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4、韓說做局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她的劍在哭泣字數:2263更新時間:24/06/27 15:36:14
    平陽縣。

    霍仲孺最近認識了一名新的朋友,韓說。

    韓說教了他許多錢生錢,地生地的辦法。

    譬如他可先給窮苦百姓借貸,等其規定期限無法償還後,收其土地抵押,如此良田就會成爲霍仲孺的囊中之物。

    人性難以估量,霍仲孺當初只是平陽縣小吏,心思沒那麼活絡。

    現在不同了,他有個冠軍侯的兒子,已經邁入了貴族的圈子。

    韓說是他月前認識的朋友,兩人關係極好,無話不談。

    韓說是朝廷的爵,此前因爲未繳納足色的錢被霍去病彈劾,而後侯爵被罷免。

    韓說此人心胸極其狹隘,當初他彈劾霍去病殺李廣,逼的漢武帝不得不將霍去病流放到蜀地,險些讓霍去病命喪西蜀。

    他並沒打算就此放過霍去病,他將目光盯向了霍仲孺。

    在漢朝,一個侯爵何其珍貴,李廣一輩子難以封侯,他的侯爵卻被霍去病因爲一件小事彈劾丟失,心中怎能不記恨霍去病。

    按照韓說的辦法,霍仲孺一時間在平陽大肆吞併良田,如今田產已有上萬畝,地方百姓叫苦不迭。

    這其中自然少不了一些違法逼迫之事,譬如霍仲孺就誘導百姓借款,口頭上答應可以寬限還款期限,可契約到期後,他便按照契約讓家奴去收對方的田地諸如此類多不勝數。

    這種事在民間屢見不鮮,大地主和權貴們做這些事不要太多,一般來說權貴們心照不宣,誰也不會將這些事說出去,以此達到他們土地兼併的目的。

    窮者越窮,富者更富!

    這樣皇權至上,權貴無敵的封建社會,小民沒有任何公平可言。

    然而本該保持默契的權貴中,忽然就出現了一個叛徒。

    在衛寧監國的半個月後的一天,韓說的一封彈劾奏疏送到了衛寧的案頭。

    衛寧看後,眉宇緊緊蹙了起來。

    韓說彈劾霍去病之父霍仲孺在平陽爲非作歹,兼併土地,民怨沸騰,請求衛寧誅殺霍仲孺。

    三省那邊沒敢批閱,先交給衛寧去看了。

    畢竟這是霍去病的父親,他們不敢隨便處理,若是交給刑部,霍仲孺如此違法之事,幾年牢獄之災是少不了的,韓說上書說誅殺霍仲孺,也在法律之內,若是查出來嚴重一點,就算誅殺對方也理所應當。

    韓說雖然已經不是侯爵,但底蘊依舊很強,今日的奏疏不過只是試探衛寧的態度,若是衛寧不處理,他可讓御史直接在朝堂上將此事點明,那個時候衛寧不處理都不行。

    衛寧眉宇高蹙,心道這韓說爲何如此嫉惡如仇,他已彈劾過表哥,表哥也獲罪去了蜀地,差點死在那裏。

    在深的仇恨也該結束了。

    還有霍仲孺,他兒子已貴爲冠軍侯,什麼榮華富貴沒有?爲何還要與民爭利?

    衛寧直覺認爲霍仲孺不該是這樣的人,他見過霍仲孺幾次,霍仲孺完完全全老實巴交的,怎會做出如此之事?

    韓說這封奏疏送上來,無疑也是逼迫衛寧,他知道現在是衛寧獨自執政期間,若是不處理,百官會認爲他有袒護之情,那他監國就有失察之罪。

    若是處理了,霍去病回來看到老父親下了牢獄,心中難免不悅。

    這是將衛寧架在火上烤啊!

    衛寧沉思片刻,召見了張湯。

    等張湯進入麒麟殿後,衛寧將韓說的奏疏拿給張湯看。

    張湯驚訝的看完了奏疏,抱拳問衛寧道:“殿下意欲何爲?”

    張湯是漢武帝留給衛寧的祕密武器,他自己也是漢武帝最厲害的一把利劍,許多髒活見不得光的活,都是張湯去處理。

    儘管百官都不待見張湯,漢武帝卻依舊很重用他。

    朝廷不能都是好人,也需要一些酷吏震懾。

    衛寧蹙眉對張湯道:“你祕密去一趟平陽,接觸一下霍仲孺,看看他究竟爲何會如此膽大包天的兼併土地。”

    啊?

    張湯微微有些發愣,爲何如此膽大包天的兼併土地?這不都是富貴之後正常的心裏麼?

    別說他霍仲孺,就連他張湯都是如此。

    朝廷這些官員哪一個是乾淨的?

    封建社會,土地是第一生產力,所以那些權貴才會如此拼命的兼併土地,土地就代表了財富,誰不想多擁有財富?

    晚明第一大改革家張居正死後家中財富無數。

    被譽爲兩袖清風的清官徐階一輩子都致力於鬥倒大貪官嚴嵩,可誰又知道徐階家中也有數萬畝良田?

    “發什麼愣,快去快回,今晚孤要知道前因後果。”

    張湯忙不迭抱拳道:“遵旨!”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會有人在朝會上對衛寧發難,如果他今天不處理霍仲孺的話。

    衛寧很討厭別人威脅他,韓說這分明是在挑戰他的威嚴。

    這些事他不能公開去說,只能放在暗中,沒辦法擺到檯面。

    韓說並沒有做錯,彈劾兼併土地是正義之舉,誰也不能說他的不是。

    衛寧現在深刻感受到漢武帝一路走來的無奈,政治鬥爭從來都不是放在檯面的爭吵,等你看到結果後,就已經能想到過程的腥風血雨了!

    衛寧點了點案牘,然後對外道:“去將待詔韓說給孤召來!”

    漢朝的待詔官就是以才技徵召士人,使隨時聽候皇帝的詔令,謂之待詔。

    這並不是一個實權官,韓說從一介侯爵降到如今的官位,落差可想而知。

    沒多時,韓說便來到麒麟殿,抱拳拜謁衛寧。

    衛寧並未理會他,端着茶水緩緩地喝着,大殿安靜的有些詭異。

    韓說心裏撲騰撲騰的跳着,因爲這種氣勢他只在漢武帝身上見過,彷彿有一把無形的刀就壓在自己頭上,隨時可以落下。

    他不知道衛寧何時培養出來了這種駭人的氣勢,心中在打鼓。

    過了一會兒後,衛寧才放下茶盞,平靜的對韓說道:“起來吧。”

    “你上書的奏疏孤看了。”

    “伱要彈劾霍仲孺?是冠軍侯霍去病之父霍仲孺嗎?”

    韓說努力保持平靜,道:“回殿下,是。”

    衛寧道:“孤在確定一下,是冠軍侯的父親,平陽人霍仲孺對嗎?”

    他在給韓說機會。

    但韓說還是硬着頭皮道:“是!”

    衛寧淡漠看他一眼,道:“孤知道了,下去吧。”

    “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