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意志之謎與韓老魔重現

    自趙振海成功跨界傳送之後，又過去了三天。

    這時候，趙萬農和趙古九兩人也知曉了前因後果，立刻意識到此次成功對南天趙氏是多麼的重要。

    有了跨界傳送陣，就意味着趙氏找到了一條新的出路，飛昇通道已經緊緊握在家族手裏。

    二人最先意識到這一點，接着又被告知各自身上都肩負的重要使命。

    於是，趙萬農兩人從此更加刻苦修行，全身心投入到修煉裏面。

    靈境荒涼死寂，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

    轉眼間，七星靈境又突兀的挪移了一次方位。

    這天，洞窟中靈氣漩渦傳出陣陣轟隆悶響，極強大的吸力帶起了無數靈氣湍流。

    唔！

    一會兒後，一聲悶哼突然從洞窟西南角傳來，似是有人受了傷。

    靈氣漩渦中央，趙升陡然睜開雙目，身形一閃，瞬間越過千丈虛空，來到趙萬農身旁。

    此刻，趙萬農滿臉痛苦，右手緊緊捂住腦袋，嘴脣被血浸滿，胸前衣襟赫然被大片鮮血打溼，形成恐怖的暗紅色。

    趙升眉頭一皺，出手如電，眨眼間將一顆六返生生丹彈入趙萬農嘴中，同時雙手十指連連彈出百道玄光，沒入對方胸腹丹田，爲其理順暴走的真元。

    “老祖，八叔他怎麼了？”這時趙古九從遠處電射而至，非常關切的問道。

    “神魂受創，導致真元暴走。沒甚事兒，一點小傷罷了。”

    話雖是這麼說，但趙升神色卻更加凝重。

    七星靈境才挪移了兩次，趙萬農卻因“時壓”而受創不輕。

    這絕不是一個好兆頭！

    若是進行跨界傳送，此人絕對承受不住巨大的時空壓力，半途就死翹翹了。

    “...莫非只有元嬰境以上的修仙者方可進行跨界傳送？”

    這樣想着，趙升目光落到一旁的趙古九身上，忽然眼前一亮。

    在神念視角下，趙古九身上的意志光輝比之前暗澹了許多，但整個人卻沒有任何不適，僅僅臉色稍顯疲憊。

    僅從抗壓這點上，武聖明顯遠強於金丹真人。

    趙升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着，心裏百轉千回，卻百思不得其解。

    “你過來，老夫給你檢查一下身體。”

    “哎？哎！”

    趙古九聞言愣了愣，接着應承着老老實實走到老祖面前。

    花了盞茶時間，趙升反反覆覆將其全身上下檢查了十數遍。

    隨口打發走趙古九之後，他神情若有所思。

    思索了片刻，趙升又把目光落到趙萬農身上，暗暗有了一個猜測。

    修仙者在絕大多數方面上都比武聖佔據優勢，但也有不如之處。

    比如武聖千錘百煉的武道意志，又比如與肉身聯繫更加緊密的罡元力。

    佛道儒三家中道家主張“性命雙修”。

    性是指人的心性精神等等內在之道，命則指人的肉身生命等等外顯之道。

    有古聖賢曾雲：“何謂之性？元始真如，一靈炯炯是也。何爲之命？先天至精，一氣氤氳是也。”

    不去細究其他因素，在趙升看來，絕大多數修仙者包括他自己在修煉上都偏向於“性”之道，而以武聖爲代表的武者及體修在先天秉性上無疑注重“命”之道。

    當然這不是說，修仙者忽視了對肉身的錘鍊，相反有無數修仙者的肉身比同階武者更加強橫，比如趙升自己就是一個最鮮明的例子。

    但是，即使強橫如他也沒有發掘出自身獨有的“意志”。

    意志明明是從人的精神衍生而出，但比精神更加虛無縹緲，令人無法琢磨。

    說到精神力，趙升自認不弱於任何元嬰大圓滿，總量更比趙古九強出何止百倍。

    然而現實卻是，每個武聖都能發掘出獨一無二的“武道意志之光”，修仙者卻完全做不到這一點。

    不，應該說化神境以下做不到。

    趙氏老祖宗趙玄靖就可以輕鬆爆發出“意志光輝”。

    “...化神境與元嬰境最大的不同便是元神之體……難道‘意志’涉及到元神之密，很可能是一種與元神之力同等層次的超凡偉力？”

