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局中局外

    謝雲蕭道：“你怎麼高興，就怎麼說吧！”

    慕容素聞言，秀眉微微一蹙。

    這個時候，應該在謝雲蕭的臉上看到慌張恐懼之色才是，可謝雲蕭依舊淡定從容，彷彿今日之成敗，與他沒有半點關係似的。

    “謝雲蕭，你究竟在弄什麼鬼？”慕容素問道。

    謝雲蕭道：“你會知道的！”

    話語落下的那一瞬間，忽然間聽到一道劇烈的響動傳來，那關口之處的陣法，微微凹陷下去。

    陣法後面的諸多寧國將士，此時均是受到衝擊，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頓然傳來。

    這一擊之下，顯然寧國吃了不小的虧。

    相比之下，楚國似乎也沒佔到什麼好處。

    倒下的楚國將士，比寧國還要多一些，適才的慘叫之聲，有許多便是從楚軍中傳來。

    “謝雲蕭，你在撒謊，這裏的佈置，全部都是防守的，如果你已經決定今日決戰，應該主動出擊才是！”慕容素說道。

    謝雲蕭道：“攻擊和防守，本來就不矛盾，你能看到的，也只能是這些了！”

    “那看不到的呢？”慕容素道。

    謝雲蕭笑道：“看不到的，便是看不到！”

    “你找死！”慕容素再次出手，她一掌擊向謝雲蕭的面門。

    謝雲蕭身子微微一頓，展開十方步讓開，同時右手撫動而出，擊向慕容素的左肩。

    慕容素身子旋動，讓開謝雲蕭的攻擊，同時招數變化，凝聚可移山填海的力量，瞬間攻向謝雲蕭的胸膛。

    謝雲蕭舉掌迎擊出去，兩道力量撞在一起，頓然炸開。

    而後，謝雲蕭和慕容素，皆是向後退開去幾步。

    同時，他們均是一頓身子，殺向對方。

    謝雲蕭出拳，慕容素出掌，拳勁掌勁相擊，光芒綻放，恐怖的紊亂勁力，頓然向着是四面八方漫卷開去。

    他二人均是擁有無上修爲，在這時候，同時衝向紊亂勁力之中，招式之快，如流星，如疾風，如閃電。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二人交手，已然有上百回合。

    而且在這上百回合之後，不論是謝雲蕭，還是慕容素，都沒有佔據上方。

    “謝雲蕭，你已經盡全力了吧，我還沒有呢！”慕容素只是檢驗了一下自己的修爲，就算是不用面具，眼下的境況，也能與謝雲蕭戰個平手。

    謝雲蕭輕笑一聲，“那就拿出你全部的力量來吧！”

    “我們爲什麼走到了今日這一步？”慕容素忽然說道。

    謝雲蕭嘆息一聲，“這世間之事，本來就是說不準的，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你便有所保留，我何嘗不是如此？”

    “所以，我們不算是朋友？”慕容素道。

    謝雲蕭道：“朋友有很多種，或許算吧！”

    “但卻不是知己！”

    “彼此都不瞭解對方，自然就不是知己！”

    “我明白了！”慕容素淡然一笑，她將面具拿出來，催動之下，這道面具不是帶在臉上，竟然是與她融爲一體的。

    謝雲蕭早就知道那面具極爲詭異，但卻沒有想到詭異到這等地步。

    “這道面具，名爲修羅！”慕容素的聲音，透着一股莫名的冷意，這一瞬間，她的身上，頓然被一股黑色烏光籠罩，冰冷氣息釋放，激動天地之間。

    謝雲蕭道：“你不用告訴我是什麼，我看得出來，當你與這道面具相融之後，可以令自己的修爲提升一個檔次！”

    他見識過秦升殘缺的真仙之力，但眼下慕容素擁有的力量，氣勢已然超越秦升。

    只是謝雲蕭不敢肯定，這究竟算不算是真仙的力量。

    “是的，這個檔次之後，不是真仙，可戰真仙！”慕容素極爲自信。

    謝雲蕭卻是笑道：“你見過真仙嗎？”

    “無知！”慕容素眼中，泛起不屑之色。

    謝雲蕭卻是不以爲意，說道：“哦，我忘記了，那個血月天尊的力量，便在真仙，不，或者在真仙之上？”

    “教主的本領毋庸置疑，謝雲蕭，給你一個機會，加入血月教，我還可以助你打下楚國！”

    慕容素的聲音凝音成線，項延根本聽不到。

    謝雲蕭大笑一聲，“何必說這麼多呢？來，讓我看看你全部的力量！”

