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泉下有城（二合一）

    沒過多久，離去的陳少昂忽然又折返了回來，在趙升耳邊低語了一番。

    啪！

    趙升合上書籍，眼中精光一閃，驚訝道:“你是說周泉出身紅楊洲周家？確認過了嗎？”

    “師叔，我再三詢問過了。這種事情上，諒他也不敢扯謊！”

    “嗯，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到陳少昂轉身離開後，趙升臉上浮現一絲笑意。

    天荒域有大雍和大禎兩大皇朝，其中大雍朝有八十八洲，周家所在的紅楊洲便是其中九大上洲之一。

    而這個周家嘛！

    正是趙升所要覆滅的對象！

    ……

    玄鐵城兩大堂口之一的礦幫，創建於十三年前。

    那年，玄鐵城下的玄鐵礦藏剛好被挖掘殆盡，門派勢力撤走，直接遺棄了數以千計的礦工。

    眼見無數礦工沒了生計，恰在這時一位築基散修來到玄鐵城，他出手收攏礦工，佔據礦道，並順勢組建了礦幫。

    礦幫成立後，勢力極速擴張，在很短時間裏佔據了玄鐵城大半礦道。

    在一座礦城裏，礦道意味着財富，礦幫佔據礦道的舉動，無疑是從大龍堂嘴裏搶食吃。

    因此，大龍堂和礦幫爲爭奪礦道，廝殺過無數次，雙方有勝有負，但始終難分高下。

    所謂一山不容二虎！玄鐵城兩大堂口很快成了死敵，

    這天，天空黑雲漫天，無盡風沙呼嘯掃過玄鐵城，城裏簌簌下起來沙礫雨，空氣充滿乾燥，風沙撲面迷人眼，

    玄鐵城十分冷清，街面上幾乎無人行走，絕大部分人都窩在礦道房間裏，躲避這惡劣的天氣。

    然而，位於南城的甲子礦道前，卻有許多彪形大漢頂着風沙，在礦道周圍不停徘迴。

    這些人頭上罩着斗笠，斗笠下的目光異常警惕，時刻注意着周邊動靜。

    此時在礦道口旁邊，一位灰衣大漢雙手環抱，面沉如水。

    此人身周籠罩着一層光罩，將漫天風沙隔絕在外。

    過來許久，還不見來人！

    就在灰衣大漢等的有些不耐煩時，一聲輕咳忽然從他身後傳來。

    咳咳！

    灰衣大漢心裏大駭，陡然轉身看去，就見一個身材修長，兩鬢微白的老者出現在礦道口內側，身影被昏暗的礦道隱藏了大半。

    “敢問貴客可是來自風羽堂？”灰衣大漢心驚之餘，十分謹慎問道。

    趙升微微一頷首，“不錯！”

    灰衣大漢眼神閃爍了幾下，心裏又是一驚。

    他竟然感應不到任何氣息，就好像對面之人是一片虛無幻象。

    但...老者分明活生生的站在那裏。

    作爲礦幫副幫主，他已是煉氣大圓滿之境。

    來人比他還強，豈不是...築基！

    灰衣大漢收起先前的不滿，恭聲道:“前輩，請跟我來！我家幫主已經虛席以待。”

    “有勞！”

    “不敢，請！”

    灰衣大漢前頭引路，將趙升帶到了兩百丈深的地底。

    這時，趙升才恍然發現，玄鐵城下面幾乎全被挖空了，形成了一個大空巢，裏面是密密麻麻的地道，光線雖不足，但橫豎成網，四通八達。

    一刻鍾後，兩人來到一處大型礦洞，

    這座礦洞就像一座地下石窟，空間面積大概有半個山龍石窟大。

    一條兩丈寬的礦道，沿着石窟洞壁盤旋環繞向下，礦道內側被開鑿出一個個供人居住的石洞。

    而在礦洞最下面，建有一片高矮不一的石屋。石屋有的精緻，有的粗獷猶如天荒人。

    不多時，兩人穿過十幾棟房屋，在一間白色闊大的石屋前停住腳步。

    這時，一個身形瘦小，皮膚黝黑的小老頭站在石屋前面，笑吟吟的看着趙升兩人，在他身後站着一排胳膊能走馬的壯漢。

    “幫主，貴客來了！”灰衣大漢搶先幾步，走到小老頭面前，躬身道。

    感應着老頭身上毫不掩飾的築基氣息，趙升微微一笑，也放出了自身氣勢。

    老頭眼前一亮，供了供手，朗聲道:“礦幫馬大才，歡迎道友登門！”

    “風羽堂趙至秦，見過馬幫主。”趙升沒用真名，而是用了前世的名字。

    “請！”