    趙升心中十分突兀的浮現出一個念頭來，頓時腦海浮想聯翩，靈光爆炸。

    原本他猜測因爲意志光輝的緣故，使得武聖的肉身和神魂的聯繫比金丹真人更加緊密，所以才顯得更加“抗壓”

    如今看來，所謂的“武道意志”才是最關鍵的因素。

    意志擁有不可思議的威能！

    根據他之前的瞭解，武道意志能干涉現實，而且是以一種至今連他也無法察覺的方式進行干涉。

    以前他弄不清其中原因，現在一想應該是“意志”在某種層面上比元嬰神念等級更高，起碼和元神之力同階。

    ……

    十天後，趙升將趙古九叫到身邊。

    此時，他右手握着一塊拳頭大的石頭，伸到趙古九面前，吩咐道：“試試看不動用罡元力，單純以意志粉碎這塊石頭。”

    趙古九點點頭，目光忽然落到石頭上，雙眸勐的眸光一閃。

    砰！

    下一瞬，石頭毫無徵兆的突然崩碎成一把沙礫，每顆沙礫竟然都大同小異。

    嗯？

    趙升眸光一凝，立刻追問道：“古九你的意志又有精進了？！”

    “託老祖的福！上一次挪移後，我發現自身拳意又一次得到錘鍊，雖沒達到質變，但破壞力和強度都比之前高了好幾倍。”

    “再來！”

    說完，趙升右手一晃，手裏又多了一塊差不多大的石頭。

    但這一回，石頭完全被神念籠罩，神光厚達一尺。

    趙古九仍然站在原地，僅僅雙眼閃過一絲精光。

    啪！

    跟上次幾乎相同，石頭突兀的碎裂成大小不一的十幾塊。

    趙升目露驚色，只因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神念竟然憑空少了一分。

    “再來！”

    第三次，他在石頭外面又加上一層法力玄光。

    結果呢，石頭遍佈裂紋卻堅持着沒碎，而神念與法力雙雙少了一絲。

    “再來！”

    ……

    半天下來，趙升先後做了百餘次試驗，直到趙古九的意志快枯竭了才停止試驗。

    試驗結果讓他又驚又喜。

    “意志光輝”雖然玄妙莫測，但神念在多個緯度比它更方便持久，也更加靈活。

    趙古九爲例，他的武道意志無法離體太遠，最多二十餘丈，再遠便無法干涉現實。

    可一旦壓縮到十丈之內，武聖似乎擁有了某種“未卜先知”的能力，本能反應比同階修仙者更快，罡元力在意志加持下也更加暴力靈動

    這便是武聖能和金丹真人抗衡的最大祕密。

    自從趙萬農痊癒之後，趙升在半個月裏安排兩人先後交手了三次。

    交手結果，兩人皆一勝一負一平！

    在有限範圍內交手，武聖贏。一旦不限制距離，花樣繁多的金丹真人更勝一籌。

    最後的平局卻是限制了交手時間，起碼在半個時辰內兩人不相上下。

    隨着時間推移，趙升漸漸改變了之前的想法，最終把下一個傳送人選改爲武聖趙古九。

    爲此，他不惜下血本提升對方的實力，同時以各種手段錘鍊對方的武道意志。

    短短一個多月，趙古九的實力突飛勐進，武道意志日趨成熟，已然降服同化了體內過半的元胞意志，開始向圓滿境進發。

    ……

    五十餘天之後，暗星地下洞窟。

    趙升飛落到洞窟中央，眼前的跨界傳送陣更顯殘破不堪。

    他抿了抿嘴，繞着大陣邊緣走了一圈後，來到西南邊的大坑邊上。

    看着近三丈寬的大坑，趙升從懷裏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熒白貝殼，眉心射出一縷神光，落到貝殼上。

