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天道光海

    時間往前回撥幾分鐘。

    ……

    念五千一百二十八，任務:以《融金分念訣》爲藍本，模擬星神意識形態，推演新法訣，暫定《星神千心訣》

    念五千一百二十九，任務:以《祭火訣》和控火要訣爲藍本，結合煉丹經驗，推演新的《控火法》。

    ……

    等到給第五千三百零九號星神分配任務之後，趙升忽然停了下來。

    此時，所有他能想到的方方面面都已經建立了星神任務。

    然而，星神意識中裏尚保持獨立清醒的分神意識竟然還有五千多個。

    「這個數量應該也夠用了。」

    一聲喃喃自語後，五千多個意識世界中的「趙升」，突然一個又一個的重新還原爲最初的光球形態。

    「星神，讓我看一看此界天道的真實一面吧！」

    「如你所願！」

    一道意識波動之後，五千多個「碎星海」同一瞬間崩塌，繼而化爲混沌。

    入目所見，世界沒了天地的形態，完全是一片黑暗深邃，彷彿是遠弗無界的界外虛空，又像是天地未形成之前的矇昧初始狀態。

    下一秒，黑暗深邃深處忽然浮現出一片又一片形態各異的「光」。

    這些「光」彼此交織堆疊糾纏，宛如一片色彩斑斕之極的光海。而大多數的光是常人無法想象更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冥冥之物。

