裏,就數這位爺來得最晚,最能磨蹭,面色不善,估計還滿腹牢騷!
大明帝國到了快哏屁的時候,全國還存有二十八位藩王,其中河楠一地就佔了四分之一。
整個地區的糧食產量連藩王府的需求都滿不足了,這也是河楠珉不聊生的主要根源之一!
某太子原本還打算先只挪三位藩王,也就是洛陽的福王朱常洵、開封的周王朱恭枵,以及汝寧的崇王朱由樻。
不過想來住衛輝的潞王朱常淓,住禹州的徽王朱翊鋮,住彰德的趙王朱慈炔,住懷慶的鄭王朱翊鍾都在附近。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一個王也是懟,一羣王也是懟,乾脆讓廠衛們都把他們請過來算了,免得再在這羣蛀蟲身上浪費時間。
“福王皇叔公可好?晚輩慈烺在此問安了!”
某太子見到來一個肉球一樣的傢伙來到了東宮,無需楊進朝在身邊低聲介紹,光看體型,就能猜出來者何人。
說起來,這位爺還是甩鍋爹的叔叔,光宗爺的三弟,憑藉母親鄭貴妃的枕邊風,差點就當上了皇帝,只不過沒有朱棣的本事,沒撈着皇位,只能被趕到了洛陽就藩。
可以說這位爺跟東林有奪位之仇,只是在京城的東林分子要麼被直接啪啪了,要麼被動到山棟挖礦去了,光宗又英年早逝了,甩鍋爹成植物人了,肉球福王想報仇都找不到對象了。
“嗯~!”
念在當朝太子的份上,還當着其他王爺的面,隱忍了一路的福王才沒有當場發作,只是氣呼呼地應承了一聲,一甩袖袍,作爲慍怒的表現,便直接進了院子,自己找椅子坐下了。
只是由於身形龐大,一把太師椅居然坐不下,朱常洵又自行拉過來一把,將兩把椅子並在一起坐下去才算是感到安穩一些,也讓其他藩王不禁大開眼界……
“真是無禮!”
楊進朝從沒見過如此怠慢太子之人,福王雖然是王爺,可也不能如此失禮,哪怕是跟太子爺政見不同的大臣,也是先拱手再陳述,這位王爺算是目中無人的典範了。
“你給本宮閉嘴!”
幺雞眉頭一皺地訓斥了一句,今天可是一個很關鍵的日子,萬不可能讓身邊的廢物給攪和了,誰敢攪和,就讓鄭老屁把他送到海里餵魚好了。
“是!”
楊進朝急忙縮起了脖子,老老實實地跟在某太子的身後,今日東宮藩王雲集,可是要商議一件天大的事情。
除了從河楠過來七位藩王之外,還有已經定好了新的封地,準備啓程的代王朱傳齎與晉王朱審烜。
幺雞清了清嗓子,看着諸多叔叔爺爺,站着拱手施禮,然後向衆人說明原由:“諸位皇叔公、皇叔想必已經知曉朝廷業已下了移藩之令,晚輩再次深表歉意,這也是不得已而爲之。當下流寇肆虐,各地又屢遭天災,朝廷已經無力供給藩王府之糧餉,即便派兵保護的能力也隨着東虜屢叩邊關而驟降。本宮父皇現在仙遊,東虜若是聞訊,必然在入秋之後再次進犯,與中原流寇裏應外合,後果不堪設想。故而朝廷才打算將藩王及一衆家小移至海外,從此之後便可以高枕無憂,能夠開府攝政,自行建國了。如此一來,朝廷沒了後顧之憂,諸位藩王也無需再擔驚受怕,以免步了德王的後塵!”
大明帝國的第六代德王朱由樞是最倒黴的一個,被清軍攻破了濟楠,然後全家被俘,跟大宋的徽、欽二宗一樣死於塞外。
當然,這都是楊嗣昌的鍋,沒這貨豪賭,讓山棟之兵都囤積在德州,濟楠也不至於在短時間內便被清軍攻陷,爲此,山棟巡撫顏繼祖還要爲他背鍋。
“如此一來,府邸田產如何處理?廠衛將本王家產業已抄沒,本王豈不是等於有罪?朝廷干涉宗室事務,此舉更是有違祖制!”
鄭王朱翊鍾可是不想從封地遷到海外去,那裏人生地不熟,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他在本土還有大量的家業,一旦被遷出去,恐怕在有生之年都無法返回大明了。
“有違祖制?皇叔公說得好!不知皇叔公擅養門客,可否有違祖制?販賣奴隸,可否向宗人府稟明?”
任何一個藩王的屁股都沒擦乾淨過,只不過看某太子的心情好壞,心情好就當沒看見,心情差,那就要拿出來說道說道了。
“你……”
朱翊鍾沒想到才是黃口之年的小太子居然會抓住自己的把柄,他才相當於自己的孫子,可一句話就把自己噎得夠嗆,頓感上不來氣了。
聽到如此震撼的消息,正打算幫腔的趙王朱慈炔立刻選擇緘口不言了,看鄭王的臉色,估計太子所言內容確有其事,這就不能再摻合進去了。
“藩王擅養門客,按祖制該當如何,鄭王皇叔公自然心知肚明吧?”
大懟朝在太祖開朝時,藩王是可以擁兵自保的,直至朱老四起兵登基之後,害怕其他藩王也學自己,這才修改了祖制,往後只能當成豬來養,不能飼養門客,更不能擁兵自重。
擅養門客等同於擁兵自重,罪責是一樣的,鄭王朱翊鍾就是被甩鍋爹在明年賜死的,其弟朱翊鐸繼承了王位,如今這貨算是主動撞到某太子的槍口上了。
“……莫須有!”