    馬大才側開身子，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趙升微微一頷首，走上前去。

    很快，兩人一左一右，聯袂走進石屋裏。

    ……

    半天後，玄武城已是夜深，趙升重新現身風羽堂。

    一回來，趙升立即招來陳少昂，封不破四人。

    “師叔，談妥了嗎？”

    “嗯，”

    趙升坐在龍虎椅上，揉了揉額頭。

    剛剛跟一個老狐狸勾心鬥角了許久，消耗了他不少精力。

    陳少昂四人見狀面露喜色。

    兩大勢力聯手，吞下大龍堂的機率就又多了兩成。

    “少昂，乙亥道那裏探查過了嗎？大龍堂又有什麼動靜？”

    “多虧有師叔賜下的符籙，所謂的寶坑陷阱已經大體弄清楚了。大龍堂在那裏暗中佈置了很多火雷子。他們要炸塌乙亥道，活埋了我們。”

    趙升聽完，心裏暗暗稱奇，大龍堂的這種做法，他在火焰嶺用過一次，效果不錯！

    他也沒想到有一天，別人用類似的方法坑害到他頭上。

    “呵呵，索性再添上一把火！”

    趙升暗暗一笑，接着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大把符籙，遞給陳少昂，

    “少昂，這是子母連環符，你把它埋到乙亥道，然後這般這般...”

    隨着趙升把自己的想法一一道來，陳少昂四人越聽眼神越亮，最後臉上更是露出興奮與敬畏之色。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過了半個月。

    周泉這幾天度日如年，屢屢受到大龍堂的死亡威脅。

    最初定的七日期限早已經過去，然而風羽堂這邊明明已經洞悉一切，卻始終按兵不動。

    就在周泉以爲風羽堂畏懼大龍堂勢大要放棄他時，終於有人傳出話來:“可以發動了！”

    得知消息後，周泉差點喜極而泣。

    很快，他按照吩咐向大龍堂傳出消息。

    當天下午，周泉“悄悄”帶着風羽堂一幫人，離開了玄鐵城，向百里外的乙亥道礦道潛去。

    這幫人裏赫然有“趙升”，“陳少昂”，封不破等人。

    既然是下餌，一定要做的真實，不然釣不上大魚。

    看見風羽堂“上鉤”了，大龍堂也迅速聞風而動，同一時間向埋伏在乙亥道的人馬傳去消息。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真正的趙升此時卻出現在玄武城西城的一間隱祕房間裏。

    看着殺氣騰騰的馬大才，趙升微微一笑道:“馬幫主，大龍堂已經上鉤了！”

    “嘿嘿！這招將計就計，吊虎出山用的妙！王大龍身邊人手空了。咱們兩個直接殺過去！”

    “馬幫主和此人是老對手，請先打頭陣如何？在下會暗中給他一個狠的。”

    馬大才嘿嘿一笑，“趙道友，不會連我也一塊算計了吧？”

    “不會！若是信不過趙某，我立下一道心魔誓言就是！”

    趙升也不含湖，說完立即發了一道心魔誓。

    馬大才看到這一幕後，心裏一鬆，當即喝道:“好！這頭陣，老夫接下了。”