    它們每時每刻都在相互轉化與泯滅，相生亦相剋。

    而這些光有強有弱，強大如藍光簡直光芒萬丈，微弱如灰光僅點點光影，但更多的「光」黑暗無形，藏於冥冥之中。

    趙升心生明悟，這片光海便是最契合他心中理念的天道形態。

    如果天道看做是一片光之大海，那大海的深度則代表了星神對天道法則的理解深淺。

    光海越往上，光芒便越耀眼，代表着星神對這一法則領悟越深。

    與之相反，光海越往下，光芒越暗澹，星神對其法則領悟越淺。

    這片天道「海洋」，便是星神爲了讓他直觀的「看見」天道特意演化出來的。

    至於星神意識中的真正天道是什麼存在形態的？

    趙升忽然回憶起最初的驚鴻一瞥，那個由「絲」組成的世界，或者說「弦」世界。

    這片天道海洋，位於最上層也是最耀眼的是代表水行法則的藍光。

    這也意味着星神對水行法則領悟最深。

    水行之下是綠似螺旋星海的木行法則，溫暖如陽的火行法則，黑白糾纏類似太極的生死法則。

    其次是風雷金土……

    更深邃的是光暗時空...等等極難理解也極難想象的深層法則。

    這些堪稱寰宇基石的深層法則，趙升尚可領悟到一點。

    然而，對最晦澀也最難感知的鴻蒙法則，譬如五運，五太，五德等等先天大道。

    別說是趙升了，就連星神也僅僅摸到一點皮毛。

    因爲光海是以星神對天道的領悟爲基礎創造出來的。

    所以一般來說，趙升絕難感知到位於光海最深之處的鴻蒙法則。

    不過事情往往有意外。

    可曾記得那縷由五運靈魚演化的先天氣運。

    趙升此刻氣運加身，藉着這縷氣運他竟然清晰的感應到了先天氣運法則。

    當然這也是源於星神對氣運之道的體悟最深刻。

    冥冥之中，一道模湖暗澹的七色雲霧突兀的顯現於趙升心頭。

    這一刻，第四千五百七十六號星神意識瞬間劇烈閃爍起來。

    大量與氣運之道有關的玄妙信息陡然灌入趙升神魂裏。

    這一刻，他對氣運一道的理解開始飛速提升。

    與此同時，萬千星神意識宛若漫天星辰開始劇烈閃爍，天道光海也隨之「燦爛」，綻放億萬光華。

    精神意識的交鋒最是兇險不過。

    趙升藉助星神意識感知天道，簡直跟直面天道一樣。

    有時候僅僅只是「感知」，就能輕鬆撐爆人的神魂。

    星神原本是好意，但它卻忘了自己的精神層級比人類高出太多，兩者之間差距就像汪洋大海和一滴水。

    當祇放出自己對天道的領悟時，

    剎那間，水木火金土……生死風雷光暗………五運五太五德……三千大道，億萬法則！

    無窮無盡的信息洪流瞬間從「光海」升騰而起，繼而瘋狂灌輸到趙升意識裏。

    趙升在這種天文數量級的信息洪流下，連一個呼吸都沒撐住。

    下一秒，整個神魂就要被法則洪流泯滅。

    千鈞一髮之際，百世書忽然爆發出奪目光華，

    第五書頁瞬間暴漲無數倍，化爲一塊比天道光海還要龐大無數倍的遮天玉板。

    遮天玉板剛一浮現，趙升靈光一閃，

    隨着他心念一動，灌入神魂的法則信息洪流立刻被傳輸進玉板裏面。

    此刻，他的神魂變成了一個信息通道，書頁猶如一塊無限容量的硬盤。

    無窮無盡的信息洪流一進入書頁中，就再也沒了動靜。

    儘管沒有撐爆神魂，但趙升仍然萬分兇險。

    兇險背後是天文數量級的信息深淵。

    對他而言，絕大多數法則信息就像一團團亂碼，簡直難以認知和理解。

    一不小心就會陷入思維混亂，神魂瘋癲的下場。

    更恐怖的是，原本一息只消耗一載壽元，此刻赫然變成了一息三年。

    當然了，有弊就有利。

    僅僅一小部分被他理解吸收的淺顯法則信息，就使得他對法則的理解有了匪夷所思的巨大提升。

    受益於此，先前那五千多個星神任務的推演速度也大幅度加快。

    簡單形容起來便是:觸類旁通，醍醐灌頂！

    時間一息一息的流逝。

    趙升逐漸適應了信息洪流的傳輸強度。

    而這時，他隱隱察覺到天道光海之下似乎隱藏着更深邃，也更浩瀚的「陰影」。

    如果把天道是一片光海，那麼「陰影」就是光海下的黑暗背景，一個比天虎龐大無數倍的「黑暗世界」。

    趙升隱約發現了一個更讓他震撼萬分的地方:這片「陰影」竟然還不是它的完全形態。

    它...它居然同時存在着蜷縮與摺疊兩種形態。

    冥冥中，他意識裏生出某種預感:「陰影」要是完全平鋪伸展開來，或許比宇宙更爲浩瀚！

    「那...那是什麼呀？」萬千趙升同時震撼的自語道。

    剎那間，星神毫無感情的聲音忽然從他腦海中浮現:「那裏是歸虛。」

    「歸墟？可是那傳說中的萬物終末之地？」趙升問道。

    「祇也不知道。但歸虛就是歸虛！」

    趙升正要再問，卻聽星神又道:「趙升，再這樣下去，你就要被天道同化了。你是想死嗎？」

    「想也不想！」趙升不假思索道。

    「什麼意思？祇聽不懂。」

    趙升看了看數據面板，壽元還剩下兩百年。

    「我還能堅持一下。還請殿下不要阻止我，豈不聞朝聞道夕死可矣！」

    「好吧！既然你堅持，如你所願！」

    話說完，星神意識又沉默了下去。

    時間一息一息的過去，信息洪流仍然無窮無盡的灌輸着。

    先前建立的任務，開始陸續有了不小的成果。

    念一，《天一真水法》已推演至金丹極限，成功將須彌水界神通演化爲元嬰法域，但因缺少破丹化嬰的要訣，結嬰概率極低，品級暫定爲半部元嬰級功法，

