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參苓溫平匪砭攻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羽颺字數:1846更新時間:24/06/27 15:21:31
    劉晗卿一路疾趕,全身上下,早被灌木荊棘掛得破爛不堪,他此時無心去管,快步上山,老遠便見前方一座寨門,寨中燈火通明,夾雜着歡呼喝彩,摔碗怒罵,嬉笑起鬨,此起彼伏。

    劉晗卿長舒一口氣,鎮定神色,躲過寨門守衛,繞道大廳頂上,取了一片瓦,向下望去。只見大廳兩側,聚集了百餘名悍匪,其間酒肉如山,堆得滿廳皆是,廳旁擺了一排籠子,籠中關着人,從上往下,看不清面目,廳中站了一名僕人打扮,手裏捏了一把刀,全身抖若篩糠,他對面站了一名悍匪,手舞長刀,在滿廳吆喝口哨中一刀砍出,那僕人慘叫一聲,半邊腦袋落地,眼見活不成了。

    旁邊土匪見此情景,霎時間歡呼如海嘯,潑酒摔碗,手中刀劍在桌上拍得哐哐作響。聽得一個土匪喝道:“再放一個出來。”滿廳頓時歡呼又起,就見籠中又被拖出來一人,戰戰兢兢,早已嚇得失禁,跪在地上,直喊饒命。

    大廳高臺虎皮凳上,此時坐了名黑臉虯髯大漢,見那人求饒,腳尖一動,踢出一塊破碗碎片,頓時將跪地求饒之人咽喉割斷,口中罵罵咧咧道:“奶奶的,這等上來求饒的貨色最沒骨氣。”

    下面人喊道:“大王,今日你做新郎官,不知那小娘子洗乾淨了沒有啊?”黑臉大漢哈哈大笑道:“洗沒洗乾淨都無所謂,大王我照樣盡興。”忽而坐定身子,對下面喊道:“來啊,把那小娘子帶上來,今日大王給你們現場表演一個。”

    羣匪聽得此語,頓時滿廳排山倒海喧鬧起來。只見一女子被兩個嘍囉架起,往虎皮椅上一扔。樓頂劉晗卿看得真切,那身形髮飾,雖未看清面目,卻也猜到是誰。容不得多想,抓了一把瓦片在手,腳下一沉,落入廳中,人在半空,手中瓦片捏碎成數塊,天女散花般射了出去。

    羣匪鬧得正歡,猝不及防,頓時倒下一片,其餘人見有生人闖入,紛紛叫嚷起來,提刀挺槍,蜂擁而上。劉晗卿救人心切,但見得虎皮凳上女子衣衫破碎,胸中怒火憑添,殺心頓生,出手如電,全往羣匪要害招呼,轉眼間打倒六七人。

    此時廳中羣匪將近百人,見劉晗卿行兇,頓時如狼聞血,喊殺聲震天,一波倒下,一波又殺奔上來。如此一來,廳中人羣擁擠,水月步施展不開,劉晗卿且戰且退,運起大開碑手,盡往土匪關節處招呼,只聽得骨折之聲不絕如縷,衆悍匪雖不曾丟了性命,但腿手折斷,經絡錯亂,眼見着後半身生活不能自理。

    這些小嘍囉攻得雖狠,劉晗卿躲閃騰挪,尚能應對自如。忽聞得一聲大喝,一把重戟攜風掃來,氣勢懾人,劉晗卿急忙趨避,重戟勢頭不減,將迎面一名悍匪砸成數結,使戟的黑臉大漢氣勢洶洶,將重戟舞得密不透風,招招往劉晗卿面上招呼。

    羣匪見大當家戰住來人,紛紛後退,持刀堵住門口,深怕劉晗卿逃了。那黑臉大漢正是五峯山首領陸奎,手中一杆重戟虎虎生風,所到處羣匪避讓。劉晗卿被那戟風颳得臉上生疼,不敢攖其鋒銳,專挑他一招用盡之時下手。

    陸奎見一套戟法舞完,未傷到劉晗卿分毫,發起怒來,連掃帶砸,逼得劉晗卿無路可退。劉晗卿從未見過如此悍勇匪首,腳下沾地即走,從身邊嘍囉手中搶過一杆大棍,往上一架,便在同時,陸奎大喝一聲“開”,重戟如千斤巨石,轟然砸下。

    羣匪皆知首領重戟威力,料想這招下來,劉晗卿不傷也得殘。但劉晗卿自小受佛家武學洗髓,功底深厚,豈能受此重創。一擋之下,只覺虎口發麻,心中暗驚。陸奎也大出所料,見一招未逞,重戟順勢橫掃,劉晗卿收棍回身,將棍當做槍使,一棍刺出,正好擊在陸奎重戟上。

    這一下借勢而爲,大有四兩撥千斤妙意。陸奎一招用老,被重戟一帶,身形倏亂。劉晗卿瞧清形勢,鏡花掌攜威拍出,正中陸奎腰腹。陸奎甚是悍勇,大喝一聲,重戟回身掄來,劉晗卿水月步幻化躲避,手中不停,連拍三掌,盡數拍在陸奎身上要害。

    陸奎畢竟非鐵打的身軀,又中三掌,沉聲倒下。

    羣匪見頭領倒下,先是一陣騷亂,俄而發起狠來,一窩蜂不管不顧往上衝。劉晗卿縱使藝高人膽大,也不敢小覷這幫亡命之徒羣起而攻,擡手廢了兩人,一把抓起地上陸奎,擋在前面,捏住陸奎咽喉,喝道:“若想害他性命,儘管上來一試。”

    羣匪投鼠忌器,逡巡不敢上前。陸奎此時雖是重傷,卻不致死,怒喝道:“愣着作甚,剁了這廝。”劉晗卿一指戳在他啞穴上,怒對座下羣匪。果然有不怕死的,提刀衝了上來。劉晗卿一手提着陸奎,一手將兩個土匪拍飛,未曾想這般分神,陸奎強行掙脫,就勢一滾,滾到人羣之中,滿嘴血沫怒道:“給我剁碎了他。”

    羣匪這時沒了顧慮,不顧性命往上衝。劉晗卿見衆匪人多勢衆,知道今日若不立威,只怕難以離開。掌風如潮,連拍帶劈,所到處羣匪筋骨非折即碎,雖不曾傷人性命,但滿堂慘嚎,震懾力十足,羣匪再不怕死,心中也有餘悸,一時都只在四周揮刀試探,不敢上前。

    劉晗卿怒目掃視,冷哼一聲,知道羣匪心膽俱裂,看也不看羣匪一眼,回頭低下身去,一把抱起虎皮椅上女子,柔聲道:“別怕,沒事了。”

    這一抱之下,只覺體感異樣,與以往抱仲畫辭大有不同,身上香氣也是相去甚遠。心中忍不住咯噔一聲,急忙低頭看時,只見那女子年齡、身形與仲畫辭相仿,雖是目光楚楚,清麗動人,卻並非仲畫辭。她如今驚嚇過盛,此時淚光盈盈。目注劉晗卿,已然嚇得說不出話來。