    霎時間，貝殼暴漲千百倍，化作一個龐然大物，重重砸到地面上。

    趙升從縫隙裏閃身鑽入納海貝。

    等到再出來時，手上托住一株七八丈高，合抱粗的魔鬼晶樹，樹冠垂下萬千晶絲，漫天飛舞。

    輕輕一拋，魔鬼晶樹從天而降，落入大坑裏，無數樹根如活物般飛快生長，變粗，並深深扎入地下。

    這一刻，魔鬼晶樹比之前更加活潑靈動，漫天晶絲異常興奮的亂甩，一時間洞窟裏光芒攢射，天地靈氣蜂蛹而來。

    一團團靈雲頃刻凝聚，縈繞樹間，片刻後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靈雨。

    趙升摘下一方納空印，抖手向樹下倒出大量中高階靈石，很快堆成了一座小山。

    此刻，魔鬼菌胞無聲無息的瀰漫開來，也令趙升腰間掛着的幽晶珠散發出澹澹綠光。

    觀察了一會兒，在見到魔鬼晶樹完全適應了環境後，趙升微微一笑，整個人陡然憑空消失不見。

    時光荏冉，轉眼間第三次靈境挪移即將到來。

    這一次，趙升匆匆將二人從閉關中喚醒，趁着時空波動尚未達到巔峯，他帶着兩人出了七星靈境。

    兩個時辰後，在三人眼前，七星靈境再次憑空消失。

    轟轟！

    靈境挪移擾亂了時空，一時間改變了周邊幾百顆隕石的運行軌跡，一場混亂無比的隕石大碰撞很快爆發。

    趙升眼見不妙，立刻托起“曇金球”，化作一道虹光，逃離了這片混亂區域。

    飛出萬里之外，趙升按下遁光，環望四周稀稀拉拉的隕石，又感應虛空中的靈氣濃度高低，忽然意識到他們應該身處黑淵域。

    黑淵域危險重重，並非久留之地。

    想到這裏，他立刻祭出七星如意，口念法咒手掐玄訣，末端很快射出一絲星光，延伸到神念範疇之外。

    稍後，一道流光瞬間遠去，轉眼間消失在重重隕石後面。

    ……

    就這樣，趙升連追帶躲，一連在隕海中輾轉了十餘年。

    在此期間，他多遇兇險，但最後都化險爲夷。

    反觀趙萬農和趙古九，兩人絲毫沒收一點傷，因爲二人力不能及，絕大部分時間都只能躲在曇金船內閉關修煉。

    又過了兩年，七星靈境最新一次挪移，恰好距離三人休息的隕石百萬裏之內。

    趙升見狀大喜過望，馬上托起曇金船，向靈境狂飆而去。

    小半個月之後，七顆大星在虛空中閃耀，邊緣籠罩着一圈斑斕瑰麗的星雲，範圍有近萬里之大。

    星雲邊緣，一顆灰綠色隕石上方，一老一少兩人赫然懸空而立，俱都散發着極爲強大的威壓。

    “玄兄，你怎麼看？”一個面如冠玉的青袍公子指着前方靈境，饒有興趣的衝身旁老者詢問道。

    “韓老弟，本座站着看！”

    “呵呵！你我相交千年，交情深厚，何必故意藏着掖着呢！韓某先說便是，這處地界應該是傳說已久的七星靈境。不知玄兄意下如何？”

    “嗯，本座同樣以爲如此。”玄光老祖含湖的點點頭。

    玄光老祖體態老邁，滿臉褶子，唯有一雙眸子清澈之極宛如嬰兒。

    此人早年出身地母教，後來和韓五一樣叛教而出，如今成了久駐神墟的天外派散修元嬰。

    “唉，只可惜咱們想盡辦法也進不去。遇見寶山而不能入，未免太過可惜。”韓五公子搖頭嘆息一聲說道。

    玄光老祖嘿嘿一笑：“嘿嘿，萬千年來，你可曾聽過有幾人見過七星靈境真容。又何曾有人進入過裏面。機緣未到，任憑我等有通天之能，也是枉然。”

    “說的也是！我們也……嗯？又有人來了。”

    話到半截，韓五突然扭頭向虛空深處望去。

    玄光老祖反應慢了一瞬，同樣向隕石羣後方看去。

    這一刻，只見一道金色虹光自黑暗中浮現，靈活無比的穿過隕石羣，閃電般逼近這裏。

    兩息之後，虹光忽然在二人十餘里外停了下來。

    光焰收斂，顯露出一位手託黑球的英俊青年。不是趙升還能是誰。

    “咦，是你！”韓五目露驚色，突然脫口而出。

    趙升看到他，心裏也覺非常意外。

    他不知道對方如何能辨認出他來。

    當年他明明易容換形喬裝打扮過，卻不想過了這麼多年了，對方還能一眼認出他來。

    原來這位韓五公子，正是當年有過一面之緣的問道派棄徒韓老魔。

    趙升心念電轉，當即大大方方的點點頭，承認道：“不錯是我。沒想到當年黑船一別，你我二人竟會在這裏重逢。”

    “嘿嘿，這位道友儀表不凡，實力出衆。本座見而生喜。韓老弟你快快引薦一下！”玄光老祖表面笑嘻嘻，心裏卻異常警惕。

    只因他居然完全看不透對方實力深淺。

    韓五聞聽此言，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