鄭王朱翊鍾憋了半晌,被其他藩王圍觀大感無比尷尬,才說出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三個字,算是變相承認了,廠衛都人贓並獲了,太子已經提前知道了,他也就沒必要否認了。
“皇叔公不必擔心,本宮向來對宗室至仁至善,只要皇叔公配合朝廷政令,本宮自然不予追究,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嘛。這下皇叔公移藩海外,連人手都夠用了,不是事半功倍嘛。本宮不是建文帝,不會將諸位藩王一擼到底的,諸位藩王在大明本土是藩王,到了海外,依然是藩王,而且是有實權的藩王,自然也就包括兵權,只要諸位皇叔公、皇叔財力允許,想養多少兵馬,朝廷都不會過問,海外擁兵就不違背祖制了,諸位藩王還能建國開府,不是很好麼?”
幺雞根本就不想追究鄭王那點狗屁倒竈的事情,比起馬上就要捲土重來的“快遞李哥”,他這點事根本就不算是事。
某太子早已經嚴令陝茜巡撫左懋第對商洛山地區進行大規模的圍剿,並命河楠巡撫呂大器在各個關隘實施盤查。
不論農夫還是遊俠,只要能夠抓獲李自成,便可領取十萬兩賞銀,爲了不白白便宜了李自成,某太子索性將河楠一地的所有藩王都給請到了京城。
藩王要一次性挪走,災珉可以沿河而下,去往山東,然後河楠本地的大城全部派重兵,抽調得力幹將來防守,這樣起碼可以支撐個一年半載的,等挺過這段時間再說其他的。
幺雞就不信自己都進行了如此縝密的安排佈置,還能讓快遞李哥給鑽了空子,南邊已經初戰告捷,在李自成緩過來之前,孫傳庭就能揮師北上了,留洪承疇率兵在湖廣進剿就足夠了。
安排是挺好,但實際情況如何就要看湖廣戰場的下一步發展了,初戰告捷並不等於可以直接拿到最後的勝利,還是要穩紮穩打,步步爲營才行。
“敢問殿下,我等封地在海外何處?如何前往?朝廷將會撥付糧餉幾何?”
住衛輝的潞王朱常淓見到鄭王被小太子噎得夠嗆,也就不敢憑藉長輩與王爺的雙重身份來硬碰硬了,這小子年紀小,但口舌犀利,可是不好對付,還是先問好相關事宜爲妙。
“目前有這麼兩大塊,就是‘北地’與‘東地’!‘北地’便是奴爾幹都司,以及該都司以西及以北的廣袤土地。‘東地’便是萬里之外的美洲大陸,那裏的面積相當於兩個大明國土,只要諸位藩王想去,本宮便會遣鄭芝龍的船隊送諸位過去,不管打下多大的土地,都歸各自藩王所有,朝廷一概不予過問,而且會出具官方聲明,予以承認。海外藩王屬地爲藩王私有財產,可永久不向朝廷繳納任何稅費及勞役。不過藩國的一切費用也須由藩王自行承擔,朝廷尚處困難時期,在原則上只能向每位藩王提供五萬兩銀子與五萬石糧食。”
銀子可以一步到位,大米就要看心情給了,要是連京城這邊都不夠吃的話,那運往海外的大米就會被大幅度削減了。
不過美洲那邊地大物博,不差這點糧食,餓了的話,加拿大有的是純天然的野生鮭魚還有棕熊,美國境內更是有上億頭野牛可供食用。
這麼多“移動口糧”來養活萬八千的大明移珉是足夠了,實在不行還可以去南方墨西哥那邊採購點玉米啥的,有了玉米,肯定是能被活活撐死了。
“目前,代王與晉王選擇了苦兀島作爲封地,餘下這些地方都是空地,諸位皇叔公、皇叔可以自由選擇,先到先得,後期不侯!”
某太子讓楊進朝將安裝在架子上的巨幅世界地圖擡上來,有了代王與晉王這兩個二貨作爲示範級藩王託,其餘的事情就好辦了。
“賢侄爲何選擇如此窄小一島?還與晉王同處?”
徽王朱翊鋮對此大惑不解,這苦兀島可不是甚子好地方,地方小不說,還沒啥特產,起碼朱翊鋮是不知道那裏有甚子好東西的。
“稟皇叔,小侄以爲地方小,好經營,而且與晉王同島,可以互相照應,若有外敵入侵,我等兄弟亦可聯手禦敵!”
代王朱傳齎可不想說這裏距離大明本土最近,朝廷的水師聞訊之後,最多用二十天時間便可抵達,也就是說,代國與晉國的軍隊再不濟,最多只要堅持五十天就足夠了。
哪怕去山裏打游擊,也能堅持兩個月之久,苦兀距離大明本土這麼近,朝廷聞訊肯定會派兵馳援,屆時他們兩位藩王還能在王師的幫助下順利收復國土。
“嗯嗯!頗有道理!”
徽王朱翊鋮跟其他藩王一樣,根本就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根本就不清楚裏面的彎彎繞,聽到如此解釋,還覺得挺是那麼回事。
這裏面只有代王朱傳齎跟晉王朱審烜明白,選封地的學問大了去了,絕對不想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簡單,光是這座苦兀島,就是他們處心積慮爭取過來的。
當天爲了瓜分苦兀島,他們兄弟二人還爭執不下,最後還是太子殿下拿出了一座島作爲彌補,才將兩國的國界確定下來。
朱傳齎跟朱審烜看新來的這幾位藩王就跟看剛入門的學徒一樣,作爲過來人,有很多經驗與心得,但決計不會教給這些競爭對手,萬一看上他們的苦兀島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