    片刻後，房間裏已經人去樓空，但空氣裏仍殘留着一縷縷濃烈殺氣。

    這一天，玄天城難得迎來一個好天氣，沙暴散去，天空一片蔚藍。

    鄰近傍晚，殘陽如血！

    玄鐵城百里外的荒蕪戈壁上忽然傳出一道轟然巨響，接着大片煙塵沙石升騰爆起，轉眼間遮蔽了小半片天空。

    與此同時，玄鐵城西城驟然響起幾聲短促的喊殺聲。

    不久後，一道灰光忽然從西城躥起，急速逃向天邊。

    緊接着，一紅一黑兩道流光迅速從城內飛出，沿着灰光逃走的方向追去。

    三道流光越飛越快，轉眼間消失於天際。

    當最後一縷陽光落下，夜幕降臨玄鐵城之際，一紅一黑兩道流光忽然從天邊向這裏飛來。

    等到飛抵玄鐵城上空時，兩道流光一碰即分，分別落入東城和南城裏。

    第二天，當太陽重新升起時，玄鐵城的居民驀然發現，玄鐵城變天了！

    曾經橫行霸道的大龍堂在一夜之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沒落一時的風羽堂。

    僅用了一天，玄鐵城的居民就承認了風羽堂的地位。

    短短幾天功夫，大龍堂的痕跡便從玄武城居民心中抹去，彷佛它從來沒存在過一樣。

    不過有一點，讓大部分人覺得十分古怪。

    他們原本以爲大龍堂覆滅後，礦幫和風羽堂兩家會爲了爭奪玄鐵城打起來。

    但讓人大跌眼鏡的是，兩家堂口不僅沒打起來，反而關係越來越緊密。

    之所以如此，是因爲馬大才害怕了！

    因爲在圍殺王大龍的那天，趙升一出手不僅重創了王大龍，更是暴露了築基六層修爲。

    而馬大才修爲僅僅築基四層，他自認不是趙升的對手，自然害怕趙升突然對他痛下殺手。

    因此事後，礦幫主動讓出大半利益，以此表達善意。

    趙升本來就沒有殺死馬大才的意思。

    因爲他不會在玄鐵城久留。

    等他走後，風羽堂缺少築基坐鎮，馬大才正好順便替他看顧風羽堂。

    ……

    玄鐵城以南三百裏，有一處綠洲，面積大概三十餘裏，綠洲中心有一個湖泊，從天上看下去，湖泊彷佛一輪圓月，因而得名月亮泉，這個綠洲也以此爲名。

    這天，一艘雲舟飛至月亮泉綠洲上空。

    趙升向下望去，就見月亮湖周圍被開闢出大片農田，一道道水渠沿着農田向四周輻射蔓延，但在綠洲最外圍卻是張滿了天荒域特有的綠棘和野荊樹。

    這些綠棘和野荊樹生出的綠色屏障，阻擋了風沙的侵襲。

    月亮泉周邊，除了農田之外，還零散坐落着十幾棟精緻的石殿和木樓，這些建築上無不靈光閃爍，很明顯都被一座座防禦陣法保護着。

    片刻後，雲舟落到月亮泉的一座石殿前。

    趙升收起雲舟，帶着周泉走進了石殿裏。

    這處石殿是泉下城的入口之一。

    天荒域環境惡劣，綠洲罕見。

    爲了不過於破壞綠洲的生態環境，就像大部分綠洲城市一樣，泉下城也開闢在月亮泉地下。

    交了入城稅，兩人沿着一條巨石通道，向地下走去。

    穿過長長的通道，深入地下快三百丈深後，趙升眼前大亮，一座宏偉的地下城忽然出現在他面前。

    趙升放眼望去，發現泉下城的照明非常有特色。

    因爲是在地下，採光是很重要的。

    此時，他見到了兩種光源。

    一種是在高高的穹頂懸浮的光球，顏色熾白，一顆就可以照亮數裏方圓，因其遠近高低不同，在城裏形成一塊塊的光斑，映照得下面光怪陸離。

    另一種光源則是鑲嵌在洞壁頂上的瑩石，星星點點，遠遠看去恍若星空一般，光線卻是柔和適中，體感舒適。

    不過，光源問題很快不再吸引趙升注意，

    他扭頭看向周泉，問道：“你住在哪裏？”

    聽到趙升問話，周泉愣了愣神，“呃啊”一聲，忙笑道：“前輩，小的的住處在黑齒巷。我這就帶您去。”

    來時的路上，周泉已經給趙升說起過泉下城的大體結構。

    像世間大城一樣，泉下城中強弱貧富之間的界限劃分十分清晰。

    便如趙升現在踏足的地方，即泉下城西北角，這裏雜亂無章，向來魚龍混雜，由此向城中，便是最繁華最着名的是兩處仙坊，長生坊和極樂坊。

    長生坊，即是修仙者居住的地方。

    緊挨着“長生坊”，便是天荒域各等大勢力，大堂口打造的商業與娛樂地帶，極樂坊。

    在天荒域各大地下城裏，也都建有“長生坊”和“極樂坊”。

    “黑齒巷？走吧！”

    說完，趙升當先向城裏走去。

    周求呆頭鳥似的一愣，看着趙升遠去，囁嚅了兩下，終究沒有再說出話來。

    周泉暗嘆口氣，連忙快步跟上。

    在他看來，黑齒巷是凡人住的地方，仙師趙升應該去長生坊才是。

    轉眼間，趙升便在泉下城住下了，而且毫不顧忌的住在周泉租的房子裏。

    對此，周泉想不通，但不敢問。

    不過轉過天，周泉就將疑惑忘到腦後。

    得益於趙升在此，他的生活水平直線上升，不僅吃喝不愁，而且情報費賺的飛起。

    沒錯！他現在替趙升打探周家的情報。

    周家在泉下城有許多產業，

    周泉的老爹出身周家，是一位煉氣後期修仙者，幾十年前被派到泉下城保護這裏的產業。

    周泉長到十幾歲時，他爹老死了。

    之後，周泉便沒了着落，只能自立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