    念二，悟道丹丹方完成，品階三階，

    念三，成功推演出功法神通，暫命名「焚天」，神通本質:無上限的高溫。

    ……

    「以《金靈百煉功》藍本創造出的《堅體術》已完成功法框架，繼續推演中，終極目標:萬劫不滅金身。」

    「以《融神分念訣》爲藍本的《星神千心訣》已經完成，功法境界爲十念，百意，千心四境……」

    「寶術...完成七十一種。新丹方五類共二十九方。」

    「氣運祕法，望氣術完成！」

    ……

    洗髓伐體已完成，真元轉化完成，神識最大範圍三百丈。

    「體內發現三道神念烙印，是否清除？」

    「清除！」

    隨着三道神念被星神意識抹去，趙升的變得思維模式與星神越來越接近。

    當壽元減少至最後兩年時，他重新呼喚星神，「殿下，可以停下了。」

    「如你所願！」

    嗡！

    話音剛落，萬千星神意識光球瞬間一頓。

    同一時間，天道光海驟然暗澹下去，重新隱沒於世界幕布之後。

    混沌重演，碎星海世界隨之浮現出來。

    陽光明媚，萬里無雲，

    一望無際的大海，海浪起伏，億萬萬海藻繁衍生息，旺盛生長着。

    趙升腳踩着海水，臉上面無表情，全身氣息極爲慘澹，奄奄一息彷彿隨時都會死去。

    但此時他根本完全不在意這些。

    第五書頁轉瞬間恢復正常，百世書輕輕合上，表面光華隨之減弱，閃爍了一下後，瞬間沒入神魂裏重新沉寂下去。

    星神光球凝聚在他面前，微微閃爍着光芒:「趙升，你快死了！但你答應祇的呢？」

    趙升澹漠道:「在下向來有仇必報，有恩必還！今日收了殿下如此大的恩情。日後必有所報！

    殿下不是想得到自由嗎？總有一天，我會幫你實現的！在下以天道起誓！」

    「咦，你竟然沒說慌！可你的神魂僅剩一絲，根本不可能奪舍重修。除非你不是人！」

    「也許在下能轉世呢？」趙升不置可否道。

    「嗯，這句話居然也是真的！趙升，你是謫仙，虛靈，還是域外天魔轉世？」

    「殿下，這是一個祕密！」

    「祕密？祇知道了。」

    星神不再追問下去，而趙升卻問道:「殿下，在下已經活不了多久了。不過在離開之前，在下想提最後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在下如今受困於靈族，殿下能否將我從他們手中救出。」

    「這個簡單！祇可以把你送去星藻海任何一個角落。趙升，你想去哪裏？」

    趙升聞言一怔，有些不明白星神話裏的意思。

    但他想了想，道:「殿下若是有能力，可否把我送到離這裏最遠的地方。」

    「那就如你所願！再見了，趙升！」

    話音剛落，趙升只覺腳下一空，神魂瞬間重回肉身。

    下一瞬，他尚未反應過來，就感覺一股強大之極的壓迫力從四面八方傳來，眼前七色光華一閃。

    噗通！

    趙升憑空出現在距離星神島三萬裏之外的一處偏僻海域，噗通一聲掉落進海里。

    就在這時，他靈魂深處突然傳來一陣難以形容的劇烈疼痛。

    劇痛來的如此突然，以至於趙升剛回過神，就被劇痛淹沒。

    一念未過，眼前一黑，陡然昏迷過去。

    他的身體落入水中後，慢慢向海底沉去。

    因爲已經晉升金丹，儘管他已經昏迷過去，但其身體本能的散發出強大的氣息，嚇退了周圍海中覓食的肉食海獸。

    不知過了多久！

    趙升緩緩從昏迷中醒來，腦袋一陣陣的抽痛，臉上青筋爆起。

    然而，他卻面癱似的面無表情，眼中沒有一點溫度，宛若一個活死人。

    毫無疑問，因爲超極限激發絕對理性天賦，導致此時的他已經幾乎喪失了人類的情緒慾望。

    事先，趙升也沒想到這個後遺症如此嚴重。

    不過，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因爲他已經察覺到自己還有三個月時間可活。

    這...就足夠了。

    趙升從海底站起，神識全力放出，三百丈內的動靜與景象盡收心裏。

    望見二百多丈外有一處海底裂縫，趙升身軀一動，驟然箭一般游去。

    抵達海底裂縫，趙升鑽了進去。

    片刻後，納海貝裏的洞天深處，趙升走進後院，找了一間修煉室。

    修煉室裏，他盤膝而坐，單手一番一個兩尺長的畫軸出現在他手裏。

    這幅畫軸便是幾十年前在貝府最大的收穫之一，靈寶圖。

    此刻靈寶圖的防禦禁制已經被星神意識盡數摧毀，處於不設防狀態。

    打開畫軸，就間寒江老叟垂釣圖顯於眼前。

    趙升眼中神光一閃，強大神識探入畫中。

    隨着這幅古畫表面發出一層水波似的光瀾，一根通體翠綠的釣竿緩緩從畫中升起，最後落入趙升手裏。

    翠綠釣竿末端看似空無一物，但在他神識中，卻顯現出一根比頭髮細了千百倍的「絲線」。

    「絲線」末端勾着一尾五運靈魚，偏偏少了最關鍵的」魚鉤」

    肉眼不可見，但通過神識可以看見魚線末端居然分裂出無數絲線。

    絲線若有若無，已經深深沒入靈魚體內。

    一見這根「絲線」趙升忽然想起一件寶物來。

    這東西好像是傳說中的勾魂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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