    “冥頑不靈！”慕容素雙手圈動，印訣結出，一道發光的三角形，瞬間炸開，化作滔天巨浪，卷向謝雲蕭而來。

    謝雲蕭神識一動，雪霽劍飛出迎上。

    轟的一聲，黑白兩道光芒交織，紊亂之力如同水波般一浪接着一浪地蕩開。

    謝雲蕭和慕容素，此時均是處在紊亂勁力之中，他們彼此之間，有黑白兩道光芒交織，彷彿兩片海洋相遇，彼此都想要淹沒對方。

    “今日之舉，我佈置多時，縱然你是真仙，也無可奈何！”謝雲蕭的聲音穿透雲霄，只見他一躍而起，與雪霽劍人劍合一衝殺出去。

    轟隆之聲傳開，成片的海色法則之力頓然炸開。

    而慕容素，身子微微晃動了一下，她可以清晰的感知到，謝雲蕭的劍芒，竟然如此恐怖，破開了她的法則之力。

    “這才有意思！”慕容素嘴角掀起冷酷笑意，她玉手輕輕一揮動，呼嘯的黑色法則之力，頓然間如同一道奔騰呼嘯的長河，向着謝雲蕭涌動而去。

    謝雲蕭身子一頓，向着高出拔高三丈左右的距離，雙手緊握雪霽劍斬下。

    恐怖的劍芒，如同天河倒瀉，斬在那黑色如海洋的法則之力上。

    咔嚓的一聲，虛空裂開，亂流涌動，一派末日景象。

    這番交鋒之下，謝雲蕭終於受了些輕傷。

    他是先天道體，隨着修爲的上升，肉身也到了一個不可揣測的高度，今次受傷，可見慕容素的力量何等恐怖。

    慕容素悶哼一聲，嘴角之處有鮮血滲出。

    她那一雙美麗的眼睛裏面，充滿了疑惑。

    明明她的力量，已然上了一個層次，而謝雲蕭還是那個謝雲蕭，可這一番交手之下，與適才似乎沒什麼兩樣。

    謝雲蕭竟然遇強則強，這實在太沒道理了。

    當然，慕容雪並不知道，謝雲蕭將自身的修爲，已然運用到極致。

    如此，在真無境界上，謝雲蕭又一腳踏出一個新的裂縫，新的大門，再次爲謝雲蕭打開。

    以戰促修行，謝雲蕭知道極爲困難，但是今日他卻是做到了。

    適才與慕容素的交手，每一個招式，每一道法則之力，每一縷真元之氣，謝雲蕭皆是用盡全力，不單單只是修爲方面的，更是指揮方面的，如此，謝雲蕭從而邁步了一個新的層次。

    當此之際，他立在虛空之中，其實在不住攀升，彷彿要與天穹齊平。

    慕容素看得出來，謝雲蕭的修爲雖然沒有突破一個境界，但在此時的昇華中，又邁出了一步。

    她美目中，泛着難以形容的凌厲之光。

    何曾想到，謝雲蕭竟然以她作爲磨刀石。

    “謝雲蕭，你以爲今日能改變什麼？”慕容素的聲音，透着莫名的憤怒與殺機。

    謝雲蕭道：“今日這個局，改變不了什麼的，是你們！”

    “簡直是胡言亂語！”慕容素冷哼一聲。

    謝雲蕭道：“我不得不承認，你的確也算是聰明人，但是佈局者，很多時候，也是在劇中的，當我在局中之時，你便在局外，當我在局外，你便在局中！”

    “什麼意思？”慕容素蹙眉說道。

    謝雲蕭道：“很簡單，有些東西，是你們想要的，也是我們想要的，如此一來，局中局外，便沒有那麼重要了！”

    “故弄玄虛而已！”慕容素冷哼一聲。

    她正要再次出手，卻在這時，一道猛烈的巨響之聲傳來，大地竟然裂開。

    處在戰陣之中的諸多楚國將士，還沒有反應過來，卻是直接掉落裂縫之中。

    王暉抓住機會，匯聚陣法之力一劍斬出。

    劍芒如海浪呼嘯，連着項延在內，上萬人瞬間被擊飛出去。

    慕容素見狀，面色不由大變。

    “你做了什麼？”慕容素臉色甚是難看。

    謝雲蕭淡然一笑，“不是我做了什麼，是你做了什麼！”

    慕容素看着謝雲蕭，一臉不解之色。

    謝雲蕭似乎也沒打算繼續瞞着，他頓了一頓，說道：“此間的風水之力，與之前我佈置的陣法是一體的，適才你破解了陣法，令得風水之力沒法子形成一個閉合的循環，當再次匯聚而來的時候，便在你破開的地方顯化！”

    “你······”慕容素臉色甚是難看，她沒有想到，謝雲蕭佈置的陣法，其間竟然還隱藏了這些。

    “i今日楚國之敗，誰也不能挽回，慕容素，從你們出三河城之時，一切便已經註定！”謝雲蕭說道。

    慕容素死死地盯住謝雲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被擊飛出去的項延並沒有受傷，他一個空翻，來到大軍之前，此時諸多楚國將士，也回過神來了。

    “大言不慚，縱然你在這裏做了手腳，難道就能主導今日之局？”項延臉色甚是難看。

    在這時候，陰虹和項良都過來了，他們還沒有往前走出幾步，大地渣池裂開，如同蜘蛛網一般。

    那些楚軍，一瞬間有不少掉入裂縫之中，被山石泥土給掩埋了。

    當此之際，項延顧不得其他的，大聲喊道：“退！”

    “退？既然是一個佈置已久等待諸位的局，豈是說退便能退的？”謝雲蕭的聲音響起，彷彿催命符一般，諸多楚國將士，皆是心神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